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手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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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你要开学了？”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没身份证，户口簿也行。我知道你忙工作，我一个人去可以的。对了姐，开学报名还要交学费。好像是五千，我也不记得了，奇怪了，通知书和身份证我明明记得放在书桌上的，今天找了一天了。”

　　　　她心中的震惊几乎无法形容，难道她弟弟还接受了虚假的记忆？那个神秘人究竟做了什么？“瞧我这记性，你还记得是哪所学校的通知书吗？”

　　　　少年白了女人一眼“姐，我真是服了你了。是理工，学府路那边那个校区。”

　　　　突然，她想起了点什么，于是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一本户口薄出现在她面前，是于她现在这个身份名下的。陆雨雨。弟弟，陆清风。她记得，自己捏造这个身份的时候，户口薄上没有弟弟的。因弟弟以前的触碰恐惧症，向来不出门半步，所以身份是不需要捏造的，如今的户口薄明显被改过了，她如何不吃惊。

　　　　客厅传来弟弟的声音，有些失落“姐，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去了。”

　　　　她收回震惊，拿者户口薄走了出去，笑容满面对自己弟弟说“你在乱想什么，诺，户口薄，明天去报道吗？”

　　　　少年欢呼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户口薄“今天就去吧，天气不错，况且你今天休假，很难得的。”

　　　　“不行，我还要照顾小赵，说不定一会她就醒了，没人守着她我不放心。”她一想起这个神秘的人类女孩，思绪万千。

　　　　少年一听他姐提起小赵，脸色很怪异“姐，她是人类吗？”也不怪他这么说，从那次醒过来后，他忘记了自己不是地球人，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姐姐工作很忙，一切都是为了照顾他。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以为自己就是陆清风了，虽然每次回忆起以前读书还有和姐姐的日子总是感觉很模糊，不太真实，他还是认为自己就是陆清风。他记得第一次见他姐说的小赵时，美得不像人类，头发，眉毛眼睫毛都是深红的，那时候他以为是染的。

　　　　这个小赵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很像植物人。每天他总觉得她的样貌包括头发颜色都在变，一开始几天，他以为是幻觉。后来他开始感觉不对了。有天趁姐姐不在，他拔开小赵的眼皮，发现她有双暗红的眼珠，他才明白，眼前的一切超过了他所知道的范围。他和姐姐提起过，姐姐却笑他眼花了，为了证实，他要在姐姐面前翻开小赵的眼皮，那一次他的姐姐不仅阻止他靠近小赵，还对他发火了。

　　　　这个小赵，从出现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他曾经听见自己的姐姐打电话，一直有说“妈（爸）我很好。”那时候她明白自己的姐姐在隐瞒自己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有父母，并且在心里确定自己是不可能有父母的。这一切和那昏迷的女人都有一丝说不出的关系，只是他能感觉到，却想不出任何。

　　　　一个多月的时间，小赵就像是从一个人变成了另一个人，红发变成了乌黑，漂亮的高鼻梁也变成小巧，就连翻开眼皮，下面都变成了黑色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怎么从一个漂亮的变成一个秀气的小女人，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她就像是假的，不是真正的人，不用解手，不用吃饭，却活到了现在。

　　　　女人脸色很难看“她很正常，别再这样了，知道吗？还记得我交代过你什么？”

　　　　他乖巧的点头“我不能多嘴，不能对她说红眼瞳的事。”

　　　　女人还想交代什么，灵敏的听觉感觉到小赵房间里传来了声音，她弟弟也听到了声音“姐，好像”

　　　　“我知道。”正准备进去，却见屋子里走出一个人，她伸伸懒腰，见两人微笑打招呼“房东在呀？”她扭头看了一眼挂钟“房东姐姐今天不工作吗？”

　　　　女人犹豫着要怎么询问她记得什么“是啊，我弟弟今天要去学校报到。”

　　　　小赵笑笑“你弟弟要去哪所大学？”

　　　　少年将眼前的人上下打量几遍“理工。”

　　　　“理工好啊，房东姐姐的弟弟真了不起呢。不过，你们谁看见我电话了，我刚在房里找不到，可能昨天落在客厅了。”小赵礼貌笑笑“不好意思了，丢三落四的。”

　　　　她怎么能找到自己的电话，她的电话正笔直的躺在陆雨雨工作包里，见她问起“我帮你收着呢，等等我去拿。”说完思绪万千的走向自己的卧房。

　　　　小赵没发现陆清风正怪异的打量着她。

　　　　此时小赵心里有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睡了太久，但看看时间不久啊。她记得自己几天前丢了工作，然后窝在租房里发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精灵的力量，很熟悉的灵气。她心中有声音在问“难道，我没有被抛弃？”

