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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婀娜动人-第16章

小说: 婀娜动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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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景瑞绕过去,看到苏霁华十指交叉搂住红漆圆柱不放,嘴里却还在喊着救命。

    素手盈盈,指尖粉润,珍珠白玉似得好看。贺景瑞抬袖,一点一点的掰开苏霁华交叉的十指,然后缓慢拢进掌心。

    小小软软的一只手,凝脂一般嵌在掌心里,被宽袖遮掩。

    触到贺景瑞暖融融的掌心,苏霁华歪头,往他身上贴。

    “好好走路。”贺景瑞板起脸,按着人的肩膀往旁边拨了拨。

    苏霁华站稳,突然喃喃道:“我是不是喝醉了?我醉了,我知道我醉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三叔,我控制不住自己……”

    看着那又要滚到自己怀里的苏霁华,贺景瑞无奈扶额。

    “三叔,我一定在你面前出丑了,呜呜呜……”

    苏霁华踮脚站在贺景瑞面前,小嘴噘起,满脸委屈。

    贺景瑞垂眸,对上苏霁华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正屋房廊下挂着两盏琉璃灯,细碎的琉璃灯『色』照进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中,就似缀着星河海洋般的好看。

    “没有出丑。”替苏霁华拂开粘在面颊上的碎发,贺景瑞垂眸浅笑,眸『色』温润。

    苏霁华怔怔看着面前的贺景瑞,指尖抵上唇瓣,声音呐呐。“我的嘴唇有点干。”

    贺景瑞的视线落到苏霁华唇上。根本就不干,反而湿湿润润的带着粉泽。

    寒风轻卷,打在两人头顶的琉璃灯上。光影晃动,贺景瑞觉得,自己突然想做一点坏事。

    “唔,三叔你别看我。我是不是很丑?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你看到了我丑陋的面孔……”

    苏霁华又开始干嚎,将刚才那点子旖旎气氛嚎的消失殆尽。

    贺景瑞掩眉,正欲说话,眼前突然晃出一只手,带着软绵绵的声音。“来,你,你牵着我的小手手,你牵着嘛。”

    低笑一声牵住苏霁华,贺景瑞微笑道:“然后呢?”

    “一,二,三,四,哪个是你啊?”苏霁华瞪大一双眼,却还是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你别晃,我都看不见你了。”

    朝着贺景瑞跺脚,苏霁华十分不高兴。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贺景瑞弯腰将人揽起,然后踏出房廊,往墙边走去。

    苏霁华乖顺的缩在贺景瑞怀里,仰头看到他的下颚。

    “三叔,你娶我,不会亏的。”

    “嗯。”

    “我屁。股大,好生养。”

    “……”他迟早会知道大不大的。

    *

    午时一刻,天晴风朗。

    梓枬端着解酒茶进到左室,看到苏霁华白着一张脸靠在榻上歇息,身上覆着薄被,怀里拢着手炉,似乎非常疲累。

    “大『奶』『奶』,解酒茶来了。”将解酒茶递给苏霁华,梓枬上前替她『揉』捏额角。

    苏霁华靠在软枕上,双眸半阖。朱窗外印出一层暖光,融融的照在身上,更衬得苏霁华肤白如玉。“梓枬,我昨夜怎么回来的?”

    “……是大司马将大『奶』『奶』送回来的。”

    “他,说什么了吗?”昨夜吃多了酒,苏霁华混混沌沌的根本就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事。

    梓枬歪头想了想后道:“大司马说让奴婢将那些银剪子啊,铁剪子什么的都收好,莫伤到了大『奶』『奶』。”

    果然,昨天晚上的她还是用了天阙教她的那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头疼的捂住脸,苏霁华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

    “大『奶』『奶』,趁热将解酒茶吃了吧。”梓枬提醒道。

    苏霁华垂眸看了一眼那碗泛着苦涩味道的解酒茶,敛眉抿了一口,便不愿再碰。

    梓枬劝不住,只得将解酒茶端走了。

    苏霁华垫着下颚趴在朱窗口,目光幽幽的盯住隔壁院子的正屋二楼。那处风窗大开,仆役正将昨晚上刚刚搬走的书橱架子搬回原位。

    不搬院子了?

    苏霁华直起身子,神『色』顿时一凛。

    正屋二楼处,贺景瑞身穿月白袄袍,正在收拾书案。他偏头一瞥,突然瞧见了那伸长脖子往他这处看的苏霁华。巴巴的模样就似讨食的小『奶』狗。

    拿起置于书案上的一支白玉簪,贺景瑞抬袖,风窗口便飞进一只鹰,扇着翅膀横冲直撞的落到书案上。

    把白玉簪置于锦盒内,贺景瑞将其系上鹰爪,然后拍了拍它的脑袋道:“咕咕?”

    “咕咕……”鹰蹭着贺景瑞的掌心,喉咙里面发出舒服的低咕声。

    贺景瑞好笑道:“去吧。”

    鹰展翅而飞,跐溜一下就到了苏霁华窗口。

    苏霁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鹰,努力瞪大眼睛朝贺景瑞看去。这是什么意思?

