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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平则鸣-第65章

小说: 不平则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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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挽澜手捧热茶,稍稍思忖,又皱眉说道:“瑞王想要募兵,一定还会借燕云匪乱,大做文章。除了这个,她再没有别的可借。至于造反的名头官家治世有方,推崇儒家五常‘仁义礼智信’,登基近十年,人皆称其为明君。瑞王若想谋逆,绝不能剑指官家,她最有可能走的路数,就是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来。”

    “清君侧?”崔钿蹙起眉来。

    官家之前的两任君主,一个是废君宋裕,穷兵黩武,动费万计,另一个则是瑞王之母,文宗宋荃,耽于情爱,死于床笫之间。有这两位做陪衬,官家登基以来,民望甚高。瑞王若是直指龙椅,挥军南下,必将是失道寡助,一败涂地。

    但是官家,也并非全无可指摘之处。周内侍周文棠,就是她的软肋。坊间常有那愤世嫉俗之人,一提起朝廷,就要骂上两句,说是奸宦专权,贼臣当道,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又说文武百官的折子,都要先经过周贼之手,待他朱笔批过,才能递上龙案,呈到官家面前。

    “清君侧,肃宫廷”,即如徐三所言,这是瑞王最好走的一步棋。

    崔钿听后,眉头紧锁,心上一怒,陡然高声道:“绝不能让她得逞了去!”

    徐三见状,连忙示意她低声说话。崔钿深吸了口气,又蹙眉道:“清君侧,呵,我知道是甚么意思。西汉初年,七国之乱,打的就是‘诛晁错,清君侧’的名号。汉景帝为了平乱,干脆就杀了晁错,只不过杀了也是白杀,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随便借个名罢了。”

    她咬紧牙关,眼神一厉,又沉声道:“周内侍跟我有些交情,我阿母能坐稳如今的位子,也得了他不少助力。瑞王若是真反了,打到了开封府去,周内侍一倒,我家这丞相府的匾额,也得被人砸了去。我崔钿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她得逞。”

    徐三挽袖抬手,提起玉壶,为她满上酒盏,随即缓声说道:“娘子莫急。古人有言:先即制人,后则为人所制。只要咱们抢在瑞王前头出手,便有了先发之势,任她有千军万马,咱们也没甚么可怕的了。”

    崔钿坐于案前,薄唇紧抿,徐三则倾身向前,出言献计,对着她细细耳语一番。崔钿听过之后,无奈轻叹,点头道:“姑且一试罢。”

    默然半晌过后,崔钿倚在窗侧,眼望着帘外夜市,千灯照碧云,红袖客纷纷,心上不由一阵怅然,只柳眉轻蹙,轻声说道:“其实周内侍,真是挺可惜的。”

    徐三闻言,蓦然之间,又忆起那白衣男子,坐于小案那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她说着“待你中得三鼎甲”之语。

    徐三想着,不由勾唇一笑,抬起眼来,缓声应道:“娘子为何忽有此叹?”

    崔钿以手支腮,挑眉说道:“我跟你讲了这旧事,你可莫要再说与旁人听。徐老三,你可听过,高宗年间,有位骠骑大将军,本姓为唐,人称做军神的,骁勇善战,无往不胜,哪知后来西夏进犯,这位唐将军,竟阴沟里翻船,死在了与西夏的一场小仗中,埋首沙场,尸骨无寻。若是掐指一算,距今也有十二年了。”

    徐三心中生疑,沉声问道:“这骠骑大将军的事,我从史书上看到过。那女子姓唐,家中行三,人称唐三娘,样貌生得很是俊秀。高宗年间,她曾在这燕乐县中,率军驻扎多年,深得民心,威望甚高。便是如今,在这燕乐城中,都还有不少人家,门前贴的那门神,画的就是这骠骑大将军。只是娘子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忽地提起她来了?”

    崔钿扯了下唇角,有些神秘地一笑。她缓缓收回目光,瞥向徐三,轻声对她说道:“她姓唐,叫唐文舟。这名字,你好好琢磨琢磨。”

    徐三闻言,稍一思忖,蓦地一惊。她红唇紧抿,眉头深锁,不敢置信地道:“唐文舟,倒过来就是周文棠。这周内侍,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位军神?他到底是男是女?又是怎么从一品大将,变成了宫中宦官且还是真宦官的?”

    崔钿笑了一下,饮尽杯中浊酒,随即轻声道:“前尘往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讲罢。”她眨了眨眼,又含笑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出去,只怕那几个婆娘,就要找人进来抓我了。徐老三,你好生和那裤衩,哦不,扑哧咳,也不对,是蒲察你和那蒲察,好生待着罢。咱们再急也是无用,只能先按着你说的来。尽人事,知天命,且看看这天时地利,到底是在咱们这边儿,还是在瑞王那头儿。”

    她起了话头儿,吊起了徐三的胃口,却偏不继续讲下去,实在让徐三娘无奈至极,只得摇头轻笑,起身送了她出去。待到夜里回了自己院子里后,徐三娘和衣歇下,辗转反侧,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眠。

    她着实想不明白,史书上那位尸骨无觅的骠骑大将军,当真就是眼下这位,被人骂做贼臣、奸宦、阉竖的周内侍吗?崔钿此言,是在玩笑,还是认真?

