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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民国遗梦之海上花-第18章

小说: 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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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顶烦她这种“要死不活”的表情,总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着实让人讨厌。

    刚刚说猫打架会打出感情,人却不见得有这样的心性,至少,女人间的微妙情感不甚相同。这样一说,当真是人不如猫,往后看,也是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将视线往讲台上一瞥,又看到了正含情脉脉盯着我微笑的顾少顷,随即老脸一红,将视线转向了窗外。这一个早晨,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状况下安然度过。

    午间休息的时候,我被老师叫去了教员休息室,没想到顾少顷也在此处。我与老师数日未见,一时都有些感慨。他见我进门问了他一声就对着顾少顷做鬼脸,不由笑呵呵叹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被他说的羞腩一笑,撇撇嘴回敬道:“瞧您说的,难道数日不见,我竟变身成了男儿,您竟做了娘亲?”

    “打你这个不孝徒弟,竟编排起师父来了。”

    我嘻嘻笑着躲到师哥身后,一边抓着他当挡箭牌,一边说道:“我虽是不孝徒弟,可旁边站着的这位却是得意门生,难道要因为我连累英雄好汉一起挨打不成?”

    师哥听了,忙拎起我带到身前,摆手说道:“诶诶,我可不担这虚名儿,老师,该怎么办您说了算!”

    “怎么办?”老师听了,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本正经的问道:“说起这事,今日叫你们来就是为了问问你们的意思,你们两人打算怎么办呢?”

    问题终于来了,自姐姐和顾先生的事在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我们两人似乎下意识都在回避着这个尖锐的问题。我有时甚至在想,如果姐姐早在我之前认识了顾先生,并嫁给了他,我同顾少顷,会不会从开始就不是这样的局面?只可惜,世事的发生,总在之后才有如果,之前的,都是已发生。已发生这三个字,轻似鸿毛,却重若千金。

    当现实破空而来,人生总是不盈一握的,只是眼下,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数学方程式里的无解,似乎才是此时唯一的答案。

    “我很高兴有人终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其实我自己是在下意识回避的。有时我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家里有事了,无人诉说,师哥在这时出现了,我就奋不顾身的抓住他,像救命稻草一般。姐姐和我说,顾先生她是一定要嫁的,让我忘了师哥。可每当我想放掉他的时候,又忍不住的靠近他,看着他为我付出,看着他对我笑,甚至他骂我蠢的样子,我也觉得很是好看。我知道这样说,他一定又会骂我,可是我想不到以后,更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原先我不信命,总觉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家里出了这样多的事,我突然就相信了。那天在西堂,浆洗房的小丫头前一刻还欢天喜地的拿着那人给的银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或许在想有了这笔钱自己可以不用再做女佣,可以买一套房子开个浆洗店。可转瞬她就被给她希望的人一刀捅死了,她死前紧紧盯着来人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命运的变化来得如此之快。这是乱世,人命如此微不足惜,我和姐姐就那样看着她被拖走,至死都不敢发出一声。就因为如果我那样做,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和姐姐。也是到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正义勇敢,如今小青的尸骨早已掩埋,我们却不知道杀她的凶手究竟是谁?先生,这样的乱世,我们又该怎办呢?”

    “阿昭”老师喊了这一句,想说的话似乎有千万句,却终究说不出什么更能安慰人的话。现实太残酷,活着的人,不过是汲汲营营的过一生罢了。

    顾少顷许久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子。窗外阳光明媚,难得有这样万里无云的时候,圆拱形的玻璃窗上反射着室内人的影,过了良久,才听到他发出一声叹息:“阿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春日里的宁园桃花灿烂,我和一群小孩开着玩笑,他就那样傲慢无礼的走了过来。之后的秦淮偶遇,拜师宴,咖啡厅,北平城的三个月,西堂的走廊,玄武湖这一年的春天伊始到冬日来临,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

    都有他身影的陪伴。在这样一个古老的国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相遇,是从未有过如此多的时刻和机会的,我又怎样会忘记呢?

    “我说得,却并不是宁园的那次相遇!”

    不是那次?

