史上第一福佞-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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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屏风,在丁棋的面红耳赤中,张戈匆忙擦了头发,便叫准备了马车,向皓然桥去。
……
这几日,气温略有上身,桥上积雪半化,枯枝残叶散落一地,张戈虽然到了桥边,却迟疑不知该不该上桥等。
皓然桥上行人极少,偶有路过,皆是快步行进,只因桥上有一女一仆二人。张戈也因这两女迟疑,等待片刻,见女子虽冷的频频呵气,却始终踟蹰不肯离去,知她也是等人。
似一身,细雪纷纷,女子手中持的八骨红菱伞转了又转,眸光流转间,诉不尽的默默相思,淡淡轻愁。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她挪伞回望,见一青衣斗篷的少年站在桥另一侧……
她凝神看了一会儿,不见此人离去,丫鬟防备的看了张戈一眼,女子却知,这人怕也是等人。竟是同一时刻,都约在此处,好巧。
不知这人,是等好友,还是亲人。抑或如她一般,等的是,意中人。
张戈也觉得巧,他用余光瞟了这女子一眼,虽然半遮着面,其气质之温婉,实属罕见,偶从伞面处旋转处,女子头上的珠翠反来光芒,叫他有几分散漫的在意。
女子先等的人到了。
张戈背着身,听的对面一声“嵘郎!”
柔肠百结,都凝在那声唤里,虽然很柔,很美,却叫张戈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四起。
“你跑这来做甚?”来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我就知你会来……”
“我问你为什么跑这来!”来人的语气很冲,张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此人,倒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这男子注意到张戈目光,一把拉过女子的手,就要下桥去,女子却不肯,挣扎道:“就在这里说。我不去……”那丫鬟冲上来,掰开男子的手。
男子嘶的一声,提高了点声音:“你这样,会害了我的!”
“你素是知我的,这婚事非我本意,而你又迟迟不肯上门提亲!”女子也激动起来,“我不来,你如何肯见我!”
张戈听到这里,觉得自己得赶紧下桥了。还是在马车上看着点等尹四辉吧。他拢了帽子往桥下走。与这群人擦肩而过时,却忽然听得丫鬟一声惊呼。
“啊!小姐!”
然后张戈便感到面前,一个人影飞快的跑远了。似乎,是刚刚那个男的……他惊诧回头,见那小姐大半个身子已经翻过了桥墩,那丫鬟正拉着自家小姐的腿呢。
丫鬟见张戈回头,忙急道:“救命……公子,公子,还请公子帮忙!”
张戈不敢耽搁,立刻跑过去,伸出手将这小姐的腿拉住,两人合力,很快便将这小姐拉了起来。扶好人,张戈便立刻送了手,转身看另一边。
“小姐,您还好吗?”丫鬟拍着女子身上的衣摆,着急的掉眼泪,“嵘公子竟然这样对小姐……他是不要命了!”
“素青!”女子摇摇头,示意丫鬟不要再说。她自被拉上来后,便一直用宽大的袖子遮着脸,见张戈避嫌一直不看她这边,十分感激,对着张戈的方向小声道:“多谢公子。”
“适才冒犯姑娘了,情急之下,还望勿怪。”
“公子有救命之恩,如何言冒犯。”
张戈一直看向别处,对女子说完后,忽见尹四辉从桥对岸的湖边走来。他便施礼道:“姑娘保重自身,天寒风冷,还是早些回家吧。在下等的人到了,告辞。”
女子因鞋子掉了一只在桥下,也不好追赶。丫鬟正脱了鞋便给她穿,却不合脚码,只能挤着,听见张戈的话,她有些着急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张戈已经几步下了桥,向尹四辉走去了。
女子叹一声,对丫鬟道:“不必了,你把鞋穿上,先去叫车夫来。”说完,她将脚缩在裙底,半靠在桥上。丫鬟将落在一旁的伞重新捡回来给她,可女子再没有之前的心思,眼神不知为何,越过丫鬟,落在了张戈背过身的青『色』发带上。
少年的斗篷在救人便歪在一旁,帽子也掉了下来,女子见张戈偏头与来人说话时的模样,那偏过的半张脸,那么白,似乎和雪一般,隔着远了,她没看清少年的长相。
车夫来了,她再问丫鬟,可丫鬟一心救她,也没注意到张戈的模样。女子念着这份恩情,便叫车夫赶车追张戈一行,追到一半,能看清两人了,她又叫停下。
车夫停下马车。
女子怔怔看着张戈与尹四辉说笑着走远,喃喃道:
“四……殿下?”
