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们格外支持为数不多的太后举办的各项活动。
既可以在皇庄里领着自家儿女露露脸,以便将来挑选合适的人家,又可以趁此机会与上司同僚们拉进关系,只要不是做的太过,旁人都不会说些什么。
东方尚是鱼肚白,街道上勋贵们的马车已经排成排了。
按照往常勋贵们趾高气扬的性子,这般拥挤早就让自家下人去问候对面人的全家了,但此次不同,有资格参加太后举办活动的,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
街上非但没有吵起来,骑马前行的少年郎们更是在父母的授意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启城近期发生的事情。
杜云彤便在这种情景下出的门。
期间不少夫人向杜云彤递来帖子,说到了皇庄一叙,杜云彤挑选之后,回了几封,剩下的让千雁婉转退回。
看来给秦钧积累点好名声还是有好处的,以前避秦钧如蛇蝎,秦钧被太后赐婚都没有几个人向他贺喜,社交可谓是零。
现在好上一点了,京中的官员们不再刻意躲开秦钧,但不知秦钧的态度,先让夫人们在杜云彤这探探风头,这样一来,秦钧在朝中行事,也不会像往常那般困难了。
最起码,在他提出任何提议时,官员们不会再无脑反对了。
杜云彤心情大好。
然而就在这时,轿撵外平静与人交谈着的随从们声音突然拔高:“做什么?退下!”
随后响起一个男子大喊的声音:“姑娘,冤枉!冤枉啊!”
杜云彤:“。。。”
她这是穿越到包青天的剧情里了吗?出个门都有人拦轿喊冤。
外面的男子似乎颇为疯狂,坐在轿子里,杜云彤都能听到他砰砰磕头的声音。
杜云彤秀眉微蹙,轻轻挑开轿帘,往外看了一眼。
是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衣服不是新衣,还打着补丁,但洗得很干净,看上去像是来赶考的贫寒学子,脸上有些血污,难掩周身的儒雅书生气。
古往今来,无论是科举还是后世的高考,被人冒名顶替的事情多不胜数,大夏朝又是一个世家寒门天壤之别的年代,难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杜云彤在上一世,就差点经历这样的事情。
因为是孤儿,所以别人觉得顶了她的成绩也没什么,哪曾想,她冒死也要把那人拉下马,在中央检查员来本市考察的时候,她拼了性命不要,冲到检查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的委屈。
看到伏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学子,杜云彤仿佛看到了当年瘦弱无助的自己,心下一酸,道:“别打他,带他下去,让大夫看看伤到了哪。”
“包扎完伤口之后,问问是什么情况,再带来见我。”
随从领命称是,搀着学子下去。
千雁见此,笑了笑,道:“姑娘心善。”
轿撵慢慢行走,随从过来叩门,把刚才学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递来学子写的书信。
说男女有别,面见姑娘于礼不合。
杜云彤被这句话逗得笑了起来,接过书信,道:“这会儿倒想起于礼不合了,刚才拦我马车怎么没想起来?”
呵,书生。
拆开书信,是非常漂亮的小楷,带着文人特有的书卷气与铮铮傲骨。
略扫了一遍,杜云彤合上了信,一手托着腮,可怜巴巴看着千雁:“做好事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男子名唤马逐溪,确实是来天启城参加春闱的学子,不过他没资格参加春闱,他的文章被人顶替了,顶替他文章的人是当今监国太子的表弟,荥泽郑氏的子孙,郑勉。
她要是给马逐溪平反,不是打李晃的脸吗?
千雁给杜云彤捶着腿,笑笑道:“如今的姑娘,还有怕的人吗?”
这话说的是。
有秦钧撑腰,她在大夏朝横着走都没问题。
“把他先安顿下来,我自有主张。”
郑勉入围春闱的文章她看过,字字珠玑,句句皆是治国大才,她看得眼冒绿光哀叹不已,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怎就生在了郑家呢?
