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丫鬟奋斗史-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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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见状,心中也松了口气。
钱婆子之事已了,紫菀也没有再做什么,敲打了众人一番,便让她们各归各位了。
赵虎经过今日之事,才察觉这个女儿处事老练,手段不凡,并不是他想象中温柔腼腆的娇小姐。
赵虎面色复杂的看了紫菀许久,方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事委屈你了,那婆子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她虽是你母亲的奶嬷嬷,到底只是个奴才,这些都是她自个儿胡言乱语,与你母亲无干。
你母亲性子最是直爽,极好相处,绝不是那等居心叵测之人,你一双弟妹虽然年幼,但也被你母亲教养的不错,颇为懂事,等你见了就知道了。
这次的事过了就算了,你母亲那里,等她回来我会亲自与她说明,你万不可因这奴才记恨你母亲,伤了你们母女之间的和气。”
说罢,赵虎顿了顿,终究还是忍不住道:“日后再有这等事,须得先告诉为父一声,私下里处置便是,或是让王和家的去料理也好,你是个姑娘家,行事还是软和些为好。”
紫菀闻言,知他是觉得自己行事太狠辣,又打了史氏的脸。
然而他却不想想那钱婆子是如何侮辱他的发妻和他的女儿,若是别人早就直接打死了事了,她这般已是手下留情了,日后便是史氏回来,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赵虎只想着史氏会难过,却没有想过自己被一个奴才当众辱骂是何滋味,在他心中,自己这个半道认回来的女儿分量终究有限。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原配去世了这么久,这些年陪在他身边,为她生儿育女的终究是史氏。
紫菀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既为原主有些不值,也为逝去的孙氏叹息。只是她到底不是原主,赵虎往日对她也算是不错了,当下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恭敬地福了福身,道:“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这事与太太无关,不会怨太太的。”她始终不习惯称呼史氏为母亲。
赵虎也听出来了,只是看了她一眼,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去了。
次日,紫菀召集了阖府的下人,把新拟定的规矩并各项安排通报下去。
这几日她把府里上下各人的情况都已摸清楚了,重新调整了一番,让绣竹念了,某人管某处,多少人一班,谁负责总揽等等,并着重说了当值期间不准赌钱吃酒,若有明知故犯者,革去半年银米,二次犯者,撵出府去。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她们都懒散惯了,一时有那等爱赌牌吃酒的不禁心下暗暗抱怨起来,只是对紫菀昨日发落钱婆子的情景还印象深刻,心存畏惧,不敢表露出来。
紫菀扫了众人一眼,见她们都老老实实低着头,方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是那等不讲情理之人,只要不当值,你们爱顽两把我也不会管你们,只要不打架生事便可,另外,只要当差一个月未犯错未请假者,除月例外可另得赏钱三百钱,到了年底亦另有奖赏。”
这下众人才知紫菀的手段,这一番恩威并施下来,心中敬畏不已,况日后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止年底有奖赏,月月还有额外的钱可拿,自然欢喜,心中再无不服。自此兢兢业业,一切赌钱吃酒,偷安窃取等弊都蠲了,府中气象为之一新。
紫菀得李氏多年教导,一应管家理事打理中馈等诸般手段都学的**不离十。之后赵虎的生日宴,各家红白喜事送礼并年下各世交亲友家的人情往来等事,皆料理的十分妥帖,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
那些夫人诰命见紫菀不止模样好,管家也是一把好手,皆心下赞叹,有那心思活络者,不免暗自盘算起来,只是史氏不在家,她们不好提这事,只得先放着。
转眼又是阳春三月,处处姹紫嫣红,柳绿莺啼,然而这一片春光胜景紫菀却无心欣赏,盖因赵虎左臂的旧伤犯了,连碗都端不住,阖府都急得不行,连乾元帝都打发了太医前来诊治。
紫菀既要管家理事,又要侍奉汤药,忙得连黛玉生日都没空过去,只打发人送了贺礼过去。
不过她虽然没去贾家,但时常同黛玉书信往来,对贾家的情况倒也颇为了解,知道薛家在年初便进京了,如今已在荣国府的梨香院住下了。
