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奋斗日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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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在片刻以后,顾长卿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但她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喘息逐渐变得平稳。
温热的气息逐渐溢散开,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徐子贸牙根紧咬了一下:“卑职谢娘娘!”
姜念念却说:“你们家大人也是为了滨州百姓而病,我出手相救,也是不亏的。只是你要记得,你们家大人又亏欠我一份人情了。”
顾长卿的眼睑是阖上的,听闻这句话,手指却轻微颤了一下。
徐子贸哭笑不得:“娘娘说的都对。”
姜念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而与此同时,昭帝的銮驾就在不远处,这一幕毫无二致落入他的眼中。
他的女人正在照顾他的臣子。一时间,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里缓缓散开,让他一时都忘记了有任何的反应。
江云海吓得连话都说不清:“陛陛陛下,奴才这就去提醒一下宸妃娘娘!陛下莫急!”
昭帝却伸手,制止了江云海,素来冰冷的眸子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深意。
“先不必了,再看看吧。”他面色如常,沉声道。
第 10 章()
顾长卿仍旧是昏迷着的;好在这附近宫墙下有一座昭纯阁;是宫中侍卫休息的地方。但现下顾丞相身子不好;便只能暂借一用了。
在姜宸妃的催促下;太医署的人很快便过来了。
太医诊治的时候;而姜念念却注意到一件东西。
顾长卿袖中掉出一件东西;是鹿皮封面的文书;只写着三个字,“治水策”。
姜念念拈起来,仔细看。别的不必太明白;大抵都是治水的方法,比如人工改道、分流固堤。事无巨细,条条列列。只是最后几句引起了她的注意。
端的是细体小楷;很是用心。
“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上苍庇佑南疆,免邦国轸麦秀之哀;宫庙兴黍离之痛。安百姓之安乐;康社稷之康泰”
姜念念感觉心里震了一下。
顾长卿在原著里出现的很少;只是背景板大佬;所以姜念念也没有特别注意。当他第一次活生生在她面前;她也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但现在却有很大的改观了。
丞相虽然手握大权,枉顾君臣尊卑,甚至朝野人人口诛笔伐。但在一定程度上;他绝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凉薄寡情;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所以,她出手相帮一下总是应该的。
姜汤很快就送了上来,原是小太监喂的,然而顾长卿却毫无二致全溢了出来。数次反复,丝毫没有见效。
姜念念忽然道:“给我罢。”
贞玉脸色稍变:“娘娘,您不是不喜欢丞相吗。而且这也不合规矩,臣子怎么配您!”
姜念念小小望了眼贞玉:“你呀不能乱说话。”
贞玉:“???”
这里的规矩本来就不适用于她。更何况,她已经能看见自己的结局,说实话,甚至有点无所畏惧的意味了。
这宫里并无外人,徐子贸又心焦到了极致。见宸妃娘娘主动请缨,便没有拒绝,严令在场之人噤声。
外人都退了出去,姜念念悄悄往里面加了一点红糖,才往顾丞相嘴里送。
约莫半刻钟后,碧螺青瓷碗里的姜汤才见了底。
意识逐渐回笼,顾长卿回过神的时候,只觉得一阵融融的暖意笼罩着这座宫殿,带着些许淡淡的香气,应当是在梦里。
等顾长卿看清了眼前的情形,立即皱了皱眉:“娘娘在做什么?”
姜念念:“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长卿目光涣散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发生了什么。随即浑身一震,垂下眼去:“娘娘,不用。”
小姑娘眨了下眼:“不用什么?”
顾长卿的唇色有些苍白。
“内阁臣子,还不值得娘娘屈尊照顾。”他淡淡道:“娘娘在后宫这么久,难道还不懂得趋利避害吗?”
姜念念安静了片刻:“如果大人也只知道趋利避害,也不会一直将庶民放在心里罢。既然顾大人是好人,我难道就不可以希望大人能长命、安乐吗。”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弯了唇一笑:“大人放心,这汤里面又没有放不好的东西。我是真心救你的。”
顾长卿嘴唇紧抿:“”
少女的语意娇软轻和,很能让人安心。
他行入宫中,原本是打算将治水策呈给陛下。无论宸妃是否有心救他,但宸妃终究是一个娇纵的女子,怎么可能随意屈身照顾一个外臣,还口口声声说是真心的。
宫里头的真心有多廉价,他自然比旁人清楚。所以,他相信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这时,徐子贸将保暖的鹤氅送过来,替顾长卿搭上:“大人,卑职早已劝过您保重身体,您却定要一意孤行!今日若非宸妃娘娘做主,太医署的人必须回过陛下才能过来。”
“下次不必了。”他却只轻声说。
“顾大人,”姜念念喊住他:“我知道你素来不喜亏欠旁人,可是现在,纵然你还是不愿承认,你又是欠我的啦。”
顾长卿眸色微沉,沉默了片刻,“娘娘想提什么要求?”
