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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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得。”姒乐耘吸了口气。她心思烦『乱』; 目光没章法地飘来飘去; 似是瞧见了什么; 才神『色』一变; 饶有几分兴味,“咦,那可是科尔沁公主?当真是一副娇妍好模样。”
锦甯听她说格根塔娜便顺势望了眼,接口笑道,“蒙古族比之大珝儿女相貌不同,面相骨感略有棱角,鼻子英挺些,双眸也更大显得神气,自然是风姿绰约。”
“确实是别有韵味。”阮矝言颔首附和,又可惜地摇了摇头,“只是非时人所喜风尚,那两位蒙古臣子也是,分明是男子,却非翩翩姿态。”
姒乐耘自是认同,原本她一个没出阁的女儿家不好多谈及此事,可她现今也不乐意顾忌那些,便轻笑着同二人道,“你二人可知几年前外域曾献给父皇两位异族美人儿?虽说颜『色』姣好,可偏偏非大珝人所喜好,父皇愣是只去过那两位宫中一回,便再不去了。”
“还有先帝。”姒乐耘这会儿倒是越说便越发起了劲,端起茶盏饮了口,借着茶杯遮挡同锦甯窃窃私语,“据说先帝也曾得过几个西域的外族美女,却从未宠幸,只当后宫里没那些人似的。”
锦甯轻瞪她,“嘘,这些道听途说你也敢在国宴上说。”
“哪里不敢。”姒乐耘面上笑意不变,眸中却划过几分嘲讽,低声道,“若是那事当真定下,我至多过个大半年便无人约束了,到时候又有谁会管我?”
话音才落,传报的太监便高呼,“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下跪,叩首拜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皇帝抬了抬手,“不必拘束。”他说着对一旁的吴长德耳语两句,后者会意地传唤乐府奏起雅乐。
众人这才起身又落座,夹几道凉菜垫垫肚子,席间也渐渐传出交谈声。
皇帝举着酒樽同蒙古使臣谈天,畅快大笑的模样瞧着是分外和睦,眼见一杯酒又见底,他身后的宫侍便手脚麻利地把酒再加满了,又替皇帝布置上菜肴,只待皇帝略动了两口放下筷子后便撤下前菜上了主菜,只待皇帝的菜碟先行被撤下,底下众人的宫侍也动手将各座主子桌上的凉菜换做菜肴羹汤。
锦甯不着痕迹地觑了眼正给皇帝重新布菜的宫女。
这般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宫人她先前可没在皇帝身边儿见过,虽说皇帝身边一向是可心体己儿人的,可像这般早在天子没指示前便能掐准下一步的,想来不仅有颗七巧玲珑心,还得有那胆敢揣摩天子的胆量。
皇帝乃天子,若非胸有野心鸿鹄之志之人,常人连忤逆天子分毫都不敢,又如何敢大逆不道,揣测天子所想?
这宫侍她必然是第一回见,不然如若是有这般能人,她岂会记不住?
“乐耘可认识皇上身边那位宫女?”锦甯深觉诧异,状似不经意便开口问道。
“嗯?”姒乐耘不解地望向姒琹灏身后的两个宫女,“右面儿的是雯兰,左面儿的是茯薏,都是父皇用惯的人,如何了?”
“茯薏?”锦甯眸光细微地流转,“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儿?”
“呀!”姒乐耘拍了下前额,这才想起来什么,“我这个笨脑筋,难怪你不知呢!茯薏是前些日子才升为一等宫女的,原先是跟在父皇身边的三等宫女,不过倒是个贴心人,也算聪慧。”
“难怪我瞧着眼生。”锦甯笑着点点头,又侧首问阮矝言,“矝言可知晓这宫女?”
阮矝言想了想,“是个不错的宫女,我曾见过一二回,比之旁的丫头要知礼些。”
“甯儿怎这般好奇茯薏?此人可有新奇之处?”
锦甯摇摇头,温声道,“只是觉着矝言说得不错,总觉得这茯薏格外知礼,相貌也比之旁的要端正些。”
眼见台上的皇帝放下酒樽,终于开始夹了两口白龙曜吃,他身后的茯薏便忙拎着茶壶斟茶,那一抬手一垂腕间竟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锦甯微微回首去问珠忆,对着台上轻扬了扬下颚,“珠忆瞧瞧呢?依本宫看,此女茶艺上的造诣非同小可。”
“是,殿下说的不错。”珠忆由衷地感叹,“这宫中的人当真是卧虎藏龙。”
锦甯虽会品茶也略通茶之一道,若说茶艺却是较之珠忆逊『色』一些,虽说单看茯薏动作便能察觉不同,但若论深浅却是不知太多的。而如今珠忆都叫好,那恐怕这茯薏的茶艺是绝对能排的上前几号的。
膳食正用了五六分饱,皇帝便笑着拍了拍手让乐师退下,朗声道,“今日蒙古国前来觐见,朕甚是喜悦啊!”
