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山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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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因风而起的柳絮,点点落白在湖面上漫开了一片,这样子像极了记忆中咸阳城里的初雪。萧默珩的眼睛刚复原不久,多年不见如此景象的萧默珩有些感慨,他不禁伸出手来,探着那些舞动的柳絮。
春风扫过,瓣瓣飘絮就这般飘进脖湾里,落在胳臂上。絮尾划过脸际的微痒感觉惹得萧默珩启唇轻笑的仰起了头。开口之际,声音中却染着久违的伤怀:“柳絮……这样的感觉,好熟悉……”
咸阳宫里那飞絮落红的醉人情景在脑中渐渐浮现,儿时的自己,似乎很喜欢坐在那一片梨花树下打秋千。然后身边的那个人,曾经哄着自己一同‘吃’下一块桂花糕的那人。
萧默珩蓦地抚上了自己的双唇。难道那人也是年纪尚小,也是无知无识吗?试着努力回忆,他却怎么也记不起秋千上另一个的模样,怎么想也只是朦胧不清的只剩一个残影。
萧默珩低头从怀间拿出了那枚完好如初的玉璜,他只道:“你应该……早已不记得景臻了吧。”
几年来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他却不敢念出心底的另一个的称呼。
政哥哥……幸好,这件东西还在身边。
幸好,这块留下了你的气息和味道的玉璜还在身边。就好像这样的我们,还能有机会回到过去一样……
“师兄!”张良见他依旧没反应,又加大了声音:“二师兄二师兄!”
看什么呢?居然这么认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像现在这么着迷的时候。张良在心中默想:难道那东西是件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好奇心顿起的张良伸手一扯,一下就把那块玉璜抢在了手里。
“子房?”
张良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面带讥诮的问:“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像还对你很重要嘛。”
重要?那只是一些不该记得的过去。于是萧默珩失神的摇摇:“不……不重要。只是,只是再平凡不过的配饰而已。”
“哦?既然这样,”一眼看穿这人掩饰的张良玩性顿起:“那不如师兄将它送给子房?”
“不行!”
这反应真有意思!张良皱了皱眉头,作势要还给萧默珩的说:“既然师兄这么小气,子房还怎敢夺你所爱呢?不过,借来玩赏玩赏总可以吧!”
“子房……”
“诶!要不师兄抢到了我就还给你。”
张良笑着将那玉璜收回手中,他就是喜欢看这人着急的样子。让你平日里那么淡然那么沉静的装作什么都不关心!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怎么能不逗逗他好好过瘾呢。
内心着急的萧默珩自然不敢硬抢,谁知张良好像越发来了劲儿头的屡屡抬起手引着萧默珩。天色渐暗,玩心甚重的孩子一下失了准头,那玉佩‘咕咚’一下就掉进了栏下的水池中。
“不要——”萧默珩急忙往下看去,可那玉石已经沉得没影。
张良见状有些尴尬的往后收起了双手,支吾了半天才说:“师兄……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就……我保证过几天,我一定让人刻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绝对一模一样!”
“丢了就丢了。没,没关系。”
“师兄?那个……真的不要紧?”
萧默珩点点头:“嗯,真的。你先回师傅那里去吧。”
“那,师兄我走了啊。”张良回头瞟了一眼萧默珩的神色,见没什么异常后便一路往廊子深处而去。
不重要……这本就是该丢掉的东西!这是……眼泪?他低头细看,居然有眼泪打落在手背上。萧默珩在心中对自己说了一次又一次不要紧,但眼泪就是没法停的不住往外掉。
“这已经……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了。”
真是要这样彻底断绝吗?就算是不能相见就算是两两相忘也好。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这个也不让自己留下。
虽说已经到了春天,但这池水还有一袭未解的冰寒,特别是对畏冷的萧默珩来说,这寒意更是来得刺骨。但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甚至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感觉。
“没有……”少年的语声哽咽,弯腰在及胸的池水中仔细搜寻着:“在哪里?明明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为什么会没有呢!”