……
“戈弟竟来的这样早,可是久等了?”尹四辉看张戈的头发因天冷,微有凝结成一络络,与他谈笑几句,便不着形迹的拉他上了马车,上马车后,见张戈掀开帽子,才明白他是洗了头,头发没干就出来了。
“也不算早,我想着,早点来赏景也不错。”张戈掀开车窗的帘子,“我们去哪儿?”他发丝凌『乱』,青『色』的发带也是随手系上,比之往日一丝不苟的着装,要闲散许多。
尹四辉深深看张戈一眼,笑道:“我前日得了好酒,知道你喜欢,本是想跟你在这湖边走走,再去别院小酌片刻,不过现在嘛……还是先与你去喝酒暖暖身。”
张戈满眼都是笑意,避开尹四辉想『摸』他头发的手,道:“我这头发也没什么要紧。”
“今日戈弟的心情似乎很好。”
“正是。”
尹四辉好奇:“莫非是因愚兄之故。”
愚兄……张戈看着尹四辉这张脸,这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古人的谦称尊称用起来虽然礼貌,却时常叫他有些思维跳跃。说愚的人,哪里是真愚笨,说鄙的人,哪里是真的粗俗浅薄。
自己谦虚一句,捧他人一句,再有高帽呼啦啦帮你戴起,许多谋划,就这样成了。许多关系,就这样拉近了。
“跟你无关,这几日家家户户在蒸馒头,佳节将至,如何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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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宝:一般描述语句里的引用诗词,就跟修辞手法一样,熊就没标明出处。不过要假装到是主角配角们写的诗句,得说一下,尹给张戈拜年帖上的诗句,是用的叶颙 《已酉新正》 ,可不是尹首发(文里请当做是正儿八经的古人尹四辉写的),更不是熊写的。偶有化用,平仄还得忽略。
ps:张戈是现代人,他的三观,是不会用古人曾经的诗句冒充自己写的,而熊又不会写诗,所以只好将wuli戈的诗词天赋降到最低。而尹四辉和配角是架空时代的古人,所以为了古风文的古意,熊为了情节需要,会用一些诗句当做他们自己写的,有话会标明,大家自己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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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节将至不过一说; 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思,便带着几分顺其自然的细微乐意,进了马车,张戈借着车窗那一丝光打量尹四辉,忽然有些吃惊道:“你的额头怎么肿了?”
“哈哈……”尹四辉失笑道; “戈弟好利的眼……无碍; 我这是磕着了。”
磕着了?
不像啊……张戈一滞。尹四辉不愿解释; 他不再问,而是道:“我们去哪儿?”
“去个; 躲懒的地方。”尹四辉看出张戈的不愉; 笑声渐隐,带着几分解释道:“京郊我的一个别院,戈弟去了; 定会喜欢。”
马车渐渐开动,张戈沉默了一会儿; 道:“若不是师父知道你是谁; 今日你说的别院,我怕是不敢去。”
“戈弟的胆子原来这么小。”尹四辉轻笑。
张戈眉一皱; 恼羞成怒道:“什么胆小,我一不知你真名,不知你的身份; 这般跟你出去; 若是出了事; 家人都不知道去哪里寻!”
尹四辉笑的更开心了。
“戈弟出门在外; 能有这样的谨慎,愚兄十分高兴。”
马车挤两个大男人,隔的有些近了,张戈看着尹四辉今日的高兴模样,似乎隐隐带着一分兴奋压抑在眼底,黑沉沉的叫他背脊有些凉。
但这份兴奋,又不像全是因为他,张戈又看了一眼尹四辉额头那个小肿包……这人,莫不是,叫人打了?这么诡异的高兴劲头,倒像是即将要做什么必然成功的坏事一般。
“是吗?既说是谨慎,那胆小二字,尹兄还是收回去吧。”张戈淡淡道,偏了偏头,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你过去那边点,挤着我了。”
马车就这么大点位置,虽然知道尹四辉的『性』子,但这特么还能再近点吗?
张戈斜眸冷冷看着尹四辉的脸,恨不得伸出手,把凑到面前的脸“乓”一声推到侧壁镶着,免得凑得太近,叫他心烦,还有些,难以言说的心慌。
尹四辉认真道:“是愚兄的不是,今日忘记交代车夫,换个大些的马车。我也不愿挤着牛儿,奈何这车厢,太挤了……”
呼吸相闻间,尹四辉低头,轻轻嗅了一下张戈头发上的香气,忽然道:“这气味,倒是赵家专配的一味。”
张戈被他的举动吓着了。猛地站起,头磕在车顶咚的一声闷响。
“唉……”张戈哀嚎一声。
他最近跟马车相关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啊。活受罪,不是被别人撞,就是自己撞。要不就是遇见上马车,就可能回不了的境遇。张戈捂着头,慢慢坐回原位,刚坐下,一愣。
回头看,额上青筋一跳,他道:“尹四辉。你起开!”
