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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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说罢,坐在皇帝身边,以撒娇的口吻道:“我可学了好久的,每天练点酥,手都酸了。”
魏熙说着,抬起自己白嫩的手在皇帝眼前晃了晃,皇帝颔首道:“可见真是下了功夫的,骨节都粗了。”
魏熙听了这话忙抬起双手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一番,继而将手比在皇帝面前,道:“阿耶你骗我,明明还是又细又长的,哪有粗了。”
魏熙的动作惹得皇帝发笑,皇帝将魏熙的手轻拍下去,道:“是,你的手玉笋似的,最好看了。”
魏熙满意了,拉着皇帝看酥山:“阿耶,你看这酥山眼不眼熟。”
皇帝仔细看了一番,道:“是有些眼熟,你这是仿的哪座山?”
魏熙掩唇一笑:“这是泰山,我是以阿耶去封禅时画的泰山为形做出来的,像不像?”
皇帝恍然,轻敲魏熙的额头:“是有这么一幅图,难为你还记得。”
“阿耶画的,我怎么会忘。”魏熙拉着皇帝的袖子,道:“阿耶快尝尝。”
皇帝点头:“好,尝尝。”
宫人小心翼翼的弄了一块,可即便再小心,山形还是毁了,缺了一块,让人看得可惜,不过皇帝却没在意这些,他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很是香甜,虽比不得尚食局做的,但也颇为可口,其中心意更是宫人们比不得的。
魏熙满目期待的看着皇帝:“好吃吗?”
皇帝笑道:“阿熙做的自然是最好吃的。”
皇帝说罢,吩咐道:“给阿熙盛一块。”
魏熙挥手制止,她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着皇帝,略微偏着头,神色正经里带了些娇憨:“天下山河都是阿耶一个人的,怎么能与人分呢。”
第69章 谋算()
“哈哈哈。”皇帝轻戳魏熙额头;语气宠溺:“你这鬼灵精,油嘴滑舌;我看你怕是这些天做酥山被熏腻了,竟还说这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
魏熙捂住头;嘟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油嘴滑舌了;阿耶分明就是在冤枉我。”
魏熙这里正在与皇帝笑闹;可谓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一派和乐光景,不过其他人未必就快活了;魏潋看着皇帝案前的酥山,唇角勾起;却无甚笑意。
一场宫宴毫无波澜的过去了,魏熙回了凤阳阁,刚坐下端起面前的浆喝了一杯;便听陈敬轻声道:“公主,那酥山无端塌了;奴才看了,酥山下藏有异虫。”
魏熙嗤笑:“这手段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继而神色一冷:“那个司膳哪里仔细查了吗?”
陈敬点头:“她房中有太子心腹的贴身饰物。”
魏熙一手揽袖,缓缓倒了一杯浆;又拿了个杯子给陈敬也倒了一杯,抬手递给了他,陈敬正欲谢恩;魏熙抬手止住了他,道:“这般拙劣,可不像是六哥的作风。”
陈敬将杯子握在手里,抬眸看向魏熙:“徐司膳是奉的燕王的命。”
魏熙闻言双手按在桌上,直起身子,面上皆是嘲讽之意:“他倒是干净了,这是想将我们都推出去,一网打尽?”
魏熙这话实在是偏颇了,现如今魏潋是不会让魏熙有事的,魏熙是个女孩,和魏潋他们不一样,就算魏熙将这份被动了手脚的酥山献了上去,她在皇帝那里也是个受害者,皇帝不会怪她,反而以魏熙讨巧卖乖的本事,说不定还能多搏些好处。
而魏灏和魏涵就不一样了,魏灏身为一国太子,以如此小气龌龊的手段陷害自己的妹妹,可真是配不上这个太子的身份了,就算最后将错处查到魏涵这里,可身为储君,竟这么容易的就令人算计了,这可真是无能到极点了,谁会愿意对一个无能之人俯首称臣呢。
而魏涵呢,陷害太子自然也是讨不了好的。
以一份点心便能重挫太子和燕王,倒真是省心省力。
魏熙不无讽刺的想,其实魏熙也明白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奇妙,可气来了,她也是压不下去的,她闷闷坐了一会,起身去了书案前练字,希望能让自己心境平和下来。
这法子还是魏熙幼时谢珏教她的,她大多时候还是很听谢珏的话的,心情不好了也常练字静心,可往日有用的法子,今日却好似失了灵,魏熙越写越烦,连写出的字都带着一股浮躁之意,魏熙看了很是不喜,抬手将纸撕了个粉碎,转身到床上躺着去了。
魏熙躺着躺着便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魏熙起身收拾好便见夷则进来低声道:“公主,太子送陛下的贺礼出了些问题,眼下陛下震怒。”
魏熙睡得多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闻言揉了揉额头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陈敬见魏熙头晕,扶着魏熙坐下,跪坐在魏熙身后替她轻揉额头,力道适中,很是舒服,魏熙觉得清爽些了,也有了精力去听夷则的话。
