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王养成手册-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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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马晶被气得顿时涨红了脸;她扯着杜碧婕狼狈仓皇地向宫外走;全然没了初见范伊夏时稳操胜券的得意和贵族女子该维持的风貌。
范伊夏转身朝暖阁走去;繁复层叠的衣裙擦着石板路上缓缓前行;她知道嫁给了聂垚;一个毁誉参半的异姓王爷;她要走的路比这宫路还要曲折;接下来,她还要见一个更棘手的人。
宫女引领着范伊夏到了暖阁,暖阁中皇后还未到;只有王淑妃正和宫女聊天解闷儿。
王淑妃是皇上最爱宠的妃子,为皇上生了两个皇子,不久她将会被封为贵妃。
“淑妃娘娘。”范伊夏朝王淑妃行了礼。
“禹王妃快坐。”王淑妃客气地笑道。待范伊夏落座;已有宫女捧来香茶奇果和甜品;王淑妃又温和地道,“要说禹王妃上次入宫还是十几岁的时候;那天本宫也在宫中;先帝见你虽年幼;却写得一手好字;赐你‘千华骄女’的名号;我对书法不懂;当时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是那么一个小姑娘而已,这此时离近了瞧;当真是秀雅端丽;光这样貌就当得起先帝赐的那个名号。”
王淑妃今年二十有六,因保养得到,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刚出头。她温和客气地与范伊夏说话,没有半分皇妃架子,当真让人觉得亲和易处。
“谢淑妃娘娘。”范伊夏没有像上一世那样犯浑,始终带着一个王妃该有的得体笑容,却给人一种亲近不得的感觉。
王淑妃又道:“对了,本宫听闻有次献王府的老太太过寿辰时,禹王妃还写了一副祝寿对子?是模仿颜鲁公的字体么?”
“正是。”范伊夏道。
“本宫还听闻禹王妃可不止擅长模仿颜鲁公的字迹?恰好本宫的母亲不日也要过寿辰,本宫便劳烦禹王妃一次,能不能也写个祝寿对子,她老人家最喜欢柳少师了。”王淑妃微顿,又道,“若禹王妃最近忙便罢了。”
王淑妃的说辞十分谦和,可她的身份在那,谁有能耐能拒绝呢。
上一世便是如此,王淑妃的请求,范伊夏没有拒绝,当时便写了对子送给王淑妃的母亲,王淑妃还千恩万谢地将她常年带的一个碧玺手串送给了她。谁料想,王淑妃以后时常拿这个说事儿,夸赞范伊夏提的字好,但最后这件事就传成范伊夏这个新晋禹王妃为了讨好巴结王淑妃,主动要求给王淑妃写生辰对子。聂垚颇护内,不想范伊夏受委屈,王淑妃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范伊夏,他也不避讳,也明目张胆地整了王淑妃的娘家。
男人大抵都是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忍得,但却无法看到心爱女人委屈,聂垚这个不把皇室妻妾放在眼中的行径,也惹恼了皇帝,皇帝本就忌惮聂垚,因此事暗地里授与范芦旨意,聂垚嚣张跋扈,要迅速除掉。
于是那一日选在了聂垚的二十二岁生辰。
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范伊夏这个字不能提。
还不能直接拒绝王淑妃的请求。
范伊夏笑道:“这有何难呢?淑妃娘娘亲自开口相求,我必会提出最好的字,不过我模仿大家名仕的字素来有个习惯,比如模仿颜鲁公的字迹,他的字方严正大、朴拙雄浑,就要听着大气磅礴的曲子,才能将他的字从形到骨临摹地有血有肉。写祝寿对子,我便喜欢听高亢嘹亮的曲子,听闻淑妃娘娘嗓音水亮青嫩,堪比当红优伶,不如娘娘唱一曲,我好为令堂提出最好最喜庆的字。”
范伊夏在临摹时会寻求意境和心情,这还是徐府的女先生教她的,当真又让她在书法造诣上有了进展,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不过后面那句什么写祝寿对子要听曲儿就是胡诌的,反正王淑妃是外行,哄她她也不知道。
上一世范伊夏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身价的卖字先生,让人作践了自己的字,这一世尊贵如淑妃断然不会真如戏子百般吊嗓子,可也是被羞辱了吧。
果然,王淑妃和气的神色中有了一丝裂隙,但迅速就恢复了常态,她笑道:“本宫最近嗓子不好,唱不得。”
这个话题就此作罢,无人在提,一时,暖阁中静默了许久,只有宫女换果盘倒茶水发出的轻微响声。
又过了片刻,王淑妃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道:“对了,禹王妃,你家中是不是还有个姊妹。”
范伊夏道:“是有一个妹妹。”
王淑妃惆怅叹息道:“女孩一般十四五就定了人家,你们姊妹真是不巧碰上了母亲过世,这守孝一守就是三年,年纪都大了。你倒罢了,嫁给了禹王那样的好人家,可你那妹妹婚事可是艰难。”
范伊夏询问:“淑妃娘娘为何要这么说?”