姜念念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实现一个愿望而已。”
顾长卿轻轻抬眸,直视着那张面庞。少女的瞳孔澄澈清亮,又是乌发如墨,雪肤玉腮,娇气十足。
“那娘娘的愿望是什么?”丞相淡然一笑,问道。
“我希望顾大人所求的都能实现。”姜念念轻轻含笑道:“除此以外,大人还要照顾好他自己的身体。这样,才能让我们不至失去一位良臣呀。”
顾长卿的心里微微有些触动,任由雪落在自己的肩上。
说完这句话,姜念念也没有等他回应,便出宫走了。红色斗篷逐渐消失在宫墙下,顾长卿嘴唇动了动,过了很久,才最终将那句“娘娘,你的变化太大了”生生咽回去。
“徐子贸,”等到銮驾消失很久,他才淡声问:“方才娘娘是不是看过了什么东西?”
徐子贸想了很久,“回大人,娘娘似乎是读过了大人的治水策。”
顾长卿抓起来一看,“愿上苍庇佑南疆,免邦国轸麦秀之哀,宫庙兴黍离之痛”的确是他所写。
“咳咳”他低咳几声,拢了身上的大氅。
姜念念刚离开宫中不久,就碰到了昭帝。她本能的觉得,觉得男主会巧合的出现在这样偏僻的一座宫宇,实在是有些不对。
“参见陛下。”姜念念屈身行礼。
“念念,”昭帝摘下她发上一片竹叶,温声问:“你刚刚去做什么?”
声音无波无澜。
姜念念眸子低垂着,说了句:“臣妾方才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昭帝:“”
“你下次不要离开昭阳殿太久,”昭帝紧绷着唇,声音发紧:“你若这样,朕就找不到你了。”
姜念念依稀看见昭帝的面庞上染上一层淡淡的霜色。就算是之前原主失宠,她也没有看见过这种神态。
“那您找我有事吗?”她疑惑问。
其实对于男主这种人,她一直都很想远远避开。不仅是因为男主薄情,或许帝王大多都是这个样子。而是因为白月光明明都已经登场了,他还为什么总在她的眼前晃悠。^
昭帝却道:“你姐姐入长安,却不见你见你姐姐。姐妹难得一聚,你不想去同她说说话么?”
姜念念松了一口气,“姐姐的确难得入京,所以陛下才应该和姐姐多聚聚呀。”
昭帝指尖一僵:“”
望着姜宸妃雪白脸颊上的丝丝嫣红,昭帝忽然就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他曾经宠爱的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丝毫不在意他的妃子。
身为君王,他一直冷静自持,她和丞相也没有做逾矩之事,所以他才没有拆穿的。
虽然,当初也是他亲自说出口,她没有忘记她姐姐,接她入宫也是因为楚王妃。
然而现在昭帝却面色冰白,转身而去。
江云海在后头,追得腿都软了,战战兢兢解释:“陛下!或许宸妃娘娘真的只是想替陛分忧呢,到底顾丞相乃是您的股肱之臣,宸妃娘娘心思聪慧,自然不会猜不到圣意的”
回到宣室殿后,昭帝冷淡道:“出去。刚才的事说出去一个字,杖五十。”
江云海登时吓得两股战战。
陛下素来温润贤明,以贤君示人,对宫人也一直宽和,可想方才的确是戳中陛下痛处了。
等到奴才都退下后,看到这殿内的一景一物都是熟悉的,昭帝却觉得自己意识一片模糊。
他甚至不理解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在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姜珞云已经回到长安,即使后宫妃嫔众多,自己也只会真心待她。
而宸妃只是一个娇纵的小姑娘罢了,从前宠着她,也只是为了在她身上寻一点希冀。
只是最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这样了。姜珞云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而她的妹妹,姜宸妃却还是生机鲜活的少女模样。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外头又有内侍禀报,说顾丞相求见。
昭帝心下一动,手指微微收拢。让他进来。
顾长卿所呈禀的,也无非是关于滨州水患的治理之方,如今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丞相,你的身子大好了么。”昭帝的注意却不在政事上,淡淡问:“朕记得你的身子一直用汤药吊着。邺朝百年根基,事无巨细,辛苦丞相了。”
顾长卿则轻笑一声:“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昭帝放下了奏折:“——好些年了,丞相就没有想过休息么?爱卿时常思虑过深,病体单薄,身体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啊。”
这话一出,殿内逐渐安静下来,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似是暗藏着机锋。
自古便有杯酒释兵权,飞鸟尽,良弓藏,今日大抵也是差不多的。
顾长卿却是凝视着圣颜,容颜灵秀,许久低眉浅笑,言语安然:“陛下方才所说,先帝曾给臣说过同样的话。先帝都已相信的事,陛下又为何不信呢?”