“尤其是格根塔娜,朕多少年没见你了?”皇帝面『色』慈和,“这样一想便发觉日月如梭,六年前朕见你时,你还是个不到朕腰高的小丫头呢!”
殿中众人皆附和地笑了起来,格根塔娜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皇上,格根塔娜在蒙古时也时常怀念大珝风光。”
皇帝大笑道,“朕把你当做半个女儿,若你欢喜大珝,便常来大珝看看,朕定当每每以贵宾之礼相待!”
格根塔娜欣喜地作揖,“多谢皇上!”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终于开始步入正题,“大珝同蒙古既交谊深厚,若是有机会再进一步便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大臣也早已受了蒙古大汗的吩咐,对姒琹灏所言之意也早有准备,当下无不笑着应声。
姒乐耘满面笑意的脸却顿然一僵,她眼神晃了晃,她浑身细细密密冒起鸡皮疙瘩,低低喃道,“终是来了……”仿佛心头的巨钟终于敲动,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锦甯沉默地握上她的手紧了紧,眸中满是温柔的安抚。
姒乐耘脑中空茫而难受,她似乎该心痛,可到了那一刻的前夕,内心又冷静得可怕,大珝盛强,两方又都不愿撕破脸,在这种情况下和亲自然是最好的方法,而大珝适龄公主又仅她一人。
可是不甘的情绪却如同浪『潮』般一次又一次涌上心头,几乎淹没了她那仅剩的理智。
“皇上。”格根塔娜突然出声,别扭地行了她来到大珝的第一个大珝的繁复拜礼,“格根塔娜有一事相求。”
同蒙古使臣的交谈正切入重点,皇帝被中途打断自然是颇有不悦的,可对方到底是蒙古公主,他便无可无不可地和气道,“格根塔娜且说,若是合理,朕定当允你。”
“多谢皇上。”格根塔娜双眼一亮,兴奋地开口,“格根塔娜并非十足聪慧,可依格根塔娜看,若是大珝和蒙古妄图共进,最好的办法自然便是两国结亲,以此巩固长久交谊。”
这话一出,两个蒙古使臣心下疑『惑』,具对视一眼。
此事公主殿下又如何得知?
姒琹灏倒没想太多,抚掌笑道,“确实是不错,那么格根塔娜,你所求之事为何?”
格根塔娜长长呼了一口气,爽直轻快道,“格根塔娜在大珝有一心悦之人,还请皇上赐婚。”
蒙古使臣顿时面『色』巨变,根本来不及阻止。
保平殿登时一静。
锦甯眉心柔柔地敛下,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大珝的女子面皮惯来薄,更遑论是未出阁的女子,因此乍一听这蒙古公主热烈而直白的言辞,在场众人皆是懵了一懵才反应过来,他们哪里听过女子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
姒乐耘的心则几乎是猛烈一跳,她不可置信地呼吸一窒,握着锦甯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若是…若是……
若是皇帝能赐婚格根塔娜,那她就决计不会在沦落到被送去和亲的命运了。
蒙古拥附大珝,虽说非藩属,却也是身为臣下。皇帝的面子是不会允许懿尊公主同蒙古和亲的同时,让格根塔娜嫁入大珝。
而若是格根塔娜能嫁入大珝,可算是解决了他的心腹大患,毕竟让公主和亲虽算不得颜面尽失,却也是落了两分下成,而蒙古的公主嫁过来却又不一样了,更遑论,这位“蒙古的明珠”可是可汗最为宠爱的公主。
皇帝思衬半晌权衡着利弊,问道,“格根塔娜,你心悦的男子是何人?”
格根塔娜沉默片刻,声音不自觉放低,“是梁大人。”她抬眸望向震惊的梁良,桃腮红彤彤的,像一颗半熟的果子,美丽极了,“格根塔娜对梁大人一见倾心,还望皇上成全!”
“公主殿下!”见事态不好,两个蒙古使臣终于忍不住出声,“您怎能妄自做出决定?!”这可不是女儿家的小事,一旦扯上两国结姻,便是利益牵扯巨大的重事。
“使臣稍安勿躁,无碍的。”皇帝笑着安抚两位使臣,“既然朕答应了格根塔娜允她,那朕自然不会食言。”
“梁爱卿。”皇帝看向梁良,温和道,“你可有意让朕赐婚?”
深知皇帝隐喻的威胁,梁良心头苦笑,他哪里敢不答应?他又如何能忤逆圣意?如何拒绝这个前些天不过才见了一面的蒙古公主?
