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奸臣有个约会-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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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打扰贺大人雅致,小女子这就告辞。”沈宛若回答得不冷不热,又让齐管家见方才看中的那套凤冠打包带回府,却被贺显伸手阻拦,不让其离开。
“贺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沈宛若强忍怒气,抬起下巴,质问。
贺显收回手,看了眼贺二。
贺二立刻将齐管家拉住,跟他客套:“齐管家,久仰您许久,我一直想给我媳『妇』儿挑一枚翡翠戒指,您是懂行的文人,可否帮我看看?”
还未等齐管家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被贺二拉下楼,掌柜担心齐管家会出事,放下锦盒,也紧跟其后。
吴妈妈自贺显出现便一脸戒备打量着他,海棠海藻也受其影响,如临大敌。
贺显笑着看她们,笑容慢慢变冷。
沈宛若知道贺显为人,生怕吴妈妈和这两个丫头被波及,道:“吴妈妈,你带着她们两个在楼下等我。”
吴妈妈有些犹豫,但沈宛若十分坚持,于是三人退了下去。
沈宛若所在的是金玉阁的最顶层,这里的首饰都是极品,平日里都很少有人上来,这次又是掌柜亲自领着上去,是以楼上此刻除了她和贺显,别无他人。
再一次见到沈宛若,此次还是二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贺显心里有些打鼓,他朝她走近一步,可她见他却如见到了瘟神,后退两步。
贺显又走近一步,沈宛若再一次后退两步。
贺显便不动了,沉默地站在沈宛若对面,脸黑得可怕。
照理说,沈宛若认不出他,也不会见到他如此厌弃才是。难道她在生气?气当初自己不告而别?
贺显陷入沉思。
沈宛若却叫苦不停,她巴不得贺显消失,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可这连着两日,这人阴魂不散,她好不容易出趟门,竟连遇他两次!
“贺大人!若无别的事,小女先行告辞。”她一刻都不想看到见到他。
“慢着!”贺显从思绪中回神,他皱眉,“我曾问过沈小姐,你是否识得我,那时你一口否认。”
“不知是否冒犯过小姐,何以小姐每见到贺某,都是如此神『色』,隐隐中似乎对我很是不满?”
沈宛若心中冷笑,岂止是不满,简直是恨之入骨!
“我不曾识得大人,也不曾不满于大人,天『色』已晚,小女告辞。”
见她要走,贺显脸『色』铁青,他冷喝:“既是如此,那贺某便放心横刀夺爱了!”
沈宛若脚步一顿,转身看他:“大人何意?”
“我这个人一向随缘,也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某些羁绊和纠葛的,比如,你会不经意起救下一人,也会不经意起……杀掉一个人。”他语气微冷,惊得沈宛若一身冷汗。
贺显又道:“想来是我与小姐没有这份善缘,既是如此,贺某便不再顾及,随心所欲罢了。”
话音刚落,贺显便大步上前,距离沈宛若仅半步之遥,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庞胀红,身体却如定住,一动不动,因为距离贺显十分近,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檀香,淡淡的,很熟悉,似乎在哪儿闻过。
贺显本只是想拿到沈宛若身后的那个锦盒,没曾想沈宛若方才还对他还避之如蝇,现下却动弹不得,小脸红彤彤的,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礼,他心下一惊,赶紧退开。
沈宛若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以为他要做失礼之举,惊愕之下大退一步,却在慌『乱』中踩到了自己的衣裙,这一切的混『乱』仅在一刻之间发生,谁都没有想到沈宛若会因此而摔倒。
眼见她就要面部朝地栽下去,贺显也顾不得失礼,一把拉过沈宛若的衣袖,用力过猛,衣袖被扯碎,沈宛若『露』出白皙的手臂,他木然了片刻,倏然,被沈宛若尖叫声惊醒,贺显赶紧松手,只听见啪嗒一声,沈宛若屁股着地,狠狠摔地。
所幸这回没有面部朝下,却也让沈宛若十分不好受,她哎哟叫了一声,积攒的那腔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理智全无,矜持全无,她气得发抖,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贺显就开骂:“你你你!你个阴险小人,老娘跟你拼了!”
