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当杨氏犹豫着如何开口帮杜云彤解围时,太后道:“昱儿,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听太后说起功课,李昱的面上有着几分不耐,站起来不与太后告便,便要往外面走。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追了出去:“殿下,您去哪?”
李昱甩开宫女,道:“别烦我。”
杨氏面上有些尴尬,杜云彤低头饮茶,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太后手指微微收紧,指尖的护甲轻轻滑过桌面,脸上一派平静,道:“找几个功夫好的,跟着他。”
内侍应声而去。
太后的目光落在杜云彤身上。
同样的处境,李昱性情大变,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到处惹是生非,而杜云彤却是波澜不惊,在旁人都注意不到的时候,偷偷积蓄着自己的力量,与命运抗衡着。
太后垂下眼睑,道:“若昱儿有你一半的稳重,那该多好。”
小宫女端来的茶飘着淡淡的清香,杜云彤抿了一口,放在桌上,敛眉回道:“太后娘娘折煞民女了。”
“民女如何能与殿下相比?民女命苦,并非被偏爱之人。”
此话一语双关,既说明了她在承恩侯府的处境,又点出五皇子有太后庇护,任性一点实属正常。
太后这才抬眉看了一眼杜云彤。
懂事聪明的人有很多,真正通透的人却不多,而杜云彤,却是那极为通透之人。
对于通透之人,她愿意抬举。
太后道:“昱儿被哀家惯坏了,刚才的事情,你莫放在心上。”
杜云彤道不敢。
太后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不若这样,哀家许你一件事,就当替昱儿的唐突赔罪了。”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祸得福。
杨氏手指微微收紧,攥着锦帕,看向杜云彤。
杜云彤微微一笑,迎着太后的打量,道:“既然如此,民女便求娘娘一件事。”
太后道:“你说。”
第 9 章()
第9章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杜云彤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她有些不记得自己跪了多久;只觉得太后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太后的声音威严;隐隐有着不可抗拒的意味:“她是杜家妇。”
杜云彤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声音哽咽;道:“母亲说;她这一生,最为后悔的事情,便是没能任性一次;如今她要死了,她想任性一次。”
许如清弥留之际,拉着她的手;虚弱道:“你;你千万莫像我一般,做你想做的事情;千万别委屈自己。。。”
许如清也是舍不得她的吧;一遍一遍地交代;要她随心而过;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之后;又让千雁捧来了半块玉珏;让她好好收着,说日后拥有另一块玉珏的人,会保她一生无虞。
许如清没说完那人是谁;便咽气了。
她的眼睛迟迟不肯闭上;一直望着颍水的方向,眷恋又向往。
许如清是没有说她想葬在颍水的,但杜云彤能感觉得到,如果有选择的话,她是想回颍水的。
那里才是她的家,她最开始的地方,而非冰冷又充满算计的承恩侯府。
杜云彤不是许如清的女儿,许如清的女儿,早在相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便死了。
但杜云彤还是想帮许如清完成这个心愿。
在穿越而来的那些时日,许如清犹如一盏灯,用她微弱的光芒努力地温暖着她,为了这些温暖,她想让许如清走的开心一些。
给杨氏写帖子,进宫见太后,都是为了把许如清葬在颍水,而并非她在承恩侯府的生存。
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纵然没有太后的庇护,她也有能力把日子过得很好。
但若想把许如清葬在颍水,没有上位者的命令,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太后威严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来。”
杜云彤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有着几分倔强,眼底是隐忍的,清澈的悲伤。
有那么一瞬间,太后仿佛又看到了数年前的许如清一般。
数年前,许如清前来宫中谢恩,也是这般模样。
许如清垂首拜在她面前,再抬眉,眼底的悲伤已经归于平静。
那时候的她还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但转念一想,出身富贵,就注定不得自由,谁也逃不过。
太后叹了一声,道:“罢了。”
人都死了,便让她走得安心一点吧,
太后道:“哀家依你。”
杜云彤缓缓舒了一口气,汗水湿了衣裳。
她终究还是赌赢了。
太后对许如清,还是心存愧疚的。
其实在太后让她进宫的时候,她已经赢了五成。
太子无缘无故谋逆自。焚身亡,相府被牵连满门抄斩,因为这些原因,太后本就对许家有着几分同情,许如清又在这个时间段无缘无故死去,更是加重了太后的内疚心。
更何况,许如清与杜砚的婚事又是太后指的,许如清的早早离世,无疑是狠狠地打了太后的脸。
太后宣她进宫,是因为她是许如清的女儿,而并非承恩侯嫡女。
杜云彤重重拜下,闭了闭眼,道:“谢太后。”
“起来吧。”
太后道,小宫女们忙上前搀她起来。
杜云彤起身,不知是跪的太久的缘故,还是这几日守灵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杨氏轻呼出声,小宫女们连忙去扶杜云彤。
太后眉头动了动,轻叹一声,对杨氏道:“她的脾气,倒与她娘有些不同。”
杨氏附和着,眼底满是惋惜——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向太后提了这么一件事,许如清葬在颍水后,只怕她在侯府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试问,一个不入承恩侯祖坟的侯夫人,还是侯夫人吗?
