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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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尓三人都注意些,如今是在外头,不比宫内,教旁人听着了,本宫也护不住你们。”
七皇子撇撇嘴,“皇兄这话可就不对了,今日我等还不想来呢!若不是你……”
太子轻瞪他一眼,七皇子举着手道,“罢罢,皇兄说的是。”
前去打探情况的小厮很快便回来了,作揖道,“回几位殿下,听闻女眷席那头是想要赛一赛才艺博个彩头,若是几位殿下有意,也可前去观摩。”
“咦?”三皇子扬眉疑道,“怪哉怪哉,甯和郡主在此,她们哪来的兴致赛才艺?”
小厮恭谨应道,“回殿下,奴才听闻郡主殿下只参与,算是图个喜庆,却是不算作参赛的。”
七皇子笑嘻嘻道,“若不然怕是这赛才艺也是无甚意义的,左右皆是甯和大才女郡主姐姐胜的。”
甯和大才女郡主姐姐……
饶是姒琹赟闻言也不禁轻笑,“小七,断没有这般称呼的道理。”
七皇子眼睛一亮,“皇叔我知晓了!当唤大才女姐姐。”
姒乐奣脸『色』微黑,肃了脸望他一眼,“若是在宫内你便可随意些,如今在外,当唤郡主殿下。”
七皇子扁了扁嘴,“是,皇兄。”
姒琹赟笑着起身,弹了弹衣摆,“走罢,去凑个热闹。”
五皇子向他挤了挤眼,“皇叔可是早便看出皇兄迫不及待了?”
姒琹赟闻言望了姒乐奣一眼,垂下眼睑淡笑一声,“算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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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过去的时候与锦甯相熟的世家女正笑盈盈地起哄,唤锦甯打头阵。
旁人见五人来了,忙退至一旁,给他们腾出一条宽畅的道。
“既如此,我便起个头罢。”锦甯笑得无奈,柔声道,“本宫写幅字,如何?”
看热闹的旁人自连声道好,即刻便有婢女端上笔墨纸砚,想来吴家是早有准备的。
墨『色』隽秀地跃然纸上,正是《上元夜》三字。
却道是——
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周围簇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何时,谈笑声戛然而止。
锦甯落下最后一笔,候着的婢子便小心翼翼将宣纸展开,众人屏息凝神,默念着一字一词,皆是啧啧称赞声。
锦甯却摇着头谦逊道,“诸位谬赞了,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见做东的吴洛妤跃跃欲试起来,锦甯笑了笑便翩然退到一旁角落里,隔着骈肩叠迹的人群静静望着吴洛妤开始作画。
手腕忽地被攥住。
很好看的,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
干燥的,温热的,带着常年舞刀弄剑磨出的厚厚一层茧子,细细地摩擦着她的皮肤,痒痒的。
锦甯一惊,不住轻轻挣扎。
“是我,”男人清冽却温润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随我来,可好?”
锦甯柔顺地不动了,微微点了点头,低垂着首任由他拉她离开人群。
东绕西绕地不知去了何处,再抬首,竟被他带到了船尾,这块地方不如船首大,但设置得巧妙,抬首便是皎洁的圆月。
“谁家见月能闲坐?”姒琹赟轻笑着戏谑,“闲站着赏画,倒不如赏月。”
锦甯闻言稍怔,旋即莞尔一笑,“王爷说的是。”她又指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道,“何处闻灯不看来?”
姒琹赟随她指的方向望去,垂首低笑,“你赠了众人一首诗,我便独赠你一人一件礼,可好?”
锦甯眸中浮现几分茫然,轻声道,“王爷所谓何?”
姒琹赟蹲下身,微微仰着头望她,从襟口取出一块玉佩,置于锦甯手中。
她一双手生得柔弱无骨,那宽长又厚厚的一块玉佩,静静躺在苍白的手心儿里头,莫名的沉重。
姒琹赟轻颤的手覆在锦甯的手上,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包住那块玉佩。
他唇角轻轻一弯,带起眼底蕴着的绵延柔情,灿若星河,“今日,我将其赠予你,可好?”