饶是朝堂上见贯风云的贺显,此刻见沈宛若这幅模样,不禁以为她魔怔了,一时之间忘了闪躲。
原以为的腥风血雨并未掀起,反而,嘴唇上多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香香的,嫩嫩的,『舔』一『舔』,还有些滑……
时间仿佛静止了。
就在刚刚,沈宛若扑向贺显,身下的衣裙又一次被踩,这一次,没有贺显的伸手相助,沈宛若整个人面部朝下,直直地扑向地面,贺显失神的片刻也被沈宛若推倒在地。
齐管家跟贺二还有众人上楼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贺显整个人被扑倒在地,仰面朝天,身上却被沈宛若死死压着,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的胸口正被抵着贺显的唇部附近……
第10章 无端生事()
齐管家震惊到石化; 贺二更是愣住; 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我的亲娘; 这什么情况。”
海藻率先尖叫了出来; 海棠赶紧捂住她的嘴。
吴妈妈赶紧上前; 哭着拉起了沈宛若; 帮她打理『乱』七八糟的头发; 见她衣服都被扯碎,红着眼眶,唤海棠赶紧去附近买件衣裳过来。
沈宛若一直出于呆愕状态; 刚刚她做了什么?
怒骂贺显,还扑倒了贺显……
天呐,她干脆直接从这阁楼上跳下去得了; 竟做了这样的事。
贺显早在众人上楼来脸上便恢复了神『色』; 解下身上的披风,给沈宛若披上; 深深朝沈宛若作揖; 在众目睽睽之下; 吐出一句话。
“沈小姐放宽心; 贺某一定保守这个秘密。”
随后; 便是深深同情地看了沈宛若一眼; 正大光明,拿着放在柜台上的那个锦盒,“掌柜的; 结账!”; 踏步离去。
掌柜被点到名,赶紧紧随而去。
沈宛若瞠目结舌,直到贺显的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手指着那方向,气得发抖,新仇旧恨全部袭来,一口气没有顺过来,晕了过去。
她可算是知道贺显方才口中那句“横刀夺爱”是什么意思了,本以为这世跟他不再有纠葛,如此便可在太子殿下登基为帝时,若要留贺显『性』命,她再想办法让他杀了贺显,永绝后患,没曾想,她重生后,竟与贺显的纠葛比前世更多。
这『奸』臣,她这还没谋划好如何主动出击灭了他,他便又抢她宝贝,轻薄于她……
“小姐——”
众人围着她,然后带着她坐上马车回沈府。
因着金玉阁这里达官显贵比较多,见沈宛若晕倒,又这个模样,一时之间,各种猜测,流言尽起。
*
沈宛若从床上醒来,天『色』已晚,两只鹦鹉在她房里,出奇安静,见她醒了,扑扇着羽『毛』,叫个不停。
“绾绾!绾绾!”
鸟语虽吐词不清,沈宛若却听得真切。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凑近鹦鹉跟前,用一旁逗鸟用的稻惠逗它们:“小东西,你们刚刚喊我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没想到这两只鹦鹉竟然会喊她小名,想来是沈佳鸿买回来后便一直调—教,难怪今日清晨他就来到她院子,还一直逗弄这两只鹦鹉,是想让它们喊她『乳』名。
小黑小白仿佛跟沈宛若较劲上了,喊了两声便不再出声,又开始叽叽喳喳鸟叫个不停。
沈宛若挨个儿弹了弹它们的头:“真是成精的鸟!”
吴妈妈打着水进了屋子,给沈宛若擦了擦脸,脸『色』不大好:“小姐,老爷在厅堂等您。”
沈宛若叹了口气,梳洗了片刻,去见沈佑川。
沈佑川坐在厅堂正坐,远远看去,脸『色』不佳,吹胡子瞪眼跟秦姨娘在说些什么。
秦姨娘在旁,脸上慈悲,仿佛在极力辩解,规劝他。
沈佳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耷拉着头,脸黑沉得厉害。
剩下几个庶女庶弟,没有在厅堂。
沈宛若看这阵仗就不像为她接风洗尘所设的宴席,反而,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厅堂里倒是还摆放着酒席,却只有三个人的位置,桌上只摆放了三套碗筷。
将这些全部收尽眼底,沈宛若盈盈碎步,来到沈佑川面前,福了福身:“父亲,听说您找我。”
秦姨娘见沈宛若来至跟前,也住了嘴,看沈佑川脸『色』十分不好,她笑着拍了拍他手臂:“老爷,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入席。”
沈佑川极不情愿入了席,沈佳鸿也坐在了一旁,沈宛若跟着入座。
秦姨娘招了招手,仆人开始上菜,整个过程中,无人说一句话,秦姨娘在一旁布菜,而后便退在一旁。
“齐叔都将今日的事来龙去脉跟我说了,你胆子不小,竟然袭击朝廷命官!”才抬起筷子,沈佑川实在是沉不住气,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质问沈宛若。
沈宛若心中便知沈佑川要问这个,她也轻轻放下碗筷,看着他,将心中早在来时路上想好的措辞一一道来:“父亲,女儿着实冤枉,今日在金玉阁发生的意外并不是你所想那般。”
她声音突变:“多亏了贺大人的救命之恩,不然女儿此刻怕是都不能在此与父亲一同进食。”
沈佑川今日听秦姨娘早早跑来告状,说大小姐在外面遇到意外,晕倒被人抬回府上,他心头震惊,赶紧找齐管家前来问话。
齐管家便将自己所见的来龙去脉全都告知给沈佑川,听完后,沈佑川便大怒,怜惜沈宛若还没醒,便一直强忍着怒火,等她等到现在。
可现在沈宛若却告知他,她在府外遭遇了意外!
