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将军在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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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柜输的银钱越多,便越想要翻本,只可惜他今日手头上一共只有两百两纹银,输干净之后,便又一大汉开口道:
“老白,你这钱都输光了,还是快点滚回去吧!从女人屁股底下掏出来点,省的玩不起。”
听了这样的话,白掌柜气的面色通红,直接将铺子的房契给拿了出来,说:
“你也知道我这铺子是做脂粉生意的,地段又好,怎么也能值得上五千两银子,够不够赌?”
赌坊老板虽说性情贪婪,胆子却并不很大,因先前清楚白芷不是普通人,这才应了她出老千的事情,眼下一见着白掌柜用骠骑大将军府的铺面做赌注,即使他早先便已经有了预感,但仍是不免有些忐忑。
白芷此刻装成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笑道:
“这铺面倒是值钱,只怕白掌柜做不得主!”
“胡说!”白掌柜瞪眼:“我现在可是闫翠堂的掌柜的,又怎会做不了主?”
白芷冲着赌坊老板使了个眼色,后者硬着头皮取出了两千两纹银,说:
“那白掌柜便将房契押在我们赌坊之中,若是赢了,再用银钱给赎回来可好?”
今日来赌之前,白掌柜也灌了不少酒,此刻神智不清,面色涨红,糊里糊涂地便在白纸上按了手印,将闫翠堂的房契捏在手中,白芷心下冷笑,看着白掌柜的眸光就仿佛看一个死人一般。
足足赌了一下午,赌坊之中人挤人,赌坊老板出老千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不过在白芷的示意之下,短短两个时辰功夫,白掌柜面前的两千两纹银便输的精光,这厮额际满布冷汗,浑身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想必也知道怕了。
不过银钱都被此人给输干净了,赌坊也并非什么善茬儿,自然不会怜悯白掌柜。
等到两千两纹银见了底后,白掌柜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半晌也爬不起来,看着赌坊老板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哀求,道:
“老、老板,这房契我能先拿回闫翠堂吗?”
赌坊老板冷笑:“你当我这赌坊是什么地方?善堂吗?给你两千两银子让你白白折腾?”
白掌柜此刻也慌了神,急声道:“老板再等等,这房契乃是骠骑大将军府的产业,着实动不得,要不您等我凑够了两千两纹银,再给您送回来可好?”
赌坊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与白芷对视一眼,见着后者点头之后,才一脚踹在白掌柜胸口,道:
“好,就给你三日期限,若是三日内没有拿出两千两纹银,这房契可就不归骠骑大将军府了!”
即使骠骑大将军府势大,赌坊老板也不惧什么,这间有客来赌坊背后的主子可是位大人物,若是没有些势力的话,又怎能在京城中站住脚?
白掌柜捂着心口,此刻也想通了其中关窍,更是冷汗津津,反手便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打的啪啪作响。
“成!成!三日之后我定会将两千两纹银给你拿过来!这房契可万万不能动啊!”
见着白掌柜这幅可怜人的模样,周围人一阵唏嘘,即使如此,那两千两银子依旧要还,否则赌坊一怒,这白掌柜虽说性命能保住,但若是身上缺了些什么零件,可就怪不得赌坊无情了。
等到白掌柜屁滚尿流的离开之后,白芷看着之前赢了不少银钱的几个赌坊活计,走了里间儿,看着赌坊老板,笑着说:
“事情办得不错,有劳老板了。”
第115章 撕破脸()
正在林凝眉打理骠骑大将军府中事务之时,宫中修建了清风观,专供玄机子在观中炼制丹药。
说来也有些奇了,按着林凝眉的想法,玄机子应该是姜远道与安贵妃找来的人手,偏偏清风观修建的位置与东宫挨得极近。走路不到一刻钟功夫,便能从清风观到了太子书房之中,还真是方便的很。
太子姜其琛也是心有丘壑之人。自然不会放任五皇子胡闹,不过还未等姜其琛出手,姜远道府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事端。
宋静嘉如今刚刚成了五皇子侧妃,林清漪身为侧妃。心中自然别扭的很,在林清漪眼中,她与五皇子是两情相悦,偏偏宋静嘉以势压人,强行入了五皇子府之中,还成了正妃。
如果宋静嘉只是正妃的话,林清漪心中也不必十足嫉恨,偏偏入府一月之后,宋静嘉肚子竟然传出了喜信儿,自己与姜远道朝夕相处不知多少日子,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
