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建安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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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妈妈摇摇手机:“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一掀被窝,“咱们今天早点出院,我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一听到吃的,孟今聆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明媚起来,她不用孟妈妈的帮忙,便跳下了被窝:“好!给我五分钟。”
孟今聆转眼就跟着母亲坐上了回家的车。
说来也是奇怪,本来一夜好眠的她一上车,便头重脚轻的犯困,不过三秒就紧闭了双眼。
在梦里,孟今聆看见了鬼前辈。
鬼前辈还是一开始那般很颓丧的模样,眼神空洞,他朝孟今聆盈盈一拜:“在下先谢过孟姑娘,孟姑娘辛苦了。”
孟今聆乐呵呵的笑着,不以为意的一挥小手:“没什么,没什么,只要能够帮到建安你,吃点小苦也算不得什么。”
听了孟今聆的话,鬼前辈并没有很开心。
对方矜持的抿唇一笑,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而后闭上嘴斟酌了一番,最后浓缩成一句话:“在下并非建安先生。”
“哈哈哈,是吗?你还有别的名字吗?不是建安”
犹如卡壳的电视剧,孟今聆的笑容凝固在自己的脸上,她磕磕绊绊的反问道,“鬼前辈,您刚刚说您”
“在下姓名并非建安二字。”
鬼前辈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孟今聆心下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她不敢接话,只能听得鬼前辈继续说下去。
鬼前辈说:“在下湖城县令,季瀚。”
梦中()
“什什什什么?”孟今聆听到与她过往认知截然相反的讯息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反驳,“怎、怎么可能?你不不不对是我是我”
孟今聆的大脑在震惊后懵了一瞬,而后渐渐的冷静了下来,脑中浮现出许多被她忽略了的细节。
怪不得她总觉得鬼前辈与建安的气质截然相反,怪不得第一天她去找建安的时候在衙门口小声说出建安名字的时候衙役听错了。
这两个名字本就很相像。
建安。
季瀚。
所以
“是,是我弄错了。”
孟今聆回想起刚刚自己毫不客气的收下鬼前辈道谢感激辛苦的话语,心下一阵惭愧。她搓了搓手,磕磕绊绊了半天,从口中说出一句完整的致歉:
“对不起鬼前辈,我我认错人了。”
鬼前辈——季瀚宽容的笑着摇了摇头,他真心诚意的朝孟今聆致谢:“孟姑娘言重了,也是在下过于心急,未将事情交代清楚便急匆匆的送姑娘前去异世,是在下的不是。”
孟今聆听他这么说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挠挠后脑勺,突然想起了正事:“对了,前辈,我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呢?是不是您听到了我的呼救,所以”
季瀚垂眼摇了摇头:“在下不能参与到那个世界之中,孟姑娘在异世所做的一切在下都无法知晓。在下惭愧。”
听见季瀚这么说,孟今聆心下半是庆幸半是遗憾。
庆幸自己真心实意错认建安为鬼前辈因此而跟在对方后面大放厥词的事情并没有被鬼前辈看到,脸皮捡回来一半。而遗憾的则是,她并无法将鬼前辈作为她在异世行事的外挂。
“那我为什么能从胡校尉眼前消失?”
季瀚抿了抿唇,艰涩的开口说出真相:”因为我死了。“
”啊?!“
季瀚说:”虽然在下无法知道你们在异世中发生的一切,但能大致感觉出本人的状态,在下昨日突然双眼充血流泪不止,而后便看见白光一闪,孟姑娘一身是血的从书中闪现而出,心里便是清楚,想必这一次,是失败了。”
他眉间都是焦急与自责:“孟姑娘要是因为在下有任何危险那可如何是好。”
季瀚的眼睛瞥见孟今聆卷的袖口下的伤口,内疚道:“是在下的不是,让姑娘遭遇险境,如若如若不是我死的及时”
“前辈。”孟今聆组织了季瀚继续将话说下去。
虽然一开始跟鬼前辈签订契约是无心、甚至有可能是被逼无奈下的举动,但是既然答应了,她就应该为此承诺负责。过程当中遇见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危险状况,其实也有她自己的一份责任在里面。
如果不是她认错了人的话
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孟今聆犹犹豫豫的问道:“那前辈还有翻转的机会吗?”