“究竟怎么回事?”沈佑川转怒为忧,站起身。
沈宛若道:“齐管家他们今日所见,并非全部。当时情况是这样的,贺大人极喜欢我看上的那套头饰,遂想与我商议,一歹徒见阁楼处只有我与贺大人两人,于是心生歹念……”
“后承蒙贺大人相救,却在与歹徒打斗之时,发生一些意外,这才有齐管家他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而歹徒也趁机跳窗逃走。”
听完沈宛若的解释,沈佑川半信半疑:“真是如此?”
“自然,父亲若不信,可以去贺府一问便知。”沈宛若声音有些委屈,“贺大人担心有人非议此事,有损女儿名节,这才说会‘保守秘密’。”
关于贺显保守秘密这个事,齐管家自然是一个字都没落下,沈佑川本就疑『惑』,这下听沈宛若将疑『惑』全部主动相告,怒火这才消散,转而,责备地瞪了眼秦姨娘。
“『妇』人,见识就如此浅薄。还未打听清楚状况就跑我跟前瞎嚷嚷。”
秦姨娘脸上本保持着笑容,此刻却异常僵硬,在看到沈宛若如此镇定自若时,她便心道不好,没想竟真被她给搪塞过去。
“老爷恕罪,奴婢也是关心则『乱』。”
沈佑川冷哼一声,喊她退下。
秦姨娘眼眶微红,看了沈佳鸿一眼,拿出手帕,微微擦了擦眼角,低着头就准备离去,却被沈佳鸿拦住。
他挡在秦姨娘跟前,将她护在身后。
今晚自沈佑川喊他过来时,他便一肚子火。
她的胞妹,他护不了,沈宛若的为人,他自是知道,却没想,在沈佑川跟前为她辩驳,无比吃力,句句戳心。
沈佑川对自己的女人和女儿,果真无情。
难不成真如外界所说,他只要权势滔天,不讲人情了吗!
“父亲,你对秦姨娘未免太过苛刻了!她只是一片好心而已!”
见一向顺从的沈佳鸿竟武逆他,沈佑川有些吃惊,他看了眼沈佳鸿:“她只是个妾,奴婢而已,你身为沈府嫡长子,不要丢了颜面!”
“颜面就能罔顾人伦了?她也为你诞下一子,又是官家女儿,这些年以来为了沈府尽心尽力,你就这么冷情,不肯给她正室的位置?”
“即使你给不了,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对她这般绝情!”沈佳鸿攥紧拳,直直挺起后背,发问。
沈宛若皱眉,却不劝沈佳鸿。
“逆子!”沈佑川今日彻底被气饱了,甩了甩衣袖,怒道,“罔顾人伦?你对为父这般语气说话,可有曾想过,何为孝?常言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你又可知为何父在前,子在后?我看你是在国子监读书念傻了!既如此,从今日起,你便在府中静思己过,让博思领了你的空位,去国子监读书!”
“父亲,女儿觉得……”
“不用为他求情。”沈佑川决定这次给这个长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以父为尊。
沈宛若摇头一笑:“非也,我是想说,父亲这个提议甚好。”
沈佳鸿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妹妹竟然不帮着他说话,还站在父亲那边,心里有些难过,却十分倔强,也不讨饶,闷声道:“是。”
秦姨娘还想过来劝,却被沈佑川打断:“谁都不必劝,此事已定!”说完,再次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
*
沈府此刻发生的一切,均一字不漏,全部被人说给了贺显听,他在听到沈宛若胡诌关于歹徒的故事时,失神一笑。
还有沈宛若不帮胞兄求情,任由沈佑川处罚这个举动,深深赞赏。
“没想到这只小猫,不但冰雪聪明,还异常狡猾。”
贺二站在他身旁,嘀咕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家养的小猫,能不跟主人学嘛……”
一道冷冷的目光再一次扫过来,贺二打了一个寒颤。
“贺二。”贺显突然喊他。
被贺显这样眼神盯着,贺二急得冒汗:“在,大人!”
“你何时有了媳『妇』儿?”
“啊?”贺二想到今日在金玉阁,情急之下为了支走齐管家撒的那个谎,他想辩解。
“不必解释!”贺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想来你为我四处奔波,着实辛苦,我特意为你安排了一桩婚事,三日之后,行婚嫁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