黛玉在信中说这位薛家姑娘进府不过月余,却处处周全。行事妥帖,下人们对这位宝姑娘交口称赞,甚至不止小丫头们也极喜欢与这位宝姑娘顽。
且这位宝姑娘博览全书,连探春姊妹也喜欢这位宝姐姐,一时倒把黛玉给比下去了。黛玉字里行间对此颇有些闷闷不乐。
紫菀看罢信,不禁又笑又叹,黛玉素来有些文人的通病,心气颇高,如今被人压倒,自然不服,不过这也是她的可爱之处。
紫菀虽有些疑惑薛家为何提早进京,但想到如今的红楼已有许多变数,有些许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紫菀心下自是有些担心黛玉,偏一时也没法过去陪她,只得时常写信或送些有趣的玩意过去,每日仍是忙个不停,将将过了一个多月,赵虎伤势渐渐痊愈,紫菀这才放下心来。
这日,紫菀闲着无事,正在庭前修剪花枝,忽见一个婆子来回话,道:“姑娘,荣国府老姑太太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紫菀闻言,便放下手中的竹剪刀,洗了手,方道:“去请进来罢。”
那婆子去了,少时,便领了个四十来岁,穿着打扮颇为体面的女人进来。
那女人先给紫菀请了安,方笑道:“这是我们府里新做的点心,老太太捡了两样味儿极好的,打发奴婢送了来,给姑娘尝尝。
老太太成日家念叨姑娘,问姑娘如今在做什么呢,可巧这两日园子里的花儿开得极好,说姑娘若得空,想请您去我们府里顽两日,还有林姑娘并我们家几位姑娘也都说许久未见姑娘了,甚是想念。”
紫菀闻言,想着确实许久不见黛玉了,横竖家里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况她已有一两个月没出过门了,也想出去散散闷,便笑道:“劳妈妈代我谢谢老太太,就说我明日就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那女人闻言忙笑道:“这敢情好,奴婢这就回去复命,老太太和姑娘必定极欢喜。”
紫菀便命淡菊封了个三等的赏封,打发她回去了。
次日,紫菀便收拾了铺盖妆奁,带着绣竹与绿云去了贾府。
贾母房中正热闹非凡,黛玉与宝玉一左一右坐在贾母身边,迎春、探春、惜春与今日才接来的湘云并凤姐宝钗都在一处陪着说笑,听得紫菀来了,别人倒尤可,黛玉与宝玉却高兴地不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房门口。
一时,紫菀进来,请了安,犹未说话,凤姐便先笑道:“好妹妹,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林妹妹都要打发我上门去接了。”
众人不禁哄笑出声,黛玉闻言更是好气又好笑,瞪了凤姐一眼,便上前挽了紫菀的手,问了些紫菀的近况,听说赵虎已经痊愈,方放下心来。
宝玉最是喜聚不喜散,见了紫菀也高兴的不行,笑道:“府里来了宝姐姐和云妹妹,如今赵姐姐也来了,这下可热闹了。”
紫菀早留意到了坐在湘云边上的一个年轻女孩儿,容貌极其出众,心知定是宝钗了,不禁凝神望去,果然如曹公所言,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面若银盆,眼如水杏,穿着玫瑰紫对襟褙子,葱黄绫绵裙,头上也只簪了两支珠钗,除此之外别无他饰,看上去不觉奢华,然生的肌骨莹润,体态丰泽,其鲜艳妩媚之处,比黛玉更胜三分。
贾母注意到紫菀的神色,方想起紫菀没见过宝钗,便笑道:“倒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薛家姑娘,是你表舅母的外甥女。”
这厢宝钗也在留心打量紫菀,见她挽着垂鬟分肖髻,戴着一套极精致的碧玉头面,耳畔吊着明珠耳坠,身上穿着银红缂丝海棠对襟褂子,系着白色绣缠枝莲花的百褶裙,裙下微微露出两点玉色绣鞋,生的眉目如画,秀雅绝伦,不禁也是心下暗赞。
紫菀与宝钗厮见毕,方重新落座,大家一处闲话。
贾母便笑道:“如今好容易来了,可得多住两日再回去。”
紫菀闻言笑道:“铺盖都带来了,自然是要住两日的。”
凤姐便笑道:“我看车上装了那么些东西,还以为妹妹是送礼来的,没想到竟是铺盖妆奁,真是空欢喜一场了。”说罢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
众人闻言都笑得不行,贾母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凤姐直叫‘猴儿’。
正说笑间,薛姨妈也来了,见了紫菀,不免又拉着赞了一回,给了一对两匹尺头并一对金玉戒指做表礼。
当晚,紫菀仍在黛玉处安歇,一宿无话。
第90章()
次日一早,紫菀与黛玉相继起来,早有丫头端了热水并巾帕上来,一时盥洗毕,紫菀换了衣裳,方坐在梳妆台前,让绿云给她梳头,绣竹亦取了脂粉来。
紫鹃见这胭脂却不是成张的,乃是以一个极精致的掐丝珐琅小瓷盒装着,如玫瑰膏子一般,鲜艳润泽,甜香扑鼻,不禁笑道:“姑娘这胭脂倒和外头的不一样,可别让我们宝二爷瞧见了,不然他又嚷着要吃了。”
绣竹还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不禁瞪大了眼,结巴道:“宝……宝二爷吃胭脂?”
