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桃花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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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修拿了信封回来,看到小桃正在认真地烘着纸,不觉一笑,这个女子倒是贴心。走到桌前,小桃怯怯地把信放到了祁公子面前:“公子,有两个字花了,我重写了一次。公子看看写对了没有?”
赵匡义笔迹的“冬祺”二字,正躺在信的最末端,似乎在勾唇对他冷笑。祁正修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伸手将信用力揉成了一团,掷到了一旁的炭火盆里。不知是屋里太热,还是心情变燥,祁正修只觉得一股火气从脚底窜到了头顶。他冷着脸把刚才的信又写了一遍,折好塞到了信封里,唤了下人进来:“速送到濠州太子营帐。”
小桃咬唇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她做错了吗?祁公子一定是不喜欢她乱动他的信,自己也是手够欠啊,干嘛要多此一举。小桃还在胡思乱想着,冷不防下巴被祁公子抬了起来,小桃有点惊慌地抬起头,祁公子的眸子泛着笑,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意,祁公子的声音很温:“你在想什么?”
小桃只觉得祁公子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他在笑吗?又好像不是,小桃低声说着:“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有意改的,只是,字花了,我是不是写错了?”
“没有。”祁正修的声音依然温和,只是掐着小桃下巴的手力气更大了,“谁教你写的字?嗯?”
小桃的心“噔”地沉了一下,没有回答。赵匡义教的她,一笔一画,一勾一描,早已成了她的字的全部。她还没有那个能力甩开师傅自成一体,她的笔力,运腕,全是赵匡义的笔法。
祁正修看小桃不吭声,心里的那股火气烧得更旺了些,他的女人,写一手赵匡义的字,这个讽刺是不是烧得他有点绿?他俯身看着小桃,声音从温和变得寒凉:“告诉我,谁教你写的字?他怎么教的?”
小桃看着祁正修的脸,他的目光寒得像冰,声音也冷得像冰,压迫得她有些喘不上气。他手上的力气好大,疼。祁公子的这一面让她害怕。小桃咬着唇还是没有吭声,她有点不敢开口,她不知道她说了赵匡义,下一秒祁公子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小桃这幅委屈的样子撩拨得祁正修有些异常烦躁,她是不敢说吗?她和赵匡义发生了什么?从前没有在意的何之棠信上的那些话忽然跑到了他脑海里,她买过斑蝥桃仁川穹这些药,她去过开封祁正修鬓上的青筋有些跳突,他淡淡笑了,俯身吻上了小桃的唇。只是动作并不温柔,却是冰凉得刺痛。
小桃下意识地想去推,还没动手,已经被祁正修另只手揽腰揽上,他的声音轻得有些迷离,带着几分鬼魅:“你是我的。”
小桃怔了一下,脸红得发烫,她是他的?忽然心慌乱地迷糊,她是他的妾,可是,可是,那也不能现在呀。这小桃胡乱地说着:“公子,现在太晚了,大小姐还没有过门,不合礼法”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祁正修的动作更加用力,他的吻从她的唇,滑到她的脸,她的脖颈,声音喘息中带着凉意:“礼法是什么?我要你,不需要礼法。”他本来就是个伪君子,需要礼法吗?如果恪守礼法,他不会同时下两份聘礼。何况纳妾本来就是随时可以,不需要洞房花烛。
小桃的心被这句话扯得有些动摇,僵着身子不知道说什么。祁正修的吻滑到了小桃的耳朵后面,沉沉的呼吸扰得小桃有些痒痒,忽然间他的唇向下游着,轻轻扯开了她的衣领,小桃下意识地缩着,她那里有胎记,有桃花劫,祁公子看到会嫌弃她的。
小桃越躲,祁正修越俯身紧紧贴上了她,躲闪之间把桌上的烛台碰到了地上,四周变得乌黑一片,只有炭火盆里还泛着点点的火苗。
夜的黯淡,点燃了祁正修的疯狂,他把小桃抱到了书房里间的榻上,俯身压了上去。他的吻在夜里毫不温柔地侵占着小桃的每一寸肌肤,小桃僵着身子用力缩着。紧张、慌乱充斥着她的全部,完了,一定是幺娘那包药进了炭火盆子发作了,祁公子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否则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祁公子怎么会这样?
