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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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琬儿极力压下心中澎湃的热血,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让自己尽量远离肇的身体。就在她酡红着脸,刚要开口表示自己并不埋怨李肇的唐突时,李肇飞快的推开了她,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立起来,离那块石头远远的。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你们”
琬儿愕然,她掉转头来——
是李砚。
李砚惊呆了,自己看见了什么?!他有点懵,李肇竟然与自己心中的女神就在这块石头上便抱在了一起,而琬儿居然也没有拒绝!
这脑残的太子才刚顶撞了自己的母亲,转过头来又抱着母亲的婢女乱搞,李肇这是疯了吗!
李砚惊愕,失望,伤心,愤怒,各种难言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说不出话来,他想将琬儿抢过来,可是琬儿刚才似乎很喜欢
他很想挥起拳头把李肇揍清醒,可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这是他最崇拜又爱戴的兄长。
李砚张着嘴,他抬起手指着李肇与苏琬儿,一边摇头,一边愕然地向后退。就在李砚踯躅于自己究竟应该挥出自己浸透酸楚的铁拳,还是迅速扭转身子逃离现场时,李肇开了口。
“砚,来,你来把她带回去。”
李肇发鬓微乱,嘴角挂着淡淡的戏谑的笑,他踱步走到苏琬儿身边,轻轻拉起苏琬儿的一只手,将苏琬儿的手递向自己的兄弟,“砚,她只是一个婢女,她可以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李砚怒发冲冠,他不允许肇如此说自己心中的女神!他气得有些结巴,“你你怎么能如此对待琬儿姑娘”
李砚的拳头握得咯吱响,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抬起胳膊就要冲向自己的兄长,被一旁的苏琬儿拦腰狠狠抱住。
“二殿下息怒!二殿下息怒!是奴婢越界了,望二殿下恕罪!”
苏琬儿又气又急,这二楞子李砚怎么总是与自己过不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来了不知道走不说,竟然还要打人!要是被吕后发现两位皇子因为自己这个婢女还打架,自己这条贱命就算交代在李砚手里了!
“奴婢求二殿下息怒!奴婢求您了!”苏琬儿满面泪痕,李砚长得高大,她索性抬起胳膊,整个人吊在了他的脖子上,才刚被李肇抚弄过的少女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李砚的胸口。李砚不是喜欢自己吗,只要能让这二楞子熄火,苏琬儿不介意用自己的拥抱去堵住李砚那不顾后果喷涌不止的火山口。
李砚行动不畅,苏琬儿柔软的身体果然成效明显,李砚当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双拳紧握,只望着李肇咻咻直喘气。
“如此模样作甚?我没兴趣同你抢。”李肇望着自己情绪激动的兄弟,只如此冷冷地说话。言罢,他拍拍自己褶皱的袍角,头也不回地转身朝漪澜殿外走去
眼看李肇平安走远,苏琬儿松了一口气,她颓然松开手,从李砚脖子上滑了下来,转身也要往殿外走,被李砚一把捉住。
“琬儿,你没事吧?”李砚焦灼的脸上满是关怀。
“没事二殿下请自回吧,琬儿告辞了。”苏琬儿冲李砚摆摆手,连礼也懒得敬了,转身就要走。
李砚完全顾不上理会苏琬儿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只扯着苏琬儿的手往她身上细细查看,“肇没伤着你吧?肇今日喝多了,琬儿莫要放在心上。”
焦灼的李砚看见苏琬儿愁苦的脸,只当她被李肇轻薄不高兴,便开口安慰她。
苏琬儿转过头来,看进李砚真诚又怜惜的眼,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能与打断了自己甜蜜好事的傻子还能说什么话,自己正在与肇交心呢,正要说到紧要处却被人无端打断。
我生气的就是你呢!可是她却不能说出口。或许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对待李砚,李砚都不会把她怎么样,苏琬儿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把甩开了李砚紧握自己的手,一言不发,扭身便冲出了漪澜殿。
苏琬儿是一个感性的姑娘,不然也不会在上一世为了明知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吕吉山献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她把控自己立场的不坚定性似乎同她的感性一道,是与生俱来的,经过吕后的斩首事件,不知觉间,苏琬儿已再度陷入吕后那惑人心魄的股掌之中。她在不经意间又回到上一世那首鼠两端,畏首畏尾的状态之下,而此种状态于即将到来的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对琬儿一方的破坏性将是致命的。
