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超凶-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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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林人缘儿好,这天刚一冷下来,她屋子里就坐满了人。
屋子外头的风吹得呼呼地响,苏宝林眼皮直跳,几乎静不下心来串她的念珠。
穿着一件旧桃红缎面皮袄的孙宝林还在翻来覆去地讲她从东宫听来的传闻,什么太子妃每天要用羊奶沐浴,所以皮肤才是那么白腻胜雪,让太子殿下一见倾心
孙宝林与东宫刘美人未入宫前就有些交情,刘美人也曾来过掖庭宫看顾落魄的孙宝林,是以从孙宝林嘴里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信了几分,时常听着孙宝林吹嘘,幻想着自己哪一日一飞冲天,也可以学着太子妃用羊奶沐浴,足不沾尘,非珍馐不食。
太子妃过的日子她们这样的人只能想想罢了,宫里从不缺新鲜的美人,而她们一年一年的在等待中老去了。
苏宝林耐心地串着手里的玉珠,她太倒霉,昨夜去昭阳殿外朝拜皇后,戴在手上五六年的一百零八子念珠忽然断了,摸黑捡了好久也只捡回来九十颗。
倒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子,却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念想,丢了十八颗让她非常的懊恼,本想趁白日去找找,不知为何忽然封了路。
“东宫好像是出了大事了,”孙宝林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没准儿是太子妃出了事。”
“可别胡说,太子妃能有什么事?”
孙宝林的话太过骇人,谁也不信。要知道太子妃可是身怀有孕,金贵着呢。
“昨日大雪,没准是摔了呢,”孙宝林一贯口无遮拦,她笑着推推低头串珠子的苏宝林,“苏姐姐你说呢?昨日你也摔了。”
“不要胡说,”苏宝林觉得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不留心被手里穿线的针扎了一下,冒出个血珠子。
“我怎么就胡说了,”孙宝林嘟囔着,还待再说,忽而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寒风一下子倒灌进来,把屋子里的热乎气都带走了。
谁那么没规矩?孙宝林仰头一看,忙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下去了。
“哪位是苏宝林?”说话的人穿绣金线朱衣,腰挎麒麟刀,与宫中的寻常侍卫不一样。
苏宝林知道这是东宫的金鳞卫,放下手里的珠串站起来,“是我。”
“得罪了,”领头的金鳞卫抱拳对苏宝林道,“还请苏宝林随我等走一趟。”这个金鳞卫目光在苏宝林装珠子的笸箩里一扫,一扬手,跟在他身后的金鳞卫就把那个笸箩拿了起来。
见此,苏宝林的眼睛忽然就不跳了,苏宝林跟着金鳞卫出门的时候还有闲心想了一下,原来是左眼跳灾。
苏宝林一走,方才噤若寒蝉的众人才是窸窸窣窣地悄声议论起来。
“苏宝林究竟犯了什么事,怎么会是东宫金鳞卫来拿她呢?”有人不解地悄声问孙宝林。
撇清关系够快的,苏姐姐都不叫了,孙宝林扯着唇角道,“谁知道呢。”自己起身出去了。
醒来()
顾容安本以为她会睡不着;没想到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直到中午才是醒过来。
阿五她们都心疼她;谁也没有来叫她起床;让她睡到了自然醒。
“淮南王妃醒了吗?”顾容安睡够了醒来;精神还算不错;头一件事就是问淮南王妃。
“还没有;”阿五拧了帕子给她擦脸,“不过太医说了,淮南王妃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兴许今日就能醒来。”
这真是好消息了,顾容安忍不住笑,由衷地感叹;“那真是太好了。”
得了好消息;顾容安才觉得自己好饿,餐桌上胃口大开;吃了一碗酸溜溜的浆面条;一个芝麻饼;半笼蒸饺;还喝了一盅乌鸡汤;完全是超常发挥。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只为续到见李明之前。