    “咕咕……”鹰将爪子上的锦盒甩给苏霁华,然后跳到她的肩膀上使劲蹭。

    苏霁华打开锦盒,里面是那支白玉簪。

    这是在跟她,撇清关系?苏霁华霍然心惊,吓得肩膀上的鹰都掉到了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奶』娃娃抓起那鹰搂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去啃它的翅膀。鹰使劲挣扎一番,躲到苏霁华身后,『奶』娃娃踮脚去扯苏霁华的罗袖。

    苏霁华垂眸看向『奶』娃娃,面『色』不大好。

    “阿娘,咕咕。”『奶』娃娃指向鹰。

    “咕咕。”鹰歪头看向『奶』娃娃,受惊似得再次往后退了退,然后恋恋不舍的飞出朱窗,回到贺景瑞身边。

    苏霁华攥着手里的白玉簪,神思混沌。

    昨晚上她到底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让贺景瑞连院子都不搬了?难不成……是她求亲成功了?

    被这个猜测冲昏了头脑的苏霁华霍然起身,吓得旁边还在拽她罗袖的『奶』娃娃当即就收回了小胖爪。

    “过来。”苏霁华朝着『奶』娃娃招手。

    『奶』娃娃颠颠的过来,『露』出一张白嫩小脸朝苏霁华甜甜笑道:“阿娘。”

    “掐我一把。”苏霁华把脸凑过去。

    『奶』娃娃歪头想了想,凑上去就亲了苏霁华一口。

    “哎呦,是让你掐,不是让你亲。”苏霁华莫名其妙红了脸。

    『奶』娃娃神『色』懵懂的看着苏霁华,然后又亲了一口。

    苏霁华跳脚,声音加大。“掐,掐,不是亲!”

    “亲什么?”罗翰刚刚踏进左室,便听到苏霁华异常兴奋的声音,赶紧『插』嘴道:“来来来,给表哥来一口。”

    “咕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回来的鹰从朱窗处低飞而入,蹭着罗翰的脸就过去了,给他吃了一嘴『毛』。

    “呸呸,什么东西。”罗翰吐舌,抓起一碗茶漱口。

    苏霁华眼尖的看到那绑在鹰腿上的银剪子,赶紧给取了下来。

    罗翰上前,一把搂起『奶』娃娃搭在臂弯上逗弄,从桌上拿了块『奶』糕给她,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苏霁华手里的银剪子。“这银剪子又怎么了?”

    “没怎么。”苏霁华红着脸扭身,声音细弱蚊蝇。

    方才瞧见这银剪子,她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翰站在迎光处,盯着苏霁华看。他的好表妹一副娇羞模样,穿着袄裙青葱似得站在那里。羞人绯『色』从白细脖颈处向上攀升蔓延,直至把她整个人都熏红了,活似一只烘烤大虾。

    “表妹,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罗翰眯眼。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他只在这小妮子听说李锦鸿来提亲时见过。

    “没有。”苏霁华攥着银剪子矢口否认,认真脸道:“谁做了是小狗。”

    罗翰点头,也不再追究,反正终归会知道的,只开口道:“有李锦鸿那小子的消息了。”

    苏霁华面『色』煞变,脸上羞粉退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眸『色』陡然凌厉。“他在哪里?”

    “据馆透『露』,听说是来了应天府。”

    馆,大明最神秘的地方,汇聚诸多文豪才俊,巨公名士,化名撰写发布话本子,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描摹世态,细腻情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写不到。更有碧水江汀可化名谈论时事,散播收集消息。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势,便能带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

    罗翰这次便是托了人从馆拿到了关于李锦鸿的一点零散消息。

    “应天府?”难道还想回来看他老子娘和这一双儿女不成?苏霁华心底冷嘲一声。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跑!

    “对了,我方才听说那大太太要寻贺家二郎过来说亲?”罗翰捏了捏怀里『奶』娃娃鼓起的脸蛋肉,不甚在意道:“这李家还自诩是高门大户,哪里有女子寻男子说亲的道理,简直是无稽之谈。”

    “说亲?”李珠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嫁了?

    苏霁华咬牙,攥紧手里的银剪子。不行,她说什么都不能让李珠把她好不容易才截下来的如意夫婿给抢走了!

    想罢,苏霁华一反身便将罗翰带着那『奶』娃娃一并推了出去,然后开始换衣梳妆。

    *

    这几日初霁,积雪消融,后花园子内的素梅开的正盛,有婆子提着扫帚正在打扫残雪。碎石地上都是被扫的灰七污八的烂雪痕迹,平白毁了这一地暇『色』。

    苏霁华带着梓枬躲在一假山石后,目光直直看向那正坐于亭内的两人。

    此亭名唤月到风来亭,凌于曲廊,三面环水,一面接曲廊,由廊壁上开一门为亭门,檐角飞卷,碎石为基,亭内四柱旁设美人靠,一方清风徐徐,一方濯濯流水,晚间更是赏月佳地。

    真是好兴致!苏霁华气得牙痒痒。

    丫鬟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小食置于石桌上。贺景瑞背对苏霁华而坐,看不见面上表情,但苏霁华却能瞧见李珠那张面带羞涩的脸。

    孤男寡女,共处一地,非『奸』即盗。

    苏霁华霍然起身,拢着大袖便往月到风来亭的方向去。

    梓枬随在苏霁华身后,声音颤颤的有些心虚,“大『奶』『奶』,咱们就这样去吗?”

