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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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总回不会亏待了大皇子才是。”
身后的几位公公离他们隔了段距离,瞧着站在主子大臣面前谈笑得睿德大公公着实羡慕不已。那处高位,不知他们是否有缘能坐上去。
疏影直到站在大殿前才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脸上微微带了丝笑。
皇上无心公务,见他们进来嘴角的笑泛得更大:“这一次可是给朕大大长脸,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短短数日就拿下来,特别是奇然,朕心甚慰。”
奇然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站得离疏影远了一步,方便看她脸上的表情。
“大皇子之才能宛如宝需要掘,此次全是大皇子的功劳,皇上当好好赏他才是。”
皇上是打心里高兴,这个他未尽过半点父亲责任对待的儿子竟出落的这般出息,像是一条外深海中潜伏多年的巨龙突然腾空而起,绽放出耀眼金光,睥睨天下,让人不得不正视他。
皇上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才将目光看向疏影,轻笑道:“军师是大工程,当一并重赏。”
疏影攒眉轻声道:“军中向来是严肃之地,以往我不愿多言,只是近来有越多的人在带兵打仗之事上无半点经验却总爱指手画脚,不鼓舞士气便罢竟还信口开河灭我军威风。若不是大皇子得胜归来,尚且不能让他们住嘴。臣斗胆请皇上将军中那些混吃等死,不谋正事之人撵出去,他们不过是想在军中熬份功名却还不安分己?若长此以往,还望皇上莫要怪罪臣懈怠。”
皇上一心想着成就天下一统的霸业,对臣子的忠言向来看得重,在加上儿子那句:“儿臣觉得军师所言甚是有理。”细细攒眉思索,狠下心来切断朝中权贵的小九九,以巫叙重贤良之人,不做专养**无用之人的温床,大肆整顿军中,那些富家子弟尽数被赶了回来,连累家族颜面丢尽,心中却更是恨公子影的指手画脚,只有除掉这个人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只是他那般不怕死又凶狠之人,没人敢轻易得罪,一时不过只敢在私底下谈论,而军中被压制的能人尽数得以重用,一时军队忠能人辈出,军力得以大提升。
还有一件让众人不敢相信的是,不受宠爱的大皇子竟被皇上册封为安王,是众位皇子中第一个被封王的人。府邸豪华。赏赐诸多,让旁的皇子门艳羡不已。
第七十五章()
奇然从未想过他会有被封为王的一天,他做过最坏的打算,一身青白,唯一能端的出来的不过是他大皇子的身份。
他亦曾想过,将来便是得了天下也怕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顾虑全消,他往后多立功名,自有天下人替他正名。更何况,他的身边又有公子影这个潜力巨大的宝藏。
自那天她在大殿上说了那番话后便不再露面,就是他去府上拜访也被青尧客客气气地给拒了,他尚且不知缘故,没过几日军师府中他送去的下人也被尽数退了回来。
来人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阿蝉姑娘,容貌清丽,满面笑意:“我家主子说有劳王爷记挂,他不喜府中有太多闲人,今儿天气正好便给王爷送了回来。这些人伺候得用心,王爷当好好赏他们才是。话已带到,阿蝉先告退。”
奇然在待客用的气派大厅中呆坐许久,这里比起他的旧府邸奢华许多,就连茶碗都是御用工匠门烧制,虽说成色比不得皇宫内的气派,却也是他往日难见到的东西,手指细细描摹着碗沿游走。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他才吩咐下人将他们唤进来,神色晦暗,一双如鹰的眸子深邃而冰冷,声音幽幽:“你们可是哪里做错了事?”
厨子是个胆大的,细细斟酌一阵才将公子影的话复述:“军师大人说他府里没什么能让王爷觉得有趣的东西,也不闭在费劲心思探听。有这种功夫,不如想着如何在皇上那里稳住脚才好。”
奇然坐在那里,片刻后才笑出声来:“罢了,随她去。”这人泛起脾气来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他大致想得出来她为什么而不快,只是不知其中还是否有个路敬淳让她念念不忘?