    “你也许已然忘记,八年前我十四岁的时候,父亲不顾我的反对娶了当时大我五岁的小顾氏,也就是你在宁园见到的顾太太。

    母亲在我五岁时去世,那么些年,父亲为了当时的我确实放弃了一些本该属于他的幸福,其实我并不反对他再娶,可是小顾氏,她是我母亲母家一位远房舅舅的女儿,按理,我该称她为一声表姐的,现在却生生要改成继母,所以当时的我为此事和父亲赌气出走。这一走,就遇到了九岁的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典故。难怪当时觉得顾太太说不出的怪异,原来这些年顾先生对外称没有太太,是为了全顾少顷的脸面。所以小顾氏才会闹吧,怨眼前这个倔强的青年阻了她的名分,让她几年来一直担着侧室的名声忍受世人的眼光?

    顾少顷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只觉我是这世间最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娘,竟还要喊一个比我大五岁的人做母亲,心想着,索性没了娘,不如一走了之,图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到底人小没见过世面,平时也只跟着叔同往马场跑跑,真到了要走的时候,反而不知要到哪里去。那日你们家的老太太还在世,正赶上元月在家里摆堂会,我看老师要去,仗着自己跟他学了几日规矩,也嚷着要跟去看看。他耐不过我恳求,痛快答应了。可是进了你们家,我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却突然不想看了。这样的堂会我不知看过多少,于是就乘着老师不注意,一个人溜走了。我在花园里走着,想着这样的老宅总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密道,不如去一探究竟。可不等我行动,你已在半道上截住了我的去路,还好心问我是不是迷路了?我当时确实迷路了,肚子饿的咕咕叫。我看你一脸认真的给我指路,还拉着我往正房老师在的方向走,突然生出一脸愧意。不久前,我还像那个年纪所有少年一样冥顽不灵,桀骜不驯地想着闯入你的家。你却没心没肺地拉着我去厨房找吃的,似乎丝毫不怕我是坏人。之后,我听从了老师的建议留了洋,一年前才回到宁园,然后又一次遇到了你。当时只觉这是哪家的丫头,竟和你一样自来熟,不管不顾就和人开玩笑。后来在餐厅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刘家的小姑娘。这也是为什么我能轻车熟路的避开众人的耳目翻你们家墙的原因”

第三十章() 
顾少顷这一番回忆,不光是我,老师听了也只觉神奇。八年前,有太多人因这一场堂会改变了命运。白瓷盏里茶香袅袅,当年不知所畏的倔强少年早已脱去稚气变成了眼前风神俊朗的英挺青年,他的身上,或许还有许多我不曾了解的过去,可是当下,我只想看着他发自肺腑的微笑。

    “这些话我本想瞒着你,你姐姐说我对你的感情生的奇怪,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年在国外,我也遇到不少喜欢的女孩,可想到当时圆鼓鼓的你,我就不由的发出会心的微笑。那是这么多年我不曾有过的东西,我想着那笑,也觉得自己该找到你。所以在宁园,知道你的身份后,你不知我有多欢喜,我觉老天还是眷顾我的,让我又遇着你,你说,这是不是南柯一梦?还是黄粱美梦呢?”

    我无法回答他,我阅历浅薄,即便读了几年书,看到的世界无非那么大,见过的场面也仅限浮世几场繁华。我十七年的人生经历中如果真有一两点可供考量的感悟,那大概就是民国六年冬日,祖母离世,我们家从此分散,曾经显赫一时的刘府,终究被时代丢弃。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祖母一生要强,十五岁嫁与青梅竹马的祖父为妻,十六岁做了状元夫人,跟着祖父到了京城。那是乱世,大清朝经过两百年的风雨飘摇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洋人的船尖利炮轰塌了中国的大门,大批的新鲜事物随着传教士传入这个古老的国家。

    末世的状元夫人并不好做,不到三年,祖父因政见不和得罪了上司,被朝廷一纸调令派去了西北,祖母二话不说,带着刚满三岁的父亲随着祖父一同前往。她那时,也不过才十九岁。

    颠簸西北的日子里,祖母不再是金贵娴贞的状元夫人,也不是江南陈府的长房大小姐,她只是一个被贬六品通判的妻子,随着丈夫在硝烟糜烂,人民流离的戈壁仓皇而生。

    那时候,新疆的战事已持续了五年,祖父凭着不服输的干劲,一次次险中求生,再回到京中,已是四年后的秋日。京中的枫叶红了不少,尘烟落处,地安门的钟声还在飘荡,人群之中,浩浩荡荡满是恭贺之人。暮霭沉沉,当年离去无人问津的祖父,再次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光禄寺少卿,国子监祭酒,都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太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翰林院掌院学士,祖父一路高升,几十年宦海沉浮,每一个啸浪滔天的背后,都是一段触目惊心的过往,这其中的人情冷暖,饱尝离乱,又与谁人说?

