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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美姬妖且闲-第42章

小说: 美姬妖且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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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七朗声道,“诸君,这些盆景是要送与景福楼的,若是各位感兴趣,不妨一同前去。”

这些人大多数也都本要去景福楼的,自然是附和着,随他们一同前去。

那名白衣儒士凑近婆七道,“好汉,你家可还有这些东西?”

“我主是做卖花营生的,自是有的。”婆七答道。

那儒士抚须笑道,“甚好,甚好,回头我便过来买几盆回去,你定要为我留一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好不壮观。

花境的斜对面便是景福楼,此时是巳时(早上九十左右),正是景福楼上客的高峰,一大群人朝这边来,吓得门口负责考验答题的小厮一溜烟的跑进内堂,去叫掌柜的了。

待到一众人来到景福楼门口,那掌柜的已经出来。

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士,面白黑须,双眼狭长,可见年轻时也是一名俊逸非凡的男子。他名是繁趋,乃士大夫繁行时的胞弟,颇有行商的天赋,可是繁氏乃是书香门第,自是不许他行商,所以便帮其兄打理景福楼。

他见来人中竟有九名剑客,且为首的汉子姿貌不凡,也不敢怠慢,叉手道,“景福楼乃是我兄繁行时所设,只供士子相聚之所,不知阁下这是何意?”

婆七也有些尴尬,这么多人倒是像来闹事的,他本是奉白苏之令,择巳时人多,把这几个盆景送到景福楼来,以引众人瞩目为要,谁知竟有这么多人先聚到花境门前了。

婆七叉手道,“繁先生误会了,我主在贵楼对面设了一家花店,今是特令在下送见礼。”

繁趋略略放下心来,白面上始终挂着微笑,“多谢,不过,景福楼的规矩不可破,阁下既然为送花而来,那便答上一题吧。”

婆七没想到来送礼,还被别人摆了一道,不过幸好白苏有先见之明,心中顿时对她又多几分敬佩,当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繁趋,“我主择赋诗之题,此乃我主的答案。”

众人惊讶的长大眼睛,这题目还没出呢,怎么答案就奉上去了!花境之主是如何知道出什么题目?

繁趋也是怔住,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那张纸,打开之后,看见几行清秀却极有风骨的字,面上惊讶更甚。

围观的人群被他这种表情弄的更加抓心挠肝,好些人已经忍不住叫道,“繁先生,快些念出了,让我等也听一听啊!”

繁趋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大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钟鸣馔食的豪华生活有何珍贵,主人呀,你只管端出酒来让我喝。五花千里马,千金狐皮裘,快叫那侍儿拿去换美酒,我和你们共同消解这万古愁!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人迎面袭来,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带着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令一群人都发不出丝毫声音。

繁趋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何等豪放的姿态啊!

他的声音极其清朗,念道激动处,更是大声咏叹,便是厅中的客人,全都停下动作,向门外聚拢过来。

久久,寂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心中豪迈顿生,更有甚者,激动的面红耳赤!

“旷古烁今!”厅中,楼梯上,有一个清贵的声音赞道。

这时,大家才都反映过来,心中激荡无疑言表。就是这“旷古烁今”四字也是能勉强形容,这首诗带给他们的震撼啊,众人纷纷朝那赞美之人看过去,只见三名宽袖华服的公子站在往二楼去的楼梯上。

一名宝蓝华服,俊美雍容,一名黑衣锦袍,五官硬朗,为首一人青衣宽袍,宛如谪仙。

“是风华公子,陆离,和连州公子!”有人惊呼。

婆七被这首诗震住,久久回不过神——这等豪迈的气势,哪里是一个女子所为,哪里是一个那般娇小的女子可以迸发的力量!

“你主是何人?”顾连州步下阶梯,三名公子宛如耀眼的太阳,所行之处,便是众人目光追随之处。

婆七这才回过神,叉手答道,“我主是纳兰氏,单名修,字疏浅。”

“纳兰一姓,在下倒是不曾听说,敢问令主祖籍何处?”繁趋问道。

婆七道,“请恕在下不便相告,我主还有话要说。”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便是顾连州三人,也一脸认真的倾听。

“我主道:今日因有要事,不能亲自前来,遂命人送见礼,聊表心意,一首《将进酒》实是我拜望心切,繁君莫怪。他日必当造访,还请繁君不要吝惜酒钱。”婆七将白苏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一首《将进酒》,不过是拜访之作,而非答题,但是这样一首绝唱,要事还不能进景福楼,那便没人进得了!

繁趋连连道,“纳兰兄弟真是过谦了!”