林清漪本就并非良善之人,自然是恨不得将宋静嘉肚腹之中的娃儿给除掉,五皇子府之中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这一世因为林凝眉的缘故,阿古泰即使在林清漪身边做了侍卫。却没有对她动心,二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那夜阿古泰受了重伤,将伤口简单包扎一番,便去寻林清漪辞行,又与五皇子密谋了一些事情,随即便离开了京城。
出城之前,阿古泰看了一眼骠骑大将军府的方向,鹰眸中划过一丝阴鸷。
林凝眉,你可要等着我。
对于阿古泰的心思,林凝眉是万万也未曾想到,眼下她真正挂心的。是崇明帝的身子骨儿。
即使身为帝王,但崇明帝着实算不得年轻了,年过四十,自身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近来又以朱砂炼制丹药。
在林凝眉看来,朱砂那东西除了当颜料之外,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否则其中含着大量的汞,对身体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偏偏崇明帝一意孤行,沉迷在那种精力充沛的滋味儿之中,一日三顿,顿顿离不开丹药。
崇明帝的身子骨儿一日不如一日,但在性事上却仍旧不知节制。有了丹药的效果,崇明帝误以为自己身强体健,所以近来宠幸了不少年轻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都是秀女,留在禁宫内做了女官,虽说身份不高,但姿容身段儿却是半点儿也不差的。
短短半年功夫,宫闱内便不知多了多少才人美人,这些年轻生嫩的女官们还真将崇明帝当成了出路,有几个肚腹之中还怀了娃儿,只可惜有程皇后与安贵妃这两尊大佛在宫中坐镇,这些孩子定然是生不下来的。
三日期限已过,白掌柜为了将赌坊的房契给赎回来,竟然将闫翠堂的脂粉尽数贱卖了出去,凑了一千两银子,又掏了自己的腰包,才将亏空给补上。
不过此时此刻,闫翠堂的房契早就落到了林凝眉手中,即使白掌柜凑够两千两银子,依旧是不能将房契给拿回去了。
今个儿一大早,林凝眉披上织锦皮毛斗篷,手中捧着汤婆子,直接走到了易远堂中,也算是晨昏定省了。
进到易远堂内,林凝眉先是给聂老太太请安,看见胡氏到了,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正是大房的庶子聂长平。
聂老太太身旁站着小长安,一见着林凝眉时,小长安直接便冲到林凝眉怀中,眨巴着大眼睛,开口道:
“婶婶,抱!”
一年多的相处,小长安早就清楚这位二婶力气极大,可与别的长辈全然不同。
林凝眉也没让小长安失望,直接将这娃儿抱在怀中,笑着问了一句:
“怎的婆母还没到呢?今日孙媳还有要事想要与婆母商量一番。”
听了这话,胡氏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问:
“不知弟妹有何要事,便先说说可好?”吗在有血。
林凝眉摇了摇头,抱着小长安落座在八仙椅上,虽说小长安如今都过了五生日,按理而言也不该抱着了,偏偏这娃儿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着实可怜的紧,林凝眉有些心疼,所以也不想让小长安失望。
抿唇轻笑一声,林凝眉眯眼捏了捏小长安的小脸儿,听着这孩子喉间咕哝一声,心情十分愉快,道:
“反正婆母一会儿便要来了,到时再说也不迟。”
聂老太太清楚林凝眉是个沉稳的,既然有话要说,想来也与中馈之事有关,只是不知又是何处生了岔子,还得一清早前来禀报。
聂夫人白氏来的倒也不慢,过了不到一刻钟功夫,林凝眉便见着白氏走了进来。
冲着白芷吩咐一声:“将小长安带去琢玉轩中,他也好些日子没瞧见琬姐儿了。”
小长安本就早慧,也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回避一二,面上登时露出一丝笑容,先是冲着老太太与聂夫人与胡氏告退,之后又跟林凝眉摆摆手,这才离开。
聂夫人甫一落座,保养得宜的面上便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其中颜色清亮的茶汤,问:
“听说老二家的有事与我交代,不知是何事呀?”
林凝眉看着聂夫人面上的假笑,心中冷哼一声,不急不缓地从袖笼中抽出了闫翠堂的房契,放在聂老太太面前,眉眼处刻意流露出一丝哀戚,道:
“祖母,以往有人告诉孙媳,说咱们府上有蛀虫,但孙媳却是不愿相信的,毕竟这些管事们一个个都是咱们府上的老人儿,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而背叛了主子?”