许如清都不是侯夫人了,她还是嫡长女吗?
。。。。。。
定北侯府上,五皇子李昱又喝得大醉,手掌拍着桌子,道:“父皇,大哥是被冤枉的。”
秦钧瞥了他一眼,吩咐下人收拾房间,准备醒酒汤。
“备马,本侯要进宫。”
下人看了看天色,犹豫道:“这么晚了,侯爷明日再去吧。”
秦钧目光扫过来,下人连忙改了口,道:“小人这就去准备。”
清宁宫,内侍前来回太后:“娘娘,定北侯秦钧求见。”
太后慢慢睁开眼,道:“哦?”
“他终于肯来见哀家了。”
太后揉着眉心,到:“宣。”
进殿之后,秦钧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道:“娘娘金安。”
太后道:“免,你坐吧,”
小宫女捧来了茶,太后目光如刀一般,落在秦钧脸上,道:“你想好了?”
她高居上位者多年,自问一双眼睛早已练得如火眼金睛一般,能看破人心,然而今日的两个人,都让她琢磨不透。
一个是如今仍躺在她宫里昏迷着的杜云彤,另一个便是有杀神之称的秦钧。
杜云彤如今的处境,自顾尚且不暇,竟还要求许如清葬在颍水,她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有孝心。
而秦钧,明明是个少年,眼底的神色却如深潭一般,叫人一眼望不到底。
他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般,铁与鲜血混合在一起,揉练了他迫人又凌厉的气质,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剑,锋利又危险,稍微不注意,便能被他所伤。
若是在以前,她是不愿意与这么危险的人合作的,可是现在,她没有选择,她只能选他。
太子皇后都死了,她也老了,她护不了李昱多长时间,她必须在她死之前,给李昱铺好通往帝位康平大道。
华阴杨家,帝佐之才,她的眼光,绝不可能错。
大夏朝未来的天子,只能出在她膝下。
夜,越来越深。
广宁公主一身绯色宫装,立在清宁殿外。
小宫女道:“公主,这个点了,咱们回去吧。”
夜风吹来,广宁公主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脸上呈现不健康的粉红。
内侍引着宫灯,明明暗暗而来。
宫灯下,秦钧墨红色衣上隐有华光流动。
看到迎风而立的广宁公主,秦钧放慢了步伐,眉头微皱。
广宁公主走了过来,目光盈盈,道:“侯爷。”
待走到秦钧身边,她又极小声地道:“钧哥哥。”
第 10 章()
第10章
清宁殿外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太后的眼睛。
屋内的琉璃宫灯明明暗暗;太后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道:“咱们的广宁公主;也到了该尚驸马的年纪了。”
小宫女用万字不断头如意锤给太后锤着腿;大宫女端来一杯安神茶;笑着道:“可不是吗?公主花容月貌,日后一定得驸马爷的喜欢。”
太后不置可否,揉了揉眉心;道:“可惜了,昱儿没有这般的好妹妹。”
广宁公主是七皇子的孪生妹妹,她深夜去拦秦钧;用意再明显不过。
大宫女笑了笑;手指往杜云彤休息的偏殿指了指,柔声道:“娘娘;杜姑娘如今也十一岁了。”
太后眼睛微眯;语音不明道:“她是个通透人。”
大宫女道:“通透之人;才更好好用。”
。。。。。。。
杜云彤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匆匆梳洗罢;杜云彤便连忙向太后请罪——认真算起来;她大概是第一个因昏迷而留宿皇宫的人了。
太后只道无妨,笑的一脸和煦,让她多注意身体。
杜云彤低头抿了一口茶;只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想昨日太后对她的态度,再看看今日的,杜云彤心中有些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太后,对她比昨日热情了许多。
晨曦透过镂空的窗户洒在殿中,四处都是温暖的,朦胧的淡淡金光。
太后语笑晏晏,与杜云彤说着相府曾经的事情,说到最后,太后一声轻叹,道:“你身上流着许家的血,他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大可来找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许家满门忠烈,委实可惜了。”
