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今天封天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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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女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弩力你们玩过的骨头就不用给我们了,又脏又臭,给精灵他们填垃圾堆都不会要。”
“玩过的肉更好吃呢。”矮小男子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目光还不怀好意地在细长女子身上扫了一圈。但女子实力和地位都比他强,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行了。”座上的女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因为几个臭虫的小事就开始争执,真是辱没你们的祖宗。”
这是顶很大的帽子,座下几位均是面色一沉,但依旧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其中的细长女子勉强笑道:“还好天道不负,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老祖宗九霄娘娘在,才能维持我们万族的荣耀。”
绝美女子呵呵笑了两声,却又勃然大怒起来:“天道不负?我万族凋零至此,也叫不负?它若真的想为我们好,就应该早让人族灭绝!你们只知道说万族荣耀,又怎么知道从前的万族是何等的荣耀?”
“哦?说来听听,我也想了解一下,万族从前是何等的荣耀。”
一个陌生的少女声音从外面传来,众人俱是大惊回头,而座首的女子峨眉高高挑起,在勃然大怒的前一刻却又浑身一僵,面色陡然难看起来。
。
“这是这是哪里?”
祝云彩小心翼翼地牵着姬玄的袖子,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住东西。一面本能地不想看向周围,一面又因为要跟着姬玄走路不得不向前看去。
可是太恶心了。
祝云彩曾经看到过一个人试图在城主楼中刺杀那个恶匪,最后被那恶匪将肚子划开,内脏都豁在外面,肠子流了一地。而现在祝云彩就感觉自己仿佛走在那些流出去,又被塞回来的脏器和肠子中一样。
不,比那还要令人觉得恶心。
无数长条状的东西缠绕在一起,连结着,蠕动着,像是树木抽出的粗壮枝条,又像是活动的筋络和肠器,交缠的地方全都是黏液,祝云彩每走一步,就感觉脚底沾了一脚的黏液。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四处都是交错枝条的空间里似乎并没有方向之分,只走了几步路祝云彩就开始头昏脑胀起来,四周重重叠叠,遮天蔽日的枝条令她目眩恶心,黏液的气味更是无孔不入,若不是有姬玄在前方带路,她可能早就已经昏倒在地了。
“这就是那棵树的内部。”姬玄看出了祝云彩的难受,但现在环境特殊,她不能随意施法,于是加快了步伐。
“树的里面都是这样的吗?”祝云彩终于舍得分出一直攥着姬玄袖子的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好好恶心啊。”
“不是所有树的里面都是这样的,”姬玄冷笑了一声,“只有这棵树是如此。“随即又安慰道:“你若是不适,低着头跟我走就好了。”
这片空间枝干网络,密布纵横,但姬玄总能找到足够两人通过的道路,祝云彩踩在黏滑的枝干上,也并没有会掉落下去的恐慌感。似乎只要姬玄在身边,纵使不知道要去向何方,也依然能令她安心。
“快到了。”姬玄提醒道,祝云彩心中一松,连忙定了定神,试图驱逐一路的恶心与眩晕感,然后抬起了头。
她后悔了。
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她的全身,祝云彩打了一个重重的寒战,似乎连灵魂都颤栗了一下。
“这到底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树心灵源(二更)()
破了音的喊声响在空中;回音微微地荡出;随即被幽深的空间所吞没;空间重新归于寂静。而这寂静令祝云彩感到更加恐惧。
如果说方才的枝蔓与黏液让令她恶心;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一切的场景就宛如一个真实的梦魇地狱。
这是一个宽阔而巨大的空间;遥远的内壁像人褪去了皮;凸着脉络的肌理,包裹着这片空间,之前看到过的枝条破内壁而入;密密麻麻地吊在空中。
而在枝条的下方,无数透明的晶棺静静悬浮着。或嵌在内壁上,或被枝条挂着悬在空中;从入口的不远处一直头顶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不计其数的晶棺发着微小的光芒,若只是从极远处看去;倒像一片无垠的星海。
如果这片星海里;没有每一个星星中都装了一个人的话。
只要定睛一看;那透明晶棺中的人形就会清晰地显现出来。或是男孩;或是女孩;或年近成人;或只有刚出生的大小
每一个都是人族,或者说,每一个都是人族的小孩。
他们躺在晶棺中一动不动;却不是在安静地沉睡着。每一个小孩面部都极为狰狞扭曲;像是在哭喊着,呻吟着,他们双腿蜷曲着,有的试图捂住头,有的握紧拳头挡在自己面前,有的伸出手似乎是要爬出去,又像是要触碰到遥远的空中种种姿势,不一而足,如果要将它们总结下来,那只有一个词:痛苦。
浓烈得有如实质,仅仅看上一眼便叫人似乎能切身感觉到的痛苦。
这里有多少晶棺,一万,两万,还是数十万?尽管寂静得只有枝条缓慢蠕动的声音,但却仿佛充斥着孩童的哭啼声,尖叫声,或许还有祈望爹娘将自己救走的祈求声,在这活生生的人间地狱中飘荡着,永不停息。
祝云彩只看了一圈,当她发现所有的晶棺里都是如此后,她的脸已经如同一张白纸,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再去看。
这些孩子他们经历了什么,才会出现如此痛苦的姿态?又是因为什么,他们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态,被放在晶棺里?