“所以说这全都是巧合?”听了李明的汇报,顾容安气得摔了杯子。
荣禄眉毛一跳;太子妃可怀着身子呢,气坏了小殿下怎么是好;忙给李明使眼色;让他小心点回答。
“明面上看确实如此,”太子妃摔了杯子,李明依然镇定自若,全然没有接收到荣总管的秋波,回答得一板一眼。虽然都有怀疑的方向,但是幕后之人手法高明,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不足以指证是谁下的手。
泼在路上的鸡汤是太子妃膳房的宫女巧儿泼的,据她所说是给自己的师傅林尚食送汤,林尚食受了风寒,巧儿孝顺师傅偷偷熬了汤送去,结果不小心在路上打破了汤罐。
李明让人查了,林尚食确实是生了病。
而打扫那一段路面的内侍刚好偷懒,只扫走了瓦罐碎片和鸡肉块,留下了一地的汤汁,恰逢天寒,把被扫帚扫开的汤汁冻成了薄冰。
然后是苏宝林,在昭阳殿外朝拜皇后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跌倒,扯断了手上的一百零八子念珠,因为天黑,只找到了九十颗珠子回去。
至于剩余的十八颗珠子,就不知道被哪个贪便宜的捡了去了。
这般一看,竟然个个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淮南王妃会出事,纯属是倒霉。
天下间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顾容安努力平心静气,“继续查,巧儿和林尚食背后应当有人。”上辈子巧儿就是孙贵妃的人,没道理这辈子安插进了东宫,还会换个主人。
“属下领命,”李明并不好奇太子妃为什么那么肯定巧儿和林尚食有问题,他只要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万事以太子妃为重。
然后是阿四拿出来一份昨夜有异动的人的名单,有传纸条的,半夜出门学鸟叫的,换灯笼的花式繁多。
顾容安仔细看过一遍,就下了决定,“抓了现行的按宫规处置,叫东宫的人都去观刑。其他的全部逐去上阳宫。”
上阳宫在邺国皇宫西南角,偏僻冷静,幽禁着失宠犯错的妃嫔宫人,实打实的冷宫。
“刘美人等人也要逐去上阳宫?”荣内侍略有犹豫,这几个美人倒是没什么特别,就是他怕太子妃担上嫉妒的名声。
这分名单上西苑的几个美人赫然在列,除了安安生生的云美人,其他的一个都没跑。顾容安才不怕自己会被人安上妒妇的名声呢,“都撵走了清净。”
“娘娘说的是,”荣总管想想也觉得没了那些闹事的美人东宫更安生,就不再提意见,反正都是太子殿下不放在心上的人,撵就撵了。
于是当天下午,东宫就传出阵阵哭声,寻常的宫人还好,自己抱着包袱就默默地跟着走了。西苑的几个美人就闹了起来。
刘美人云鬓凌乱,抱着柱子不肯走,“我是陛下赐给太子殿下的人,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无缘由地赶我走!”
其余的几个也有样学样,撒泼大哭,“我等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东宫里。”
这就很为难了,来撵人的几个内侍互相看看,有一个飞奔跑去请荣总管。
不过来的不是荣总管,是荣总管的徒弟多喜。这就不如荣总管能够镇得住场子了。
刘美人欺他面嫩,抹抹眼泪,凄凄切切道,“还望您同太子妃求个情,我往后一定安安分分地服侍太子妃,不敢痴心妄想。”
这是逮着往太子妃头上戴善妒的帽子啊。多喜也算是历练过了,哪能听不出来刘美人话里的意思,他学着他师傅的样子,脸上一冷,“还不把嘴堵上,若再嚼舌,舌头也不必要了。”
得了多喜的话,刘美人花容失色,被一拥而上的内侍堵住了嘴,第一个拖出去了。
看见刘美人的下场,其他几个不敢再闹,忙收拾了自己的细软乖乖跟着走了。
路过云美人住处,与云美人交好的绿衣美人抬头张望,却见晴雪阁门楣紧闭,全无动静。她犹自不甘心,高声喊,“云姐姐,求你帮我说说情,我不想去上阳宫。”
“堵上,”多喜难得耍一次威风,一看还有人不服管教,眉毛一挑,就让人堵嘴。
绿衣美人也同刘美人一样被堵住了嘴,又气又恨。
这时晴雪阁的门咯吱一响,云美人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一脸惊诧,“小荣内侍,这是怎么了?”