王淑妃故作疑惑:“难道禹王妃不知吗?你们姊妹守孝的时候,禹王在范府住过,坊间可起了不少流言蜚语。禹王娶你对你负责,可你妹妹的着落呢?”
范伊夏饮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淑妃娘娘说王爷对我负责一说,可不成立。我与王爷的婚娶是结两姓之好,流言并非属实。我妹妹也一样不可能,王爷在范府当初是秉公办事,就算在范府住着,人前马后可跟了不少官员,而我们范家的姊妹更是走哪都跟着丫鬟妇仆,再者王爷住前院,我们在内宅,中间过了不知几道门。”
所以,聂垚当初在范府能私会范伊夏那次,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连作战用的机关禽武器都用上了。
王淑妃赶忙笑道:“本宫又没信,禹王妃可别急。”
范伊夏也笑道:“其实,自我嫁给王爷之后,向我妹妹提亲的人很多,谁看不出那些公子少爷们都愿与王爷做连襟。倒是王姑娘,我与她也算好了一场,挺为她着急的,娶她本能和皇上做连襟呢,可她却无人问津了。”
范伊夏口中的王姑娘,就是那个曾在禹王府算计过她的王寄柔,她与王寄柔的“好”,是马贞自把她作为未来妻子人选时,王寄柔对她的针锋相对。
王淑妃的胞妹,正是王寄柔。
“可不是么?坊间四起王姑娘未婚有孕,最后做掉了呢,但本宫知道,你们王家姊妹断做不出这等事。所以这坊间啊内宅啊流传出来的什么消息,都不可信。”从暖阁外走进来一个女人,身穿缕金百鸟朝凤朱红宫缎窄裉袄,下着石青撒花烟罗千褶裙,声色轻缓,眉目庄丽,正是皇后。
“臣妻参见皇后娘娘。”“妾身参见皇后娘娘。”范伊夏和王淑妃行了宫里。
皇后由宫女搀扶坐在暖阁的上首,他笑盈盈地看着王淑妃,追问道:“淑妃,你说是不是?”
王淑妃只得道:“确实信不得。”
“所以禹王和范家大姑娘那段儿,本宫听了都觉得可笑,真不知编造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能信简直不动脑子。”皇后又道,声音却硬朗了几分。
王淑妃脸上讪讪的,默不作声。
皇后看向范伊夏,“禹王妃,这点心可合口味,这是本宫特备的,知道你今日要进宫,本宫昨儿就打发人去问了,你爱吃甜的。”
“谢皇后娘娘费心,点心甜而不腻,我都忍不住多食了好些呢。”
“禹王妃这么喜欢,”皇后遂对旁侧女官道,“让做这个点心的御厨在一个月中,每日都做上几样儿,不能重复,赶早送到禹王府供禹王妃享用。若能得禹王妃夸赞,本宫必会重赏。哦对了,”皇后转目看向王淑妃,“淑妃好似喜食酸的,吃甜的就起疹子是吧,本宫倒是把这个忘了。”
相较于因范伊夏爱吃甜的大动干戈,皇后对待王淑妃就太轻描淡写了。
王淑妃笑道:“没什么,皇后和禹王妃慢用。”
自此以后一个月,经常有从皇宫出来一匹快骑奔往禹王府,那是禹王妃专享的皇室甜品。
“皇后娘娘。”这时有公公进入暖阁,躬身在皇后身边低声道,“禹王殿下要回王府,在宫外正等候禹王妃。”
按礼,聂垚为臣,哪里能催促皇后和妃子所在的宴席结束呢,王淑妃看在眼中,心里对聂垚的行径十分不满,便道:“皇后娘娘这才刚来,正与禹王妃聊得投机呢,禹王若有要事,就让他先回王府吧,过半个时辰再打发马车来接王妃。”
皇后忙阻止道:“诶,王淑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禹王夫妇新婚,定是一时半刻也离不得的,本宫这里罢了,禹王妃你先回吧,改明儿本宫传你入宫,你陪本宫坐坐。”
对于皇后时时的袒护,范伊夏很感激,她心中也十分清楚,王淑妃与她不对路,那是因为王淑妃与皇上伉俪情深,她站在皇上那一侧,看不得聂垚某些藐视皇族与皇权的行为。而皇后,深知王淑妃正得皇帝爱宠,且王淑妃已为皇上生了两个皇子,她担心保不住太子的储君之位,所以拉拢范伊夏这个禹王妃,从而拉拢聂垚。
一个女人不再寻求自己丈夫的庇护,而是别的男人,到底是因为在感情中被伤得清醒了吧。
范伊夏也很同情皇后,她朝她行了礼,退出了暖阁。
聂垚和范伊夏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他扶着范伊夏时,不知怎么的一甩袖子,一本被翻得半旧的书从袖筒里滑落,恰好落在范伊夏脚边。
聂垚心道不好,伸手去拣,可那本书已被范伊夏拾起。“这是什么书,阿垚竟然如此钟爱,页脚都已翻得卷边儿了。”说着她就翻阅了起来。
聂垚惴惴地看着范伊夏,不敢做声。
四十三()
范伊夏随意翻了一页;书上写道——
求子法;自有常体:清心远虑;安定其衿袍;垂虚斋戒
她心中不禁一动;面上发热;原来聂垚想快些与她生个孩子;她再往下面细看——以妇人月经后三日,夜半之后,鸡鸣之前;衿戏令女盛动,乃往从之,适其道理;同其快乐;却身施泻,勿过远至麦齿
这个;这个;就写得太细了吧。
范伊夏又信手翻了几页;皆是男子曲尽丈夫之道的法子;她抬眸飞快扫了一眼聂垚;又迅速将头转向马车外边;耳根连着脖颈都透着粉泽。
书中具体写了什么,对于聂垚来说他全然不知,但卫书岷给他的书能是什么好书?别是几个男人淫、乐了一个女子;或者一男同御数女的故事吧;这让在正统礼教熏陶下的妻子怎么接受?