    徐三对周内侍如此在意,一来,乃是因为周内侍曾对她示好,二来,则是因为,她想得极为长远。

    徐三深知,秉持着“男女平等”这样观念的她,在这女尊男卑的大宋国中,实属一个异类。她若想通过仕途,来实现自己这好似遥不可及的抱负,那她绝不可孤军作战,她必须找到更多的异类,陪着她一同战斗。

    周内侍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是无性之人,或许只有他,才能让那一杆铜皮铁秤,维持在最为平正的状态。

    这一夜里,徐三娘竟是难得不曾睡好,只是即便如此,她也知晨起习武之事,万不可有一丝懈怠。隔日一早,天还未亮,蒲察掐着时辰,才翻墙落地,缓步走到徐三窗下,便见那窗子倏然间支了起来,一张清秀俏丽的小脸儿,立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蒲察一见着她,立刻便来了精神,眨了两下眼,咧嘴一笑,冒过头去,道:“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徐三一笑,斜倚窗边,挽袖抬手,轻轻替他拂去睫羽上的落雪。蒲察双手撑着结实大腿,弯下腰身,半眯起眼来,对此很是享受,连唇角都于不觉间翘了起来。

    徐三看着他这副模样,好似是只正在被人爱抚的大狗一般,她兀自觉得好笑,亦觉得十分可爱。徐三抿起唇来,抬手揽住蒲察的大头,一手把玩着他那几根小辫子,另一手则挑起蒲察的下巴,迫得他抬起头来。

    蒲察心砰砰跳着,接着便听得徐三声线暧昧,低声笑道:“反正今日起得早,你可愿与我磨蹭一会儿?”

第95章 水不西归月暂圆(三)() 
水不西归月暂圆(三)

    这是徐三头一次亲他,蒲察自是十分兴奋;不一会儿便反客为主;头伸进了窗子里去;一边紧紧搂着她那细腰;一边含住她娇软唇瓣,香舌互吐;吮咂不停。徐三被他亲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又见卯时将至;该要习武去了,便伸出手来,推了他那厚实胸膛两下。

    蒲察心头灼热;早就忘了身处何时何地。徐三在他胸上推了两下后,蒲察这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满心不舍;只想着取乐交欢。他将头倚在徐三肩上;跟只没吃饱的大狗似的,很是哀怨地抬起眼来;向她看去。

    徐三一笑;挑起他的下巴;对他轻声道:“蒲察小师父;卯时将至;你为人师表,可要以身作则才好。忘了我昨日教你甚么了?古人有言:人生在勤,不索何获。”

    蒲察低低笑道:“不索何获;这四个字,古人说的真好。”他轻轻拉开徐三的衣襟,亲了两下她的锁骨,随即哑声道:“布耶楚,我想跟你‘索’,你给不给我‘获’?”

    徐三瞥了他一眼,但笑不语,抬手便将他推出窗外,紧接着便放下窗子,换起了衣裳来。少顷过后,她束紧裤腿,支起窗子,利落翻出,落于雪地之中,蒲察看在眼中,心上一动,忍不出咧嘴一笑。

    徐三笑看着他,一手轻轻牵起他的小辫儿,引着他往后门走去。蒲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得愈来愈痴,待到该要跨过门槛之时,连脚都忘了抬起来,冷不丁地被那门槛一绊,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到雪地中去。

    幸而徐三眼明手快,经过连日习武,手劲儿也大了不少,一把就将他拉了起来。蒲察脸上发烫,咳了两下嗓子,二人立于雪中,相视而笑,虽说冬深雪寒,可这一双小儿女,心上却是十分烘暖。

    几日过后,已是正月末时。这日里清晓雪寒,徐三才从蒲察府上习武归来,一从窗子跳进屋里,便见着唐小郎耷拉着眉眼,手上绞着香帕,默不作声,很是委屈地看着徐三。

    徐三跟蒲察来往之事,便连唐玉藻也瞒了过去。此时她见唐小郎坐在这里,瘪着小嘴儿,一双狐狸眼儿水光潋滟,便知他已然知晓了内情,小脾气又闹了起来。

    徐三瞥了他两眼,无奈轻笑,缓声说道:“怎么了?这又是哪儿气不顺了?”

    唐玉藻一听,两眼发红,委屈道:“娘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发髻散成这样,还一身的汗?前两日伺候娘子,奴见着娘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脚腕子上都有伤,早就瞧出不对劲儿了。”

    他稍稍一顿,立起身来,虽说犯起了脾气,却还是老老实实,给她端去洗漱之物。徐三持起巾子,用那热水擦了擦手,便听得唐玉藻攒眉蹙额,继续小声嘟哝道:“娘子跟那郎君好,何必非要瞒着奴?奴嘴上有把门儿的,定不会跟阿母透了风声。娘子这是信不过奴么?”