“路上颠簸,戈弟不如坐在愚兄腿上。为兄甘愿为戈弟为垫。”尹四辉的眼睛纯真如小鹿。张戈头皮一阵发麻。虽然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尹四辉把长腿收回,给他把原位腾了出来,但张戈在看他,确定了尹四辉今日的不对劲之处。
先前两人相处,尹四辉还有没那里明显的表『露』,但今天……看了一眼尹四辉闲闲搭在他肩上的手掌,和时不时带着几分强硬的凑近……
不对啊,不对。
原来相处也没有这么密切。
十年前,就算当初他索吻,后来尹四辉也没有给他寄信什么的表示想要进一步了解的行为暗示,可今天……
这种改变,可不像是友人小聚的氛围。
他虽然对这方面迟钝一些,却也不傻。他死的早,死前不到十六岁的年纪,校园里的一场模糊早恋,谈的不明不白,伤的不明不白,到底是知道两人相发展进一步关系时候是什么氛围。
这样的改变,似乎是从他那天问尹四辉是否有家室开始的。
从尹四辉眼眸中『荡』漾的笑意,张戈没有怀疑此人对自己的好感,也许当年他不过孩童,此人无意。而如今……纵然山中不觉,来到上京,他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己的面容的优势。
皮相吗?
原来……是皮相。
张戈垂眸。
也是,尹大公子,本就是风流『性』子。秦楼楚馆的常客,若不是对皮相看重,难不成去这些地方,是做正经事不成?就是借酒浇愁……
“戈弟在想什么?”
“……新年将近,有些想家了。”
“戈弟的家乡,似乎是在江浙一带。”
“嗯……我家在淳安县下一处小山村中。”
“淳安县,原来是这样有名的文人县,据说……”尹四辉若想有心与人好好交谈,绝不会叫人感到尴尬不适。马车慢悠悠的前进着,男子的声音极有磁『性』。
张戈说的多了报国忠心一论,心中虽已有一志,对着尹四辉,却懒怠说了,睁着清明的眼睛,两人不论什么天下大势,不论文章见解,扯些人文地理,各地风俗情貌,话题便渐渐有趣起来。
对于家乡事,是最好开局的话题,尹四辉以家常勾起张戈谈兴,张戈也愿意多说,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的多了,始终没有机会再进一步,尹四辉对这样“家常”的气氛,也就无奈了,凑近时被张戈拒绝的些微举动中,他倒也明白过来,心中暗叹一声,歇了进一步的心思。
虽然听张戈谈家乡谈的有趣,但他总也不免分心,视线在张戈细白的脖颈的环绕,在在那张『色』比春花的脸上凝住。
美人,总是叫人赏心悦目。何况,绝『色』的美人。
尹四辉对于容『色』,倒不那么在意,他自己就是容貌出『色』之辈。好美人,只是喜欢鉴美人那一分别具美感之处,世有赏花赏景,如何不能欣赏美人?早年不得不故作姿态,风流于秦楼楚馆,但花草于他虽美且怜,到底是个物件,随手安置,从未入心。
他并不缺美人。
身为皇帝的儿子,自小,便有侍候的侍女,母妃在世时,他也曾被那至尊之人抱在膝头,教导些帝王之术,听那人叹些许人心之慨。世有百样人,他幼时,看了盛景昌隆,年少时,看了颓唐衰败,人心险恶。
本以为到了如今,能勾起他欲望的,除了那至尊之位,再没有别的。
原来……
尹四辉看着张戈。若张戈的容貌在旁人眼中有十分美,在他眼中,不知何故,便又更添上几分。
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他身边最多的,是这两种人。
纵有亲缘相助,忠义之士相伴,唯与张戈,以恩而会,以缘而聚。以张戈的能耐,难以知道他是谁,他若想以“尹四辉”的名字,骗张戈一世,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当他明白自己有这样的心思时,就不愿再这样下去了。
原来美『色』,还有这般的动人之处。可惜丽人心如冰霜,看上去平和,满身刺已竖了起来,可望难亲近。
他给过机会,可从张戈问他可有家室时候,他就明白,到底当年的小童,已是泥足深陷。这样的庄稼子弟,农家小子……这样的眼,这样的眉,这样执拗的『性』情,与其落到别人手中,倒不如,叫他得了。
便是污淖,若他尹四辉能始终有这般“甘愿”的心思……共赴沉沦,又有何妨。
……
某人按捺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