季瀚惊讶的微微瞪大眼看她,而后眼眶发红,泪光兜在下眼睑之上闪闪发光:“没、没想到孟姑娘居然是如此有情义之人,在下、在下无以为报,只”
啊鬼前辈还是那么单纯爱哭啊。
孟今聆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这个人说来也奇怪,当别人斩钉截铁的认定一件事情会成功的时候,她会退缩,会疑虑,会质疑,命令的语气会造成她的反感。而当别人不自信、后退的时候,她反而在心里会油然而生一股壮阔之气,恨不得自己成为他们梦想之中顶天立地的盘古,用血肉成就他们的梦想。
不过
“理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孟今聆喃喃道。
就值得那么多人为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季瀚清楚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没有回答,垂着头,长久的沉默着,而后,默默的苦笑了一下。
是呢。
理想到底有什么魔力呢?
让他一次次的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没有答案的问题,孟今聆也没有再钻牛角尖。暂时先将它搁置脑后,专心致志的跟季瀚商量后续该如何是好。
“前辈,我还能再帮您什么呢?”
季瀚看着孟今聆胳膊上的伤,犹豫了。
孟今聆察觉到对方的眼色,将手往身后背着,诚恳的道:“前辈。”
季瀚愧疚的缓慢道:“其实在下还想麻烦孟姑娘再一次进入到书中,扭转过去。”
孟今聆自然点头答应:“鬼前辈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嘱托。”她犹豫了一瞬,跟对方打商量,“您这一次可以等我妈妈跟我说完话做完事,再去您的世界吗?”
季瀚感激的点头:“这是自然。这一次决不能再出现跟上次同样的问题了。”
见他如此紧张,孟今聆倒是笑出了声:“鬼前辈您可以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弄错啦。我保证!”
”谢谢孟姑娘,谢谢孟姑娘。“季瀚感激不尽,他瞧了瞧梦境之中一直混沌的天,“时候不在了,在下就不打扰你了。”
“哎!前辈?”
话音未落,只见梦境之中,季瀚慢慢的隐去了身影。
“鬼前辈?前辈?”孟今聆却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
例如她再次回去以后会落在哪一个时间点?
再例如她回去之后,曾经有过相处记忆的人是否还会记得她?
疑虑太多,而唯一一个有可能可以给她解惑的人却暂且隐匿了。
孟今聆睁开眼,看着窗外瞬间后逝的街景,心下颇有些沉重。
她上一次虽然跟季瀚接触不多,但在建安的闲谈之中和几次见面之下来看,年轻时候不,应该说季瀚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位颇为坚持的人。
君臣天下是他人生的根本,直到他死去百年仍念念不忘。
执念很深。
那么,她再一次进入到那个世界之中,简单的跟季瀚进行口头承诺的做法显然是行不通的,究竟能用什么办法才能修改一个人朝着理想前行的道路的方向呢?
手臂还隐隐作痛的孟今聆想了片刻,觉得后脑勺神经也开始作痛了。
果然,思考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车停了下来,孟今聆跟着孟妈妈下了车往家中走去。
在外人看来不过短短半日光景,而孟今聆在截然不同的时代中艰难的磨合,度日如年,回到家中,被熟悉的家的杂乱平淡的温暖冲了鼻子,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孟妈妈看见她这副模样,撇撇嘴,刚要开口嘲讽,眼角瞥见孟今聆手臂上的伤口,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上前搂住自家女儿瘦弱的肩膀,将她往沙发上面带了坐下,软了声线哄道:“好了好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一个人在外打拼累了咱们就回家好不好?”
孟今聆无法跟母亲说明自己酸软的心思,只得默默的点头。
不过说来也是,她在外谋求生存,蜗居在小小的出租屋中,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孟妈妈的手摸上孟今聆的后脑勺,属于母亲的特有的温厚的暖意从她的手心传来,她顿了很久,才淡淡说道:“趁着你这次手伤的机会,多在家休息几天。再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你那死没良心的老子。”
一天之中让人惊讶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毫不客气的冲击着孟今聆的脑神经,让她头晕目眩。
“我爸爸?他他要回来了?”
父亲()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她看着外面逐渐蜿蜒变窄的路问道。
今天一大早,她便被孟妈妈从被窝中挖了出来,她困顿的揉着双眼被母亲囫囵塞进车里。
孟妈妈干脆利落的发动了车辆,飞速的行驶在暂且阴霾而人烟稀少的马路上。
她从发车开始到目前为止只说了一句话:“带你去见你爸。”
这句话让孟今聆一下就清醒了。
“这这么快?”