    徐三笑道:“你胡想甚么?我不过是跟那人习武,这才练了满身的伤。你见过哪家儿女,卯时不到,天还未亮,就去偷欢取乐的?”

    唐玉藻心上稍缓,又蹙眉问道:“既是习武,不是偷欢,那娘子怎么不跟奴说一声?这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旁人晓得,也是无妨。”

    徐三却故意沉下脸来,皱眉说道:“这虽非丑事,但也断然见不得人。那郎君乃是金人,我与他来往,如何能让外人知晓?别人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大做文章。似这般是非,能瞒则瞒,能不沾惹,就不沾惹。玉藻,你可明白?”

    她话及此处,唐玉藻哪里还敢犯那小脾气,当即收敛容色,点头应道:“娘子放心,奴自然明白。”

    他稍稍一顿,又蹙起眉来,低低说道:“奴只是心疼娘子,成日里埋头苦学,已然是十分疲累,如今还要跟人习武,练得浑身是伤”

    徐三一笑,只沉声说道:“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我不觉得累,我只觉得饿。玉藻,还不赶紧给娘子摆膳?”

    唐小郎眨了两下桃花眼,笑着点了点头,赶忙将锡盆等物收拾了,这便迈着小碎步,扭着腰身,哼着小调,到后厨盛粥去了。徐三坐于屏风之后,正挽起裤脚,用蒲察给的药粉,涂抹着身上伤处,却忽地听得院外有人叫起门来。

    徐三放下裤腿,起身开门一看,便见眼前之人,方脸高额,浓眉大眼,身披锁甲,足踏军靴,正是许久不曾相见的郑七,郑素鸣。

    徐三目露惊喜,赶忙将她迎入屋内。郑七坐定之后,抿了口茶,润了润嗓,随即对徐三沉声说道:“先前三娘给我出了主意,叫我找些门路,从营房调到城里,也算是避避风头。恰好近来土匪猖獗,瑞王借给知县上百兵士,增补人手,巡守燕乐城。我按着三娘所言,找了相熟之人,递上了娘子‘借’我的那一枚金锭,总算是如愿以偿,调来了城里。还要多谢娘子,雪中送炭,为我饥困解危。”

    先前郑七一点儿信儿都没有,徐阿母犯了急,便让徐三去打听打听。徐挽澜稍稍一想,便猜郑七是遇着了难处。

    郑七只用了仅三年,便能当上小武官,这说明她确有能力,但她能被派来护送崔钿,这也说明她在军中,人际关系实在是没搞好。郑七若想投门路,靠不了人情,只能靠银子。徐三娘这般想着,便托崔钿给她送了银子过去,对于郑七来说,恰是绝渡逢舟,暗室逢灯。

    徐三闻言,点头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对你好,还不是为了我弟弟。”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眼,试探地看向郑七,只想看她,是否还有迎娶贞哥儿的心思。

    郑七听后,当即正色道:“我今日过来,就是想与三娘说说这亲事。我现如今被调来城里,充作官差,正是得空儿的时候。若是再过些日子,土匪不定闹成甚么样子,我身在何处也是未可知。娘子若是觉得合适,二月廿三,春分之时,即是嫁娶吉日。”

    郑七这话,说的也是实在。近几日徐三也听蒲察提过,说是这北方匪患愈发猖獗,他的货物几次三番,都在半道被人劫走了去。蒲察只丢了货物,倒还算是不错,要知道还有那做生意的,为了利钱,亲自押货,结果被土匪剖心挖腹,人财尽失。

    依徐三之见,这燕云匪乱,愈演愈烈,定然跟瑞王脱不了干系。郑七作为瑞王麾下兵士,以后何去何从,还真是不大说得准。

    徐三缓缓抬眼,看向郑七,淡淡笑道:“我只是贞哥儿的姐姐,这家中事宜,论着辈分,还要听阿母的主意。”

    徐三说着,对唐玉藻使了个眼色。唐小郎立刻领会,赶忙去了别院,请了徐阿母过来。那妇人一听郑七来了院子里,便冒着风雪,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徐三还来不及跟她说话,徐阿母便已然满脸带笑,对着郑七说道:“我都听玉藻说了。二月廿三,乃是春分,阴阳相半,正是大吉之日。”

    这妇人稍稍一顿,又眯眼而笑,缓缓说道:“只要三书六礼、庚帖文定,一步不差,半步不落,我肯定是没别的话要说的。”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郑七,想要问问她能出多少彩礼。可那郑七乃是军人作风,哪里听得懂她这暗示,只沉声应道:“定会按着规矩来。”

    规矩?规矩又是多少彩礼?徐荣桂一下子有些着起急来,徐三见状,无奈一笑,知道跟郑七说话,必须得直来直去,便缓声笑道:“贞哥儿是我的心头肉,他要出嫁,我舍不得他,但也不能拦下不是?思来想去,我能做的不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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