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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把天,捅破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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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虎王的另一个儿子,桑裴从未放在眼里过。

    他的娘是只狐妖,与虎王结合后,得到一丝薄弱的白虎血脉,远远胜过一般小妖的天赋,却整日净忙着游手好闲恃强凌弱,和他那狐妖娘一样,没多大本事,野心却不小,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抢。可他又不如狐妖,狐妖有点脑子,而尤商,就是个蠢货。

    无论是青九还是尤商,都想争夺少主之位,因此在白虎部落上蹿下跳,殊不知自己就是别人的逗乐玩物。

    桑裴目露嘲讽,他那个沉浸温柔乡的爹,性子迂腐古板,再注重血统不过。而尤商的的毛色继承了狐妖的灰和虎王的白,血脉混杂,天赋低下,虎王再昏聩,也绝不会让尤商有继承王位的可能。

第4章 虎后威武() 
桑裴轻描淡写一提点,扶疏还是没想明白。不过她觉得这些话很有道理,而这个道理是她能接受的。

    她藤叶击打得更欢快,小心翼翼地望了眼桑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好吓人!

    没看见、没看见,妖皇大人一定没发现,她在偷偷看他。

    桑裴从沉思中回神,就小藤妖用藤枝上的叶子捂住顶端圆胖的叶子,其他叶片颤巍巍的,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而飘荡在蠢藤旁边的小姑娘睁着浅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察觉到他看过来,“啪叽”一下,慌忙闭上双眼。

    桑裴目光盯着不断抖动的圆叶,薄唇勾了勾:欲盖弥彰,真是蠢乎乎的。

    他沉思着:“那些人怎么回事,遇上了大妖?”

    那群妖兽都是尤商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整日不务正业,倚仗青九和尤商四处作恶。这回定是踢到铁板,在他没去接扶疏之前,被狠狠揍了一顿。尤商惹是生非惹到大妖,大妖过来揍他一顿,并非没有可能。他瞥了眼那些暴露在外的伤痕,皆呈圆润的长条状,而且多在脖子、手腕、脚踝处环绕一圈,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像是被什么死死缠绕而成的。

    毫无疑问,这位大妖使用的是类似长鞭的法宝。在庚辛丘脉,何处的大妖擅长使鞭?

    扶疏听了,害怕地将自个儿缩作一团。

    树爷爷说过,好孩子莫要随便打架。而她非但打了架,还将一堆妖怪揍得挺凄惨的。

    妖皇大人会责骂她还是干脆揍她一顿?尤商肯定会告状,然后狐妖再找上门,又是一宗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

    她犹豫半天,还是没憋住,垂着藤叶过来认罪了:“我抽的,他们要吃我,还打烂了花盆。”想起花盆,心底还是很难过,扶疏深深地垂下脑袋。

    “你抽了他们?”桑裴怔愣住,淡漠的脸上出现些许诧异,蠢藤胆子小,从不敢在他面前撒谎,所以他推测的大妖,其实就是一根柔嫩的藤子?桑裴执起扶疏的藤枝探查,伤痕确实能与“凶器”对上。

    “我,没忍住。”扶疏沮丧,她当时怒不可遏,没法忍下去了。

    这事得好好理一理。绕是桑裴少年老成、见多识广,早已练就一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心境,但头回遇到这类事,还是怔愣住。

    他以为自家藤子又软又怂还脆弱,须得仔细呵护,可她原来拥有胖揍群妖的实力?

    “不过,此事你确实是做错了。”

    桑裴冷着脸教育扶疏,他唇角一勾,接着凉嗖嗖地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直接把他们摔下勺皓山便是。”

    扶疏:“”勺皓山高耸入云,直接丢下去,会摔成肉泥吧?!

    桑裴带着扶疏回到璇玑洞。

    璇玑洞一洞三窟,从石廊进入,左侧两个卧洞,是虎后和桑裴安寝的地方。中间为主洞,负责待客用。而右侧则是书房。桑裴一进洞,就径直去往左侧洞。

    洞顶悬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投射下皎洁柔和的微光,像个小月亮。

    虎后低头读着羊皮卷,顺滑的墨发披散肩头,别在耳后,露出秀美白皙的脸庞。她把合适的羊皮卷都挑选出来,给儿子学习用。这些都是她最近收集的,桑裴年龄到了,得在迦归峰的鹤使过来之前,把妖族的知识都学好了,如此,纵然儿子离了勺皓山,她也能安心。

    本来这些都该虎王去准备,但虎王正沉浸温柔乡,指望他还不如指望一头猪。虎后自己动手,顺带给扶疏整理出几份小妖精的启蒙羊皮卷。

    见桑裴带着扶疏进洞,她从古籍中扒拉出一本羊皮卷,对扶疏大咧咧地招手,光看她气色,完全看不出是病重将死的。

    她笑眯眯地道:“来来,小扶疏,干娘教你学习。”

    听到虎后叫自己,扶疏高兴得拍叶子。她脚丫子一蹬,准备从桑裴肩膀上起跳了,瞬间忘记了妖皇大人的威势。

    虎后是她最敬重的长辈,除了救命之恩外,本人学识也渊博,扶疏很崇拜她,跟着她能听到很多故事,喜欢跟她在一起啦。

    从肩膀跳到虎后身边有点难度,扶疏不怕,但虎后吓一跳,怕她细根嫩叶的摔出个好歹,忙冲着儿子吼:“桑裴,赶紧把小扶疏带过来!”

