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登基之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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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一个人去闯刘府,是行不通的,只有从京兆府调集大队人马才行。
宫中。
方艳已经下了朝,浑身疲惫,用温水洗过手脸,看了会儿奏折,想起今日朝堂的闹剧,心中沉静。
刘建安为了推迟科举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早上的朝会众人差点儿打起来,虽有侍卫,却也没人真敢对朝中高官动手,一个个五大三粗地,在那些文官面前维护纪律时温柔地和小媳『妇』儿一样。
最后闹成一锅粥,只好早早退堂。
方艳左思右想,不太相信刘建安仅仅为了推迟科举就这么做,这次科举是方艳和以刘建安为代表的朝中一大派系斗争的焦点,如果推迟科举,倒是确实有一批人还动不得。
不过——自毁颜面,值得吗?
心中一动,方艳顾不得脸上的水还没擦干,急急走到书桌旁,草草写就一张手谕,吩咐道:“曹光,让人将这信送至鹿隐观。”
如今鹿隐山周围撤走了守卫们,鹿隐观中方成乾留下的一大批道士却还在那里,当天上山的猛兽咬伤了山顶的数十人,却还有些人安然无恙。
鹿隐观的道士一向在民间有很大的威望,甚至是在百官之间也是。
如果刘建安从这里入手,占领舆论上风——
方艳暗怪自己疏忽,方成乾意外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去过鹿隐观,满山的道士只有柏庐真人她还看在眼里,其实是她错了,剩下的道士里只要披着鹿隐观的名声,也能聚拢起一批信仰。
将手谕送过去,方艳心里还是觉得不对,看了一会儿折子,三分之一是歌功颂德,三分之一吹嘘自己的功绩请求奖赏,只有三分之一讲了点儿实事儿,还是夹杂在满篇华丽文藻之中。
她还把那些朝臣之间互相攻讦的折子也算到了最后那一种里呢。
一天一百多份折子,就是这种乌七八糟的事儿。
她烦透了,心想:刘建安到底要搞什么,去见见那个犯人八成知道个大半儿,也省的在这里猜来猜去。
将身上衣服换做道袍,方艳道:“曹光,还跟我出宫如何?”
曹光垂首应是。
看着他头上稀疏的白发,方艳叹道:“你也老了,可是宫里的太监除了你,我也信不过别人,就只好让你多劳累劳累了。”
“陛下体恤,仆感激,不过白龙鱼服,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了陛下的行踪。”
方艳摇摇头:“你早点培养个徒弟出来罢,到时候放你出宫安生做个富家翁。”
要出宫,杨天骄是不能不带的。
自从他拿到了他师父的骨灰盒,每日里除了在那宫殿里练武,就是祭拜他师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归心情绝不是太好。
不如——就不带他了?
若是别人,方艳也没有这种体贴的心思,可是杨天骄又不同。
她也说不上来他有哪儿不一样,简而言之就算他杀了赵昌平,还是个青凤教反贼,她暂时也不想杀他,还让人把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因为宫中伙食好,听说他前些日子还长了些肉,不过这些日子心情低沉,又掉下去了。
那就不带他了。
方艳道:“这次不用带杨天骄了,就带一队禁卫军便可。”
然而出宫的路走到一半,杨天骄追了上来,方艳有些诧异,纳闷地问曹光道:“你速度怎么这么快?”