　　　　女人也在思绪万千，她在想，刚才小赵提及昨天，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昏迷的事情。见到自己又很生疏的还有些礼貌成分在里面，喊自己房东姐姐，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想到自己的弟弟也被灌输了新的记忆，所以很自然的明白她也被灌输记忆了。

　　　　陆清风在想，为什么就看不出她有什么不一样呢？她为什么叫自己的姐姐房东？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成植物人了。难道她以前认识姐姐？

　　　　“小赵，你的电话。”女人笑着走了出来“一起吃饭吧。”

　　　　不料小赵却客套得回答不用了“真的，我还是不打扰了，一会我准备和朋友出去吃。你们吃吧。”

　　　　“一顿饭，客气啥，难道你嫌我姐做的不好吃？”陆清风看自己姐姐脸上闪过的一丝难过，忍不住说话了，语气里不免有些抱怨成分。

　　　　小赵再推托又要得罪人，只有硬着头皮“那打扰了。”

　　　　一顿饭吃的三个人各自思绪万千，又说不出的怪异。

第13章　十三章：游荡的魂魄（）　
本来是想出去转悠转悠，找份工作，房东硬要我陪着一起去她弟弟的学校，最，最丢脸的是，她竟然勾着我的胳膊在大街上唱儿歌！

　　　　也不知道是碍于她是房东，还是碍于她那种天真得不能再天真的笑容，我只能用另只手挫败的捂着自己的脸，上帝保佑，不要遇到熟人。

　　　　她弟弟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低着头离我们远远的。

　　　　“那个，学校到了，房东姐姐还是别唱了吧，严肃点好。”其实我想说成熟点好的。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脑袋坏了，竟然住进了这个明显脑袋有问题的有钱女主人家。我记得上一份工作因为闹得不愉快，我辞职了，累死累活一个月最后竟然闹得连工资都没拿到，也就是说我暂时还只能在她家里继续住下去了，头疼。

　　　　拐着我胳膊的房东姐姐，说了一句“有道理。”收起了她天真洪亮的歌喉，高雅的踏着猫步，高跟鞋哒哒哒，还变相的拽着我追上了她弟弟的脚步。

　　　　理工怎么说也是理科才子们的天下，一路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羡慕的。可惜我这辈子不会是才女，虽然抓阄那年，我左手‘葱明’右手执笔，大人曾夸奖以后是个才女啊。这些都是错误的历史，我论文还是薇帮我过的呢。

　　　　乘着她帮弟弟办手续的时候，我终于脱身，与迅雷般的速度冲出学校大门，漫无目的的瞎逛。

　　　　要是她找不到我，打我手机，我就说有事情脱不开身，找接口，我很行。差生都是靠这个混的。

　　　　走着走着突发奇想，做公车吧。随便去哪都行。

　　　　站在公车站台前，望着一辆又一辆满载，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谁要去狭小拥挤的人群里找罪受？

　　　　转身看见了公车前一个女娃娃，约莫五六岁，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低着头在公车前发呆，耳边听到公车发动的声音，就几步跑过去把小女娃抱起，离开了车道。

　　　　“不知道马路边危险吗？”小p孩竟然一脸打量我的神情，完全就像没听到我说什么，并且在她的打量下，我竟然觉得浑身阴森森的冷。

　　　　我是姐姐，姐姐是好人，所以，好人姐姐要忍。不对，我是阿姨！压下了一副想爆发的神经，尽量维护着好好阿姨的形象“阿姨给你买糖吃，所以要回答阿姨的问题，好吗？”

　　　　小p孩竟然无视大人说话，还学着大人叹息，而后摇头再叹，望天发傻。

　　　　我的心情。

　　　　“你的家人呢？”坚持，微笑。

　　　　她摇头“忘记了。”继续望着天。

　　　　“你家在哪？”微笑，消失。

　　　　“没了。”

　　　　仿佛，无数只乌鸦围绕。那就是说，我要送这个小p孩去警察局？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那个地方。

　　　　她又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她没来。”

　　　　啥？“你，在说什么？”这小家伙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她慢慢的低下头看着我“我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没来。”

　　　　“听着，你”一个大婶很热心的拍拍我肩膀“小姑娘没事吧？”

　　　　我神情凝重，正想和这个热心的大婶说这孩子可能脑袋有点点问题，不料大婶接下来的话让我冷汗直冒“你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半天，你真没事？”然后，她看我的神情更加严肃了。

　　　　猛得回头，小p孩脸上诡异的抽搐着，样子好像很痛苦“大家都看不到我。”

　　　　我，我遇见鬼了？不是吧，大白天的，我在做梦吧？正在内心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大婶拍拍我肩膀“没病就好。”随后拎着菜篮子离开了。