    乖乖,可别摔了。

    当初连坑带骗,哄得扶疏跟桑裴契约,虎后也愧疚过,但是扶疏忘性大,完全没计较,除了有些怕儿子外,对她一如平日贴心,她也就释怀,决心要好好对扶疏。

    桑裴顿了顿,他面对旁的妖都冷淡漠然,却不知他也有柔和的时候。

    将蠢藤放到虎后的床边,接过母亲扔来的羊皮卷,他坐在床边的石椅上,慢慢翻阅。

    扶疏沾到棉被,就迫不及待地甩出藤条,将最嫩最软的藤枝轻轻缠绕上虎后的手腕,注入一缕药气,沿着经脉慢慢探寻着。

    她就梳理一遍血脉里驳杂的灵气,追寻到心口时,探视到一团阴晦,她一动,虎后脸色骤然苍白,扶疏当即就住手了,撤去灵力,退出去。

    做完这些,扶疏趴在石床上看虎后。

    虎后舒口气,胸口闷痛消失,舒爽了好多。她慈爱地抚摸她的叶片,夸赞道:“辛苦了,小扶疏真厉害。”

    扶疏孩子心性,被长辈夸赞,顿时害羞又骄傲地团成一团。

    虎后歇了歇,看向桑裴,递过去一捆羊皮卷:“你自己随便看看。”

    桑裴接过去,静静在一边看着。

    这副场景,尽数落在扶疏的眼里,她惊呆了。

    少年低头认真看书的模样,温润隽秀,有股说不出来的清雅脱俗。

    这样的人,怎么会长成穷凶极恶的妖皇呢?

    想不明白。

    扶疏愣愣地看着虎后,昏暗中她容貌愈发秀致,气度愈发不凡。这么好的母亲,事事为儿子着想,他怎么能忍心杀害呢?

    “小扶疏,你怎么了?”扶疏心绪不宁,本体不自觉就呈现出异状,这反常的状态吓坏了虎后,忙推醒她。

    这是桑裴正好看完羊皮卷,闻言抬头,淡淡地道:“她想起花盆了。”

    扶疏顿时一愣,随即就摇摆叶子,不是啊,她想的不是这个。

    虎后却留了心,扫视扶疏一眼:“小扶疏,你的花盆呢?”这孩子一向宝贝她的花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却能把花盆照顾得极妥帖。

    桑裴已经记住羊皮卷的内容,将其卷好放在一边,然后就把今日发生的事简略地告诉她。

    虎后听完,愤怒地捶床大骂:“岂有此理,居然敢动我璇玑洞中人!老娘十几年不出山门,那只野狐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一股子恶心的风骚劲,老娘吃都嫌她臭!不行,她祖宗十八代的,老娘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去揍扁她!”

    脾气暴躁的人,即便卧病在床很久了,依旧改不了这暴脾气。她当即便咆哮一声,化成原形跳下床。

    他爷爷的,气死老娘了!

    扶疏回过神来吓一跳,藤枝迅速地勾住虎后,牢牢拉住。重病在床的妖,不能生气不能乱跑。

    虎后:“小扶疏,听话嗷,放开干娘好不好?”

    扶疏:“生病了要静养。”

    不同于虎后的雷霆震怒,桑裴从始至终淡然自若,直到虎后跳下床才有些动作,开口解释道:“藤子揍回去了,老二重伤。”若非如此,那群小妖的下场会更惨。欺负了璇玑洞的草木妖,当他是死的不成。

    虎后被扶疏缠绕得动弹不得,坐回床上。心绪浮动得厉害,她素来护短,更何况小扶疏可是她干女儿。不过

    “揍回去,娘没听错,是小扶疏揍的?”虎后不敢相信。

    桑裴望着母亲,再看看一根藤枝就拽住她的蠢藤,耳闻加上目睹,这藤子力气果然大。

    “是。咱们还是早做准备,那蠢货伤得重,狐妖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蠢藤没错,就算她错了,自有他这个主子来教育,还轮不到旁人管。倘若狐妖来挑衅,得想法子反击回去。他目前只惩治了帮凶,罪魁祸首的账还没算。不过,迟早要清算。

    虎后犹如吞下一只苍蝇,目露厌恶:“她还好意思找茬,当老娘吃素的。算了管她作甚,一只野狐狸也值得老娘费心思?小扶疏,你的花盆呢,碎片在不在,干娘瞧瞧还能修补不。”

    桑裴将碎片交给王后,自己转身去了书房。扶疏松一口气,倚在虎后身边,看她把所有的碎片按照大小分作几堆,便从旁边将石桌搬到床边。虎后睁着虎目瞧她搬石桌,石头桌子少说也有三百斤,而扶疏藤枝一缠就轻松搬起,怪不得能打退尤商手底下的喽啰,这一身力气都快赶上她年轻的时候了。

    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

    她摁下惊奇,把藤子放在腿上,娘儿俩一起拼花盆。

    本以为花盆碎片很好拼,但真操作起来,一点都不轻松。随着所碰的花盆碎片更多,虎后心下愈发惊奇:

    这个盆子并非凡物。且,没有拼接的顺序,根本无从下手。

    虎后叹息着放下碎片,想着该如何安慰小扶疏。忽听见扶疏“啊”地痛呼。

第5章 古怪的花盆() 
扶疏的这声大叫,把垂头聚精会神拼揍花盆的虎后都吓了一跳。

    虎后抬头,急忙问:“怎么了?”