苦笑一声,林凝眉摇了摇头,说:
“若是孙媳未曾记岔的话,这闫翠堂可是婆母往日的嫁妆,偏偏这房契先前被白掌柜抵押给了赌坊,若非有人知会孙媳,恐怕婆母的嫁妆便保不住了。”
林凝眉口中的婆母指的自然不是白氏,白氏出身不高,家资不丰,能弄出几抬的嫁妆已经是费了不少力气,但在京城主街上的铺子,白家恐怕还拿不出手。
但聂修齐与聂修宁的生母张氏却是不同,世家大族出身,当年嫁入骠骑大将军府时,称之为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只可惜自打白氏接管了掌家权之后,张氏手中的铺面都由盈转亏,库房之中的珍宝也不知少了几何。
聂老太太为了家宅安宁,不好明面上落了白氏的颜面,偏偏这继室越发变本加厉,聂老太太忍无可忍,将库房的钥匙收入自己个儿手中,才遏制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聂老太太将张氏的嫁妆保住大半儿,但在外头的商铺却被白氏交给娘家人打理,眼下出了岔子,老太太自然也要唯白氏是问。
白氏一见着这房契,心中便咯噔一声,强笑道:
“老二家的是弄错了吧?闫翠堂的房契怎会落入赌坊之中?若是在赌坊的话,现下你手中拿着的又是何物?”
林凝眉面上看着恭顺,但心底里却对白氏有些厌恶,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便道:
“婆母有所不知,先前白掌柜用闫翠堂的房契在有客来赌坊之中胡闹一事,早便传的人尽皆知,儿媳这才派人将闫翠堂的房契给赎出来,足足两千两纹银,白掌柜这一赌还真是大手笔。”
聂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厉色,从未想过这白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真以为骠骑大将军府不能收拾这个小小管事?
狠狠瞪了一眼白氏,聂老太太问:“白氏,眼下白程做出这等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白氏今日被林凝眉这小辈儿落了脸面,心中自然不爽快,此刻紧咬牙关,死活便是不认账。
“婆母,此事还没有证据,便将这顶帽子扣在白程身上,未免也有些不妥吧?”
林凝眉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冷笑道:“若是连闫翠堂的房契都算不得证据,那婆母告诉凝眉,什么样的证据您才能满意?”
白程身为掌柜,连铺子的房契都看不好,甚至还私自挪用充作赌资,着实是个胆大包天的,这样的蛀虫若是留下的话,林凝眉当真是不会甘心!
“总要带来人证物证才好,这房契也算是物证之一,只可惜缺了人证,到底也有些不妥。”
从袖笼中抽出纹绣翠竹的锦帕,林凝眉轻按了按唇角,眼中刻意流露出一丝诧异,问:
“难道婆母还将自己个儿当成大理寺的官员不成?若是真想断案的话,直接将此事交给顺天府就成了,倘若婆母还不满意,锦衣卫们也不是吃素的。”
骠骑大将军府与锦衣卫有数不清的瓜葛,甚至聂修齐本身便是锦衣卫的副统领,领着千户的俸禄,虽说只是挂职,但锦衣卫对他也是带了几分崇敬,保家卫国的汉子,总归是要比朝堂上那些言之无物的言官要强上许多。
听了林凝眉这话,白氏面色猛然一变,噌的一声站起身子,指着林凝眉,怒斥道:
“林氏还真是好规矩,难道这就是晋阳侯府的教养?抑或是你根本不是晋阳侯府中的小姐?”
第116章 血囊塞穴()
林凝眉微微眯起凤眸,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寒意,问:
“婆母这是什么意思?儿媳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白氏冷笑:“林氏你本就是个聪明人,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连我们骠骑大将军府都敢玩弄在鼓掌之间,你的胆子倒是比我还要打上许多呢!”
心中一紧,林凝眉此刻也猜出了白氏的意思。想来这位是清楚了她并非晋阳侯府的血脉,方才有此一言。
按理而言,林清漪与俞氏早便恨毒了她。如今林清漪的日子过得不爽快,想要扯她下水也是情理之中。
聂老太太眉头一皱,问:“白氏,你有话便说明白即可。”
白氏面上刻意露出一丝为难。看着聂老太太,说道:
“婆母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二少夫人根本不是晋阳侯府的小姐,反倒只是个奴才秧子生下的贱种,被抱错了,这才养在侯府中,有了现在的身份。”
即使白氏的言辞十分刻薄,但林凝眉依旧好整以暇地坐在八仙椅上,反正用她身份做文章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不将她真正的身份给披露出来,便不会生出什么大事。
聂老太太皱眉,说:“莫要胡言乱语,我看白氏你是得了癔症,方才会如此开口。”
转眼望着林凝眉,聂老太太又道:“这白程不是个老实的。直接送给顺天府处置,即便咱们骠骑大将军府不愿以势压人,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蒙骗的。”
听了老太太这话,白氏瞪大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说:
“婆母!林氏就是个贱种,她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
聂老太太冷了脸色,抬手狠狠地拍在红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