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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白头约-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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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见了真人,却是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儒者,显得十分和善。

    “见过陛下。”

    “来了就坐吧。”南帝命人搬了椅子来,就在龙座的下首,和他离着极近:“一别十载,朕当你都忘了这个父亲了?此番要不是朕遣人『逼』着你进宫,怕你依旧是过门不入吧?”

    南帝知道苏淮的『性』子,和他母亲一样,不是个喜欢说话的,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也不指望他回应自己。

    “这是宣儿吧?”南帝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见过陛下。”苏宣看了一眼苏淮,见他没有反对,上前一步,走到南帝的面前。

    南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腰上解下随身佩玉交到他的手上:“十余年前,朕想把这个送给你父亲,他婉拒了。宁愿守着栖凤不愿留在南梁,他这固执『性』子,朕如今也看开了。倒是你,是否愿意入南梁,辅佐太子,叔侄相宜成就一段佳话?”

    苏宣手中的玉佩好像一下子变成了火球,变得极其烫手。

    一个栖凤,他已经觉得头大如斗,若是再牵扯进南梁诸事,只怕分身乏术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他还是个孩子,况且,太子做的已经足够好。无需我们再锦上添花。”

    “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个朕心里有数。这些年,你在后头默默为太子做的,朕虽不说,却不是不知晓。你是个好哥哥,却不适合做个好帝王。心太善,太诚,这是个吃人的世道,便是父母兄弟亦不能全信。朕座下这把椅子便是沾了多少亲人的血坐上的。可即便寝食难安,即便日夜不宁被噩梦所困,却依旧不得不去争夺,不坐上这个位置便也只能成为这座下的一缕孤魂。”

    “陛下此番找我入宫,为的应不是叙旧,是否有事想让我去做?”

    南帝是个冷清冷『性』的人,即便他表现的多么情深,对美人多么上心,对太子多器重对公主多在乎,实际上他最在乎的还是他豁出『性』命挣下的这把龙椅。

    这些年,他虽帮了栖凤不少,可每一回出手,他都以十倍报答了。

    “太子受伤的事情你可听闻?”

    “北元太子受伤之事吗?”

    南帝摇摇头:“是朕的儿子,你的弟弟。”南帝拍手命人端了东西上来,却是一碗血。

    乌黑乌黑的颜『色』,除了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分辨不出是血了。

    “数日前,太子遇袭,伤重昏『迷』后不断呕血,太医群力医治,却也只能吊得『性』命,无法让他苏醒。南梁太医院虽不是天下医术最精湛的能人汇集,却也不是些草包无能之辈,能令群医束手无策,唯有栖凤。”

    “陛下是怀疑我们?”苏宣急急忙忙开口:“此事同我们无关。”

    苏淮垂眸看了一眼血『色』,伸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却是说出一句让苏宣哑口无言的话:“碎魂。这毒天下只出栖凤。唯凤君持有。即便是血衣教,也不可能拿到。”

    “爹!”

    “可有解?”南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无解。唯有一死。”苏淮抬头,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可那双眼睛古井无波,没有半点波澜。

    苏宣看着无比平静的南帝,实在很难把他和快要死了儿子的父亲联系在一起,至少,哪怕苏淮再清冷,再不食人间烟火,要是听到他这个儿子快要死的消息的话也会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的吧?可是南帝太冷静了,冷静的好像死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的是隔壁家的阿猫阿狗,而不是他苦心要扶持的储君。

    有那么一刻,他被那和善的笑容晃了眼,一晃眼,

    似乎见到的,

    是喋血的修罗。

    ————————————————————————————————————————————

    “太子若死了,你该开心才是。他之前那样挤兑你,也该吃些苦头了。”成渊剥了个桔子递给她,见她不接,拿了一片塞进她的嘴里。

    “呀!”谢凉眨巴眨巴眼睛,脸皮快要皱成咸鱼干:“好酸!”