只听夷则道:“陛下今日回了甘露殿来了兴致,让人去将诸位殿下公主的寿礼都取来观看,太子送了陛下一块极为精美的玉璧,听说还是他亲手雕刻的,陛下见了还很喜欢,拿在手里赏玩,这一赏就赏出问题来了,那玉璧上带着些脂粉香气,还有一道裂纹,明显是被摔过的。”
魏熙曼声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弄得跟妇人似的,这般小家子气的行径,他们倒是不怕丢脸。”
陈敬道:“依如今的局势看,这些小动作用好了倒是比大动干戈来的好。”
魏熙也明白这一点,嗯了一声,对夷则道:“接着说。”
“是。”夷则接着道:“陛下当即宣了太子来,太子自然是不认的,可后来便将此事扯到太子宠姬身上了,说是那女子见了玉璧喜欢,便拿去把玩一番,却不小心将玉璧摔坏了,她怕被责罚,便寻了人将玉璧细细补好,送了回去。”
夷则顿了顿,接着道:“陛下听了来龙去脉后大怒,斥责太子不孝,还说太子沉溺女色,齐家尚且不能,谈何治国。”
魏熙将陈敬给她按着头的手拿下来,坐直身子轻挑眉梢道:“阿耶这话说的重了些,这是要废太子的意思?”
陈敬为魏熙添了一杯果浆,道:“公主喝些这个润润喉。”
魏熙自醒来还未喝过水,嗓子确实有些干了,她端起杯子将杯中酸甜的浆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却听陈敬道:“太子的表现还是很合陛下心意的,陛下轻易是不会废了他的。”
魏熙嘴唇微抿:“这个我自然知道。”
魏熙复又看向夷则问道:“然后呢?”
夷则回道:“太子一直在喊冤,陛下便吩咐人彻查此事,眼下还未有结果。”
魏熙听了,哼道:“查不查还不都一样,咱们且等着,不出今晚结果便会出来,毕竟六哥也怕夜长梦多。”
夷则讶然:“您是说宁王?他不是”
魏熙面上带了几分讽意:“这种事省心省力,他自然不会嫌多,况且,他也不是多信我,自然要多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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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料的不错,这事在晚膳时分就已经查清楚了,经过严加审问,那女子招了,自称是燕王放在太子身边的细作,此次也是燕王授意的。
皇帝发了好大的火,欲将燕王贬为庶人,是燕王生母张丽妃与魏窈苦苦哀求相劝,才使皇帝回心转意。
此事到底是家丑,将动静闹大了丢的是皇帝的脸,所以皇帝的处置也很是高抬轻放,只免了燕王所任的所有职务,命他回府思过。
而太子身为受害者,却也不比燕王好到哪里去,皇帝训他昏聩无能,说太子脑子白长了,责令他回去闭门读书,至于读到什么时候却是未说的,要读书了,手中的事情也只得放下了。
不过这一切都和魏熙没有关系,就连魏潋在明面上也是与这事一丝一毫的牵扯也无的。
自家两个儿子犯蠢,在自己寿宴上窝里斗,斗的手段还如此低劣,皇帝心中虽气闷,但这事到底是不光彩,于是皇帝将这事压了下去,这些天一切都显得极为平静,颇有些风过了无痕的意思。
可风是过了,痕到底还有没有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魏熙以为魏潋会来找她兴师问罪,早已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几篇腹稿想将他驳回去,可一连七天,魏潋都是一点消息也无,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件事。
魏熙对着镜子有些自嘲的一笑,她算得上什么,哪里值得人家纡尊降贵的来兴师问罪。
魏熙那点难得的自嘲之意在出了宫,见到了魏潋身边的泉石后烟消云散,转瞬换成了熊熊怒火。
泉石对魏熙殷勤笑道:“奴才奉殿下的命来接公主,请公主上车,奴才为公主引路。”
泉石这地方选的倒是好,就在宫门前,就跟真是来接魏熙的一样,周围都是禁军,魏熙也不能甩手就走,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可一直是和魏潋极为亲厚的,她若是走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揣测呢。
可就这么跟泉石走了她也不甘心,魏熙看着眼前那架以珠玉为饰的华丽马车,愈看愈不顺眼,指着马车道:“这马车谁做的,太难看了,简直是有辱皇家风范。”
泉石看着那架精致华丽,处处都盈着女儿家烂漫心思的马车,心道,这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吗,可看着眼前这个娇蛮公主,他这话是不敢说出口的,在心里却颇有些替自己的主子不值,自家殿下往日里对昌乐公主多好,可便是那么一点小事,昌乐公主都不肯为殿下分忧,这便罢了,可殿下还没生气呢,她便在这里趾高气扬起来了,真是恃宠生娇。
泉石心中闪过这许多想法,面上笑意不变:“那公主您是想”
魏熙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泉石:“该怎么做你不知道?”
