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袖卿风-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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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的真面目,只怕也会被他哄骗。
慕容清染乐得陪慕容鹤演这场戏,她倒要看看,慕容鹤究竟要做什么。
“四姐,你也多保重。”慕容清染敛眸,遮住眼底对慕容鹤的讥讽。
慕容清鸾依依不舍,抱着慕容清染大哭。
“鸾儿,只是几日,爹马上就能带你五妹回来。”别说慕容清鸾舍不得慕容清染,慕容鹤自己也心里不舍得,每日看不到他的染儿,他就心里不安。
“女儿告退。”慕容清染屈膝行礼,眸色冷淡,一身白衣,萧瑟孤寂,当她走过慕容鹤之旁,清幽之香袭来,惹得慕容鹤一阵心猿意马,慕容鹤眼中贪婪,及至慕容清染那一身白衣淹没在假山后,他才收回视线。
“爹,女儿也告退了。”慕容清鸾手拿玉石珠子,垂头丧气地回了自己的院落,没有人陪她一起玩,她顿觉无趣,虽然五妹慕容清染冷冷淡淡的,安静得像不存在,但她好歹偶尔还能应她一声,而且偶尔给她出个主意。
“四小姐,您慢些。”秋兰,莲儿等候在一旁的丫鬟,忙跟上慕容清鸾。
慕容鹤闭上眼,贪恋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仿佛依然留着慕容清染淡淡的清幽之香,一晃十载过去,那个清冷尊贵的女子,似乎离他越来越近,容貌也越来越清晰,好多次,他以为他看到了她的重生,是的,她一定是楚遥,江楚遥。
对,一定是她。
慕容鹤睁开眼,眼里笑得柔情,染儿,你是楚遥对不对,你终于回来了对不对。
这日午后,慕容清染乘坐一顶八抬软轿,声势浩大地离开了济阳侯府,周奶娘、韩升随行。慕容鹤、慕容清鸾站在府门口,为她送行。
赵氏得知慕容清染去了别院,高兴地抚掌,她儿子总算做了件称她心意的事,再留慕容清染这个小贱人在府里,她气都气死了。
王氏倒也表现得平静,拽着慕容清鸾继续去学礼法,慕容清鸾哇哇大叫,但没有人搭理她。慕容珍背着小手,一脸嫌弃地看着慕容清鸾,奶声奶气道,“四姐,你好好学吧,别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
“你敢说我。”慕容清鸾气愤,这个小兔崽子,在五妹慕容清染面前那个乖巧啊,连她看了都心软了,怎么一到她面前,他就胆大起来。
“爹,四姐凶我。”慕容珍跑过去,抱住慕容鹤的大腿,小脸故作害怕。
慕容鹤一把抱起慕容珍,哄了哄他,对慕容清鸾斥道,“跟你娘回屋去,没学好之前,你敢踏出房门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慕容清鸾委屈,心道,再逼我,我就找五妹去。
“爹,四姐不乖,珍儿乖。”慕容珍小脸讨好,让慕容鹤一阵心暖,还是儿子好啊,虽然那个死去的江姨娘,他对她没多少情感,当年接近她也是为了利用她,但不得不说,她给他生了个好儿子。
第二百章 甘愿一步一磕头()
呼,终于出来了。
软轿内,齐恪从慕容清染身后探出头,殷勤谄媚道,“这么大的一顶轿子,我还是头一次坐。这当侯爷的,果真是过的舒坦,享尽尊荣。五小姐,您日后要不也弄个女侯爷当当,我瞧您坐这轿子挺有威严的,呵呵,若您当了这济阳侯府的女侯爷,我这侯爷的先生,说出去也长脸,说不准还能衣锦回乡。”
齐恪玩笑的脸上,在说到‘衣锦回乡’四个字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多少年了,他都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回去了,当年犹如丧家之犬地被赶出家门,他就再无颜面踏上回故里的路。
重安,重安,重来一次,还能安好否。
慕容清染按住他,低斥道,“藏好了。若被发现了,本小姐只能将你交出去了。”据熊达派人传消息,别院那里已经被搜过一次,谅郑知府也不敢再来第二次,再说这观澜别院,早已不在慕容鹤的掌控下,就算他们进来搜,又能搜到什么。慕容清染挪开身子,让齐恪继续软趴趴地躺着,八抬轿子里面宽敞,慕容清染移到另一边,不理齐恪的满嘴胡言。
齐恪瞪眼,好歹他也是她的先生,虽然只教了她几日,但她也不要这么狠吧。
半头银白头发,随意地垂在肩头。
齐恪慵懒地趴着,在他看来,即便他现在一无是处、手脚无力,但他的风姿绝不能减半分,怎么说,他也是当年花名在外的齐重安,艳名远播。
“我已经让熊达去为你请名医了。”若换做旁人,被挑断手脚经脉,必然会颓废,会埋怨,会愤恨,但齐恪没有,他越对慕容清染宽容,慕容清染心里就越不好受,明明他可以怪她的,明明他可以当年自己逃走不管她的……
“五小姐,难道您养不起我?我吃得很少的。”齐恪打趣,他深知手脚经脉全断,又怎能再恢复如初,很难。
“齐州没有,本小姐就请遍天下名医!”慕容清染眼中坚定,如若再不行,还有那位远在……想到这里,慕容清染一个寒颤,身子僵直。
慕容清染,你一定会来求本尊的。
所以,他一早就料到了吗。
好可怕!