不过,苏琬儿尚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思想的变化,便又陷入了新的烦恼之中:无时不在关注太子行踪的她,很快便得知了李肇的异样。
李肇生性风流,同时下所有的贵胄子弟一样,他也纵情声色,斗鸡走狗颇为擅长。入主东宫之前,吕后便时常对他耳提面命,看管得颇严,有亲生母亲压制着,李肇尚能自律,可如今
琬儿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自吕吉山代替他取得兵符,掌管安西都护府后,李肇便日渐消沉。他不能不做太子,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他的志向已被生母扼杀,他的棱角已被生母磨平。在自己的极力劝说下,李肇的心,死了。
所以他肆无忌惮地挥霍着他的青春,于声色犬马中将生命轻掷。
苏琬儿有些失望,虽然她非常清楚李肇的难处,但如此轻易就将自己放弃,实在配不上李氏皇族的赫赫英名。于是在一次出宫公干时,她再度溜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寂静依旧,与太极宫的车水马龙相比,这里宛如清修的佛堂。苏琬儿的心中止不住泛起层层酸涩,或许应该给吕后建议,给李肇分配些不那么敏感的工作分分他的心。苏琬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随着侍女往太子府后院走去。
苏琬儿在太子寝殿外止了步,“都这时辰了,殿下还没起?”苏琬儿愕然地向身前的侍女发问。
第96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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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琬儿心跳如擂鼓;她看见一旁的吕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眼中全是晦暗不明的光。今晚吕后吃得很少,连她最爱的西湖醋鱼也没动筷子;杜宇桥怕她饿着,哄着诓着,又亲手替吕后剥了两块鱼肉喂了下去,吕后才又笑眯眯地打趣:桥儿忒腻歪了,莫要让人笑话了去。
苏琬儿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扒了两口饭;借口去替吕后铺床;便告罪退了下去——
今日替杜宇桥写诗;完全是个错误
苏琬儿没想到;晚膳时的尴尬只是一个起头,更尴尬又更惊心的还在后头。
是夜;苏琬儿如常睡在了上房侧的小屋内;因吕后是与人私会;自己好歹是皇后;被婢女乱传也会有损皇后的颜面。吕后不肯让自己的婢女值夜,婢女都被她赶去了客房,留下这个早就清楚内幕的苏琬儿做婢女就行。
虱多不痒;果然是真谛。
是夜;苏琬儿刚进入梦乡;便被上房吕后的呼唤吵醒了。
“琬儿!琬儿!”
“哎!奴婢这就来”吕后同杜宇桥歇下后;除了叫水,甚少使唤人。苏琬儿伺候多次后掌握了规律,便替吕后提前准备好了五个大铜壶的滚开水,配上三分之一满的一澡盆冷水,提前放在净房,待吕后完事后,杜宇桥只要将铜壶里的滚开水兑入澡盆的冷水中,就刚好合适。
所以苏琬儿已经许久没有半夜起来过了,挣扎了半天,好容易让自己离开了床。苏琬儿忪醒着眼摸去了上房。
“娘娘,琬儿”
苏琬儿顿住了脚,如隆冬腊月自头顶泼来一盆水,瞬间清明,立在内室屏风前的她把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屏风后传来了让人血脉偾张的声音。许是吕后唤了苏琬儿后,杜宇桥加快了进程,此时二人正到了紧要关头。椽头吱嘎,吕后愉悦又痛苦的呼叫,夹杂着响亮的湿漉漉的击打声,有男人压抑又嘶哑的低吼,极致诱惑——那是从杜宇桥身体里发出来的声音。
眼前浮现出白日里阳光下杜宇桥那恍若神只的脸,苏琬儿小腹发麻,双腿发软,立在屏风外不知所措。
耳畔的欢爱声渐涨,轰得苏琬儿脑中嗡鸣,转动不得。想走,可吕后才唤过,不走,又尴尬至极。好容易云住雨收,屏风后恢复了平静,吕后的声音再度传来。
“琬儿”疲惫又飨足。
“奴婢在”屏风外的苏琬儿抖抖索索了半天,终于发出了回应。
“屏风上的红绳,琬儿给本宫递进来”
“是”
苏琬儿抬眼,果然看见这插屏锦缎屏风顶上挂着两根长长的拇指粗的红绳。便踮起脚,抬手将它们取了下来。也不知吕后在如此紧要的时刻要这绳子干什么?
苏琬儿并不认为吕后此刻让苏琬儿进去,是想向苏琬儿炫耀她的性福的。这女人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两根绳子而已,又不是两根铁棒,犯不着专门唤自己进来帮忙。
可是耳畔似乎还萦绕着刚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苏琬儿脑子转不动,便不再去想了。因为现在还有一个更加困难的情况需要解决:该怎么送去给吕后呢?
走进去?
二人才那么天雷勾动地火的,指望他们现在穿戴整齐了好接见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
扔进去?
不用等到天明,自己就去午门把自己的这颗头摘下来送给吕后当球踢吧。
苏琬儿踯躅了半天,直到屏风后的吕后再次催促,问她是否看见了红绳,苏琬儿终于鼓足了勇气挪到了屏风后面——活了这么久,吕后那些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自己都见过了,不就是送两根绳子嘛,怕啥!