　　　　我，我，我“谁有病啊！”可是，这个小p孩我还抱过她，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是能碰到啊，难道大婶有病？可是，小p孩的那句大家都看不到我，又让我浑身怪不舒服的，抓着她的衣服，把她带到不显眼的地方，蹲下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说大家都看不到你？”

　　　　她一双本该单纯的眼睛凝视我许久回答“有时候能。”

　　　　“那么现在是白天，有太阳，你，额，你不怕？”

　　　　“鬼魂们在特定的日子可以出来晒太阳，充电。”她的语气显得非常成熟“我等了不知多少年了，她失约了。”

　　　　又来。此时我只觉得再大的太阳也是怪冷的“那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约好了在这里吗？”

　　　　“我是在这里死的。那年我才七岁。”

　　　　沉默。内心翻江倒海。我在访问鬼魂？我能看见鬼了！

　　　　她继续说“李双双就是和我在这里结拜的。我们学着桃园三结义。就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曾经是我的家，一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人。”

　　　　我记得，谁谁谁说过，见到冤魂别提死这个字，很危险滴。可是现在是她一直在提啊！

　　　　她很平静“其实我根本不是死于大火。我的家人，都是强盗杀死的，他们一把火就掩盖了一切。”

　　　　得，是你提的“那么，警察不会白痴到查不到死亡原因吧？”

　　　　她拎起裙子，优雅的坐下，很怪异，就像有个我看不见的凳子在她身后。此时我才发现她穿的有些老式，那种裙子很像仿古的西方洋娃娃“那年很乱，到处都是战争。”

　　　　她的话吸引了我，掏出纸巾，垫在地上坐了下去，望着她“你说到处都是战争？”

　　　　她点点头，竟然身体稍微的晃动起来，就像是坐在秋千上“1931年我出事那年。”

　　　　1931？九一八事变前夕？的确够乱的。等等“你说1931年你七岁？”

　　　　她停下了似荡秋千的动作，冰冷的双瞳凝视着我，不发一语。

　　　　鬼再可怕，她也只是个可爱的小p孩不是？虽然不是那么招人喜欢，被看得毛骨悚然“你要等的人也许早就已经去了，那个动荡的时代，谁也说不准。”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渐渐被血丝掩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道：“不可能。”

　　　　“我说你终究是个小娃娃，怎么那么固执，你又没在孟婆面前守着怎么知道你结拜的朋友没有出事？”

　　　　血从她眼眶流了下来，整个眼球渐渐的消失，最后留下了空洞的黑黑两个孔。

　　　　“你以为吓得到我？”手机铃声响起，这次吓到我了，很没面子，因为刚准备和这小家伙吹牛我天不怕地不怕的是。接起电话，却听见电话传来一声尖锐的噪音，差点没让我耳聋，很明显是她干扰了信号，这噪音也是她做的好事了“麻烦，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

　　　　她的面孔渐渐的又清晰了起来，眼眶也渐渐的有模糊的眼珠出现，很快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抱歉。刚才情绪有些失控。”

　　　　瞧瞧，这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吗？“没事。”

　　　　她叹气，又继续说“她没有死，我知道的。”就一眨眼的功夫小鬼已经站在我面前，是近距离，她伸出一只手，手腕上是一条漂亮的手链“它没有断，所以，李双双没有死，她失约了。”顺着她的手看上去，却见肘关节那块明显的大大一条丑陋的口子，可以清晰的看见森森白骨，骨头上还有深深的痕迹，应该是硬物创伤，连带骨头上都留下了痕迹。

　　　　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强盗用刀砍的。妈妈背着我，他们一刀砍下来，那时，我的头埋在妈妈的背后，妈妈的血洒在身上很热，她的头在地板上滚了好久，才倒下，我忘记了疼，只有害怕。”

　　　　此时，我眼中这个孩子，真坚强，好可怜。“其实，如果你真的关心你的朋友，你应该让她快乐的生活。不要再等她。也许她现在有和睦的家庭，你知道吗？真正的关心，是应该让对方幸福的生活下去。”

　　　　她咬唇，许久“帮我可以吗？带她来见我，我只想问她还记得誓言不，仅此而已。”

　　　　“这个，我上哪找？”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一阵冷直窜脑门，突然就像是记忆被唤醒一般，而这个不是我的记忆。

　　　　一个老太太正在给孙子讲故事。一组奇怪的讯号，让我知道她住哪里，清晰的好像是我自己的记忆一般。感觉身上冻得要死的寒消失了，大脑中的画面消失了，小孩子正微笑的看着我“帮我实现愿望吧，这样我就能停留在人间的徘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