慕容清染抬眼,看着齐恪,“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只有祁山主人才能治好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齐恪笑容戛然而止。
“齐先生,你是怕我为难,所以绝口不提那祁掌门对吗。”慕容清染淡淡的眸中带了点点泪光,“是,我很厌恶那个祁山主人,狂妄自大,还眼高于顶,要我向他折腰屈膝,我不愿意,但若他能治好你,我慕容清染,甘愿一步一磕头,上那祁山去求他。”齐先生,这是本小姐欠你的。
“好徒儿。”齐恪动容,不枉为她坐了五年的牢。
八抬大轿在齐州城内穿行,前方有济阳侯府护卫开道,城内百姓纷纷退至一旁,让软轿畅通无阻,当然,堂堂济阳侯府的仪仗,谁敢来阻拦。
落轿!
护卫一声大喝。
早已恭候在别院门口的管事张伯,熊达、熊炜等别院的护卫们齐齐跪下,“恭迎五小姐。”
“抬轿入门!”慕容清染未出声,站在轿子旁的周奶娘,便大声道。
五小姐好大的威风!
张伯震惊,即便是侯爷来别院,也都是在别院门口下轿,自己走进去,这直接抬轿入内的,五小姐可谓是济阳侯府建府以来的第一人。
熊达一看周奶娘使眼色,当即会意,忙指挥他手下的护卫,纷纷上前抬起八抬大轿,而韩升站在一旁,抱剑,视若无睹。
“五小姐,五小姐……”张伯还想说什么,却被熊达一脚踹开,敢跟五小姐讲礼法,奶奶的,在这里,五小姐她就是礼法。
“恭迎五小姐。”
随着软轿抬入院门,跪了满地的丫鬟、仆妇、小厮纷纷磕头。
进了前院,走上一段路,便是后宅。
到了后宅,跟着慕容清染前来的侯府护卫都被熊达拦下了,然后被周奶娘指派在前院守着,而后宅的安危,则全由熊达等别院的护卫来负责。
唯有韩升还寸步不离跟着慕容清染。
“五小姐,您果真深藏不露。“看到别院的这些个护卫都听慕容清染调遣,韩升越看越惊骇,这别院,怕只是五小姐一个人的别院。
慕容清染从轿子内走出来,意味深长道,“韩护卫,本小姐的安危全靠你了。”
韩升脸色垂败,背叛慕容鹤,他心里煎熬,但若选择效忠,韦烟儿和他的孩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侯爷对五小姐您有养育之恩,而且素来对五小姐您不薄,五小姐,若您还有几分良心,就不该……”韩升低声叹气道,言语中有难掩的气愤,和对慕容清染的苛责。
是,在所有人眼里,济阳候慕容鹤对慕容清染这个兄长之女疼爱有加,事事以她为先,对她更是呵护备至,也难怪韩升会这么认为慕容清染忘恩负义,连自己的亲叔父也算计,慕容清染嘴角冷笑,“韩护卫,你进我济阳侯府才十年,眼里看到的是慕容鹤执掌下的济阳侯府,你对我心里不满,我不怪你。”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事,也足以让她那个卑鄙叔父粉饰太平,将过往的一切都抹杀,留下的,都是属于他慕容鹤的丰功伟绩。
“哎,来个人背我啊。”齐恪还趴在大轿内,哀怨地看着慕容清染,“染儿小姐,别忘了你可怜的先生我还在里面呢。”
“齐先生,久仰大名啊,呵哈哈。”熊达用手一提,将齐恪从大轿内提了出来,痛得齐恪哇哇大叫,这是在欺负他这个手脚都动不了的废人吗。
郝亮蹲下,熊达将齐恪丢到郝亮的背上。
“慢点。”周奶娘忍不住骂熊达道,“你个大老粗,就不会轻点。”
“怎么,心疼了。”熊达呦呦笑道,“兄弟几个听到了没,这位齐先生可是我们周奶娘新看上的男人,都小心伺候着!”
“听到了,老大。”萝卜、卢飞等护卫们个个大笑。
“我呸,你个盗匪头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周奶娘插腰,悍妇之样毕露,“笑,笑什么笑,都活腻了啊!”