“——更何况,如今上至三省六部、下至南北十四郡,都是臣一手打理。没有了臣,您说您该如何接手。”
昭帝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只因顾长卿病着,他都差点忘了,顾丞相是先帝钦定、权倾天下,朝中无人能越过的大权臣。恐怕就算是他这个天子,也是奈何不了他。
第11章()
在碧粹宫中;姜念念见到了楚王妃带入长安的贴身婢女。
婢女皆说;楚王妃待下人温柔宽和;但在一月之前;楚王妃的性情却是大变。
楚王妃曾将自己锁在房中几日不出;就连楚王也不见。几日后开门;倒也与从前没有大的不同;只是性情变得更急躁了些。还连日催促着楚王早日到长安来,好早早见到宸妃与陛下。
姜念念问她们:“在那以后,姐姐可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婢女面面相觑;皆是摇头:“不曾。只是王妃近日待楚王也不若从前和善,的确是有些反常。”
那这些反常,到底是为的什么呢;难道真的像她猜想的那样;姜珞云也是重生的吗。姜念念也不由暗暗思考起来。
“宸妃娘娘!”
这时有人叫住她,是楚王。
姜念念略一歪头;向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人单独回来了;姐姐呢?”
楚王摸了摸下巴:“你姐姐去宣室殿请安了。皇兄也真是麻烦;我就懒得过去了;也不好搅扰了皇兄处理政务。”
“你难得回来一次;陛下也不会烦你的。”姜念念说。
不过;看着楚王这幅模样。姜念念情绪忽然有一些低落。
她看原著的时候没有感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但楚王还是少年时就封作骠骑将军,手握兵权;常年镇守在阴雨连绵之地;保卫国本。
姜珞云是楚王的妻子,他也素来珍之爱之。只是没想到最后,姜珞云还是愿意飞上枝头,选择留在昭帝的身边。
“你又在想些什么?”楚王伸手,在姜念念眼前晃了晃,“女孩子心思重了不好,陛下是不会宠爱你这样的嫔妃的。”他一脸嫌弃,又补充了一句:“你不像珞云,你姐姐就很好。”
姜念念双手托腮,同样皱了皱眉:“我姐姐这么好,所以不应该嫁给楚王。”
楚王斜她一眼:“胡说八道。”
她自然不是这么想,如果姜珞云真的说动陛下,将她留在宫中,那最可怜的,便是这位楚王了。
“妹妹,你为何在这儿?”
是姜珞云回来了。
几个时辰不见,姜珞云容颜更是昳丽,衬得楚楚动人,想来这趟宣室殿之行很是成功。
“姐姐,我等你好久了。”姜念念微笑着道:“我一直在找姐姐呢。园子里的梅花开了,我想邀姐姐一同陪我去赏梅。还有,让人在地下藏了好几年的酒,今日也该启封了。”
“诶诶诶,本王也要去喝酒!”楚王上跨一步,便将姜念念拦住了,坏笑:“娘娘该不会这面子都不给罢。”
姜念念仰起头来:“那自然要看姐姐的意愿了。”
姜珞云则看了楚王一眼,温柔道:“殿下,改日罢,今日妾身想与妹妹说些话。”
楚王听闻,也不再说什么,“哦”了声,一字一句,郑重嘱咐:“那你要早去早回。”
姜珞云生生别开眼,只屈身行礼:“是。”
姜念念带姜珞云去的地方,便是束礼园。
宸妃盛宠,这束礼园是昭帝专门为她所辟。纵使在冬日,也是奇花烂漫、佳木葱茏,假石下更是一带清流,无处不溢着帝王家的清雅意趣。
过去束礼园要途经玹临门,便是臣子退朝的地方。
一人素白朝服,芝兰玉树,立在雪地中。宫墙下的风吹过来,吹得他的袍服猎猎作响。旁的臣子面色十分恭谨,不是顾长卿又是谁。
“顾丞相?”姜念念轻叫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顾长卿回过身来:“”
那些臣子见是宸妃,忙俯身下拜。
顾长卿只是敛眸,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