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时光深处-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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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接过她指尖那精细的扣子,替她一一勾上。
他的手指微凉,接手时就惊得如约飞快转头,看到是他,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拉下衣服,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温景然转身看了眼被推开的门,挑眉看她,无声的反问:“我没敲门?”
应如约理亏,捂住脸,原本还有几分混沌困意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她抓起衣服几下蹿进浴室,只留下一句:“你去楼下等我。”
温景然在原地站了片刻,指尖仿佛还留有她皮肤细致的触感。
他敲门,手指关节扣在玻璃门上,清脆悦耳:“不需要我帮忙?”
浴室里的人,声音含糊:“不需要。”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温景然倚着门,眉宇间漫开几分不怀好意,低笑道:“华姨不放心,让我上来催催你。”
他的口吻里满满的勉为其难。
应如约刚穿好毛衣,被他故意逗弄,有些恼,去了牙刷挤上牙膏,电动牙刷震动的声音里,她嘟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保证自觉,不劳你监督。”
含着牙刷,鼓着脸,她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刚睡醒,一双眼睛格外的亮,像是含着水,在灯光下如有星辰点缀。
温景然抬手替她擦去唇角沾上的牙膏沫,低垂了眉眼和她对视:“没睡好?”
应如约点头,吐了漱口水后,拿洗脸巾掖了掖唇角:“睡不着,从绵羊数到大灰狼,都想把你叫醒陪我一起失眠了”
她掬了把水敷脸,脸上还流淌着水珠,她转身,看着他渐渐幽深的双眸,低声道:“翻来覆去,把初识到昨晚所有还能记得的回忆重新翻了一遍。”
她一顿,微勾起唇角,满眼的亮光都是他:“原来,你就站在我的时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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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昨夜;凌晨;一直翻来覆去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像高中互传纸条时才会写的“小情话”;她反复咀嚼着;直到此刻说出来;依旧抱了几分羞赫。
应如约十六岁遇见温景然。
那天是十年前的元旦;她拎着装了饺子的保温盒去医院给应老爷子送饺子,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在整理病历。
那是第一次;和温景然并不算正式认识的见面。
她那晚的狼狈,无措,孤独都被他尽收眼底。
仿佛也是从那天起;应如约和他的交集越来越多。
从受应老爷子的嘱托陪她逛书店买教科书和工具书;到渐渐熟悉后,温景然每次来应家吃饭;都会顺路接上放学的她一起回家;连带附赠的是当晚的作业检查和课文预习。
甚至;连第一次出入游戏厅;第一次打台球;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自然地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攥住他的衣角,等他带她穿过林荫树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和他交流自己的想法;谈天说地,再天马行空也不会被他嘲笑;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就藏了喜欢他的小秘密。
那段时间,她还曾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他苦恼不已。甚至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喜欢老男人即使那时候的温景然不过是比他大四岁的研究生。
再后来,如约父亲的猝死让她把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收了起来。
葬礼那天,应如约披麻戴孝送父亲上山立碑,公墓的台阶很高,温景然搀扶着伤心过度的老爷子走在离她三级远的台阶上。
她仰头看他时,被阳光透过他指尖刺来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疼,泪流不止。
她突然就难过得不行,憋着眼泪直到山顶,他朝她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像白玉一样白皙。她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手和他一样修长好看,连骨节都精致得像是打磨过。
他牵着她,把她拉到身边,在她父亲下葬时,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用手指遮挡了她的眼睛。
她憋了一路的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高中毕业后,她去a大医科就读。
没有他的城市,空旷又陌生。
她每天都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她的大学时光,忙碌到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把温景然戒掉了。
但没有。
每年寒暑假,她都要回到s市,避无可避。
断断续续的来往,她习惯性的麻痹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可事实呢?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他。
想依赖的人,也是他。
教授推荐的原版英文书,她翻遍了a市的大街小巷,连书影也没看到时,求助的人是他。
于是,一天后,她就收到了温家派人送到传达室的英文书。
有一年暑假回a市,慌忙赶车的途中被窃了包,证件和重要物品尽数遗失,她去报案去挂失后,第一个告诉的人也是他。
没有安慰,温景然问清了事发地点,以及她所能记住的所有细节后,挂了电话,三天后,他拿着她丢失的包出现在她的寝室楼下,带她去吃饭。
应如约曾在师姐的朋友圈里看过这样一句话“我喜欢那种经历了大风大浪,却还平静得像是下雨时踩湿了裤脚一样的人。那样的人,性格里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力量,也温柔,也不慌不忙”。
不知道出自哪里,可她看到的那一瞬间,想起的,就是温景然。
她被囚在深渊时,他没有耻笑也没有离开,而是在恰好的时候给她递了几块基石。牵着她从迷雾的丛林里一步步,撕开黑暗走进光明。
对于应如约而言,温景然就是那种有着从容不迫的力量,也温柔,也不慌不忙的人。
十六岁到二十六岁。
从她还懵懂无知到情窦初开,她人生里每个重要的阶段,他都陪伴着,从未缺席。
就连牵着她迈进民政局的人,也是他。
——
来得早,温景然和她是今天第一对办理结婚的人。
从登记信息,宣誓,跳过婚礼体检,直蹦拍照领证,每一个流程都格外顺利。
应如约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结婚证,被恭喜新婚时,她摩挲着纸页上烙下的钢印痕迹,迷茫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这就结束了?”