曹光慈眉善目地呵呵笑:“仆自作主张了。”
方艳见状也没说什么,就带着杨天骄一起走,让他依然跟在自己身后。
从宫中到京兆府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方艳也没骑马,只是坐在软轿里,那轿子也没什么标识,从外面看起来大概也只会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出来游玩。
这种时候倒是给了杨天骄和他那匹马放风的时间,那马既然认了杨天骄为主人,方艳就让人把它也接到了宫中,只是它本意认杨天骄为主,就是为了有得机会释放自己肆意奔跑的自由天『性』,结果运气不佳,杨天骄被软禁宫中,他倒是也好吃好喝,却没机会撒蹄子跑步。
唯有遇上方艳出宫的机会才好多跑几步路,它就不安分地在车队前后转悠。
杨天骄十分爱惜它,见无人制止,便也由着它。
那边周鑫到了府中,点了三四十名捕快,京兆府捕快不比禁卫军人马,多数骑不得马,毕竟朝廷也缺马匹,有了良马多是送往边疆,捕快这个行当又是贱业,和『妓』…女、仵作同样子孙不让参加科举的,多数人连好马的边都沾不着,因此也就依然让大部队在后面小跑赶路,会骑马的先行去敲刘府的门。
眼看快到了京兆府,杨天骄在马背上让马儿随意溜达,目光扫视人群,却惊觉有些不对。
手上轻轻用力,马儿立刻明白过来,机敏地沉静下来,杨天骄随行轿边,轻声道:“有些不对。”
“什么?”方艳听到了,士兵的头领也听到了。
头领打个手势,一队人整肃阵形,加倍警戒。
“这里是闹市区。”方艳将帘子掀开一条细缝往外看去,先看周边的高楼。
那头领道:“没有箭。”
方艳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安排了,周围可以『射』箭的高处都可以确保无人。
杨天骄心里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头领不敢把他的话当作儿戏,巡行队伍前后细细看来,却没有发觉诡异之处。
“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方艳道。
队伍往前缓缓行去,周边的人流对此视而不见。
这轿子普普通通,周围的禁卫军也有明有暗,杨天骄知道这是极周全的安保,身处闹市区,真有什么事儿,以方艳的威望,也自然有百姓愿意相救。
只是他比起推断,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推理和逻辑是可以骗人的,他的直觉却从来没骗过他。
他不想方艳出事。
她是青凤教的敌人,却也是个好人。
杨天骄始终坚信能为了百姓自掏腰包的人绝对不该死。
周鑫到了京兆府,去宫中请旨的王二却还没到,按理来说,从大理寺直奔宫中再去刘府,比从大理寺到京兆府再到刘府要近些的,王二急报,方艳也认得他,不会不见的。
但是实在是等不得,周鑫给裴源吓住了,一边想西北军不会这么快到京中,一边想刘建安总归是个祸害。
可是——陛下如今还不动他,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等了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前去请旨的王二还没回来,后面几十个步行的捕快都快来了。
他在门外转圈,门房早就看到了,只是看见他身上的捕头服装,又认出他的身份,便没有出来喝止。
等了半天,他左想右想,忍不住从旁边翻上围墙往里面看去,只见假山堆叠的园林之间,偌大一个刘府,竟然空空『荡』『荡』。
府中的下人去哪里了?
门房这下终于不能视而不见了:“周捕头,这可不太好吧。”
这下见到丞相府的诡异,由不得周鑫不信裴源的话,从墙头翻身下来,他整整衣襟,将那圣旨高高捧起:“开门,京兆府办案,闲人回避。”
方艳的小型马队已经渐渐地看到了京兆府的前门。
禁卫军头领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京兆府人马可信又防卫严密,在这里是绝对出不了问题了。
骤然间,却听到一声战马长嘶,回身望去,本来落在后面的杨天骄跃马向轿子侧面直冲而去,战马高高跃起,杨天骄叫道:“刺客!”
第35章 受伤()
一瞬间; 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杨天骄只看见人群中有人抬起了手腕。
他身子往前一倾,身下骏马十分通人『性』,屈伸肌肉; 瞬间弹跳而起,直奔过去。
马儿尚在空中的时候; 他才看见那寒芒一闪; 直奔方艳所在的轿子而去。
是袖箭。
他极力伸长手臂,袖箭擦着指尖飞过去; 夺地一声,穿过马车窗户所在; 穿过车厢,钉在侧壁上。
这一瞬间既快且慢; 马儿落地时,他才得了时间喊出声来。
这一队禁卫军反应是极快的。
又是一瞬; 马车轰然停止; 禁卫军团团靠近车厢; 同时五支袖箭分别从四面『射』来,两只钉在了车厢上没有穿透钢板; 两只『射』翻了两个士兵,剩下的那支从车的前方而来; 被那禁卫军的头领打落在地。
只是杨天骄听见袖箭钉上侧壁时的声响; 就知道这车厢是铁制的; 瞬时松了一口气。
这队禁卫军的头领; 忙带着人守在车门前,不敢离寸步。
这一波攻势过去,杨天骄四处望去,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群茫然无措得看过来,这整件事兔起鹘落一般,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杨天骄高声道:“这轿中乃是清平公主殿下,现在有人刺杀,各位看见行迹不轨之人,直接捉拿。”
那禁卫军头领十分不解,陛下行踪本就不该为人所知,如今遭遇刺杀,更是应该隐藏形迹。
这侍卫现在做法,岂不是给刺客立了个靶子?
更何况,陛下如今已经登基,居然还是称呼为清平公主,这侍卫是不是嫌脑袋太多了!
他心中又是不解,又是惶恐,只是睁大眼睛不敢懈怠一份。
杨天骄话刚出口,就见人群中反应快的已经明白过来了,立刻叫道:“贼人在这里!”
