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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女恩师-第39章

小说: 女恩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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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觉得这一路不会有危险,但是现在揣着这东西可不一定了。

    卫隽把这个给了她,未必能瞒天过海,难道是被人知道了?

    不能跟这些人在大路上比速度,她跳入田里,想往军营方向跑,只要靠近了,祁峰和顾呈注意到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白檀在菜地里钻了一阵,转头一看,那些人全打着马朝她这边来了,好好的一块田都被踩得一塌糊涂了。

    要亲命了!种地的知道了非得要她赔偿不可啊!

    田地旁连着山,穿过去是一片湖水,再往前就是村郭。白檀恍然认出来,这片湖就是以前司马瑨救人的那个湖。

    对方毕竟人多,她一个人是肯定躲不久的,她只能往山里跑了。

    身后时不时有冷箭射来,但只是威慑,没有要她的命。到后来越来越少,毕竟马蹄陷在田地里很难稳定拉弓,她也是看准了这点才往田地跑的。

    跑到田埂尽头再回头看看,那些人已经下了马朝这边跑来,忽然有几个一声不吭栽倒下去,再也没起来。

    白檀愣了愣,看到远处官道上立着一队人马,个个手持弓箭,为首的是个肤白高大的将领。

    她蹲在菜地里,扒着菜叶眯眼看了看,好像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之前她父亲过寿时,她在太傅府见过他,好像当时跟在历阳王身边,叫段鉴吧。

    这个名字她自然是记得的,当时司马瑨还收到封信让他除了这个人呢。

    究竟是敌是友也分不清,白檀没时间思索,趁着他们混战,赶紧钻入了山林。

    她对山倒是熟悉,可是没有山道的山就难走了,她脱了被树枝勾坏的披风,拨开荆棘朝前走,身后脚步声又起,转头一看居然还有两三个军人在紧追不舍。

    白檀掐了自己一把,一吃痛果然来了精神,原本拖不动的步子也快起来了。

    小腿已经被荆棘刮伤了,但这会儿性命攸关,也顾不上疼了。

    这山不同于东山,没人居住,越往里树木越密,白檀刚想找个浓密的藏身之所避一避,身后忽然有人大喊:“在这儿!找到司马瑨了!”

    她愣了愣,探头去看,其中一个追兵忽然胸膛中箭倒了下去。

    手腕一紧,有人扯了她,白檀一转头就看到一手持弓的司马瑨:“走!”

    白檀可没想过会是这么个见面法,可也来不及说什么,跟着他往林外而去,直奔湖边,她已经察觉不对,刚想阻止他,人就被携着跳了下去。

    冷,真是冷透了!

    白檀不会凫水,呛了一口,难受的要死。

    司马瑨一手托着她,一边往前游,身后的追兵大概是被段鉴拖住了,没有再追来。

    水面漾开波纹,岸上终于没了动静。

    白檀几乎全身扒在司马瑨身上,惊慌失措地搂着他的脖子:“快快快,快上岸。”

    司马瑨揽紧了她,正要向岸边游,一支船桨递了过来,二人同时抬头看去,一只渔船停在旁边,上面站着个女子,逆着光看不清相貌。

    白檀伸手抓住那船桨,女子的身后走出个男子来帮忙,先将她拉了上去,再要拉司马瑨,他已经自己翻身上了船来。

    递桨的女子立在船头,细细看了看二人的相貌,忽然面露诧异:“殿下?”

    司马瑨抬眼,蹙了一下眉:“你认识我?”

    白檀扶着脖子咳了几声,终于缓过来,这才去看那女子,大为惊讶:“采蓉?”

    怎么也没想到会再相见,还是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

    “白女郎还记得我。”采蓉看一眼司马瑨,他却是还跟以前一样记不住人。

    白檀很诧异,最诧异的是采蓉的变化,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模样,圆润了许多,比以前倒好看多了,待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白檀就明白了。

    “你成亲了?”

    采蓉点点头,指了一下旁边站着的男子:“这是我夫君,叫何田。”

    那是个很结实的汉子,容貌周正,皮肤黝黑,看着就是个勤快能干的。听到采蓉的话,何田冲白檀笑了一下便转过头去了。毕竟她现在身上湿着,他不便多看。

    天就快黑了,采蓉叫何田将船撑回去。

    他们住的地方就在旁边的村郭,一间四四方方的小院落,角落里用篱笆圈了个鸡圈,几只鸡在里面直蹦哒。墙头上挂了几只晒干的鱼,屋子很小,但收拾的很干净。

    白檀和司马瑨的衣服全湿了,采蓉找了自己和何田的衣裳来给他们换了,结果都有些显小,也只能勉强穿着了。

    司马瑨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放下警惕,坐在桌旁,手旁卸下来的武器却一概没有收起来。

    何田因此不敢接近,拉了采蓉去旁边询问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两个人的,好像看着不像什么善茬啊。

    采蓉支吾着捏造了个理由,看看司马瑨那张冷冰冰的脸,也不好意思接近,就回房里去做针线了。

    白檀将湿衣服拿出去晾了,回屋看到司马瑨穿着何田的衣裳不合身,竟觉得有些好笑。哪知司马瑨看了看她,竟先说出口来:“恩师这身衣服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你才是千年难得一见吧!