    回到教室已是午后,那场关于故梦的讨论终究没有结尾。我无法给出自己的答案,师哥也无法割舍自己的情感,而作为提问人的老师,在这个人生难题上,也没有了往日的杀伐决断。

    “人生实难,大道多歧。”即使此刻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下一刻,我们终将不由自己。

    关早惠来到我身边坐下,趁着四周无人悄悄附在我耳旁低声问道:“罕昭,你认识新来的法文老师吗?”

    我狐疑地抬头,并未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早惠,你为何这样问呢?”

    “刚刚午间休息,贺叔君和几个同学在食堂谈话,被我听到了。她说你和顾先生早就认识,并且”

    “并且什么?”我不由紧张起来。

    “并且是恋人关系!”

    我脑子突然“轰”的一声,所有的感官突然失语,无法发出丁点儿声音。自出事以来,所有人小心藏着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个女孩抖了出来,这个女孩,我们总共说不过五句话,还是顾少顷好友的妹妹,不知怎样就轻易得罪了她。早惠和我说这些时,我本来也没有在意的,可这喘气背后的转折,却像一把要人命的尖刀,悬在了人头颈的上方,难以拔掉。

    “罕昭,罕昭?”关早惠推着我,似要把呆楞的我叫醒。

    “早惠,你刚刚说了哪一句?我没听太清,再说一遍吧?”

    关早惠虽然奇怪我的反应,却也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这时候,陆陆续续午休的人群回了教室,贺叔君更是若无其事地与王宛因说着话,很是从容的从我身边走过。

    “早惠,她还说了什么?”

    关早惠也看到了贺叔君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觉得这位次长千金好生奇怪,好像从刚开始来到金陵学堂,她就在乐此不疲的编造着诋毁罕昭的言论,她为什么这样做呢?关早惠不解。

    “她说,你们家之所以久久不答应顾部长的求婚,就是因为你和顾先生的关系。不然的话,为什么顾先生放着那么多女同学不点名,偏偏找你麻烦。”

    是啊,为什么偏偏找我麻烦?我们班二十位女同学,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家世好的大有人在,贺叔君为什么就是揪着我不放呢?我想不明白,早惠也想不明白。

    她也是个不懂人心的,看见我这样苦恼,于是转头想问别人,却看到前排座位上的人纷纷站起来,更有女同学跳着脚,踩到椅凳上。关早惠张望了一眼,回头快速对着我说:“快看,是谁来了?”

第三十一章()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贺叔同。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从室外走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可是女学生们却纷纷起身,看着他走向前排的贺叔君一脸的羡艳。这就是顾少顷和贺叔同的魅力所在,总是有本事惹得旁人将目光都锁在他们的身上,不管不顾。

    贺叔君也想不到自家哥哥这样众目睽睽赶来的目的,只是她同时也十分得意,自己的哥哥一出现就引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女学生惊叹连连,这样风度翩翩的人偏偏是她自家的亲哥哥,她怎能不高兴不得意呢?

    “哥,你怎么来了?”

    贺叔君旁边的王家小姐见昨日才见过的贺公子此时正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一颗心瞬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上也染了一层红晕。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正确的反应,贺叔同已扯过妹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现在立即收拾东西跟我回家,马上!”

    “哥,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贺叔君一脸不解,看兄长的脸色,显然他此时很不高兴。他明明要去上海的,此时却出现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寻常的信号。

    贺叔君乖乖收拾东西,不忘和好友打招呼:“我家可能有事,王姐姐好好上课,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王宛因本欲多问几句,可转眼一想觉得自己并无合理的立场,所以也只能悻悻地点点头,嘱咐她晚上一定来电话。

    贺叔同本已带着他妹妹走到门口,脚步一顿,嘱咐司机将大小姐先送出去,这才又折回教室往我跟前走来。

    我本避着他拉着早惠问落下的功课,可他人已走到跟前,高大的身躯挡着窗外的阳光,没头没脑的只说了一句:“罕昭,请你原谅叔君,她她不懂事,我会好好拘着她的。你”他没说完,就回头走了。众人议论纷纷,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知道,那些属于我的太平日子,大概不会有了

    一连两天,家里的电话总有小报打入,记者们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掌握了最新的可靠情报,打电话来只是想确认刘府在这场姐妹爱上父子的新闻中持了个怎样态度?

    刚开始,父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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