    “难不成还要给他们捧碗热茶?”苏霁华斜睨梓枬一眼。

    梓枬垂眸闭嘴,觉得今日的大『奶』『奶』似是有些火气太燥,难不成是月事要来了?

    穿过曲廊往亭门的方向绕过去,苏霁华还没看清贺景瑞的脸,眼前却是突然出现一张脸,青白面『色』,眼窝凹陷,隐透出几分熟悉。

    苏霁华被吓了一跳,一道惊呼声压在喉咙里,暗暗咽下去。

    “嫂嫂,真是巧啊。”站在苏霁华面前的是李温睿,他久病初愈,面『色』难免难看了些,但看向苏霁华的目光却是没变,依旧透着一股子猥琐气。

    苏霁华心里头存着气,连敷衍都不愿敷衍他,径直绕开人便往前去。

    李温睿颠颠的跟在苏霁华身后,视线垂涎的从她堪堪一折的腰肢到纤细白皙的脖颈耳后,清晰的吞咽声传入苏霁华耳中,就似满身黏腻的蟾蜍咕哝声,恶心的人汗『毛』竖起。

    “嫂嫂,嫂嫂……”

    “别再缠着我了。”苏霁华霍然止步,目光凌厉的看向身后的李温睿。

    难得见苏霁华这副模样,李温睿神『色』明显一顿。

    “若是再缠着我,我可能会做一些坏事。”苏霁华压低声音,眼尾上挑,透出媚『色』。

    这副模样的苏霁华更显鲜活气,李温睿回过味来,『色』。欲薰心的搓手,一副了然样道:“嫂嫂,说的是何事呀?”

    苏霁华勾唇轻笑,掩唇道:“比如,杀了你全家。”清冷的声音带着轻软尾音,细腻婉转,听得李温睿酥麻入骨,完全忽略了那句话的意思。

    嫌恶的冷哼一声,苏霁华反身便进了月到风来亭。

    亭内李珠正在给贺景瑞斟茶,瞧见突然出现的苏霁华,面『色』一愣。

    “真是巧了,本想来瞧瞧梅花,没想到碰到了三叔和珠姐儿。”苏霁华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恰恰好夹在李珠和贺景瑞中间。

    手持书卷的男人抬眸,看了一眼眼尾带厉的苏霁华,眸『色』不经意的便温柔了几分。

    今日的苏霁华穿着一水『色』的湖绿袄裙,端茶时『露』出一截白皙皓腕,凝脂如玉,美态天成。

    李珠一向知道她这个嫂嫂长的美,但从未想过两人坐在一处,竟会让她生出几许自惭形愧之感来,这种感觉明明往常是没有的。

    抿唇看向贺景瑞,李珠正欲说话,却是突然发现那人的目光顿在苏霁华身上,带着明显柔意,漆黑眸中似蕴着星光流水,将那正抿唇饮茶的美人儿装入眸中。

    霍然收紧手中茶盏,李珠掩眉,心口动『荡』。不会的,定是她瞧错了,三叔本就是个清冷柔情之人,应当是对谁都这般。

    想到这里,李珠抬眸,轻唤一声,“三叔。”

    男人转头,眼中波光流转,那股子柔意却已消失殆尽,只余下一抹清冷,如溯雪寒冬,冷的李珠浑身发颤。

    “珠姐儿这是怎么了?可是天冷受冻了?”苏霁华笑着调侃,然后假模假样的关心道:“这月到风来亭本就四面透风,再加上这冷天,难免便受冻些。珠姐儿若是受不住,还是早些回去歇了吧。”

    在这作个什么妖。

    “多谢大嫂关心,我无碍。”李珠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浑身清凌凌的更显出几分病态柔意,惹人怜惜,但那坐在对面的男人却连瞧都没瞧一眼。

    “三叔与珠姐儿这是在做什么呢?”苏霁华状似不经意道。

    贺景瑞勾唇,终于是开了口,说话时的声音隐带几分笑意。“李姑娘有些难句未解,特寻我探讨一二。”将面前的书卷往苏霁华面前推了推,贺景瑞眸『色』坦『荡』,似是已看透了苏霁华的小心思。

    苏霁华面『色』一红,赶紧饮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人平日里看着木头木脑的,怎么今日反而这般精明?

    其实应天府内也有书舍茶室等地,供读书人探讨切磋,所以今日贺景瑞与李珠做的事本就再平常不过,但苏霁华就是心眼小,见不得她风光霁月的未来相公被他人肖想。

    “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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