他从来没有张皇过。
先前仅有的一次,便是在打磨这一对玉佩之时。
那是他初次亲自动手,一刀一划,一雕一刻,倾注了他太多的东西。
而如今,这一整对儿玉佩,都在她那里。
他愿将他曾经的拙笨,磨出的厚茧,过往的悲,心底的喜,一一托付给你。
锦甯轻挣开姒琹赟的手,难掩慌张,“王爷大礼…甯和如何当得。” 她微微侧垂着首,手掌摊开,将那块玉佩递回去。
姒琹赟没接。
这是第二次的张皇。
“你自然当得。”他指尖捻起丝绳,灵巧地将玉佩系在锦甯腰间那一串珠玉宝石结成的环佩上,叮铃当啷的,悦耳得动听。
姒琹赟轻笑了一声,抬眸,“风摇玉佩清,今夕为何夕。”他隽秀的眉眼含着浅浅的笑意,却是看不出分毫慌张。
“我欢喜于你。”
所以,他愿将那些心惶与无措都压在心底,留给你的,是一世荣华安稳,与他余生,所有的欢喜。
锦甯张大杏眸,面颊染上不自然的嫣红,无措地咬唇,“王爷……”
姒琹赟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笑了笑,似乎想安抚她,可那笑意却免不了有几分苦涩。
“无碍的。”他起身,指尖微动,轻轻触了触她皙白的额角,将她被风吹散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他望向她,眼眸里眸里倒映出女子清婉的面容,“若是你不嫌,先唤我一声字可好?”
锦甯怔怔地抬首,嗓音带着轻颤,“我…不想诳骗你。”
她咬着唇望着他,墨黑的眼眸漾着秋水般的哀柔,“王爷将来,怕是将要与禾氏女结姻的,只那人,当不会是我。”
姒琹赟捻着她发丝的手一顿,心中腾起急促的跳声,一点点塌陷得柔软,最后抚了抚她的面庞,微微一笑,“你怎知那人不知你?”
锦甯猛然抬眸,眼眶泛红,“怎……会?”
姒琹赟微微弯腰,望进她的眼,眸子里满满是少女的楚楚泪容,心中似是也填满了什么。
他温柔拭去少女黏在睫羽上的泪,安抚一笑,“若你信我,来日,定当三茶六礼,风光迎娶。”
心咚咚在跳,他望着她,眼里是包容与爱慕。
他尊重她,若她不愿,他定不会强求。
可若她愿……
他便将整颗心托付给你,可好?
“丞烜。”锦甯蓦地嫣然笑开,牵动眼中盈着的泪水,她仰着头,努力不令眸中的泪滚落,“我信!”
“我欢喜于你。”姒琹赟轻叹,紧紧把她拥入怀中,胸腔满满的情愫,“只求…日后若是有不虞之变……你能信我。”
“你若不负我,我定信你一生一世。”锦甯摇着头破涕浅笑,晶莹的泪大滴落下,眸子却弯成了的柔柔的月牙儿。
“嘉昱与你,此生不渝。”
那满腔的情愫炸了开来,似乎应和着天上绚烂极了的烟花与不远处琳琅满目的阑珊灯火,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心口,朵朵数不清地绽开。
“丞烜,定不辱命。”
今日,红玉定情。
来日,江山为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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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潜水的必须出来了微笑//?//
这白告的。。我精疲力尽(讲真以后古言告白我选择放弃)然后这里说一下,男主可以算是王爷没错啦,但是女主坚定一万年不动心不动情嗯
最后好奇一下你们。。。为什么。。。都认为。。。女主会掉马???!难道我的女主那么low嘛心碎●°u°●? 」
六五。剑舞()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外。
锦甯一眼便瞧见了被围在中间的红裙女子正是禾锦华。
禾锦华身旁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面貌灵慧可人,小脸憋得通红,双臂张开护着禾锦华; 像是只护崽的母亲,正是如今大理寺卿嫡幺女郑馥。
而另一位颇为矜丽,微微昂着下颚; 眼神冷冽望着周围的人,倒与阮矝言有几分相似,却是有“小琴绝”之称的兵部侍郎次女,段琦波。
正巧; 这二人皆与她不合。
“这便是京城贵女的教养?”只听一声冷呵; 段琦波面『色』讽刺,扬声道,“咄咄『逼』人心怀不轨; 皆盼着见人出丑; 是否心中早已想好如何嘲笑了?”
“正是!”郑馥冷笑,不屑地斜眼扫了一圈众人,“怎么; 见锦华柔弱好欺,便一个连个蹬鼻子上脸了呗!”
铿锵有声;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人; 本小姐护着!”
吴洛妤嘴角笑意一僵; 面『色』也不大好了; 没想到这几人闹得那么大,砸的确确实实是她的脸。
锦甯月眉一蹙,忙缓步上前,柔声道,“郑妹妹言之过重了罢。”
“大家皆是相识好友,如何有你说的那般不堪?想必是有什么误会罢。”她缓声宽慰,又将目光移向一旁吴洛妤,微微颔首示意安抚。
吴洛妤脸『色』当下好了许多,锦甯一向威望颇重,想必她的话众人还是听的。
“哪儿有什么误会?”阮矝言嗓音微冷,面『色』讽然,“不过是才教禾二小姐秀一秀才艺,这二人便生生跳出来,闹得个不开罢了。”
郑馥眯了眯眼,呵了一声,“合着此事还是我不讲理了?锦华便合该被你等任所欺,任所取笑,任所瞧不起?”