聂垚只被范伊夏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脑中一直回旋着咋办咋办咋办的求助,顺带着又在心中把卫书岷骂了一通。
他十分谨慎地按住范伊夏的手,默默地将书抽了回来,一并又贴近了范伊夏小心翼翼地道:“这不是我的书,我没看过。”
先撇清关系再说。
范伊夏只扭着头不看聂垚,也不言语。
聂垚又急忙解释:“真的,这是书岷刚给我的书,我还没来得及看,要不然也不会在我袖筒里放着,而不是书房吧”。
范伊夏看着外面,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夏别生气,你若不喜欢,以后我不看那种混书就是了。”末了,聂垚又补充了句,“我可不是混蛋。”
范伊夏总算低眉转首睇了聂垚一眼:“谁说你是混蛋了。我也没生气。”
聂垚趁势搂上范伊夏的腰,接着道:“书岷给我这种书,我不过不过就是用来解解闷儿,没别的想法。”聂垚忽然捧住范伊夏的脸,被迫让她看着他的双眼,他又道,“没别的想法其实是哄你的,就是想讨好你,伺候你”
剩下的话吞没在唇舌之间,范伊夏拼出一丝清明,胡乱扯下马车帘子,由着聂垚对她胡闹。
禹王府离皇城很近,不多时马车就行到王府洞开的一处偏门,那里竟然有男男女女十来人成群叫嚷着,王府中的仆从管也管不住,轰也轰不走。
“你们这些奴才,仗着是富贵权势人家的下人,怎么这起勾当都做?快把我媳妇儿还给我!”其中有人喊道。
“自然是有权有势的才敢目无法纪,什么王子和庶民同罪,不过是用来哄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人群中有人声音尤为洪亮,迅速招来其他人的附和。
“就是。”“就是就是。”
一时之间王府管事喝令都无济于事,家丁们偏又不敢动粗,这些闹事的人里还有老弱妇孺,万一闹出人命,也不好交代。
马车粼粼前行,不知哪个闹事儿的一眼看出那是禹王的座驾,大喊道:“那不是王爷的马车吗,我们今儿把这事捅到王爷那去,让王爷知道他都养了些什么小人。”说完他带头冲到马车跟前,一群人也不畏惧禹王的威名,挤攮着呼啦啦迅速围了过去,好在赶车的马夫技术过佳,没有让马匹受惊,平稳地停了马车。
禹王家大业大,会时不时地招惹穷鬼恶汉惦记,他们都是拿命搏钱财。聂垚素来不关心这些事,下头有管事与婆子们处理,上头还有小婶于氏打理,只要别因这些小事粘惹上是非就行。
可今日这阵仗明显往日比不得。一则人多有组织,二则这敢拦他的马车还是头一遭,三则,在怎么着,都不该惊扰他的夏夏。
聂垚想到此处,正欲掀起帘子露面,范伊夏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禹王可以在战场上指挥战术,可以在朝堂上舌战政敌,但亲自处理这些事到底像什么呢?再者纵使你位高权重,碰上一群无赖有时也会言辞难辨,难不成一言不合,你就要用双拳去敌四手?更何况他们那么多人。我刚暗暗听了几句,这分明就是内宅应处理的事,若你信我,由我来处理便可。”
聂垚自然信得过范伊夏,但他依旧不愿意,“不过是你过门第二天,就让你为这些事费神,本想着让你在府中先过上半年一载的清闲生活,看来是不能了,我过意不去。”
范伊夏笑道:“有什么过意不去?我在娘家也这样,照样过得舒心悠闲啊。不瞒阿垚,我母亲的嫁妆现在还是由我来打理呢。再说,这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祖母瞧瞧吗?”
聂垚略一思考,认为范伊夏说得有道理。论容貌才华家世还有内宅管理手段,夏夏都能比过小婶,他虽不知祖母不喜欢夏夏的原因,但夏夏的优点和优势那么多,总会让祖母刮目相看。
“好吧。”聂垚总算应允。
这次是范伊夏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