    正在右侧书房内观看羊皮卷的桑裴也惊动了。眉峰一肃,放下书卷风一般地刮出去,刮入左洞。

    扶疏捂着被割破的藤枝,魂体那双水灵灵的杏子眼里雾气浓浓。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直甩藤条。

    正在她疼得欲哭之际,伤口处的痛意却流水般莫名消散了,被割破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等虎后过来查看,伤口已经完好无损,连一丝被划伤的痕迹都没有。

    扶疏傻愣愣地望着被割破的地方,眼底一片诧异。她身上最脆弱的东西是叶,最坚硬的东西是藤,树爷爷说过,放眼整个妖域,除了兽妖的胃,没有什么利器能伤她的藤子分毫。

    可现在,她的藤子竟然被花盆碎片割破了!而且,还是碰一下就破!

    桑裴进来时,就见扶疏趴在石桌上,身边散落一堆碎片。她倒竖的圆叶,在看到他瞬间叶子颤了颤,随后又捧着藤条发呆。

    这让习惯被扶疏傻兮兮注视的大白虎有些不习惯。

    黑眸逡巡一圈,发现洞内没有人出事,他微不可察地舒口气。

    桑裴瞥了眼扶疏,再望向母亲,蹙眉道:“怎么了?”

    虎后:“娘和小扶疏想把花盆碎片拼一拼,试试能否拼起来。但是没想到花盆实在难拼,碎片还割破了小扶疏。”

    “割破了?”桑裴抓住虎后话音里的重点,眼底诧然。陶土块乃钝物,切叶子都嫌钝,能割破藤条?

    他走到石桌旁边,执起扶疏的藤枝检查了一番。圆叶照常颤巍巍,藤枝浅绿,莹润如同上等的玉石,别看蠢藤脑袋瓜子不好使,可藤和叶子生得挺漂亮,而他细细检查两遍,发现藤身上一点儿割痕都没有。

    待检查完小妖藤后,他眸子转向石桌上的碎片,修长的手指拾起一枚细细观看,良久,轻轻放下。然后又拾起一枚,又放下。再拾一枚,终于发现了诡异之处。

    这碎裂的形状和一般陶土盆差不多,可奇怪的是花盆上的花纹,粗略看无规律可循,可细看便会发现,每一个碎片上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还在后面——

    桑裴按照碎片形状拼接好花盆,可无论如何拼,花盆上都会少一段。

    如果按花纹拼接,所有花纹都一模一样,根本无从下手。

    他黑眸眯起,突然拾起碎片在掌心轻轻一划,一股鲜血从手间溢出。

    桑裴心生诧异,看似笨而钝的碎块,居然轻而易举就划破了金丹境大妖的皮肤,这等锋利可不是一般宝器能比的。

    虎后大叫:“儿子你作甚?”

    扶疏离得近,被他突然来的动作,吓得叶子直抖。她“啊呀”一声,盯着桑裴流血的手,又瞧瞧染血的碎块,一脸的不明所以。

    就在三人皆注意着他手的瞬间,滴落在花盆碎片上的血,突然抖动,片刻功夫便消失殆尽。那血,似乎是被碎片吸收了般。

    待血消失无踪后,碎片剧烈地弹了下。

    扶疏看着弹跳的碎片,一丝似有似无震惊和喜意传进她的识海。

    她瞬间怔愣住了。

    变故只在一瞬间。盆子碎块无风而动,晃晃荡荡聚拢到中间,在三只妖怪眼皮子底下,咔嚓咔嚓,自己把自己拼接好了!紧接着,花盆铛啷啷转悠一圈,终于锁住了目标,蹦蹦跳跳朝向扶疏奔去。

    扶疏被吓地连连后退。

    花盆追了会儿,不动了。

    不知为何,扶疏感受到花盆传来的伤心,活像被亲娘抛弃的孩子。

    扶疏愣了一会,脚丫子移了移,藤身犹豫着上前探了探。

    花盆见她试探的动作,又摇晃了下,猛地一蹦三尺高,跳到扶疏怀里,委屈地嗡嗡着。

    “”扶疏大惊,叶子藤条剧烈颤动,她的花盆成精了!

    震惊过后,扶疏小心翼翼探出叶子碰了碰花盆。刚碰上它,盆子便开心地滚了两下,吓得她立刻伸长藤枝一圈一圈把它围住。随即惊喜若狂,绿汪汪的藤子捧着花盆,笑呵呵地对王后和桑裴道:“盆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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