泪水一点一滴的融进了水中,萧默珩的全身湿透了,连嘴唇也泛起了一丝青紫。但他还是不肯作罢的往池底探着,怎么会这样?起初连萧默珩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下到这池中一寸一寸的摸索寻找。没有,没有,没有!最后什么都没有……他真是愚蠢,这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可笑啊,自己竟然愚蠢至此。
“政哥哥……”已经有多久不再叫过。
萧默珩望向这片不见明月的夜空,蓦然开口却说:“我好想你……我真是好想你啊政哥哥!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已然力竭的萧默珩瘫倒在池边,身上湿透的衣物紧紧贴着皮肤。好像全部被唤醒了,那些深埋在心里的诘问不解和这一种比仇恨来得更深的思念:“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我竟然真的会忘了你……”
遗忘往往比死亡来得更可怕,这种抹去了所有存在感的孤寂感觉。就算是互相仇恨,萧默珩也不想忘了嬴政的那张脸。然而他们已经有太长时间不见了,自从在大郑宫那天起,自从自己说出‘再不相见’的誓愿。即便是嬴政就在身边,自己的眼睛也看不到,看不到了……更何况现今的分隔东西。
“政哥哥……景臻好想你……”
正如当年跪倒在咸阳宫中一样,他跪在这潭冰寒的池水中,就连心也在一点点冷去。
然而这次,那人也是听不到了。
“陛下,陛下……”
嬴政猛然惊醒的望向身边的王翦,揉了揉额头问:“寡人居然睡着了。”
“不如陛下先去休息,夜深了。”
嬴政摇摇头,起身继续看着那副地图。秦国的几十万大军即将出师灭韩,志在一举拿下的嬴政已经好几天不曾真正睡过。打起精神确定了最后一只军队的布阵,王翦也满是倦意的向嬴政拜别。窗外钟声响起,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早朝了。嬴政重新端坐在案前,索性拿起了朱笔的看起了奏折。
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那个在梦中出现的少年,是谁呢?依稀间那眉眼,长得好像景臻。若他还活着,就该是这个年纪了吧。嬴政身形未动,神思却已经飘去了好远。
梦中的少年似乎一直在叫着自己,虽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可他的语气却分外悲伤,那么悲伤的声音……
“呵。”嬴政难道温婉的笑出了声:“我怎么没想到呢?景臻在天上,一定很寂寞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抓到一只蓝色的玉兔。”多年前的回忆涌上脑中。那时候还小的景臻,还缠着自己非要抓一只,任青鸾怎么哄怎么劝也不肯放手。
“你是在提醒我,该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吗?”嬴政呆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眼睛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我就要攻韩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说过的,要用六国来祭你,祭我们。”
恍然间嬴政想起,这一年的清明又快到了。
“若你在天上能看到,不……你一定能看到!请就这样和我在一起。”
请和我在一起,在这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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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温泉水滑()
“师兄?二师兄……”张良蹲在一边小心的用手戳了戳萧默珩的肩膀,见他没什么反应,张良胆子又大了一点,伸了手去捏起他红扑扑的脸蛋来。手感还不错,孩子还心里美滋滋的乐着。细看萧默珩身边好像还围了一圈小鱼,正在他的身体边啄着什么。对了,难道这就是父亲以前说的鱼疗?
尝试着伸下去一根手指,马上就有几只小鱼围上来,苏苏麻麻的逗得孩子一阵心跳加速。
哎呀!忘了问师叔到底是个怎么的舒缓法了。张良在一边纳闷,是要按全身呢还是只按一部分?是蹲在这里就好了呢还是要跳进去?张良一个机灵,萧桓和厉楠远那两个老头抱着个温泉还不让其他人知道,这地方好不容易被他给撞上了,怎么能不下去试试!
孩子想着立马起身,利索的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件。他谨慎的伸出一只脚试了试水温,这温度正好。孩子正准备下去,可怎料泉边石头滑脚的很,张良脚下不慎的一个‘诶’声,整个身子就往前栽去。慌乱中一伸手,张良好像抓到些什么的孩子下意识的就拖了那物往下带。等反应过来时,张良已经把萧默珩整个按进了水中。
“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或许是因为那阵直冲大脑的温热,呛了几口水的萧默珩终于睁开眼睛,抬头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之人,只是神色仍像是酒醉未醒一般的迷离。霎时间泉水中成群的小鱼围在了张良身边,一开一合的鱼嘴啄得张良全身都酥*痒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师兄对不起啊,我刚才没想压你下去的。”
萧默珩不说话,那副半眯起眼睛的专注神情让张良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从池边的衣物中找出了那块玉璜,拿了在萧默珩眼前晃晃说:“师兄,这个那天根本就没丢。对不起啊……我就是想拿来玩玩就还给你的。我保证这是原物,绝不是找人另外刻的!今天,我是特意来还给你的。”
萧默珩似乎清醒了一些,缓缓伸出手来接过那枚玉璜,再望向张良之时,这人眼神却是异常的深邃。缓缓开口,虚浮的声音里满是伤痛:“你……是你?”