生在郑家,纵然有大才,为的也只会是郑家的利益,而不是想着做治国的贤臣。
哪曾想峰回路转,写文章的人不是郑勉,而是布衣马逐溪,无门无派,不依靠各路世家,这样的人,太适合做官了。
秦钧想肃清世家把持天下的格局,首先就要扶持寒门子弟在朝中做官,马逐溪这个人,简直天生就是为秦钧量身打造的。
杜云彤眉眼弯弯,盘算着把马逐溪举荐给秦钧的事情。
马车缓缓行走,清晨出发,到了正午方抵达皇庄。
皇庄早已肃清,一身盔甲按剑而立的禁卫军们威风凛凛地站立两旁。
杜云彤扶着百灵的手下了马车,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马逐溪也被一同带进了皇庄。
毕竟他今日拦轿的事情闹得太大,若让郑勉知晓了,为防万一,多半会派人对他下手。
世家子弟眼中无王法,杀个把人对他们来讲,根本算不得什么。
杜云彤刚刚安置好马逐溪,尚未来得及喝口茶,便听随从说七皇子过来了。
放下茶杯,略整了下衣服与鬓发,杜云彤起身来迎。
正午的阳光略有些刺眼,李易就站在阳光下。
多日不见,他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刮跑一般。
刺目日头下,李易凄然一笑,道:“杜姑娘,好久不见。”
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
广宁公主是李易唯一的妹妹;在皇城里相依为命一同长大的人;也是李易最为在乎的人。
而如今;他最在乎的人今日之后;就要远嫁蛮夷了。
远嫁蛮夷;说句不好听的话;比之娼妓还不如;一国公主被作践如此,是个有骨气的人都不忍受这种侮辱,大夏朝又是一个颇为讲究气节的朝代;换了其他女子,说不定便一头碰死了。
可千古艰难唯一死,太后不让广宁公主死;广宁公主又怎么敢死?
她若是死了;太后绝不会再辅佐李易。
成年的皇子不多,只有李晃和李易;但未成年的皇子;可是排成排呢。
太后的身体不算差;若她再狠狠心;萝卜头的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哪个不能立为皇储?
这样一来,广宁公主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她不得不活;也不得不嫁。
杜云彤明白这个道理;李易更明白。
所以李易才会这么痛苦。
面对这样的李易,杜云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节哀这类的词肯定是不能说的,公主出嫁是喜事,哪能在喜事上说节哀这样的词?
想了又想,杜云彤道:“公主若是见到殿下这个模样,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自李昱死后,太后便一直关着广宁公主,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见,李易在太后门前跪了几夜,也没能换来太后的心软。
丫鬟们端上茶,李易微抿一口,便放下了茶杯。
“是我无能。”
李易道。
杜云彤沉默不语。
李易这话她没法接。
她一直都知道李易是没有夺嫡之心的,毕生所求可能也只是广宁公主平安喜乐,对于广宁公主执意夺嫡的事情,他知道,但劝过,但一切都是徒劳,广宁公主铁了心,在夺嫡之路走到黑。
以至于有了现在的结果。
如果李易强势点,有着陈胜吴广的那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气魄,与广宁公主一起参与夺嫡,以他的心智,或许现在早已争取了不少朝臣的支持,再怎么不济,也不会落到现在眼睁睁看着广宁公主远嫁,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程度。
这个话题太沉重,杜云彤转了话题,道:“殿下准备怎么做?”
如果这时候李易还是没有夺嫡之心,那她觉得,她可以劝劝广宁公主一根绳吊死得了。
她试过辅佐一个没有争帝之心的皇子,结果就不用多说了,李昱的尸体这会儿都凉了。
杜云彤一边说,一边看着李易。
她不信这个时候的李易还能保持淡泊名利万事不争。
再不争,就彻底辜负了广宁公主的一番算计了。
李易笑了一下,那笑容苍凉得很,道:“不瞒姑娘,我前几夜跪在太后的清宁殿时,动过就这样跪到死的念头。”
杜云彤眼睛微眯。
不说了,她都替广宁公主喊累。
害了那么多人,也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结果她的兄长,还是没有争帝之心。
亏不亏?
有帮李易夺嫡的时间,做什么不好?
她那么聪明,之前也得太后的心,嫁一个她喜欢的世家子弟并不算难,嫁人之后和和美美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比跟着蛮夷熬一生要好得多?
“我若死了,广宁就没有牵挂了,她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择一个喜欢的人,相夫教子度一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殿下和公主可真是亲兄妹。”
杜云彤微挑眉,道:“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做着对方并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公主如此,你也如此。”
经历过李昱一事后,杜云彤反思了很多。
她那么尽心尽力帮李昱谋划,秦钧也险些为李昱付出生命,他们已经这么拼命又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死了?