这样的才华,整个雍国,怕也只有顾连州能比上一二,景福楼绝不会拒绝。

婆七微微点头施礼,挥手令众剑客把把东西抬进去。

那只盖着缎子的大盆,牢牢抓着众人的目光,有前面四盆盆景做引,又有主人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将进酒》为铺垫,这里面的东西,便更让人心痒难耐了,恨不能立刻掀开那缎子。

见东西被抬进去,众人连忙赶去答题,唯恐晚了一步,落于人后。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七十章 花境之主

景福楼偌大的厅堂中被围了个水榭不通,人头攒动。

婆七挥手令人扯开缎子,顿时,眼前水流潺潺,怪石奇松,便是在那山下,溪水旁有一棋盘,一名白须白发白袍的老者执着黑子,闭目沉思。隐约间,水面上竟有细细的烟雾缭绕,而且那些烟雾越聚越多,最后在这个陶盆中形成了云深不知处的仙境。

正当众人被这奇异的景象震撼之时,顾风华展开白色孔雀毛的扇子,轻轻拂开缭绕在执棋冥思的老者周围的雾气,那巴掌大的棋盘显露出来。

顾风华惊讶道,“这竟有个困局!”

顾风华在围棋上的造诣颇高,他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朝棋盘上看过去,棋盘上黑白两方正是厮杀过后,互相僵持,却又都还活着。每一歩都是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谁先落子,谁先死,除非找到破解之法。

繁趋亦凑上前来,只看了一眼,神情激动不已,立刻招人将这棋局摆到墙上的大棋盘上。

那块大棋盘占了一整面墙,每个落点都有挂钩,棋子上有相应的勾鼻,通常高手对弈时,就会有小厮将棋盘上的情况时时传到这堵棋墙上,以供大家观赏评论。

小厮们均是懂棋的,不消片刻,便将这老者面前的棋局转移到了墙上。这下子,整个景福楼,无论在任何角度,都能够看见这个棋局,人群再度安静下来。

大家都太过聚精会神,没有人发现,顾风华早收起平素对任何事情都浑不在意的表情,他这么一静下来,那一双桃花眼中漆黑的眸,倒是与顾连州有几分相似。

“诸君,我家主曾言,若是有人发现这个棋局,便赠与那人一个盆景。”婆七浑厚的声音,炸雷似的,响彻整个厅内。

顾风华隐去认真的神色,笑的轻浮而华丽,“哦?那本公子可就却之不恭了。”

婆七命人去取盆景,只片刻,一名黑衣剑客便搬来一只红褐色的圆形陶盆。盆中是一棵形状苍劲的枯树根,根上伸出数个枝丫,枯荣相应,也是一奇观。

方才送与景春楼的盆景,也有一个是枯荣相应,不过那株树本就是活的,只是去了皮而已。

顾连州对花草甚有研究,一般枯树逢春只是偶然发生的情形,怎会想让枯树抽芽,便会抽芽?

“我主言,棋局答案便在此景上。”说着便将盆景放在顾风华面前。

顾风华身后小厮接过盆景。

人群中的气氛中的气氛从静默转而热烈起来,今早花境之主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真是一波又一波,直是令人不能喘息。

一首《将进酒》连愁绪都那般豪迈,一盆仙境般的盆景更是鬼斧神工。

“如此美景,可有名字?”人群中走出一个白衣儒士,笑闻道。

“大兄。”繁趋唤道。

众人一怔,这才知道,这人竟是御史大夫繁行时。繁行时行事低调,几乎不在景福楼出现,是以认识他的人也是极少数。

“繁大夫。”

顾连州和陆离同时见礼,顾风华只装作没看见似的,兀自抚弄他那折扇。

顾风华这般形容,只因繁大夫曾有段时间曾任太学的博士,教授《诗》、《礼》,因他对礼节要求苛刻,而顾风华又向来随性,那个时候两人便结了梁子。

繁时行也不在意,他本来欲隐着观望观望便罢了,可是这花境之主居然如此惊才绝艳,让他觉得若不结交此人,实乃人生一大憾事。

“并无命名,只是那山水景,倒是有诗相衬。”婆七又拿出一张纸,递给繁大夫。

围观人群中开始有人不满了,“你这汉子,怎的问一句才说一句,若是繁大夫不问,你怕是不拿出这诗了。”

婆七狠狠瞪了过去,那人声音一噎,缩了缩脖子顿时不做声了。这倒也难为婆七了,他本是婆氏的暗卫,虽性格豁达,却也少与人交往,更没做过这般高调的行为。

婆七没好气的道,“家主说了,若是繁先生问起,便拿出这诗,若是无人问起,便罢了。”