多喜入宫前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拜了荣禄做师傅就随了荣禄的姓,被人称为小荣内侍。
“无事无事,这些都是犯了错的人,”多喜笑嘻嘻地看着云美人,“云美人可要慎行呀,一步踏错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云美人虚弱地笑笑,“多谢小荣内侍提醒了。”她没有看一直求助地望着她的绿衣美人,退回了屋子的阴影里,吱呀关上了门。
“瞧瞧,云美人这样的聪明人才是能够活得久啊,”多喜故意道。也不去看气恨得眼珠子都瞪圆了的绿衣美人和幸灾乐祸的刘美人,摆摆手走在前头,太子妃这回可是立了大威了。
东宫闹了这么大阵仗,没道理后宫不知道。
方皇后得了顾容安叫人送的信,当即就赶到了东宫来。
正巧淮南王妃醒了过来,婆媳俩就在暖阁会了面。
“是我连累叔母了,”顾容安给淮南王妃致歉。
淮南王妃是个温和的妇人,她听了顾容安道歉的话,轻轻地摇摇头,眉目温婉,“合该是我当有一劫,还要多谢太子妃的侍卫救了我。”淮南王妃记得清清楚楚,她跌落的时候是太子妃的侍卫把她从肩舆里救出来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叔母不怪罪我就好了,”顾容安很感激淮南王妃的宽宏大度。
淮南王妃信佛,觉得是自己的劫数,自然不会怪罪好心邀请她坐肩舆的太子妃,“不知道救了我的侍卫叫什么名字,我还要感谢他呢。”淮南王妃神色安宁,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她就安心了。
“王叔已经谢过了,”顾容安见淮南王妃精神不错,有意开了个玩笑,“叔母再谢一次,岂不是重复了。”
“他谢他的,我谢我的,有什么关系,”淮南王妃笑笑。
“还好你没出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同九郎交代。”方皇后从顾容安那里了解了昨夜的事,只觉得十分庆幸。
淮南王在刘氏宗亲里排第九,方皇后照拂过年幼的淮南王,是以亲近地喊淮南王为九郎。
“又让嫂嫂担心了,”淮南王妃拉着方皇后的手和她说话。
“终究是宫里不太平,”方皇后想想昨夜的意外针对的其实是顾容安就心头冒火,还好淮南王妃平安无事。
俩妯娌细声说话,顾容安坐在一旁听着,不一会淮南王妃就困倦地睡了过去,婆媳俩才是出了暖阁。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孙氏的手笔,”方皇后很直接就把怀疑对象瞄准了孙贵妃。
“可是我们拿不住她的把柄,”顾容安也觉得像是孙贵妃动的手,后宫里有这么大能耐不留痕迹地布局的人,除了方皇后,只有孙贵妃了。
然而最近孙贵妃真的是十分安分守己,安静得都不寻常了。
“拿不住,就给她造一个,”方皇后很果断,浸淫后宫十数载,栽赃陷害这种事不会也看会了。更何况孙贵妃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拜访()
淮南王妃醒来后;淮南王就把在家里闹着要见阿娘的云华县主带来了。
仪秋殿多了个八岁的活泼小娘子;顿时热闹起来;前日太子妃大动干戈留下的阴影似乎消弭于无形了。
云华县主长得像淮南王妃多些;眉毛弯弯;眼睛笑起来也是月牙儿一样;看得人都想要跟着笑。
所以这个小娘子追着小八问他那天是怎么救的她母亲;一天要问好几遍,小八也没办法跟她生气。
顾容安带了方皇后送来的绿萼梅去暖阁给淮南王妃,就看到穿着粉色镶白狐毛袄子的云华县主又在纠缠小八了。
“小八哥哥;你再飞一个给我看看呀,”云华县主跟个会动的粉团子似的围着小八转。
小八一脸的无奈,他才知道原来轻功太好也是一种错;云华县主抓着他就不放了。
看见顾容安来了;小八忙向自家公主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哄小娘子道;“太子妃来找我了;我要去保护太子妃了。”
这样的当上过一次就够了;云华县主揪着小八宝蓝色的衣角不放;“太子妃嫂嫂是来找我娘说话的;不会有危险。”
“小八哥哥陪我玩嘛,”云华县主开始撒娇了;月牙儿一样的眼睛里开始冒水光了。
唉,小八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呢;陪着小县主玩呀。
顾容安看得直笑,小八这是遇上了克星了。
暖阁开着窗,淮南王妃就坐在窗前看女儿和救命恩人在院子里玩,一脸的笑意盈盈。见顾容安来了,忙招呼她进屋子。
“叔母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顾容安进屋子去就让人把绿萼梅摆在罗汉榻前。
“我也觉得好了很多,”淮南王妃闭着眼睛闻梅花香,嘴角含着笑意,“坤宁殿的梅花开了。”
“叔母怎么知道是母后宫中的梅花,”顾容安坐下来也嗅了嗅梅花的香味,并不觉得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认出了插梅花的瓶子,”淮南王妃笑出声来。
这完全没有毛病,顾容安也笑了。她今日心情好,方皇后送来梅花就是一个暗号,想着能把孙贵妃拉下马,她如何能不高兴。
“太子妃今日似乎格外高兴,”淮南王妃摸摸绽放的梅花,洁白的花瓣柔软娇嫩,满是勃勃的生机,让人十分喜悦。
“能够赏到这样美的花,我当然高兴,”顾容安俏皮地眨眨眼睛,与淮南王妃相视而笑。
自从淮南王妃醒来,两人方相处了两日,竟觉得十分投契,不再是往日不咸不淡的亲戚关系。
两个孕妇坐着商议了一回今日菜单,顾容安很好运气地遇到了淮南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伸拳踢腿,特别羡慕地摸了一回人家的胎动,这就消磨去了半日时光。
再回去睡个午觉,一日就过了大半了。
刘荣走后,她从没觉得日子这么好过。
午休起来,有宫女来禀,妙仙真人求见。
顾容安这才记起来妙仙真人一直在给她下饵,若不是出了淮南王妃的事情,她就让阿七去找她了。
顾容安特地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在小厅里见了被封为国师的妙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