    刚上路就受了惊吓,白檀坐在桌边灌了口凉茶,缓了一会儿,拧拧湿发,起身走去了里屋。

    采蓉正在逢小孩子的衣裳,看到她抬了一下眼又垂了下去。

    白檀知道眼下情形尴尬,但道个谢是必须的:“今日真是麻烦你们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眼下我们也不是做客的时候,待他日闲了再来拜会。”

    采蓉低头穿针引线:“家里苦,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二位别嫌弃。”

    她其实也听说了司马瑨的事,这次的事实在太大了,全天下大概没谁不知道了。

    也是巧,物是人非,竟然还能碰到。

    也不知道采蓉怎么跟何田说的,他态度竟很热情,晚饭还杀了只鸡。

    白檀觉得不好意思,摸遍全身,抠出了个自己身上的小玉坠子给了他,只说是给孩子的,何田只好收下了。

    采蓉大概是觉得尴尬,多半时间留在房里,连晚饭也是在房里吃的。

    吃完了饭何田又打了热水来给他们擦脸,该准备睡觉了。

    屋子太小,一间堂屋一间里屋。人家夫妻肯定是要住里屋的,司马瑨跟白檀自然只能睡堂屋。

    何田用废弃的门板架在板凳上搭了两张床,扑上芦苇编成的垫子,再扑上一层棉絮,蒙上层布,又抱了两床棉被来,竟然是新的,这就成床了。

    白檀看得啧啧称奇,她还是第一次睡这种床呢。

    “地方小,二位凑合一下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白檀跟司马瑨的两张床挨得太近,跟一张床也没什么分别了。

    里屋的油灯灭了,白檀也是知道柴米油盐贵的,不好总浪费人家的灯油,率先躺上了门板:“殿……呃,千龄啊,早点睡吧。”

    司马瑨却没有睡的意思,坐在桌边吹了灯:“恩师睡吧,我守着。”

    白檀在灯灭前看到了他眼下的青灰,这几日过的只怕都是今天这种日子。

    “段鉴是你安排的吗?”

    “嗯。”

    白檀翻了个身:“那你还担心什么,总睡不好怎么行。”

    屋中安静了一瞬,旁边的门板响了一下,司马瑨躺了上来。

    白檀转过头去,在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脸,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第一次睡这种床啊?”

    司马瑨的声音也很低:“这算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有床睡就不错了。”

    白檀抿唇,他虽然出身贵胄,可过的并不是什么贵胄的生活。

    司马瑨忽然问:“恩师为何不待在东山?”

    “待不下去了呗。”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白檀嗤了一声:“你将那么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还指望我找你?你迟早会来找我。”

    那可是他的兵符,三十万兵马呢。她从怀里摸出那只锦囊来,故意摩挲出细细的轻响。

    司马瑨忽然伸手拿了过去,顺带连她人也扯了过来,一手搭在她腰间,声音愈发低了几分:“那些人想抓你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好除了我,兵符我拿到了,你明早就回去吧。”

    白檀的手抵在他胸膛,能感觉到那旺盛的心跳,却没有说出话来。

    没错,她的确是来找他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司马瑨就起身了。

    白檀一夜浅眠,听到动静便爬起来。他已经收拾妥当出门,手脚轻巧,竟然连开门都没怎么发出声音来。

    白檀追了出去,和衣而睡的后果是出门被风一吹就觉得冷。

    司马瑨早已看到了她,一路走到山脚那里,树干上竟然拴着匹马。

    “回去吧,我知道恩师是一片好心。”他解了马要走。

    白檀浑身热血上涌,忽然冲了上去拽住他衣袖:“我们私奔吧。”

    司马瑨转过头来,脸色在青白的天光里露出微微的错愕。

    白檀被秋风一吹又有些回神,被他的视线盯得又有几分难堪,蹙了蹙眉道:“奔不奔?不奔就算了!”说完甩开他衣袖就要走。

    手被一把握住,司马瑨拦腰将她抱去马上,翻身上马,疾驰而走。

第45章 珍宝() 