姬玄在进入的一瞬间,冷淡的面色也瞬间崩裂。有惊讶,有了然,但更多的还是怒火,那从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怒意如同从烈火中拔出的剑光,几乎可以与这地狱般的场景流露出来的骇人程度比肩。
但她比祝云彩平静得快得多,没有像祝云彩一样几乎流下眼泪来的通红的双眼,只是勾起了一个充满着寒意和嘲讽的笑容,“原来如此。”
祝云彩飞快地转头,“原来什么?你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
“你看到外面的样子了。”姬玄克制了一下后,冷冷地开口,“树冠的最外面。”
最外面?
几十个几乎不可能共存的奇异场景挤压连接在一起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祝云彩点了点头。
“你不好奇那是如何形成的么?”姬玄指了指头顶,“就是这棵树,把它们整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看似分裂,却又互通的整体。”
祝云彩倏然想起了最初所看到的,树根深深地扎入地底,树冠盖在最上面,如果从整体看来,那些重叠挤压在一起的环境确实像是镶嵌在这棵巨树上的附着之物。
但那和现在的景象,又有什么关系?
“那里的每一个场景,山也好,水也好,都是一个异族种族所习惯生存的环境,也是它们繁衍和居住之地。这棵树把它们连接在了自己的身上,也就保证了那些种族的延续。”
“但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既要瞒着人道和天庭,又要保证那些异族的延续,还要创造出大量的战争怪物这些都是需要能量的。”
“灵力,或者法力,如果他们真有这么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族人,还需要一步步蚕食,在大漠里和姜国对峙五十年?”
祝云彩越听越心惊,她看向连着在晶棺上。还在缓慢蠕动的粗壮枝条,心头突然浮上一个极坏的猜测。然后就听到姬玄的冰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人族儿童的灵魂,再合适不过的灵力来源了。”
祝云彩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她见过人世间的罪恶,见过很多狞狰丑陋的心灵和面貌,但她却依然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样悚然可怖到难以相信的事情,
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冲击,让祝云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姬玄的话还在很快的继续着。
“而灵力最强烈的时候,也就是灵魂受到最大刺激的时候。痛苦的记忆,在这种条件下就是灵魂最好的催化剂。”
“这些孩子,你以为他们死了么?不,他们没有死。只是进入了一个永恒的噩梦中,在噩梦里持续重复经历着他们记忆中最害怕的事情或最恐怖的场景,以此来不断刺激他们的灵魂,为这棵树持续地输送着灵力。”
祝云彩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相距她比较近的晶棺里,躺着一个扎着双马簪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出头的年纪,保持着奋力挣扎的姿势,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痕。她的眉心点着一个小小的,黄色的花。
她想起来了。
小时候还在村子里时,乡里盛行过一段时间给小孩子眉心点一种这样黄色的小花,因为那些年乡里开着很多这样的花,夏天一到,满山遍野的花就迎风摇动着。捣碎花瓣后榨出的汁液可以消热毒,很多人家就给自己的孩子眉心点一朵这样的小花。
她记得那一年自己突然发起热来,娘亲着急得手足无措,爹爹给她到处找药吃也没有用。后来爹娘上山采了很多这种花给她敷上,做成花糕给她吃,直到热终于退了,娘高兴地把她带到镜子前,她看到镜子里的小女孩眉间点着一个小黄花,小黄花旁边是一个年轻女子灿烂的笑容。
她不记得那场热病害了多长时间,却记得一切变好之后雀跃,幸福的心情。而那种心情,随着爹娘的离开,彻底湮灭于冰冷的岁月中。
而现在在她面前的,晶棺中哭泣的小女孩,让她恍惚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她应当也是这样的。
如果现在在晶棺里的是她,在那无尽循环的痛苦回忆中,她看到的会是什么呢?