她想象中的领证和现实完全不一样。
她求证的模样难得娇憨,温景然曲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抽走占了她双手的结婚证,反手牵住她,反问:“你觉得缺了什么?”
他信步往外走,速度不疾不徐,正好让她能跟得上。
推开民政局的玻璃门,被云层遮挡了一个早上的太阳,终于破开厚重的枷锁,洒下阳光。透明的屋棚上,那阳光似洒落的金粉,落地生辉。
停在树荫下的白色路虎,被漏下来的阳光妆点,白色的车身透出润泽的质感。
温景然拉开门,等她上车。随即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全景天窗的遮阳板撤掉,露出没有遮挡的天空。
汽车启动后,车身微微抖动。
应如约本还沉浸在“领证就这样”的情绪里,耳边一静,她忽然开始紧张,从前女友到现任正宫的转变真是快到让人反应不及。
她舔了舔嘴唇,想说些什么。
民政局的占地范围不大,圈了一个不算大的院子做停车场。停车场正对着民政局的大门,车来人往,渐渐热闹起来。
她还在绞尽脑汁,温景然先她一步开口道:“刚成为温太太,就没有什么想说或者想做的?”
他拟定了目的地,正往导航上输入文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跃动着。良久没听到她回答,转头看去,只见刚才一本正经发呆的人现在红着脸,欲言又止地望着他:“人有点多。”
温景然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没有多余的停车位,场内盘旋着想找空位停车的几辆车正绕着花坛,他来得早,占据的车位最明显,是以,这会有不少辆车的车主虎视眈眈的地想看他是否离开。
他饶有兴致地移开目光,不慌不忙地问她:“如果没有人,你想做什么?”
应如约舔了舔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他的嘴唇,像他每一次想亲她时一样,吞咽着,目露渴望。
她想亲他,碾着他的嘴唇,去含/吮,去吸/咬。
还想捏他的耳垂,咬他的喉结,想听他难以自抑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她喜欢那种声音,比听他低沉了声音故意要诱/惑她勾/引她时更要喜欢。
只是这种念头,在接触到挡风玻璃外,一双双探视的眼睛时,又深深止住。这种让人害羞的事情,还是在家关起门来做比较好
她这么想着,驾驶座上的人却忽然解开安全带。
清脆的一声弹片弹开的声音,温景然倾身靠近。
他的手斜倚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搭在雨刮器上,他眼神慵懒,犹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低声的,用温厚质感的声音柔声诱惑:“给你个机会,要不要?”
他轻笑着,揽住她的后颈送向自己。
低头吻住她前,他指尖用力,雨刮器嗡嗡着喷出玻璃水把整个挡风玻璃遮挡得只有朦胧的水雾。
机动的声音明明机械又平整,却意外的,随着他嘴唇覆上的刹那,有一丝酥麻沿着她的指尖一路到心口,最后浑身都软了,像是过了电,酥麻酥麻的没有一丝力气。
短暂的三秒。
温景然在玻璃水被雨刮清理干净前松开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那双眼,微微眯起,几分笑,几分惑人,就这么看着她,问:“学会了?”