第46章 故地() 
因为凌都王被贬黜,皇帝身体又抱恙,立储一事暂时便搁置了下来,原本入都商议此事的重臣一下竟显得无所事事了。

    不过这事大家可没忘记,迟早还是要提上议程。

    先前卫氏的人因为驻守武陵要地,早已请辞离都。如今镇守西北的荀氏一族也不想搀和浑水,就要离开都城了。

    其他人却都还没走,尤其是藩王们,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有机会,当然是不肯死心离开的。

    司马烨奉了皇命去给荀氏送行,刚刚到城门外,便见一队人马心急火燎地赶回城来。

    他记得这队人马出城的时候足足有二十人,如今却只剩下五六人回来,想必庾世道要气坏了。

    如他所料,荀氏一族刚刚被送走,庾世道的车马便停在了眼前。

    司马烨也不客气,提着衣摆登上车,便见庾世道坐在车中一脸不快:“司马瑨当真在朝中毫无帮手?为何怎么都除不掉他?”

    司马烨道:“他若有帮手岂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弄到贬黜的地步?义城侯未免多虑了。”

    庾世道原先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司马瑨心性狠戾,又是一副阴晴不定的秉性,朝中怎么会有人帮他?这种人只会叫人退避三舍罢了。只是他生性多疑,如今解决不了司马瑨,便察觉不对了。

    外面有车马经过,道路略窄,需要让行。车夫跳下车打马调转方向,庾世道揭帘朝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擦身而过的车里坐着的是白仰堂,身边还有个白衣少年,不屑地放下了帘子。

    “白仰堂呢?他女儿是司马瑨的老师,就没有投靠他?”

    司马烨顿时就笑了:“义城侯一定不知道这对父女关系有多差,那个白檀十多年没回过家了,自立门户在外教书,白仰堂也从不多管她的生活起居。你觉得他会因女儿的关系而投靠司马瑨?”

    庾世道闻言愈发不屑:“这个白檀还真是有几分眼光,不像她母亲,识人不明,嫁给这么个贪慕权势的小人,还落得个红颜早逝的下场。”

    司马烨闻言便在心里讥笑了一声,说得好像嫁了你就能长命百岁似的。

    都是同辈人,当年那点事情他多少也所有耳闻,郗夫人闺名郗荃,当年可是诸多世家子弟争相求娶的对象。庾世道当初最为下功夫,可惜郗荃偏偏选择了毫不起眼的白仰堂,叫所有人都意料不到。

    如今白仰堂虽然贵为太傅,可那只是靠才名得来的罢了,就算位列三公也没有什么实权,哪里比得上庾世道半分呢?也难怪他会心生不忿。

    司马烨也不太看得上白仰堂,虽然有文人之才,却无文人气节,为了权势一心想把女儿嫁去权势之家,也难怪白檀会与他闹成这样,因此在心里将二人一起嘲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白仰堂倒是不知道这车中对他的讥诮,他今日是送白栋去军营的。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转了念头,忽然下定决心要去营中历练了。白仰堂将他送去都城附近的军营,那里如今暂时由司马瑨的原部下管着,因为兵符的事不会被调遣上战场,也是为他着想。

    白栋可不知道是要去那里,到了营帐前看到祁峰和顾呈一左一右立着才知道不妙,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祁峰摩拳擦掌,一脸贼笑地对白仰堂道:“太傅放心,我们二人一定会好生照顾令郎的。”

    白仰堂施施然答谢一礼,转头就走了。

    白栋想要跑出营是没可能了,一双桃花眼瞄来瞄去,脸上挤出个笑来:“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化敌为友的。”

    顾呈拨着头上的黄毛默默看着他,祁峰的指节捏得咔咔响:“好啊,来啊,我来跟你好好‘化敌为友’。”

    白栋立即撒腿绕圈跑,在营中乱窜,谁也抓不住他。

    入营第一天的操练就是专门锻炼腿力了。

    白檀和司马瑨此时已经快要到达吴郡。秋意又浓烈一分,早上天亮的越来越晚,晚上天黑的却越来越早,这样不利于赶路,因此这一路尽管身骑战马也耗了十几天。

    很不巧,又没找到落脚地,晚上少不得又要露宿。

    四下是一片旷野,裹着浓浆般的昏暗,司马瑨刚刚燃起火堆便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示意白檀在原地等候,提着剑迎声而去。

    白檀将火堆扑灭,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过了许久仍然没有见司马瑨回来,实在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往那方向跑过去。

    没有看到司马瑨,却已经嗅到血腥气。前面晃动着几道身影,她蹲在枯草丛里悄悄张望,其中一道身影骤然倒了下去,闷哼一声没了声响。

    其余的人开始有了骚动,迅速往那人倒下的方向聚集,身后又有一人倒了下去,于是又立即退回去追击,可看起来好像没有丝毫效果。

    白檀看他们往她先前落脚的地方搜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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