阿彩,阿彩!别带走我女儿!都给你们,什么都给你们,把我女儿还回来!求求你们了,阿彩
祝云彩不敢再去想。那些回忆已经折磨了她七年,如果她真的陷入这样一个噩梦循环中,她一定会疯在其中。
“我们以前的村子里,曾经丢过小孩”祝云彩干涩地开口,声音沙哑,“我听说很多地方都有丢过,但是没有人把小孩找回来过”
看到那个眉心点着小黄花的小女孩后,她可以肯定这里面的孩子和当初村庄中丢孩子的现象有着关系。因为孩子丢得并不多,没有人往怪物这方面想过。
如果当初丢的孩子中有她,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的孩子,是不是就会是她了。
她的梦中,会有爹爹和娘亲吗
头被人揉了揉,祝云彩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她有些急切地转过头,“我们能把他们救出来吗”
如果是姬玄的话,应该可以的吧
毕竟,毕竟她是神仙
姬玄却没有回答。她面色沉重地扫视了一圈,“他们已经救不回来了。”
她突然想起了望仙国。
当时在法阵中,即将被那几个神仙吸取的孩子们,同样也是哭泣和无助,呼喊着自己的爹娘的孩子,那时她尚可以救下来,哪怕是超度那些未能来得及救下的孩子灵魂
但现在这数以万计的孩童,她连灵魂都无法挽救。
“他们的灵魂被折磨了太久,已经和这些枝蔓乃至于整棵树同化了。哪怕能活着切断他们的联系,最好的情况也是疯癫或痴傻,而生命也已所剩无几。”
在望仙国时,她尚可以直接愤怒地直接打破法阵,上到天空去抓住罪魁祸首,但现在,她连强烈的情绪都需要控制。
天庭于她而言,是一个烂了的组织,如果成长到了对人族有害的程度,她必然会出手制止。
但异族,或者说是曾经的万族,才是她,是人族的死敌。
苏醒以来,她一直肆意恩仇,在原本预订或偏离路线上做自己想做的事,连玄惊都吃惊于她的变化,甚至于她自己似乎都曾在某一个瞬间忘记了,她是一个多么擅长于忍耐的人。
从洪荒,到现在。她忍耐着万族肆虐,忍耐着和伙伴一起一步步谋划,忍耐着直到万古功成,又亲眼看着所有人离她而去。
最初留了下来的人不止她一个,但有人选择了离开或沉睡。一晃之间不知道多少万年过去,竟只剩下了她。
当她忍耐的时候,没人能想象到她可以多疯狂与肆意;当她随性而为的时候,也没人能想象到她可以忍耐到什么程度。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是深深的黑沉与幽深。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祝云彩有些失神地呢喃,这一切给她的刺激太大,使她都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姬玄拍了怕她的肩膀,使后者惊醒。“仇总有报的时候,但不是这一刻。”
祝云彩回过神来,握紧了拳头。对,总有报仇的时候,无论是姜国的仇,这些孩子的仇,还是她父母的仇,所有这一切,终有一日,都必定一一报应回来!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姬玄,绕过了无数的晶棺,停在了一块内壁之前。
祝云彩看着凸出筋络的内壁,恶心与愤怒交加,只有扭头看着姬玄。
不知道姬玄做了什么,她将手放到了一块内壁上,内壁居然微微凹陷了下去,随即她带着祝云彩向内壁上一撞——一阵令人浑身发麻的粘腻感觉过后,祝云彩发现自己站到了一个小小的,空着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
“这是这棵树的枢纽之一。”姬玄勾了勾嘴角,“如果不是它们把它污染到了这种程度,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进来。”
她看到过这颗树全盛时的样子。仅凭一己之力,就可以让一个种族鼎立云尖,令无数种族和大能垂涎却只能仰望,与现在衰败糜烂,丑陋肮脏的模样有着云泥之别。
世界树,整个洪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最终一战之时令他们忌惮不已的法宝。不知所踪后甚至让他们寻找了上万年今天,终于再一次见面了。
然而任何得到,都要付出代价。同样,强行收纳不同异族的种族地,使用人族的灵魂作为灵源,一个是牺牲本源,一个是饮鸩止渴。
无论现在拥有这棵树的是谁,数十万年来,它们用四处搜刮的灵力保存了它,却也彻底毁了它。
灵树之败(修改)()
从姜国的战场到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