小桃有些懊悔,好端端的干嘛把药拿出来,又干嘛掉进了炭火里啊?这下害死人了。
祁正修把小桃的襦褂扯了下去,手细细从她的肩滑到了她的胸前,在夜里,他的声音满是动情的旖旎:“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小桃被这句话挑得全身酥麻,僵得发硬的身子停止了细微的挣扎,她是他的妾,他是她的丈夫,早晚都要这样的。
小桃的顺从更让祁正修情不自已,他解下了小桃的裙子,小桃的全身都在剧烈地抖着,未经人事的她尽管面对的是祁正修,这个她一心执念的男人,也有些莫名的恐慌。
小桃这个生涩的反应让祁正修的心有丝放心的欢愉,更挑起了他的冲动,他俯在小桃耳边轻声说着:“给我。”没有等小桃反应过来,已经挺身而入。
第九十八章 各有谋算()
小桃疼得轻声“啊”了一声,全身都像被撕裂了一般,手指不由用力掐上了祁正修的背,祁正修只觉得冲破了一道障碍的欢愉让他全身都酥麻发轻,小桃手上的力气刺激得他更加动情。
祁正修伸手抚上了小桃的脸。轻声问着:“疼吗?”刚才的阴寒,在他遇到那障碍后,变成了一丝温存。
小桃疼得额上已经一层薄汗,低声答着:“嗯。”话音未落,已经被来回冲击得又是一阵疼痛,只是疼痛过后,一丝丝从未有过、奇异的感觉袭了上来。小桃的身子不觉绷得紧紧。
祁正修停下了动作,又吻上了小桃的唇,脸,耳垂,动作比开始温柔了许多。小桃的心跳个不停,大着胆子伸手抚上了他的背。祁正修的身子僵了一下,继而开始了激烈的动作。
小桃的脑子完全空白了,她第一次没有了任何思绪。全身都像被点燃了似的,随着祁正修的动作。好像看到了云湾村头的桃花,一片,一片地洒落。她曾经向往的于归之喜,如今,算不算她的于归?
屋里炭火微弱的光,和着浅浅的一点月光,散在屋里。榻上的小桃闭着眼睛,头发微乱,咬唇蹙眉的样子引得祁正修抑制不住的冲动,他不知哪来这么强烈的欲望,只想把身下的这个女人揉成泥泞,自己再陷进去。他很想喊喊她的名字,但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扯进了她的头发。
小桃轻轻应着,有些呼吸不上,低咛喘息的声音催得祁正修的全身都腾地燃起,不顾一切地冲击起来。是不是药的作用,是不是情动,小桃已经无暇顾及,只是一心一意地投入到了让她沉沦的情感里。在极致的冲抵下,她的脑子一空,达到了极致的释放。祁正修忘情的冲击过后,从小桃的身体里出来后释放了自己。
祁正修把小桃揽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小桃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身边的男人,她说不上的滋味。这一切都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她有着刻骨铭心的欢愉,却也有一丝丝的愧疚和不安。她对不起大小姐。果然如芸娘所说,她先被收了房。还是用了药。自己和幺娘有什么分别?小桃的脸发烫,看着身边墨发如泻的祁正修。欢愉和纠结同时扯得她的心七绕八绕地慌乱。她觉得这夜有点长,又有点短,快乐得很,也纠结得很。
天有些蒙蒙亮了,祁正修睁开了眼睛。屋里的炭火也已经灭了,有些清冷。祁正修起身穿上了衣服,小桃也赶忙扯过衣裙穿了上去。
祁正修怔了一下,声音淡淡的:“你可以再睡一会。”
“不用了。”小桃的声音很低,“我该回去了。”顿了下又道,“大小姐那里还没交代。”想起大小姐她就头皮发麻,她已经没脸回去再见大小姐。可是在大小姐出阁前,她又不能先去了祁公子的府上,只能回去熬着,和大小姐一起过门。
祁正修并没有注意到小桃的一脸沉闷,打开门吩咐下人进来:“送桃姑娘回何府。”
祁公子的平静好像昨晚什么都发生过一般清淡,小桃微微屈膝向祁公子别过,转身跟着下人走了出去。
出了祁公子的别院,天色渐渐更白,远近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小桃的心有点木,昨夜的事,她都有些恍惚到底是发生过,还是没发生过。还是祁公子觉察到了药力?
小桃满腹心事地回到何府别院,从角门进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大小姐的屋里,一夜未眠的大小姐对着油灯的残光轻声问着芸娘:“她回来了?”
芸娘点点头:“两个下人送回来的,有些脸生,不过看衣服是祁公子府上的。”
大小姐的手攥了攥,额上又是一层汗:“一整夜,会什么都没发生吗?”