魏熙说罢,策马走了,魏熙的侍卫也都整齐有素的跟上,泉石见状忙上马,向周围吩咐道:“还不跟上。”
驾车的车夫犹豫道:“那这马车呢?”
泉石道:“没听公主说它有辱皇家风范吗?这东西你还想带着回王府!”
泉石说罢,策马快速跟了上去,只余车夫一个为难的站在原处。
第70章 浮躁()
魏熙到宁王府时魏潋正在煮茶;他穿了一件竹青色的袍子,未束腰带;松垮垮的,衬着他闲适的姿态;像是个不问世事的隐士;当然;也只是像而已。
当魏熙提着鞭子怒气冲冲的进屋时;魏潋依旧如往常一般带着温和的笑意,还未等他开口,魏熙已经甩起马鞭,狠狠往他身前的案几上抽了一鞭子;鞭梢将案上的一个茶盏带到地上,一落地便摔了个粉碎;白色的碎瓷因受力在地上跳了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
魏熙好似也被吓了一跳,略微往后退了一步;魏潋收了脸上的笑意,喝道:“别动!”
魏熙的气性被魏潋这一声又给唤回来了;她提高嗓门,气道:“怎么拦了我的人不够,还想再管我?我为什么不能动;难道我是你的家奴!”
魏潋略缓和了声音,道:“阿熙,你先别动;周围都是碎瓷片,当心伤了脚。”
魏熙的气来了却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的,她道:“我伤不伤脚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潋听了魏熙的话缓缓沉了脸色:“你的脚自然是和我没关系的,你的脚伤了更和我没关系,是我逾越了,你尽情踩。”
魏潋这样说,魏熙的气焰倒是降了一些,不过气焰降了,气势却不能输,魏熙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兴师问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为什么不让我的人跟我进来!”
魏潋没有理会魏熙,整了整衣服,道:“泉石,进来收拾。”
魏潋话音刚落,泉石便轻手轻脚的进来的,手脚极为麻利的将地上碎瓷收拾好退了出去,在这期间,魏潋只在煮茶,好似看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魏熙,魏熙哪里被这样无视过,心中气急,却不敢轻易挪动,她还是很心疼自己的脚的。
于是在泉石收拾好之前,魏熙只能继续站着,她一开始还对魏潋怒目而视以表达她的愤怒,可渐渐的她看着显得颇为怡然的魏潋,心中的气好似被一阵巨潮浇灭了,那浪潮却堵在她心里流不出去了,左右翻腾间令她清楚的看到了她和魏潋的差距,与魏潋比起来她太浮躁了。
他们这种人,韬光养晦,厚积薄发才是正道,魏潋已经是深得其中之意了,而她的行径却是与之相反的,整日里毛毛躁躁,自命不凡,像是烛台上耀武扬威的火苗,风一吹,便灭了。
魏潋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神色郁郁的魏熙,道:“方才你抱怨我不让你的人跟你进来,你可知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就算方才魏熙不知道,那现在也肯定知道了。魏熙眼睫微垂,声音也降了下来,全无方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恼人劲:“是因为你怕我把事情说出来,让他们听去了。”
听这话便是还在拧呢,魏潋也不恼,坦然道:“不错,这些话确实不是他们能听的。”
魏潋说完起身拉着魏熙坐下,道:“这些事你明明都懂,为什么还要明知故犯呢?”
魏熙闻言也不言语,转过身子背对着魏潋,魏潋一叹,道:“阿熙,你不小了,不能再任性了。”
魏熙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回身看向魏潋:“四哥心眼不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进了你的圈套。”
魏潋道:“四哥是不傻,可也架不住身边有那么几个糊涂的幕僚。”
魏潋说着,勾唇一笑,仍和往常一般温润,话却满是嘲意“四哥呀,他坏就坏在太贪了,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想抓在手里,这可不好。”
魏熙闻言默了一瞬,随即挑眉道:“你这么早就想料理了四哥,那接下来呢,你准备捧谁,三哥,五哥,还是你自己?”
魏潋将魏熙挑起来的眉毛压了下去道:“这种事牵扯多了就容易出岔子,我此次出手也只是见四哥最近行事有些过了,压一压他的气焰而已,怎么,你方才不是还说四哥心眼多吗,这是倒戈了?”
魏熙道:“论心眼谁能比得过你。”
她说着,顿了顿:“你那么聪明,想对付他们什么时候不行,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