    “虽然近些年来,南帝的作为看起来昏庸无能,越来越有昏君的做派,但是你别小瞧了他。能坐上帝位的,都不会是简单的狐狸。”

    “是老狐狸。”谢凉纠正他,抢过他手里的橘子,全部塞进他的嘴里,拍拍手,起身。

    “你去哪里?”成渊咽下酸的让人掉泪的橘子,快步跟了上去:“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如果你真的有心想让宁王即位,这次的机会就是个难得的机会。苏淮一死,栖凤无人,太子落势,即便是不死活过来,也不会是宁王的对手。南帝即便老谋深算,没了后继者,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南帝那么风流,就不许人家有民间遗珠?死了一个太子,还有千千万万个——”

    成渊对她有些无奈,侧身阻住她的脚步:“即便是再有千千万万个,也不会有一个苏淮棘手。”

    谢凉停住脚步:“我没想让他死。”她顿了顿,更正:“不,我不想让他死。”

    “凭你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哪怕苏淮真是南帝的儿子,帝王心『性』,杀父弑子,不是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你也听见宁王所说,苏淮多年来一直对他和太子用毒?你以为他能放过他?”

    “那不过是宁王的片面之词。”谢凉心有些『乱』,她记忆中的苏淮是个无愧于天地的男人,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一定是遭人构陷。

    “若是片面之词,那你为什么这样着急?”他捏紧她的肩膀,久久,才叹气:“我真的看不明白你了。”

    “不用看明白我。”谢凉握住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

    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

    一个让他觉得无情无义无血无泪的女人,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看淡的人,却会因为另一个人可能有的危险而寝食不安,坐卧不宁?

    谢凉庆幸自己的记『性』不算差,还记得师父说过的皇宫的一些密道。

    身为一个称职的太医,懂得如何保命是非常重要的,虽然南宫师父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有不少贪生怕死之辈都是他的同僚。他这个人又最是心软,能帮人的绝对不会含糊。所以对皇宫的一些密道机关有相当深刻的研究,也在很多关键时刻救过很多人的命。

    “你说能撑几天?我真怕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上头怪罪下来,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怪罪?把人折腾成这样了,还希望人活命不成?”

    “所以说得罪谁别得罪皇帝老子,这天下都是他的,得罪了他,是真的没活路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

    谢凉猫着腰,这已经是她找的第七个地方了。

    皇宫里能够藏人的隐蔽地方大概就那么十来个,这些地方南宫师父都有研究过,也让谢凉记下了这些路线,他曾经一度希望她能继承他的衣钵成为太医,只是可惜——

    屋子上了锁,谢凉在北元逃跑过很多次,被各种各样的锁困住过,为了逃跑,她也学会了怎么解开各种各样的锁,她取下发簪,在锁眼里弄了几下,只听到咔嚓的一声。

    她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也没法想象他这样狼狈的样子。

    “凤君。”

    他的脸『色』很苍白,她俯身,『摸』上他的额头,

    “好烫。”

    白衣上全是血,手臂上条条道道都是伤痕。

    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明了。

    对了,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先喂他吃了些:“你清醒些,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阿凉——”

    “你先别说话,也不必解释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我给宁九递了消息,他很快会赶到这里。至于苏宣,苏循不会让他出事的。”

    “我不能走。”他拉住她的手:“这儿危险,你先离开吧。”

    她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他,不是为他说这种话。

    “皇帝想要你的命,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你不能为一个误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她有点着急,时间不多了。成渊并不赞成她帮他,宁王也不看好,甚至希望苏淮就这样死了。以往她行事,还可以找人帮忙,可这次却真的是孤身一人。

    他居然还笑了。

    现在是笑的时候吗?

    他没有看到她都快哭了吗?

    苏淮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低头看了眼手指上的沾到的血迹。

    “你受伤了?”