熊达等人到底是怕周奶娘的,皆吓得抖了抖身子,这么个悍妇,谁敢惹啊。
第二百零一章 还想废了这张嘴()
“熊护卫,你说错了,我不是你们花姐姐新看上的男人,我是她的老相好。”齐恪嬉皮笑脸,还不忘继续抹黑周奶娘,“你们都看到了,我这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吃亏了便也吃亏了,都相好了这么多年,是头母猪,在我眼里都赛天仙了。”
气得周奶娘脸上一片通红,“齐重安,你胡说什么,在胡说八道,看老娘我不撕了你的嘴!”敢拐着弯骂她是母猪,这色胚活该手脚被废。
“花姐姐,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算同床共枕过,你这一转头就忘了啊。”齐恪眼神无辜,短短几句话,无不让人想入非非。
熊达等这些个护卫们个个佩服地张大了嘴,这个齐先生,瘦弱又手脚无力,居然能爬上凶悍的周奶娘的床榻,厉害啊。
“你还说!”周奶娘百口莫辩,确实,昨晚上她和齐恪同在一张床榻上,但他们什么都没做啊,可这些话说出去,谁又能相信,周奶娘想杀齐恪的心都有了,这个色胚,以前有手有脚的时候轻浮无端,这手脚经脉都被挑断了,还改不了死性,没救了。
周奶娘与熊达这些人熟稔,一见面不免互损,而齐恪是见了谁都能搭上话,很快与他们打成一片。韩升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眼中疑惑,仿佛这些人在五小姐面前无拘无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五小姐则安静地听他们玩笑打闹,偶尔还嘴角淡淡一笑,全无平日在济阳侯府内看到的那么疏离与淡漠。
韩升心里为难,他是侯爷派来保护五小姐,但最重要的,他是来监视五小姐一举一动的,五小姐在别院的一切,他能全部告诉侯爷吗。
但这犹豫与挣扎,韩升也只是一瞬间,他知道一旦他揭开五小姐的真面目,五小姐一定会拉韦烟儿和他的孩子陪葬,以五小姐的狡诈与冷漠,她必会想到法子将自己置身事外,拿别人顶罪。
怪不得四小姐与五小姐在一起,只有被利用的份,这样的五小姐,连侯爷都被她蒙在了鼓里,更何况是毫无心机的四小姐。
进了观澜堂,郝亮将齐恪放在花梨木椅上。
慕容清染走在前面,刚落座,熊达、熊炜、卢飞等护卫们躬身行礼,这大礼,与之前在别院门口截然不同,是参拜侯府少主的隆重大礼。
“小姐。”持剑下跪,熊达等人不约而同齐声道。
慕容清染素手一抬,“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小姐。”熊达率先起来,并道,“尊小姐吩咐,属下已将别院内闲杂人等肃清,而您从侯府带来的那些个护卫,属下都派人盯着他们了,小姐安心住下吧。”
“小姐,属下也已将那些个逃跑的重犯一一监视,他们大多含冤,为慕容鹤所害,敢问小姐,下一步属下该如何做?”熊炜接着道。
熊炜之后,便是卢飞回禀,“大小姐派人请示小姐,可否继续乘胜追击?”
“小姐,据我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十三公子已动身来齐州城,他似乎来意不明。”萝卜一脸担心。
郝亮亦道,“平阴沈昀卿沈公子近日在府里遭沈夫人软禁,小姐,可否需要我们去营救?”
……
韩升听着熊达等这些护卫们接二连三向慕容清染禀报,而禀报的这些事,都是慕容鹤不知情的,他越听越震惊,这齐州之地,五小姐到底派了多少探子和细作,好像每个地方都有五小姐的人,不说别的,就是养这些探子和细作的银两,也不是五小姐一个足不出户的闺中女子所负担得起的,那么五小姐所需的这一大笔银两,究竟是从何而来,或者说,是谁在暗中资助五小姐。
“本小姐从侯府带来的那些个护卫,若无必要,勿伤人命。”慕容清染略一思索,便一一回道,“至于从齐州府大牢逃出的重犯,不必管他们,由着他们闹,闹大了也好。倘若能为我所用,便护他们一命。“
慕容清染面色如常,寥寥数语,便是一道命令。
“告诉大姐,让她修书一封给慕容鹤,假意投诚,并将所有事推给马老夫人,以换取信任。”
……
坐在首座的少女,白衣清冷,远远望之,威严之气逼人。
韩升如坠深渊,知道的越多,他对慕容清染就越敬畏,是什么样的执念,让这个侯府尊贵的五小姐有这般的仇恨,不惜暗中布局多年,来对付自己的亲叔父。这一步扣着一步的谋划,真的只是这个尚未及笄的少女所为吗。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打死他,他都不会信。
“赵十三身份不一般,你们切莫轻举妄动,只需远远跟着即可。”在十三公子派人盯着慕容清染之时,慕容清染也同样派人去盯了十三公子,不管十三公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派人跟踪她,但慕容清染心里清楚地知道,赵十三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信任她。
这位十三公子究竟是何等身份?韩升狐疑,听五小姐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