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儿-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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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己是婢女,被主子莫名痛骂一顿也只能受着,苏琬儿垂下了头,压下心中的失望,冲二位皇子深深一福:
“奴婢犯了错,望二殿下赎罪二位殿下,奴婢这便回去复命,打扰两位殿下了,琬儿告辞”
言罢,苏琬儿低着头,起身绕过两位皇子匆匆向甬道深处跑去。
“琬儿姑娘”
身后传来李砚沉沉的低呼,“兄长,你作何如此责骂琬儿姑娘”
“住嘴!砚,你也不小了,为何总是不过脑子的说话。不会说话便得少说,休要再求情,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李肇狠狠瞪着自己的兄弟,李砚为兄长气势所迫,瞬间呆怔,满腹不平却不能言,只拿脚尖死命踢着脚下的一块草皮。他没看见身边的李肇面色苍白,却只定定地望向甬道的尽头,那里是苏琬儿离去的地方。
苏琬儿很伤心,上一世的李肇初始对自己虽然冷淡,却从不曾恶言相向过,这一世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惹到他了,肇对自己的初始印象似乎有点差
莫非是因为头一次在木樨树下的模样太丑?或是扮俘虏恶心到他了?
她晃晃头,挥去脑中不切实际的东拉西扯,她自嘲地笑:笑话!自己好歹活过一次几十年了,不过区区一个十八岁的愣头青,还怕不能让他爱上自己?
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松泛了不少,苏琬儿抹了一把脸,复又抬起头,大步朝大明宫走去。
远离闹市尘嚣,京城东南瑜景山,葱茏密林掩印下的,是一片典雅气派的殿宇,碧瓦朱楹,檐牙高啄,廊腰缦回,逶迤起伏于山林间。正脊鸱吻为御制琉璃彩雕,“孤鹜”图案的滴水均为特制瓦当,亭阁相映,茂竹修林,气势恢宏,绵延数里。
与历代的太子府皆紧靠禁中不同,李肇的府邸远离大明宫。作为剑走偏锋的太子,李肇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清冷又孤傲。他完全不需要于自己的父母眼前讨宠,以求稳固东宫的地位,他甚至还会怨怼苍天,为何不赐予他一名兄长,这样他便不必代替李家承受这样一份不堪的重担了。
李肇正呆立在廊檐下望着后花园中那满树的桃花发呆,那满树的嫣红让他想起了那颗嫣红的胭脂痣。
那个唤作苏婉儿的姑娘,他许久前就曾听过她的名字,可惜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都说苏家琬儿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那日木樨树下惊鸿一瞥着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与其说琬儿给他留下的是惊艳的容貌,不如说是她那不同于一般闺秀的洒脱与豪迈之气让李肇对她另眼相看。
她表演的小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高门贵女也可以将自己的尊严如斯践踏在她自己的脚下。他无端心痛不已,这不是她本来的样子,他不希望看见这个样子的她。
李肇的眼中有微光闪动,他勾起了唇角,轻轻揽下一枝桃花放在鼻尖轻触。
夕阳西下,霞光万道泼洒大地,李肇身着玉色绛纱袍,九章纁裳,呆立桃花林,漫天金光撒在他身上,龙章凤彩,霞姿月韵。
良娣柳芃来到殿门口,望着落日余晖下的太子失了神。不知殿下遇到了什么难捱的关,这几日他都心绪不宁。府中的几位侧妃与良娣都卯足了劲儿给他准备了歌舞酒宴讨他欢心,有千娇百媚在侧,可殿下依旧频频走神,连玉秀新作的飞天舞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殿下。”
柳芃温婉的朝李肇呼唤,“殿下,快到酉时了,您该进宫了,晚宴就要开始了。”
见李肇兀自盯着那树桃花瞅个不停,柳芃继续开口。“殿下若是喜欢这花,臣妾便给殿下采一些回屋放着可好?”
太子殿下忧思过重,柳芃不想看他终日愁肠百结的模样,就算这太子之位再难坐,也不至于终日与自己赌气,自己毁了自己的身子啊!