应如约心尖还酥软着,连带着反应也慢了半拍,迟钝了几秒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她耳根红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炸掉,她咬唇。
唇上湿漉,她就咬着下唇点点头,明明害羞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溜之大吉,却仍旧硬着头皮,先解开还勒着她的安全带。
她指尖有些颤,覆上他仍停留在雨刮器上的手指。
“这里?”她问。
“嗯。”温景然抬手覆在她的手指上,教她:“往后。”
她凑上去,半跪在座椅上,指尖用力,嗡嗡声喷射玻璃水的声音响起后,她就凑过去,半跪的姿势让她比坐在驾驶座上的温景然要高一些,她居高临下,咬住他的嘴唇,轻轻吮了口。
预想中,她将在一秒后,雨刷第二次清理玻璃水时及时后撤,时间正好。
不料,即使领了证,温景然仍旧是那个腹黑的温景然。
他及时的,扣住她的后颈,在她撤离的刹那,微微用力,把她压向自己。
他突然使力,应如约重心不稳,扶在椅背上的手慌乱中撑住他的肩膀,被他整个压进怀里。
他吮住她的嘴唇,碾磨着,用嘴唇丈量她的唇形,从舔舐到啃咬,渐渐深入,一寸一寸。
有口哨声传来,窗外经过的人,笑声张扬,一路洋洋洒洒。
应如约听到了,她闭上眼,被温景然勾住舌尖,早已无法分神去留意周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低笑道:“温太太,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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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快乐。
应如约红着脸;脸颊和耳根的温度都快赶上七月骄阳的灼热;久久不退。
直到他系上安全带;车从拥挤狭窄的小院子里驶出去;她才兜着手;边扇风边吐气。
车厢里的氧气好稀缺;从全景天窗里落进来的阳光也格外的烫;应如约觉得自己就像是蒸笼里的馒头,被蒸得浑身发热。
就结婚了?
她坐在副驾,烧红的脸颊颜色未退。
她低着头;翻出被温景然收起来的两本结婚证,摊在膝头,不厌其烦地反复翻看。
从名字;日期;到合照,来回数遍;兴致勃勃。
拍合照时;她脱了外套;抿着唇;紧张到连表情都不会摆;摄影师揪着眉头提醒了她好几遍微笑,她都苦着脸;完全不知道怎么去调动五官。
最后还是温景然,从身后伸出手来;在她腰侧的痒痒肉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些紧张;局促瞬间被她抛之脑后,这才有了这张笑得有些灿烂的结婚照。
她看着看着,“咦”了声:“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合照?”
温景然留意着车况,闻言,眼神也未错一下,反问:“遗憾?还是满意。”
应如约抿着唇露出个浅笑,那双眼弯起,像下弦月的那道弯弧:“上次我们一起拍照是什么时候?”
温景然思忖了几秒:“一年前,除夕。”
应如约想起来,上年过年,她给应老爷子和华姨都带了一身新衣服,老爷子嘟囔客厅的墙壁太空空荡荡,吃过年夜饭,就一起在书房合了个影。
那张合照起初的确有阵子挂在客厅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替换成了花鸟水墨画,她没想起来问,自然也没人告诉她。
她想得入神,温景然路口停了数次,她都没有注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神贯注。
直到车从御山的保安亭经过,驶入小区。路口的减速带使车身不稳地震动了两下,她才回过神来,妥帖地收起结婚证放进小包里,等着待会交给温景然,由他存放。
临近饭点,出门前老爷子又特地关怀过,车在岔路口直行,一路没停,直接停在了应家的院子里。
老爷子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看到人,眉眼一弯露出个笑来,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囔:“开饭开饭。”
华姨本想着如约胃口小,早上的鸡汤馄饨还没消化完,晚些开饭,拗不过老爷子,只得提前布了菜。
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
老爷子兴头上喝了不少酒,华姨不敢劝,由着老爷子喝醉了自己还灌醉新孙女婿,直到两人醉意渐浓,酒意微醺,这顿家宴终于结束。
华姨扶了老爷子回房休息。
应如约收拾碗筷进厨房,等她忙完再出来,温景然倚着沙发,闭着双目,已在小憩。
她擦干湿漉的手,在他身旁蹲下,用微凉的手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