太后半垂着眉眼,让人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低低的,意味不明道:“哀家不信许相会谋反。”
回到承恩侯府时,杜云彤仍在想太后说的话。
太子时不时被冤枉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许相是真的被冤枉的,若是不然,太后今日也不会这般说。
太后今日的话,大抵是个风向,或许不久后,许相便会被平冤得反,可再怎么平冤得雪,人也不会再活过来。
杜云彤闭了闭眼,不再想这件事。
事情已经发生,多想无益,她现在应该想的,是把许如清葬入颍水的事情。
她是带着太后的懿旨回来的,有太后的旨意在,吕老夫人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杜砚,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太后懿旨供奉起来后,杜云彤便开始着手回颍水的事情。
柳姨娘如今有着四个月的身孕,正常情况下,是不宜长途跋涉的,但小吕氏虎视眈眈,柳姨娘性子荏弱,鬼知道她走的这一段时间,府上会发生什么?
侯夫人都被小吕氏害死了,更何况一个并不怎么受宠的姨娘?
故而杜云彤不敢把柳姨娘留在侯府,索性找了稳婆大夫,一路照顾柳姨娘的肚子。
而至于许如清留下的嫁妆,一部分在侯府里,一部分在许如清名下的庄子上,吕老夫人并不知道底细,单是侯府里的那一部分,就让吕老夫人很是眼红了。
杜云彤想了想,先把容易转移的东西转到庄子里,实在动不了的,便还留在天水院。
一切收拾妥当后,杜云彤决定明日送许如清的灵柩回颍水,然而就在这天夜里,宫中来人了。
来人是太后宫中得脸的大宫女,大宫女笑眯眯地把一把金镶玉的锁给杜云彤,道:“此锁是太后所赐。有此锁在,姑娘远行颍水,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登时,吕老夫人的脸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杜云彤又惊又喜,太后此举,可谓是雪中送碳了,她只需把这把锁挂在天水院,吕老夫人便不敢趁她回颍水的时候,偷偷去拿许如清留下的嫁妆。
宫女走后,吕老夫人看着浅笑着的杜云彤,气得浑身发抖,说什么那些东西她拿出来也无妨,只求别太早定下侯夫人,然而扭脸却向太后告了密。
许如清葬入颍水本就狠狠地打了侯府的脸,如今太后又送来金镶玉的锁,岂不是向天下人诏告,她舍下脸皮不要,也要算计死了个儿媳妇的嫁妆吗?
吕老夫人胸口微微起伏,冷言道:“彤丫头,太后这是何意?”
杜云彤笑了笑,眉梢微挑,道:“祖母,太后什么意思,您难道还不明白吗?”
夜风微凉,杜云彤嘴角勾了勾,道:“父亲与母亲的这宗婚事,太后是后悔了的。”
说完话,杜云彤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明日就要出发去颍水了,把许如清葬在颍水后,她就没必要在承恩侯府待了,更没有必要再去忍耐吕老夫人。
至于那夜与吕老夫人说的嫁妆拿出来,换取杜砚一年后定侯夫人,不过是围魏救赵,打着这个旗号,为的是把柳姨娘搬来天水院罢了。
次日清晨,杜云彤起了个大早,准备向颍水进发。
除去天水院的人,承恩侯府里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送行,柳姨娘有些担心,杜云彤笑笑,道:“怕什么?”
“咱们离开承恩侯府,又不是活不下去。”
杜云彤正欲安慰柳姨娘,便听到了小厮慌乱的声音:“姑娘,五皇子的銮驾拦住了咱们的去路。”
第 11 章()
第11章
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人;杜云彤是明白李昱的心理的。
在李昱眼里;她与他是同类人;面临着同样艰难的处境;不同的是;李昱选择了破罐子破摔;夜夜买醉也好;在皇宫里纵马也罢,都是在用他幼稚的行为向皇帝反抗着。
而她没有。
她没有与承恩侯府决裂,穿越而来做的最“大逆不道”的事情;便是昨夜与吕老夫人说的话。
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