繁行时展开纸,缓声念道,“经年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比之前面一首《将进酒》少了豪迈之情,却多了份闲适悠然,仿佛那个满腔豪情的人忽然看淡了世事,隐于山水之间。

花境之主的形象忽然从一个博学多才之人,变成了洒脱随性的世外高人。

再仔细去看那山水之间执子思索的老者,鹤发童颜,被雾气缭绕,真真宛若仙人一般,不少人都有了匍匐膜拜的冲动。

“我花境初开,望诸君多多照应,礼已送了,在下告辞!”婆七叉手告辞。

众人一想,反正那花境就在斜对面,总有一日能见到这个世外高人,便也不曾多留。

有了山水之间这名老者的形象,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在心中有了个大概相仿的影像。

顾风华随意扇着扇子,抬眼看墙壁上的棋局,问道,“你们如何看?”

陆离的棋艺也不差,不过他对这山水间的雾气更加有兴趣,想不通这水流为何可以生生不息,这雾气又是从何处而来。他正低头查看,忽然发现老者面前的棋板上竟有四个字,“珍珑棋局?”

顾风华扇扇子的手一顿,也凑了过来。果不然,那棋盘上四个米粒大的字,若不仔细观看,实在很难发觉。

许多还围拢在盆景附近的士子听到这个消息,互相奔走相告。

景福楼出现“珍珑棋局”之事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尚京城的大街小巷,随之而名声大振的便是“花境”,和神秘的花境主人。

顾连州的马车路过花境之时,稍稍减慢了速度,“花境”二字清雅卓然,旁边的落款小字更是有意境,顾连州低声念道,“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车内,顾风华拢着袖子盯着面前的盆景,反复思索已经印在他脑海里的“珍珑棋局”。

“枯木逢春。。。。。。。”顾风华用手顺着扇子上的毛,问道,“这是何树?”

顾连州慵懒的依靠在案几旁,淡淡道,“榕树。”

传说有些年岁久远的树木,因枝干苍老、或者遭遇自然灾害时,无法再延续生命,便会自行停止生命,枝干中存留的养分会在主干死后,抽出新的枝丫。而榕树便是这种极有灵性的植物。

但这,与珍珑棋局有何关系?

少师府的后院中,白苏老神在在的卧再塌上,等着十二摆好饭后,才懒洋洋的在香蓉的搀扶下爬起来。

她这厢闲适的厉害,却不知外面已经被她闹的风风雨雨,整个尚京城的文士全聚在景福楼里,盯着她那副珍珑棋局苦思冥想。

景福楼人满为患,于是门口的题目相应增加了一些难度,还有些答不出题的,便跑去花境大肆购买盆景鲜花,旁敲侧击的打听花境主人的消息。可是店内都是婆七出面雇的园丁,连掌柜的都是外面花钱请来的,对于幕后老板,可说是一问三不知。

“小姐,今儿外头可热闹呢,听说景福楼对面开了一家卖花的,那掌柜的一诗倾倒尚京城文人雅士呢,可跟您有一拼了。”香蓉自是不知道,那是白苏的杰作,只当新鲜事儿讲。

她说的是白苏之前的《离思》和《木兰词》。

白苏笑而不语,她现在抄袭抄的尤其淡定,当初还有些羞愧的心理,现在简直是理直气壮了。为了生存,为了达到的目标,别说只是几首诗词,便再卑鄙小人不要面皮的手段,白苏相信自己也做得到。

“小姐,慧姬和吴姬来访。”十三话音还未落,慧姬吴姬二人已经领着几个侍婢走了进来。

白苏一扯嘴角: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不过先忍不住的人,注定是炮灰,这是万年不变的定律。

“云姬倒是自在,被禁足了,却还能这般悠闲的用饭。”慧姬在白苏对面的几前跪坐下来,一张口便是讥讽。

白苏冲她淡淡一笑,“姐姐客气了。”

说着,便自顾的吃了起来,慧姬瞥见几上只是几样素食,刚欲出言讥讽几句,香蓉正好掀开一个土陶钵,香味顿时溢满屋子,钵中炖着一只鸡,鸡汤里竟有三四支拇指粗细的人参。

如此珍贵的药材,白苏居然用来做菜!

“姐姐真不愧是商贾世家,连吃顿饭也这般大手笔。”吴姬轻笑道。

商贾的身份十分低贱,吴姬这话,自然也不是夸奖。

“过奖。”白苏敷衍的说了一句,张嘴接过香蓉为她夹起的一块肥瘦适中的鸡肉,细细嚼了起来。末了皱皱眉道,“还是喝汤吧。”

慧姬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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