紫鹃见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何止呢,我们这位二爷最爱红,不但喜欢吃,还喜欢自个儿淘漉胭脂膏子,我们如今都不用外头买的,都是宝二爷做了给我们用,比那市卖的强多了,姐姐要喜欢,我也让宝二爷给你做一盒便是。”
紫菀闻言不禁皱了皱眉,黛玉正在换衣裳,闻言双眉一蹙,不悦道:“紫鹃,别胡说,二表哥又不是给人做胭脂的,让舅舅和舅母听到了,不说是闹着顽,还以为我们没规矩呢。”
紫鹃闻言,想起王夫人素日的态度,对黛玉并不如何喜欢,若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只怕越发不喜了,想到此处,方悔自己失言,忙掩下了话头。
紫菀与黛玉妆饰妥当,方出了内室,便见林晟与林佑也已梳洗好了,青鹤忙命人传了早膳上来,紫菀看时,却是一碟素炒口蘑,一碟茄鲞,一碟酱黄瓜,一碟凉拌鸡丝,一碟糟的鹅掌鸭信,一碟火腿炖春笋,一碟豆腐皮的包子并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御田胭脂米粥。
紫菀不禁笑道:“正想着酱黄瓜吃呢。可巧今日就有了。”
黛玉闻言笑道:“这是张嬷嬷自个儿做的,还有好些呢,姐姐要喜欢,家去时带一坛子。”
紫菀笑道:“那可就偏了我了。”
一时寂然饭毕,洗手漱了口,四人方坐下说话,紫菀忽想起给林晟等人带的东西还未拿出来,忙命绣竹取了来,笑道:“这是我上回无意中得的,早就说要给你们的,偏总是忘了,昨儿才想起来,方带了过来。”
说罢把东西拿上来,给黛玉的是两张名家法帖,林佑的是两把古扇,林晟的却是一部旧书。
林晟接过一看,却是一套极少见的史书,正是他找了许久的,不禁又惊又喜,忙笑道:“谢谢姐姐。”
林佑最喜丹青,抱着紫菀给的古扇,看着扇面上的诗画,一时痴迷不已,都不舍得放手了。
黛玉见状接过来一看,不禁一惊,忙道:“这书乃是绝版,当初父亲都找了许久,才得了一套,还不全,宝贝似的藏着,珍贵的很,还有这法帖和古扇,也是极珍贵难得的,怎的都给了我们了,姐姐也太胡闹了。”
紫菀便笑道:“我们之间还用这般外道么?况这也是我无意中得的,我那里还有三四箱子呢,这些你们收着便是。”见黛玉几人不信,便把缘故说了。
原来这些都是从一户落魄人家手上买的,那家人祖上约莫也是书香世家,只是如今没落了,不止连饭都吃不起,还欠了放贷的人许多钱,那家的男人无法,能卖的东西都已经卖了,只剩几箱子祖上传下来的书画等物,去当铺不划算,便想着卖了,偏他开价太高,一般人要不起,又不认识什么高门大户,因此过了大半个月都没能卖出去。
可巧春雨住的地方同那家极近,与他家的媳妇也相熟,听说此事忙便告诉了紫菀,又与那媳妇说了,拿了一本书给她看了。
紫菀一见便知是好东西,当即便去春雨家见了那媳妇,又看了其他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孤本古籍字画,可以当做传家宝的珍品,哪里还会犹豫,别说三千两,三万两也没处买去,因此当机立断付了银子,把东西买下了。
黛玉姊弟听罢原委,不禁沉默半晌,林晟看着手上的古籍,许久方叹道:“人常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可不就是应在这里了,可见还是要子孙出息,否则便是挣下再大的家业又有何用?”
黛玉也点头叹道:“可不是,那家子原先也是书香大族,子孙却如此不肖,也是可怜可叹。”
正说着话,忽见宝钗探春等人过来了,一时落座,探春见到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字画古籍,不禁笑道:“姐姐们这是做什么,这一大早便起来做学问,莫不是要去考状元么?”
黛玉闻言笑道:“你也跟凤姐姐学坏了,尽会打趣人,这是赵姐姐方才送我们的,一时未收起来而已。”
宝钗闻言,细看了两眼,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赞叹,笑道:“也亏的是赵姐姐,这般贵重的孤本字画也舍得送人。”
迎春闻言,疑惑道:“这些很贵重么?”
宝钗笑道:“可不是,不说其他,光是这部绝版古籍便价值连城,拿一万两银子也没处买去。”
迎春闻言唬了一跳,探春与惜春也有些怔住了。
宝玉却皱了皱眉,道:“姐姐这么个明白人,怎的也俗气起来了,这不过是一部书罢了,即便再贵重,也不过是给人读的,何必以金银去论其价值,不是本末倒置了么?若这般去想,倒白费了赵姐姐的一片心意。”
黛玉笑道:“想来宝姐姐在家日日打算盘,见了东西就习惯换成银子了。”
宝钗听得黛玉讽刺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