“郑妹妹这话便不大好听了罢。”姒乐耘温和一笑,眼珠子一转儿,随意瞥了她一眼,“我等本心无恶意,怎的教你二人一唱一和,便成了穷凶极恶之人了?”
她迈着小碎步悠悠绕着众人转了一圈,“再者,才艺我等可是人人皆献丑了的,无一人道不满,饶是你二人也是一曲七弦一曲萧的,怎的到了禾二小姐这儿便是…咄咄『逼』人了?”
众人皆有些摇摆不定,不过待听了姒乐耘一番游说,当下点头应是。
“说的是啊……”
“不愿便不愿,何必这般扭扭捏捏……”
“说的好似是我等强迫似的,本便是图个喜庆,如今…真是晦气……”
“嫡姐如斯气度,怎的这次妹竟一分也不似?”
“你不知?这禾二小姐的母亲……”
“好。”禾锦华眼神倏尔幽冷了起来,笑出声,“好好好!”
听她语气不对,众人暗暗噤了声。
“想必二位妹妹也是忧心锦华,本宫为锦华长姐,还要多谢你二人才是。”锦甯对郑馥与段琦波和善一笑,又拍了拍姒乐耘的手,一派和气道,“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诸位想必皆是不愿见此争锋相对之场面的。”
“也是。”姒乐耘笑道,“本便是一场误会,罢罢,我等本便也不强求的,若禾二小姐实不愿…那边也罢了。”
她说着应景地捻起手绢,掩唇轻笑一声,温声道,“诸位以为呢?”
“不必!”还未待众人开口,禾锦华便眼神一冷,扬起下颚,“不就是才艺?你等且说要我做什么,我定不负所望。”
众人嘘声,神『色』不屑暗含嘲讽。
“好大的口气……”
“这禾二小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甯和郡主且不算,便是懿尊公主与阮才女在前便不是说笑的,这禾二小姐怕不是气疯了脑袋?”
“我等本都放她一马了,她如今又是要干甚么……”
“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美人罢了……”
五皇子闻言神『色』却未显出鄙夷,只徒增了几分兴致看好戏。
不知何人扬声羞辱道,“算了吧!禾二小姐脑袋空空,这诺大的京城谁人不知啊!”
禾锦华寻声望去,却见一位青衫公子讽笑地看着她,她心中冷呵,含眸中闪过几分杀意。
“兄台此言怕是过了吧。”徐怀堂脸『色』微肃。
旁人不知,他却是与恩人书信往来半年之久的,禾二小姐在外的名声实属荒谬!她能诗善辩,颇有大家风范,分明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虽说不一定及甯和郡主,但才气绝也不输她几分!
他如今虽心烦意『乱』早已神游天外,开始怀疑恩人所言真假,毕竟甯和郡主这般良婉女子,又如何会是……
但恩人到底是他的恩人,他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辱!
“子睿……”一旁看热闹的田秩见徐怀堂竟掺和了进去,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你莫要扯进此事。”
“田兄,我知你一心为我。”徐怀堂歉意拱了拱手,严肃道,“可我不能眼睁睁——”
“徐子睿!你莫要一意孤行!”田秩微恼,气呼呼瞪他几眼,“我告诉你,此事不是你说出头便出头的!”
徐怀堂抿了抿唇,向他一拜,“抱歉,田兄!可我不能撒手不管!若是届时出了事,便由子睿一力承当,定不会牵连田兄!”
“你当我是怕你牵连?”田秩拔高嗓音道,“在你眼里,我便是那般小人?”
“自不是。”徐怀堂摇了摇头,神情认真,“只田兄待子睿乃真兄弟,子睿也当田兄为至亲兄长,断不能连累田兄!”
他说完便又向那青衫公子拱手道,“大丈夫何苦为难女子,兄台若是心胸宽阔,望向禾二小姐致一句歉罢。”
禾锦华望向他,眸中划过一抹感激。
青衫男子有些挂不住脸,心中气急,面上却一派笑道,“这位兄台怕是也有些过了罢,我本便是一句玩笑话。”
徐怀堂捏了捏拳头,“若是兄台执意要这般强词夺理,那子睿也不必给兄台留面子了。”他望向周围的一圈人,“在场众人皆听闻你方才所言,那般侮辱言辞实在不堪入耳!”
有些看不过眼的端方君子也轻声议论了起来。
“就是啊……”
“众人都听见了,何苦赖账?”
“这般对一介女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小肚鸡肠……”
众人悄悄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青衫男子面『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