芸娘有些焦急道:“小姐别动气,不过是个丫头,就算收了房,您也是正室。再说祁公子不也没把她另眼相看吗,还不是派了两个下人送她?她得意不起来的。”
大小姐的声音在阴沉的光线里也有些寒凉:“没关系,既然如此,那就是场长久的较量。”
芸娘忙把大小姐的药丸拿出一颗递给了她:“小姐别动气,不值得。”
何之棠把药丸揉成了一粒一粒的碎粒,声音定定:“今天我受的,他日我会一样一样地还给她。进了祁家,有的是时间。”
小桃躺在屋里,昨夜的事情来回在她脑海里浮现着,她的脸红得发烫,身下也酸疼得厉害。她已经成了祁公子的人,这个变化让她心里有点甜,也有点忐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天都大亮了,一夜未眠的她反而困意来了,沉沉睡了过去。
祁正修在书房里静静地坐着,看着屋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变亮,他的心有种难言的酸涩。做太子侍读已经多年,多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这是他的事业,还是他的生活。
也许,他的生活就是事业,也是责任。曾经他们结义七人,除了太子,何之训,陈述,徐锴,已经战死了两个,是他亲眼看着他们断了气。如今他不知道下一个再走的,会是谁。
他不希望是何之训,虽然何之训是其余六个人里他最不投契的,只是看着何士忠的兵权,何家的势力,他才竭力把他盘进太子的圈子里。太子需要身边的势力,才能坐得稳天下。
当年迫于晋王李景遂的势力,陛下曾一度把李景遂立为皇储。太子拼着这些年的战场厮杀,逐步攥住了几支兵权,也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这才迫使李景遂辞去了皇太弟的地位,将太子的名分定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太子这个位子,坐上来的多么艰难。
如今濠州的战事已经好几个月,大唐越来越抵抗不住,他也越来越估算不出下一步的局势。他很怕自己担心的事情成真。想了许久,祁正修写了张拜帖,吩咐下人送给了金陵外城都护崔力,约了三日后晚上一起喝酒。
把这一切打点好之后,祁正修起身从床榻边的木架上取下了外袍,该回后巷去了。无意瞥了眼床榻上,一片血迹像梅花般点点散了开。祁正修的唇际扬了起来,心里砰地好像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意,披上外袍转身出了书房。
濠州城外,赵匡义早已带了十万兵马从东线赶了过去,蛰伏了几天,配合着西线过去的符彦卿,场场出战,打得何士忠父子有些招架不住。
赵匡胤有些心疼弟弟,在大营里私下聊时说道:“我知道你想立功,也想扩大自己的实力,但是要循序渐进,你这么个打法,濠州没攻下来,你就垮了。”
赵匡义眉头皱得很紧:“我只想尽快攻下濠州,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赵匡义的语气让赵匡胤几分不解,想了想不禁笑道:“上次娘的家书里说,你看上了一个李唐的女人,你不是要打下濠州,去金陵把她抢回来吧?”
赵匡义看着营帐外,声音很沉:“她是何士忠府上的。”
“哦。”赵匡胤何其聪明,瞬间明白了赵匡义的意图,随即问着,“何家小姐?大的还是二的?”
“只是一个侍婢。”赵匡义答着,眉间却有了一丝暖意,“不过,她很好。”
赵匡胤微微吃了一惊:“一个侍婢?能好到哪?”他理解不了,看赵匡义眉眼间难得一见的柔色,心里有些担忧。难怪娘说他和符雪婵的日子不甚安宁,看他这个样子,对那个李唐的侍婢只怕已经情根深种,这怎么行?他如今也有些不一样的打算,符彦卿的势力是他必须倚仗的,要是因为这个闹掰了,可是天大的损失。不禁皱眉道:“那个侍婢能比得上符家小姐?真是越大越不开眼,眼馋肚饱的,一个贱婢都能入了你的眼。你要记住,符家小姐,才是你要记挂的。”斤帅助技。
赵匡义冷冷看了赵匡胤一眼,说道:“是符家小姐要记挂,还是符彦卿的势力要记挂?既然你有所图,为什么不自己娶了?”
“放肆!”赵匡胤没想到赵匡义敢这么和自己说话,顺手抄起手边的砚台冲赵匡义砸了过去,赵匡义身子一偏,躲了过去。只落得一地四溅的墨汁。赵匡义冷着脸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赵匡胤气得把用力锤着桌子,那个深有谋算的弟弟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不行,他不能放任事情越行越乱。赵匡胤急忙赶到了皇上柴荣的营帐。
第二天一早,赵匡义接到了陛下的旨意,不必再出战,只镇守大营即可。又是赵匡胤的主意!赵匡义坐在桌前,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一下,一下此时不让他出战,比杀了他都难受。他不辞辛苦从开封赶到濠州,为了什么?
过了许久,他吩咐下去,选了一千心腹精兵,等到入夜,偷偷地出了大营。
第九十九章 战事遽变(上)()
三日之后,周军突然夜袭濠州,皇帝柴荣亲自率军从南关城入侵,守在城外的唐军战船和周军的水军战成一片,激战数日。周军夜里突然放火。濠州入冬后不时地有雪粒,可偏偏那几天阳光晴好,四下都干燥,转眼间唐军的战船都烧成了火海。外城失守,守城了万余士兵都被杀尽。濠州主城里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