“都别动。”现在那禁卫军头领倒是明白该怎么做了。
眼见有人接手维持秩序,而粗略估计袖箭那东西也不可能组织起大规模围攻,杨天骄腰身一拧下了马,将帘子掀开一道缝儿往里面看去。
方艳正在里面换衣服。
杨天骄愕然看见方艳缩在角落里,解开了外袍。
方艳机警地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我马上就好。”方艳轻声道。
她将身上那件罩在外面的袍子解开,杨天骄才知道为何她有如此行动。
只见她的左肩上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痕,想必是那袖箭擦过去,带走了一块儿皮肉。
血流得很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沾湿了她的衣服,在青『色』的锦缎上染出一片血花。
杨天骄放下帘子,往四面一看,东南方一片『骚』『乱』,是百姓在追打刺客,那边的京兆府也有了行动,捕快们迅速地往这里赶来。
他放下心来,进了轿子。
方艳从暗格里的衣服里挑出一件厚实的,正要罩上,杨天骄制止了她:“得先止血。”
她换下的脏衣服就在脚边,杨天骄捡起来,撕成几根布条,紧紧地缠到方艳的伤处。
压迫止血。
他离得近,低垂着头,方艳目光往下一落,凝视着他的手。
他的手上也全是鲜红的热血,流淌过半个手掌。
那不是方艳的血。
杨天骄想必是习惯了处理这种伤势,方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他放下了她的胳臂,道:“好了。”
方艳收回思绪,点点头,迅速罩上干净地外袍,从暗格里取出一面水银镜,审视着自己的脸『色』。
果然,因为失血和惊吓,她的脸上血『色』全无,白得和纸一样。
大力『揉』捏了一遍,才终于开起来像个正常人。
杨天骄又下了轿子,从外面道:“京兆府已经来人了。”
方艳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稳步下马。
“你帮我传话。”
一回生二回熟,杨天骄点点头,侧耳倾听,然后高声道:“多谢诸位义士协助捉贼,好在上天庇佑,陛下平安无事,请各位将这些贼人交予京兆府的捕快们,然后到京兆府领赏。若有受伤的,也到京兆府去,这就请名医给大家看病。”
确实不少人受了伤,众人围攻刺客的时候,那贼人毕竟悍勇,极力反抗之下伤了不少人。不过好在人多,他们手中的袖箭也都用完了,因此乍一看,倒还没有人死亡。
此时却听见一个清晰的人声说道:“殿下没事便好。”
附和声响起一片:“陛下没事便好。”
“不错,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对殿下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
杨天骄耳力极佳,又听到其中有人道:“老天有眼,陛下这么好的官儿——”
方艳只听见一片嘈杂,她微笑着在护送中往京兆府走去。
这就是她的京兆府,她的京城。
在此经营四年,若是有人以为能在这里将她如何,那必然是自寻死路了。
一路稳稳地走到府中,关上大门,秦思铭已经匆匆迎上来了。
方艳却没精力理他,进了离得最近的一件客房,方艳脸『色』一白,再也站不稳了。
她颓然爬到床上,呻…『吟』道:“真疼。”
跟在身后的杨天骄看见她身子一晃时,就反身去关门。
秦思铭却是知道杨天骄的底细,不放心他,强硬地闯了进来。
这一跟进来,就是猛然一惊:“大人受伤了?”
杨天骄掩好门,道:“外伤,没毒,不碍事儿。”
秦思铭怒道:“你以为大人是你一样的粗人?”
方艳感觉左半边手臂都快疼得失去直觉了,听到秦思铭这么说却还是苦中作乐道:“他可不是粗人。”
“你先去请个大夫,府中找个嘴紧的叫来,然后去请刘素珍刘老。”
秦思铭看看方艳,又看看杨天骄,道一声是就转身离开了。
方艳刚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时倒是舒服,只是现在还要再爬起来解开身上的袍子就再也不舒服不起来了。
只是不解也不行。
这客房里衣服被子什么的日常用具也都齐备,方艳动动身子,眼珠子一轮,视线落到旁边的杨天骄身上:“喂,你的手。”
杨天骄此时也不知做什么好,听她这么叫,就抬起手来看。
哦,原来是擦破了皮。
“没事儿。”
他受伤的正是右手的无名指,看一看,是擦掉了一块儿连皮带肉,再用拇指轻轻一按:“掉了一层皮,已经不流血了,没几天就能长好。”
方艳也不折腾了,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心里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