    “那是你的血。”

    谢凉扯上一块衣袍,替他把伤口包扎好:“果然皇帝都是狼心狗肺的,他这是想要熬死你。你还能动吗?我背不起你,我扶着你走,小心一点。”

    他抽回手:“你走吧,我没事。”

    “你不必担心苏宣。”

    “我还有事没办完。”他看起来一点气力都没有,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好像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失血过多,唇像是白雪一样,就连要推她离开的手,没有什么力气。

    谢凉的眼睛有些模糊,伸手胡『乱』抹了抹眼睛,有些凉。

    “我是骗你的,说怪你都是骗你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你死,见到你活着我比谁都高兴,这是这十年来唯一让我高兴的事情了。所以,我不许,不许你这样去死。你要好好活着,活的比我好,活着教训我,活着欺负我。我希望你儿孙满堂,希望你有喜欢的人可以陪伴一世,不是我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可以了——”她看到他嘴角无力的弯了弯,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脸,想要替她擦眼泪,可是却无力的垂下。

    她抽出随身的匕首,在手臂上划下一道,凑到他的唇边。

    这些年来,她怨过,恨过,回到南梁,她恨所有人,不原谅所有人,她过得这样艰难,却还要眼见他人的和乐,她费尽心思的去破坏,想要拖着他们和她一起入地狱。

    可是,

    其实,

    她也不过是寂寞了,

    害怕了。

    一个人面对黑暗,

    那种无力,

    那种可怖,

    足以吞没她整个人。

第85章() 
“你有伤在身,不要起来。”谢凉把汤『药』放在一旁,走过去扶住要起身的人,取了一旁的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你的伤?”苏淮低头瞥见她右手臂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再对上她的脸:“这——”

    谢凉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白纱,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位置靠近眼睛下面,再近一些,她只怕就要成了瞎子了。

    “小伤而已。比起你的伤势来说算不得什么。”

    “阿凉。”苏淮握住她的手,轻轻掀开她包扎好的伤口。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伤在脸上,总归马虎不得。

    他明明记得当时两个人在皇宫密室中,这儿是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到了这里。

    伤疤很深,几乎横贯了大半个面颊,看起来狰狞可怖。

    谢凉的长相精致,是个地道的美人。

    见他没有反应,谢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苏淮俯身检查她的伤口,看起来异常仔细认真,他的手指慢慢滑过伤痕的边缘,有点疼。

    两个人挨的有点近,她都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

    他收回视线,对上她探寻的目光。

    “只是看着严重罢了,你不必担心,我好歹也是个大夫,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医治。”谢凉慢慢将纱布重新包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犯险。皇宫是个险地。”苏淮叹口气,收回的手慢慢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此番也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妥当。但是若是今日遇险的换成是我,苏大哥想必也会义无反顾。”见苏淮不说话,谢凉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转身去取一旁的『药』碗,却忽然被苏淮带入怀中。他抱得有点用力,她有点懵。

    她慢慢附上他交握在他胸前的手:“我已经让云裳去找了宁九,也让他通知了大国医。南帝不是莽撞的人,贸然对你出手,只怕是想让栖凤人入京,或许还有调虎离山的打算,不能轻视。”宁王突然入京,只怕也和这个有关。他和南帝之间虽然是对立的立场,但是在维护南梁的立场上确是出奇的一致。

    想起之前的事情,她倒是没有多少伤心难过或者是愤怒。她知道他的打算,虽然对他的自作主张不认同,可至少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好心和恶意还是能区分开的。

    苏淮却是很久都没有说话。

    谢凉以为他在想些什么,回头才发现,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却已经睡着了。

    他失血过多,全身都是伤口,有的伤深入骨。

    轻轻地抚着他躺下,看着凉了的汤『药』,她叹了口气。

    她想把他当成敌人,也应该把他当成敌人,可是却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傍晚,

    残阳如洗,

    晚风徐徐,

    吹动树叶儿沙沙作响,风吹起她的衣角,从石椅上落下。

    栖凤的人来的比她预想的要快的多。

    “你好,我是蝴蝶。”

    宁九没有来,到的是个女人。

    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看起来很温柔,很纯粹,几乎一眼,谢凉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非常相配,也非常合适。

    “这次夫人出手相助的恩情,栖凤铭记于心,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夫人只管开口。”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是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他在里头。你进去吧。”谢凉指了指不远处的屋子。

    她冲她行了个礼,道了声谢,就一路小跑过去了。

    门口传来一阵嘶哑的马鸣声。

    谢凉迎上前。

    “九爷。”

    “君上他——”他几步上前想要往里走,却被谢凉伸手拦住:“蝴蝶姑娘已经进去了。我想你现在进去并不妥当。我也有些话想要同九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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