置于椅子扶手上的大掌蓦地攥紧,他觉得自己疯魔了,无法放手,对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极为在意。这种感觉越发膨胀,蔓延在他心头各处。他不急也不用急,他相信自己可以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没有人能够左右他。
夜幕深深,他起身要出府,卫忠赶忙要跟上却被他留下来。
街头行人都已回家,便是遇见几个也是行色匆匆都忙着回家。而他却也不过是赶着见悬在自己心上的人罢了。
熟悉的院墙,利落翻身进去后,灯笼轻轻摇晃,闭着眼都能想出来的格局,还有……让他略微意外的拳打脚踢,都被他尽数挡了去,想到那日三弟被打得卧床不起,顿时一阵好笑。
“青尧小哥可不要见着谁都这般下死手的打,人倒不怕,伤了交情可就不好了。”
青尧收了手,恭敬道:“王爷说的是,只是青尧也是依照公子的吩咐办事。这院子里虽没什么值钱的物什,可是黑灯瞎火的踩了公子的白菊就太……那种好东西,公子甚是喜爱,平日里精心呵护着,半点委屈都见不得,还望王爷莫要要怪罪。”
奇然扯了扯嘴角:“带我去见她。”
第七十六章()
奇然进去的时候,疏影只着中衣,披散着一头青丝坐在几案前看书。昏黄的烛火将她如玉的面颊笼罩,迷离却又动人。
“王爷该是学点好,放着正门不走偏偏要爬墙。若是你打不过青尧,明儿我岂不是又得上门去赔罪?”她的声音极淡且慵懒无比,一眼都没看他。
奇然浅笑,也不见恼:“怎敢劳烦老师上门与学生道歉,只是学生多次上门,老师都闭不见客,实在没办法才想此办法,”
疏影放下书,叹口气:“往后直走大门便是,堂堂王爷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了去。你有何事与我说?”
奇然径自在她旁边坐下来,敛去脸上的表情,口气中听不出来是喜还是怒:“老师为何将那些奴才送回我府上?”
疏影重新拿起书看,轻笑一声:“习惯了清净,有他们在我这院子太过挤了,声音香粉肆虐,平白污了我的花草。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狭小并不宽敞。”
奇然对她这种借口并不会信服,抿嘴抚摸着放在一旁的古琴,指尖拨动着琴弦发出叮咚悦耳声响,继而似是故意一般乱弹,一时房间里充斥着杂音。
青尧正和阿蝉说笑,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声响,登时变了脸色:“怎么比公子弹得还难听?”
阿蝉轻笑一声:“光听好听有什么用?你没感觉到这人心乱了吗?如此无章法,却又愤懑,倒像是独守空闺的怨妇。要我说这位大皇子瞧着不错,比那路敬淳好的多,小姐若是能想的开多好。”
青尧痴笑一声:“当初你不是天天嚷着不待见他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阿蝉撇撇嘴:“就冲她把小姐从东丹带回来,我就愿意改观。这世上的人,自己看中眼的往往容易看走眼,倒不如这自己送上门来的痴心人,********的护着人,懂得疼人。况且大皇子如今前路大好,小姐都说他不是凡人,说不来往后还是做皇帝的命格,我们也能跟着沾光。”
青尧歪头看向窗外的月,不咸不淡地说:“公子那性情,若去了后宫太过委屈。飞鸟被折了翅膀,只能在笼子里,终有一日变得不好看,只会被抛弃。外面才是她的世界,她不该受任何委屈。”
两人良久无话,那恼人的烦音还在夜幕中喧闹,让人恨不得捂住双耳才好。
“有脾气去旁处撒,我家可不是让王爷消怒火的地方。”她隐约明白什么却无法解开,不过徒惹烦忧罢了。
奇然五指并拢压住颤动的琴弦,掌下只剩嗡嗡声音,他低低笑出声来:“不管我拥有何等身份,老师莫要同我生分了才是。过两****想邀你和我的兄弟们过府一叙。”
疏影不以为然地应了声:“嗯,到时候我会过去。”
去那里她会见到三皇子,两相尴尬,不过那又怎样?什么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失落,不久以后,她和路敬淳只能在生死间进行抉择,不知命运会眷顾谁。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六章
东丹皇宫朝堂上,小皇帝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痛心又高傲的丞相,心里冷笑不已。
宇文辰越发嚣张,纵使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多么蠢笨无用都能如此骄傲地站在众人面前,就算没有东篱阁的帮助他以为他就能夺下东丹的天下吗?简直痴人做梦。
彼时宇文辰站在百官之首,痛心道:“巫叙越发嚣张,兰德的死暂且不说,我们长久处于弱势,燕山和辽源关如今被夺,东丹的疆土平坦地暴露在巫叙面前,难以想象,他们若是带兵直下,我朝没有强将来阻挡,后果将不可设想。”
东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近两百年,后来的帝王享受惯了安逸,混混沌沌中不知亡国是何意,更未想过当敌军长驱直入兵临城下是什么感觉。宇文辰话里的危险味道并不让这位皇帝担心,毕竟东丹泱泱大国,巫叙就算想要吞下去也要想想会不会被一口噎死。
“军中只有路将军对巫叙的作战手段为熟悉,当务之急是让他带兵讨伐巫叙,适当的反击会起到震慑作用。”
大殿上并没有人出声,所以从皇帝鼻间涌出来的低笑显得尤为突兀,惹得众人小心地抬眸而后又飞快地低下头,他们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帝王与重臣之间的唇枪舌战。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皇帝神色淡淡,没有更多的表情表露出来:“宇文丞相,虽说令子丢了命实为憾事,可是失了燕山实为失职。人以故去,朕便不追究了。只是先前寒了路卿的心,朕无颜传唤他,有劳丞相前去请一请。”
宇文辰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可是他终归理亏无法拒绝:“臣,谨遵皇上旨意。”
回府后管家见老爷心情不快,挥手示意伺候的人退下去,小心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受到皇上的刁难了?”