被问得一头雾水的张良讷讷的点着头,心想自己不过是借来玩玩,用不着说得这么又爱又恨还刻骨铭心的吧。见那人没了下文,他只好回说:“二师兄,是我啊……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一块玉璜,你那么宝贝的做什么?”
突然被人按住肩膀的张良一怔,萧默珩那张蒙了好些水汽的脸越贴越近,这样的距离让张良都不敢喘气。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为什么?”从这个角度,正巧能看到萧默珩睫毛上沾染的雾珠。这人双眼眨动之际,上头细碎的珠子就被抖落下来消失不见。年纪甚小的张良只觉得血液一直在往上涌,竟然冲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的:“我不都说过了,就是……就是为了好玩嘛。”
被蒸得有点发晕的张良有些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他眼神下瞟的盯着萧默珩半敞的里衣。以前这人老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正让他饱饱眼福。
“呵。这样玩弄我……你很开心吗?”
玩弄?被这个词惊到的张良一个抬头,正好嘴唇撞到了那人湿热的鼻尖,他立马把脖子往后一缩的认真说道:“你说玩弄也太严重了!我……我什么时候玩弄你了?虽然我是有一点那么的开心。但是,但是那也是因为……”实想不出什么话的张良胡邹道:“因为是你,因为你在我心中很特别啊!”张良绞尽脑汁,还好没把那句‘特别好欺负’说出来。
“特别……呵,特别什么呢?是这样的我对你来说,特别的好骗吗?”
好吧,原来这人一直都有自知之明。
张良心中愧疚顿起,好不容易才正视着那人的双眼说:“对不起,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一定都会……”正在尽力胡诌的张良忽觉肩头一沉,那人居然就这样倒在了自己怀里。不会吧……他不会又晕了吧!不会刚才是,回光返照吧?!
张良心底一沉的正想大喊‘师伯救命’,这时他却听到了这人的哭声。
“我真的好想你……这三年多来,我每一刻每一分都忍不住的去想!”
张良惊诧的开口:“你,想我?”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居然……都没办法恨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张良的脑子简直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愤愤不平的想: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什么了,居然还招来你恨我了?不过小小捉弄一下,你堂堂二师兄至于心胸狭窄成这样吗?
“喂,我其实……”
“看来你已经不记得……不记得景臻了吗?”
景臻?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张良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萧默珩随即贴上来的双唇让他血脉沸腾的瞪大了眼睛。这人到底是在干什么?牙关轻启下,萧默珩温热的舌头就在自己唇齿间游走纠缠。此时张良身边的鱼群开始钻进他被扯开的衣缝中,那群小家伙细密的琢磨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张良觉得气血上涌的发起昏来。
“师兄?”
这时萧默珩忽然使劲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一阵生涩的刺痛感立马从张良的舌尖辐射开来,少年心生不甘的也咬住了萧默珩那正继续深入的舌头。他虽然才十一岁,但这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当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良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从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这么的……舒服。
“唔唔……”
真是讨厌!水底下的鱼群偏偏在这时候冲到了张良身旁,一个劲儿开始琢啊琢的!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热感扫过张良的身体,少年张开嘴,居然舔舐起了这人秀气的颚骨。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汽,张良只是越发贪婪的舔起了萧默珩脖间和脸际的露珠,尝着他嘴里沁人的药香。
萧默珩在水中浸泡得久了的皮肤柔滑绵软,经过自己少许的吮吸浅噬之后,这人锁骨之下的肌肤上出现了一点紫红色的红痕,看到这痕迹,张良登时恍然大悟,难道这人和大师兄早就做过此事了?难道他脖间腕下总有这样的痕迹。
“政哥哥……”
政哥哥?看起来这人还没完全清醒。难道现在……萧默珩把自己当做了另一个人?
“政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呆在你身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萧默珩又开始在自己身边轻呼了,张良如梦初醒的神色一滞。叹气之余,他仍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