有时候成长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只有付出血和生命的代价,才会让人看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太后,比如秦钧。
在李昱血溅龙首殿的那一刻,太后的话让人心酸落泪的同时,又让人忍不住心口发苦。
强加给人的东西,哪怕包裹着关心和为你好,但本质上,仍是强加于人的。
强加于人的,本就是那人不喜的,如果喜,就无需强加了。
如今的李易和广宁公主,便陷在当初的李昱和太后相处时的怪圈。
李易只想广宁公主开心快乐一生,为了这个心愿,他刻意避开夺嫡之事,一心一意藏拙弄愚,为的是希望以后登基为帝的那位皇子,看在他老实本分的面子上,善待广宁公主。
而广宁公主,早已被大夏朝残酷的夺嫡之事吓惨了,如惊弓之鸟般,不登上帝位,等待皇子的,便只有一个死。
她不想李易死,所以才会谋划了这一切。
杜云彤低声轻叹,看了一眼李易,端杯轻抿着茶,道:“殿下找我,是想从我这听到什么?”
“让我劝公主,还是劝你?抱歉,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李易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缩,杜云彤继续道:“更何况,这种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劝慰只是一时的,殿下今日听进了我的劝,但明日呢?”
“殿下心有不愿,纵然为广宁公主走到那个位置,最后的结果,可能也只是与怀烈太子一般。”
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做事情,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做。
“殿下,如果你是为广宁公主去夺的嫡,那不如不去。”
李易其人,聪明才智有,用人待人有,若他为储君,应当是一个比正德帝靠谱的帝王,但当遇到了广宁公主时,他的做事的规则,他的底线,统统都被打破了。
这也是秦钧之前为什么不愿意选择辅佐他的缘故。
皇庄依山傍水,空气极好,清风徐面,李易额前未曾束起的碎发轻轻晃动。
桌上的茶水飘着淡淡茶香,腾起的云雾模糊着他的眉眼,如梦似幻一般的不真实。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杜云彤低头抿着茶。
该说的,该做的,她都说了,也都做了,李易若还是执迷不悟,那她就可以劝秦钧自立为王了。
秦钧纵然有千般毛病,万条缺点,但一颗忠心为天下,是没得挑的。
时间的沙漏重新流转,屋里响起了李易的声音:“谢姑娘教诲。”
杜云彤抬头,李易已经站了起来,逆着光,她有点看不大清李易脸上的表情,只是依稀看到,李易清亮的眸子格外透彻,如银河里洗过的星辰,又如一汪清泉。
李易双手合拢,高过额头,向杜云彤深深拜下。
杜云彤忙起身避开,道:“殿下,使不得。”
让旁人看到了,那还得了?
不过李易能想明白,她还是挺开心的,最起码,以后秦钧不会那么累了。
一番推辞寒暄后,李易走出了杜云彤的院子。
杜云彤起身送他,正午阳光下,他的肩膀挺得笔直,如大雪之后愈发精神华茂的松柏一般。
这就对了吗,一个二个的至于那般淡泊名利吗?
她已经经历过一个李昱了,再来个李易也是这样的话,她怕不是会疯。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李易比李昙心思透彻,听得进别人的劝。
杜云彤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掉以轻心,让暗卫们继续留意着李易的行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管怎样,多留心总归是好的。
杜云彤回屋坐定,继续喝自己没有喝完的茶。
茶是甘萝叶,秦钧原来说是库里快要放坏的,她不喝就扔了。
在她的步步紧逼,句句撩拨后,秦钧终于别别扭扭承认,这茶叶是他特意给她寻来了,花了不少人力物力。
杜云彤这才满意,平日里更喜欢喝了。
一边喝茶,一边吩咐下去。
送走了李易,她也不能闲着,院子里还有一个马逐溪,刚才在路上时不方便见面细问,如今到了皇庄,她需要好好查问一番。
马逐溪的才华她欣赏得紧,若能为秦钧所用,对秦钧来讲,是如虎添翼,对于她来讲,会减少她的工作量。
无论是为秦钧,还是为她,她都要好好琢磨一番。
丫鬟们听了吩咐,自去准备不提。
院子里随从丫鬟各司其职,姜劲秋一身素白武服,腰间系着鞭子,一手拿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进来。
丫鬟见她来了,连忙往屋里引。
杜云彤看了她一眼,再瞅瞅她手里的小瓷瓶,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忐忑不安这个词,在飒爽明艳的姜劲秋身上出现时,可真是违和得紧。
抿了一口甘萝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