宇文辰登时瞪大眼,回身呵斥:“就他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如何能刁难老夫?许是我想错了,以为让兰德握住兵权,我宇文家就可以自此高枕无忧,却不想竟成了我儿子的葬身地。满朝中除了路敬淳竟找不出一个能挑大梁的人来,何其悲哀。你去将阿秀叫来,我有话与她说。”
老管家揣摩不透老爷的心思,顿了顿转身赶忙去办事了。这个家没有了兰德少爷,兰青小姐也被赶出去了,偌大的院子里因为少了人气变得寂寥起来,这日子竟有些无趣起来。他第一次觉得看不透老爷在想什么。他最宠爱兰青小姐,却狠言将她驱赶出去。
宇文兰秀彼时正在园子里赏花,前院发生的事情她都听到了,心上一片平静,她和哥哥姐姐的关系并不亲厚,因为母亲的缘故,他们甚至如仇人般。她知道自己并不得父亲的喜爱,所以也不爱往父亲面前凑。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让她觉得惊讶,心里却也有几分凝重,脚下的步子也变得凝重起来。。。
第七十八章()
到父亲书房的路像是走了一天那么长,兰秀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敲门,听到那道饱含沧桑的声音响起才进去。
她最明白父亲的规矩,就算是门开着也得得到他的准许才能进去,不像哥哥和姐姐可以来去自如。她一直明白,虽然在外人的眼里她无疑是耀眼又美丽的,名为丞相府的千金,至于苦痛只有自己明白。
父亲此时坐在太师椅中,布满沧桑的手抚摸着额头:“你来了。”
“爹。”
“明儿你同为父一起去路府拜访,打扮用点心。”他的声音中还留有一丝痛心和狼狈,沙哑又艰涩。
“为何不让女儿知道了。”
兰秀打心里渴望父亲的疼爱,面上虽不露声色心里却欢喜的很。她不愿意顾及什么对错,只要能帮助父亲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才回去,母亲已经坐在她屋子里喝茶了,模样喜滋滋地:“你爹唤你做什么?那两个碍眼的都不在了,这丞相府就是咱们娘俩的,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了。”
兰秀但笑不语,良久才回母亲的话,嗓音轻轻柔柔:“我也不知父亲是何用意,只说明儿让我打扮好陪他去路府。”
丞相夫人细细揣摩一阵,轻笑道:“你爹定是在朝堂上吃了苦,依着我的猜想,他怕是要去路家请人了。至于你,唉,怕是要被他拿去做交换了。我倒是觉得路敬淳这个人不错,为人有骨气,又不像旁人谄媚,可惜这般耿直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死的很惨。不过他要是娶你过门,往后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你爹如虎添翼不说,这朝堂上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娘,你说爹想着独揽天下是好事吗?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安生呢?那皇帝可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心里也有不安,总觉得抢来的天下就算握在手里了也不见得能稳当。
“我的好丫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男人们的事向来不是我们这些做女人的能掺和的,你看除了武皇还有哪个女人得到好结果了?加之历朝历代又不许女子干政,虽说那公子影倒是个让人刮目相看的,却也未见得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女人柔弱依附于男人才是天经地义,不然再有能耐也只会被人当怪物罢了。”
兰秀却不觉得没什么不好,在天下人面前得人高看,有哪个女子能像她这般有勇气,自己心里羡慕却知道这辈子都不会跳出这个坑,大抵是她太渴望能在父亲这里被认可,并不是只有母亲的疼护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她对于父亲的认可太过羡慕。
小时候她的功课做得如何好,每次去找父亲他都在和哥哥姐姐谈笑,亲自教他们学识,还让人备他们喜爱的糕点,这种亲人间的亲切,她羡慕却无法走进去,她身上流淌着宇文家的血却被摒弃在外,就像个外人一样,让人伤心又嫉妒。
“母亲还是不要猜测了,待明天便知道了。”
第七十九章()
夜漫漫,月影萧条,路敬淳这些时日无法安睡,心上像是开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