第69章 失据()
此为防盗章;如果看见旧章节麻烦等一小时~耳畔响起男子谄媚到发齁的声音;抬起头,果不其然,前方吕后的车驾旁,是吕家两兄弟那见牙不见眼的媚笑。苏琬儿极力忽略掉那张令人作呕的谄媚的脸;快步来到吕后车驾旁准备迎接吕后下车。
但事实再一次证明;有吕家两兄弟在的地方是不需要婢女的。苏琬儿压根无法靠近吕后的马车,因为两兄弟一左一右占据了马车旁的最佳位置;一个撅着屁股替吕后扶住脚蹬;一个抬高胳膊搀着吕后白腻的玉臂,迎祖宗般将吕后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苏琬儿撇了撇嘴,默默跟着浩荡的人群往吕府走去,不管怎么说自己必须盯紧了吕后;以免自己一个不留神;便让吕吉山给塞了个道士进来。
新建的吕府外观不打眼,内里却楼殿重叠、别有乾坤。
这座大宅一色青灰砖双坡顶围墙,山墙外可见宅内参差错落的楼宇亭阁;也是清一色的砖瓦歇山顶,与周遭贵胄人家彩色琉璃瓦庑殿顶相比,虽显得简陋黯淡,但却有一股肃穆庄重的神气。
朱漆大门面南而开,铜铸的门钉和青铜兽面铺首都没有鎏金;让人感觉到主人家的收敛;不张扬。但;如若仔细观察那屋脊檐际的瓦当和正吻,虽是砖质,雕塑的图案却极细腻逼真,虎鹿雁犬蛙五兽瓦当和蛇雉正吻栩栩如生,这座深藏不露的豪宅便如此一副恭谨严守的姿态,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泄露出深宅主人在当朝的权势与煊赫。
一行人进得主屋,立马便有美艳的婢女们奉茶点,一番宾主客套后,吕后在吕家两兄弟的引领下游览了一番吕府花团锦簇的园子,一路上殿宇层叠,回廊幽幽,花木扶疏,鸟语啁啾,引得吕后称赞不绝。
“山儿有眼光,本宫就不爱那金灿灿的楼宇,如此清新雅致,住起来最是舒适。”
“娘娘谬赞,山与兄长深得陛下与娘娘厚泽,怎敢恃宠而骄,挥霍无度。咱兄弟二人皆以为,咱吕家重振门楣虽是紧要,却不可坏了吕家家风。内敛恭谨,朴素大方当为我兄弟二人行事的规矩,切不能辜负了娘娘一番厚爱。”
吕吉山满脸谦卑,却引得苏琬儿心中一阵冷笑,她何尝不记得花园中那座汉白玉的石桥,其栅栏上有姿态各异的蛟龙九十九条,口含夜明珠九十九颗,上一世的吕吉山曾无不满足地指着这座汉白玉桥同琬儿说话,“琬儿娘子,这座桥贯通南北,一到夜间最是夺目,这九十九颗夜明珠光芒四射,好看的紧,这是我吕吉山的通天路,它叫一路福星”
于是,走到“一路福星”旁的苏琬儿忍不住以手轻抚身旁那栩栩如生的汉白玉蛟龙,因是白日,蛟龙口中的夜明珠只泛着莹润的柔光。
“吕大人这园子倒是精致得紧,娘娘看这些小蛟,跟真的似的。”苏琬儿一边说,一边摩挲着那收敛了光华的夜明珠,似乎只是随口一言,又发自肺腑的赞扬。
夜明珠来自南洋,南洋的安南国盛产夜明珠,每年会向大唐进贡大量的夜明珠,但如吕府这般拳头大小又均匀的夜明珠却甚是难凑。吕家兄弟回京时间不长,却搜罗了如此多质量上乘的夜明珠,吕后赏赐自然不会如此多。但吕吉海与吕吉山作为吕后唯二的娘家人,一返京就身居要职,稍有脑子的人也能想出来夜明珠是怎么搜罗来的。
身前的吕吉山面不改色,只伸出手顺着自己姑母那好奇的目光抚上汉白玉蛟龙口中的夜明珠,轻轻摩挲着,“这些蛟龙如此生动,多亏了娘娘赏赐的内廷制造局的匠人,若没有他们,咱吕宅哪能如此生动。”
吕吉山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手上薄茧分明,衬托在那细腻莹润的夜明珠上,愈发显得刚健有力。
“这座桥是吉山送给娘娘的桥,这是吕宅,是娘娘的家,吉山希望能常回家看看。这小蛟们替娘娘掌着灯,是想告诉娘娘,吕家永远都是娘娘的家,回家的路总是铺满阳光,日夜不熄,风雨无阻”
吕吉山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暗哑,有少年变声期特有的青涩,说出以上饱含深情的告白,竟也惹得吕后心内激荡。只见吕后瞬间展颜,眼中尽是温柔与疼爱,她望着吕吉山那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神采飞扬的眼,冲吕吉山伸出了手。
“山儿”她紧紧握着吕吉山的手,双手抱紧捂在腰间,似乎这是她的支柱——没有谁会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无论风雨都能庇护自己如斯的家,区区几十颗夜明珠,又寄托了侄儿的拳拳孝心,还有什么可值得追究的?
“山儿是个好孩子。”吕后嘴角上扬,她望着身边低眉顺目的吕吉山,是真的欣慰
苏琬儿很不爽,因为没有在口舌上占到先机,倒不是琬儿幼稚好胜,而是吕吉山如此机智善辩有些出乎苏琬儿的预料。看他那处变不惊,又圆滑世故的处事方式,十五岁的吕吉山似乎有些“早熟”。
游园过程中,吕后主动向吕吉山提及了沐阳真人,吕吉山当即抚掌表示沐阳真人就在吕府,如果娘娘需要,现在就能把真人唤出来一见。
不多时,徐徐清风中走来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但见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他翩然来到吕后跟前,端端正正作了个揖礼后,拂尘一摆,以元婴运聚五脏之气,再借由拂尘撒向身侧,真气滚滚外泄,竟震得身侧丈余远的桃花瓣,纷纷撒落。
沐阳真人垂目端立,似鹤立鸡群,自带bgm及gift背景的出场,让一干人等无不为其惊艳出尘的气质所折服。
吕后心下欢喜,这沐阳真人如此仙人之姿,连举手投足都能呼风唤雨,一看就是个靠谱的。一番礼尚往来,嘘寒问暖后,吕后满脸带笑,直奔主题,
“有劳真人,本宫想知道,皇帝陛下的病,真人可有能力处置?”