皇帝不仅是天子,于梁良而言,他还是殿试的总裁官,是状元郎的师傅之一,是赐予他荣华富贵的人,这一问,或许旁人还有回旋余地,但他不得不应。
“是,微臣愿请圣上赐婚。”
锦甯满意地勾起嘴角。
利用皇帝给梁良施压,梁良自然不得不答应。
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啊,格根塔娜。
锦甯余光瞥着高台之上,敏锐地捕捉到两束目光的飞快相交,心中的怀疑全然化作了笃定。
可惜这位蒙古明珠太高估自己了,任『性』的权利不是何人都有的,而无论是何人所给予出的权利都是有限的。
拨开那些华丽的外壳,她也不过是蒙古大汗的十数子女之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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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q上一章有贼厉害的宝贝直接猜出来了哭哭
改了好久但还是要走这个剧情,希望宝们看得不烦呜呜呜
不,听我的,你们不能烦。就算烦了我也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
一三一。猜测()
两国结亲并非小事; 且赐婚也定非一国便可轻易决定的,不过此事既是格根塔娜亲口相求,皇帝自然乐意做个“好人”,大度地顺势赐婚二人,还好心地替他们连良辰吉日都选好了; 可谓是面面俱到。
公主殿下亲口提的赐婚; 蒙古又为大珝附庸; 两个使臣自然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眼巴巴等着皇帝提起懿尊公主和亲一事; 可皇帝愣是瞧不见一般笑容和煦地打哈哈。
这下蒙古使臣又如何不知姒琹灏是无心先前两国协约的打算了; 毕竟蒙古一方先求的亲,此时再将懿尊公主下嫁便是显得低人一等了,姒琹灏又如何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蒙古使臣气急; 面上还得维持着笑脸儿,格根塔娜惹出来的事; 他们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吞。
好在面上都维持着一派其乐融融; 这一回筵席才算是有头有尾地结束了,皇帝一时心情大好; 甚至还大手一挥大方地赐了新礼部不少赏赐,礼部受宠若惊,心头的大石头可算落地。
保平殿内众人的贺颂声、道喜声、恭维声延绵不绝直至结束; 除了一出大殿便愁眉苦脸; 活像两个苦倭瓜的两位蒙古使臣; 无不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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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结束过后没两天蒙古使臣便请辞归国; 姒琹灏倒是假模假样地关怀了两句,劝他们多留几日,只是那二人也识时务,嘴上说着好听的话将格根塔娜留在了京城,也算是稳了皇帝的心。
毕竟区区两个使臣又如何敢左右公主的来去,他们胆敢口出此言必然是因为蒙古大汗的吩咐,也算是瞅准了大珝皇帝生『性』多疑的『性』子,先将他的心给定下了。
可姒琹灏又哪里知晓,这不过是因为蒙古可汗放弃了格根塔娜,将她当做弃子一般罢了。
锦甯得知消息时是姒琹赟才下朝回来,胜芳前来传报的,姒琹赟从不忌讳着她这些,胜芳自然懂得看人眼『色』,久而久之便也毫不犹豫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了。
“本王知晓了。”姒琹赟微微颔首,揽着锦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退下罢。”
“是。”胜芳言罢又朝锦甯作了一揖,这才手脚麻利地掀了厚厚的帘子离开,天儿凉起来了,忈王府自然烧起了地龙,屋里烘得暖,单在里头待着分明察觉不到分毫冷意。
锦甯皱了下眉,捧着手炉的指尖蜷了蜷,“这当真是……”
格根塔娜此事其实不合规矩。
虽说由皇帝赐婚,格根塔娜同梁良二人已是未婚夫妻,可大珝虽有未婚男女可略亲近的风俗,却没有如格根塔娜这般直接留在他国的,虽说并非借住梁府,可既是两国姻亲,便是国先为家,留在大珝,可不便是留在夫家了?
便是不说这个,成亲大婚也断然没有这般随意胡闹的道理,女方如何能不回本家?三书六礼莫不是幌子?这可成何体统!
姒琹赟神『色』沉了沉,隐隐察觉什么不对。
他抚着锦甯发的手顿了下,终是没把在嘴边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猜测说出口,只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些许蒙古倒没那么些规矩呢?”
“便是没那些规矩…”锦甯缓缓地握紧手炉,不觉叹息,“便是如此,娘家的琐事如何繁多,我却是再知晓不过了。”她有些惆怅地蹙眉,“也不知蒙古可汗是怎么想的,这可是头等大事,怎可如此敷衍了事?”
姒琹赟笑着抚平她紧皱的眉心,不着痕迹地转口道,“成日替旁人忧心这忧心那的,也不见你为自个儿打算这般多。”
锦甯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放在暖烘烘的手炉上,低柔道,“我已足够满足,丞烜。”
人生求得满足,还有何所他求?
姒琹赟一愣,眼角弯着带出暖洋的笑意,“那便是再好不过。”他将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亲密无间地十指相扣,“半月后的香山竹菊宴,你可要赴?”
“自然。”锦甯似是想到了什么,抿着嘴笑道,“说起来也是巧,旁的雅集我或多或少缺过那么几回,可自被宴邀,这香山雅集倒是一次也没缺过。”她微微抬首,“我还记着上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