她打开遮光板上的镜子,对着自己未施粉黛的素颜百般挑剔。
“我前几天失血过多是不是现在脸色还有点苍白?天呐!我的眼袋都快垂到脚后跟了!早知道昨天早点睡了。”
孟妈妈目不斜视,平静的接话:“哦?你昨天晚睡了?”
“没有。妈妈,你说我妆都没化,衣服穿的很随便,爸爸会不会嫌弃我长得不好看?”
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孟妈妈侧头打量着正在随身小包中翻找化妆品小样试图补救的女儿一番,连嘴角都没翘一下,淡淡道:“不会。”她顿了一下,发动汽车又行驶了起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声音放轻放软,“我在你旁边呢。”
孟今聆:“”
被莫名喂了一嘴狗粮是怎么回事??
孟今聆被自家母亲噎的失去了兴致,勉强扑了层粉遮盖了一下当了几日宅女黯淡的脸色。
她安静了不过三秒,又兴致盎然的幻想起来。
她幻想着自己跟父亲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也许是在一座隐匿的农家乐的小院中,他头发不长,剃着大多数中年人会推平的青皮头,穿着条纹的polo衫,整个人看起来土土的,但是乐呵呵的笑出了一脸的皱纹。他也许会告诉自己一个又长又俗的故事来解释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
孟今聆告诉自己,不管怎样,对方都是自己的父亲,她会原谅对方这些年的行为
不!
她暗自摇头,难捱自己内心的激动与期待。
她从来没有恨过对方,何来的原谅。
只要能见面,哪怕父亲是一位在狱中服刑了二十年罪大恶极的重犯,她也很满足了。
那是父亲啊!
真正的、有实体的、能将那个缺失了这么多年的形象丰满起来的那个人啊。
孟今聆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欢快的歌声。
孟妈妈稳坐钓鱼台,对她的激动难捱的模样和即将到来的夫妻多年的重逢不以为意。
孟今聆被她妈妈高冷的气场的尾巴扫到,微微正了颜色。
她突然想起,为什么在这么多年父亲不闻不问的情况下还未对他产生恨意,那得归功于她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从未在她的面前说过她的父亲哪怕一句不是。
孟今聆安静下来,她用余光看着她的母亲专注而美丽的侧脸,心下温暖。
她的母亲,恐怕比她更加期待这次重逢吧。
车子歪歪扭扭的开在上山的小路上,孟妈妈对于孟今聆目的地的问题一概不予以回答。
孟今聆紧抓着车顶的扶手,忍受着颠簸,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一会儿看见了父亲,一定要向他告状,控诉母亲冷漠的行为。
车子又颠了将近四十多分钟,终于停下。
孟今聆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妈妈,爸爸就在这里等”
她的声音在看到眼前的一切的时候戛然而止。
孟妈妈甩上车门,率先大步朝前走去。
她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女儿没有跟上,甚是疑虑的站在原地,她微微叹出一口气,侧头招呼道:“来啊,你那死鬼爸爸,就在这里。”
孟今聆望着眼前一块块方格,磕磕盼盼的问:“爸爸在这里?”
孟妈妈彻底转过身,抱臂看她,点点头:“是的。”
“这里是”孟今聆大口吞下一口唾液,“是陵园啊!”
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没有热闹的农家,没有诱人的饭菜香气,只有一座座冰冷的大理石墓碑,简单的记录着在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分子的姓名。
孟今聆她无法相信,自己期盼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只是一盒简简单单的冰凉的灰尘。
这处陵园很偏僻,占地面积也不大,再加上今天也不是清明前后,本应人烟稀少。
但是孟今聆看见,还有大约四五个人站在陵园之中,看见他们到来之后,朝着他们走来。
孟今聆的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也许,自己的父亲,就在那一拨人之中呢?
那些人渐渐走近,只见他们都穿着便装,身形却挺拔笔直,走路的时候也很默契的频率一致,一点都不随意。
只听打头的那个人对孟妈妈招呼道:“孟太太,您来了。”
孟妈妈冷淡的点点头:“嗯,来了,好久不见。”
孟今聆的念想彻底破碎了。
“这是令爱?”
“嗯。”
对方热情的伸出手与孟今聆相握:“你好小姑娘,我是你父亲的同事,陈陈叔叔。”
这位陈叔叔的手很大很粗糙,也很温暖。就像是想象之中父亲的手的感觉。
陈叔叔之后的几位也依次跟他们打过了招呼,而后便一言不发的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