沐阳道长躬身而立,“贫道沐阳,见过皇后娘娘,贫道为九转真人座下开山大弟子,为我圣清派大掌门,贫道降妖、灭魔、除秽、安宅、卜算、治病,皆执本教派之龙首,区区痛风,何足挂齿!”
沐阳道长衣袂飞扬,气定神闲,说出这番话后面不红气不喘,瞬间挑起在座众人对这位圣清派掌门人的敬佩之心。要知道天下医者凡听闻皇后如此问话,无不诚惶诚恐,伏地叩头,“痛风之症,医石无解,小人只能尽力而为”
现如今再看看这沐阳真人,飘然伫立于这纷飞撒落的桃花雨中,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把握十成十,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天无绝人之路,他就是上苍派来拯救我大唐王朝的!
吕后欢欣鼓舞,瞬间激动,脸颊都泛起了红晕。一旁的苏琬儿一看,心中急迫,如此开口就说大话的人必须要多验证验证啊!就在苏琬儿张口想说出请沐阳道长现场讲解几句药理的话时,这仙人般的道长又开口了。
“只是贫道行走江湖多年,看惯世间冷暖,一心修炼证道,收山多年,早已不再涉足红尘俗事了”
吕后一听,怎的又不治病了?心下着急,不等吕后开口,一旁的吕吉山冲了出来,“大仙啊!你可是在埋怨小可将您强行绑了来?”
吕吉山仓惶间冲这真人叩头又作揖的:大仙啊,行道者,不都说要多行善举嘛?皇帝陛下是何人?怎能与凡夫俗子作比?陛下乃九五之尊,原本就是上天的儿子,您救了皇帝,就等于帮了上天一个大忙,对您修行也是有好处的,指不定因为这事,以后大仙您还真就能脱胎换骨,跻身仙班了!
吕后碍于身份不好求人,但听得自家侄儿这样说话,自然也忙不迭地点头,只拿眼直直地盯着那个看破红尘的沐阳真人。
苏琬儿也一脸急迫地看着那道士,真没想到这道士居然是被吕吉山强绑来的,道士不愿意,自动撤退了最好!
道士一身出尘的冷清之气,依旧闭着眼不说话。吕后急的不行,巴不得拿自己的权势去压人,但眼前这位是神仙(虽然还只是大仙,但是与神仙也差不离了),不是凡人,自己可以做出逼死皇帝的事,却不敢去逼神仙。逼急了神仙,下辈子轮回的时候被判去做畜生,那就划不来了。就在吕后抓耳挠腮,急火攻心时,吕吉山灵光乍现拿出了杀手锏——
大仙啊,您瞧这汉白玉桥上的蛟龙怎样?
还不错。
如若大仙肯屈尊留在我吕家,我吕吉山便用汉白玉为大仙重修您昆仑山上的圣清观!带上蛟嘴里的家伙什。
观里供奉的祖师爷呢?
汉白玉不妥,咱给他老人家塑金身,怎样?
粗鄙小儿!既是求人,你当初又怎能行那劫匪之事?
出尘大仙情绪激动,愤然一甩拂尘,伴随其后的又是漫天飞舞的嫣红,一根桃树枝不堪真气震荡,咔嚓一声断裂垂地。
神佛的力量震荡寰宇,沐阳大仙散发出逼人的气场,让一干群众瞬间瘫软,臣服在地。无量天尊!这就是道君再世啊!
求大仙谅解啊!谁不知这道门里就您老人家道行最高?我们这不是被逼急了嘛!地上的吕吉山愈发渺小了。
哼!你以为替贫道修修道观,贫道就该出山替你卖命?贫道说过的收山之事,难道只是放了轻飘飘的一个屁?
大仙慈悲,于社稷有功,百姓有利之事,大仙一定是不会推拒的。待大仙行过此事,定然能长生不逝,南宫升仙!
大仙苦着脸望着汉白玉桥上的龙珠子看了半天,终于勉为其难地开了口:哎既然苍生有难,贫道便破例出山这一回吧。不是为了让你替我修道观,你说修个道观能花你多少呀,我犯得着吗
第70章 征服()
此为防盗章,如果看见旧章节麻烦等一小时~杜宇桥害怕极了;右手被绑在床柱上;没有吕后的同意;他也不敢去解;便只能侧身蜷着身子抖若筛糠: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因怀疑自己与尚宫大人有苟且,便如此试探我们!
杜宇桥用眼角余光瞟向伏跪在地的苏琬儿,她满脸是血;也不知被刺到哪里了。他心中难过,为苏琬儿,也为他自己;苏琬儿如同落入罗刹地宫的仙株,美丽坚强,却也脆弱。杜宇桥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愚蠢,自己是什么身份?怎能因吕后的一时疼爱便为所欲为;恣意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