事实再一次证明,无论对谁来说,这一句话都是正确的:虱多不痒嘛。
虽然苏琬儿凭借上一世吕吉山赠与自己的丰富经验做后盾,又做足了心理建设,还屏住了呼吸,转到了屏风后。甫一被眼前的景象冲击,依然会让她站立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那是吕后与杜宇桥的味道,苏琬儿第一次那么憎恶自己嗅觉灵敏,屏住了呼吸依然会有丝丝异味涌入喉间。被子全都扔在了在地上,床上应该是没有被子的了,男女的衣袍、肚兜、亵衣,自屏风口开始蔓延入内,提示着兀自低头的苏琬儿床上人目前所处的状态,并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苏琬儿死死压住心头的翻涌,提着两根绳子,迟钝地沿着“路引”向内走去,直到一张雕花大床的边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停下了脚步,咚地一声跪下,声音之响,那是因为她腿软,却不觉得痛。苏琬儿高高捧起两根绳子,举过头顶,聚集了腹中最后一口真气,恭恭敬敬地开口,
“娘娘,奴婢把绳子带进来了。”
“好,琬儿你靠近些。”
“是。”
苏琬儿朝向大床膝行了两步,继续维持着托举的动作。
“琬儿,本宫不想动了,你上来,替本宫用这绳子把桥儿的两只手绑床头上。”
此言一出,苏琬儿跪立不住,差一点扑倒地上,苏琬儿身子里原本就不多的真气瞬间被抽空。她瘫软了胳膊,更不敢抬头,抖抖索索说不出话来。
吕后没有与人分享床伴的习惯,她今日肯让自己参与进来,只怕是要放大招了——
苏琬儿腰软,背也软,站立不起来,直到上首再度传来吕后那疲累又无波的催促。苏琬儿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她瞬间扑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娘娘饶命,娘娘饶命!琬儿不敢!琬儿对娘娘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求娘娘饶命!”
上首静默,须臾,静谧的空中再度飘来吕后那无力又娇软的嗤笑,“琬儿怕啥?本宫叫你绑,你便绑,他若反抗,本宫赐他罪。本宫只是不想动而已,琬儿莫怕!”
“娘娘,要不桥儿自己绑吧娘娘歇着!”床上有人翻身而来,显见得是要来捡琬儿手上的绳。
“你给我躺着!你自个儿怎么绑?莫要乱动,若害得琬儿绑不好,仔细你的皮!琬儿?”上首的声音清晰又坚持。
苏琬儿的汗水滴到了青石板上,浸润得那地板黝黑发亮。她觉得吕后可能会让杜宇桥睡了自己,再召进护卫现场捉奸,再将自己拿入大牢。
苏琬儿与人通奸,秽乱宫闱,斩立决!耳畔似乎听见了老黄门那阴阳怪气的宣召声。电光火石间,苏琬儿提前演练了一番自己被斩首的全过程,心里竟平静了许多,虽然比上一世活得短太多,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毕竟自己被方清扬斩过一次,眼一闭就过了,也算得上是被斩老手,只希望这一次自己死后,就不要再活过来了。
这样想着,苏琬儿的手脚也有力了许多,她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声“是”,便直起了身来。她走到床头,取出一根红绳,看向床头——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无力地靠在床头,骨节分明,隐隐透出皮下隆结的青筋。玉枕上是微乱黝黑的发髻,被一只柔润的玉冠套紧。黑发下是杜宇桥入鬓的长眉,鼻梁高挺,一双眼只紧张地耷拉着,牵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像雨打蝴蝶般无力地挣扎
苏琬儿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将红绳绕过杜宇桥白皙的手腕,将它死死固定在了床柱上。完成一只了!苏琬儿松了一口气,貌似也没什么危险嘛,就在她想套另一只手时,却犯了难,另一只手在内侧,自己立在床头够不着啊!
“琬儿上来,便好绑了。”床内侧传出吕后“好心的建议”。
爬上吕后和她男宠的床,苏琬儿可没那胆子!于是苏琬儿直身立在床侧,她深吸一口气,伸长了胳膊,上身前倾,就要去够内侧杜宇桥的手。
“娘娘勿忧,琬儿够得着”因着费劲,苏琬儿涨红了脸。
苏琬儿是从睡梦中临时醒来,衣袍扣得不严实,如此大弧度的行动中,前襟盘扣松开,露出内里的肚兜一角和一小片如玉肌肤,幽幽发丝扫过身下杜宇桥赤…裸的胸膛
“你个淫…贱…荡…妇!”耳畔炸响吕后撕心裂肺的怒吼,眼前银光闪过,额顶剧痛传来,苏琬儿尖叫一声滚落床下。吕后手握一柄短剑,靠坐床壁,满面怒容,短剑头鲜血淋漓。
苏琬儿以为自己瞎了,半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