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归来-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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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判官怔了怔,还是赏善司最先反应过来,捋了捋胡须道:“原来如此。年轻人多相处相处培养些感情也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留你了,快些去罢。”
罚恶司皱着眉想说些什么,也被赏善司硬拉走了。看着二人携手离去,她暗暗舒了口气,又接着朝阎君殿赶去。绕过第一殿再行上一段距离,很快便看到了阎君殿。
其实要说这阎君住的地方称之为宫殿实在是勉强,若是放在人间顶多就是个亲王府邸,更遑论同华丽庄严的仙界宫廷相比拟了。单看这大门便只是一般的朱漆大门,门口坐着两个大石狮,顶多比往常的狮子要长得凶残些,其它也真没什么突出的了。
因黑心是整个冥府唯一被阎君钦点的女拘魂使,故而整个冥府没有不认识她的。当她出现在大殿门口想要说话时,守卫已率先开口:“这不是黑使者么,实在是稀客,如今阴司的差事已经需要直接向阎君汇报了么?还是说升了职,如今在哪个殿君处高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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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冲突()
黑心无心同他扯皮,这些人向来看不惯女人做拘魂使,逮着机会就出言调戏嘲弄,她通常不大理会。只朝着对方略一拱手道:“我有要事寻流光君使,劳烦守将大哥帮忙通报下。”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这个时辰君使怕是在睡觉,君使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现在进去通报怕是会挨骂,你还是再等些时候罢。”
黑心抿了抿唇,从怀中掏出些碎银塞了过去,“劳烦大哥帮帮忙,我实在是有要事。倘若君使要骂人,我替你担下来。”
守卫颠了颠手中银子,努了努嘴道:“那你先在一旁等着罢,我且进去看看君使醒了没。君使若是不肯召见你,你也不好怪我。”
“这是自然。”
守卫拿着银子闪了进去。黑心方缓了口气,在大殿门口一旁的树下干站着。虽说累的慌,却也不敢靠着或坐下,怕殿前失仪。
等了未有多久便听得匆匆脚步声,那守卫扶着歪了的帽子一路跌跌撞撞跑至她跟前,弓着背哈着腰脸上挂着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黑使者是君使的贵客,快里边请。”
阎君有七子,其余六子都已成家立室,或在仙界冥府任职或是携带妻儿四处游历逍遥,只有阎流光尚未成亲娶妻住在阎君殿。作为如今唯一伴在阎君身旁的儿子,他的地位十分超然。放眼整个冥府,莫说守门的了,就连十殿殿君也得给几分面子。
方才他一路不紧不慢到君使的宫室门口禀报,哪知君使听了一把拉开门,衣襟都未系好便一脚踢了过来,骂道:“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快把她带进来!外边日头这么晒,要是把她晒出个好歹我剥了你的皮跟她换!不对,你的皮太老了,想必她也不稀罕。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进来!”
其实君使也没真踢到他,倒是这等架势把他唬了一跳,赶忙一路飞奔朝着门口跑。一边跑还一边望天,就冥府这四季如春的还能把人晒坏咯?
黑心一路尾随守卫朝着以北的方向走,那应该是阎流光的住所。因心有牵挂也无心欣赏沿途的景色,何况坦白说,阎君殿内的景致真是乏善可陈,亭台楼阁皆依据实用而造,一点虚浮华丽之物也没有。阎君真乃天上地下第一大清君是也。
因地方不大,也未走上多久便到了。守卫只朝着里头的宫人点头示意了下就赶紧溜了。倒是伺候的宫人十分有礼,恭敬地将她引到一处偏殿,奉上茶便退下了。黑心没什么心思喝茶,只抄着手站在偏殿门口张望,想着阎流光的架子怎生这样大,她都从大门口走到这里了还不现身,该不是又想着法子戏耍她罢?
幸而等的时间并不长,便见他穿着一袭华美的白衣提溜着一把折扇摇摇摆摆地进来了,满脸春色似是心情极好。黑心见状倒是安了一半的心,捉摸着此时求他定会事半功倍。还没等他开口就道:“属下此番前来有一事相求,望君使出手相助。”
阎流光见着她心内欢喜,也不管她单纯来见他的还是有事求他,点了点头:“有话坐下说,这茶是我从白头仙翁那讨来的,说句僭越的,天帝他老人家都没得喝,你快尝尝。”
盛情难却,要是人家让你喝口茶还要推拒实在是不上路子,她只好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是好茶,只是此时她也品不出个好坏来,放下杯子正要开口,阎流光又道:“昨夜我自羽裳那离开后又去了趟天庭,多方打探下得知高元星君已快期满释放,到时候咱们在一块合计想个法子,定不会出什么纰漏。”
这话说得黑心一脸莫名,这意思倒像是他们已同坐在一条贼船上。她要是没记错,貌似昨夜才无意撞破此事,只答应暂时替他保密罢了。什么时候答应要同他们狼狈为奸了?这高元星君同羽裳姑娘的恋情发展她真的不是很关心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此时不是得罪他的时候,万一一个恼怒不帮她忙了该如何是好。遂闭上嘴听他继续说:“本君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定也希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点倒是同本君极为一致,可见我们十分投契。”
黑心默默喝下一口茶,心想卑职在这点上是真心不大想同你投契。私藏亡魂擅用禁术可是死罪。这是在冥府,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下地狱。她觉着自己如今活得挺好,暂时不想去那里头历练。
阎流光见她依旧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暗叹一声。他话已说得这般露骨还是听不明白,究竟是太笨还是装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以往他对她是有些小小的刻薄,且又曾有昭华上神那样的勉强称得上珠玉在前,如何能对他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有心想再说些好听的,但又怕操之过急会吓着她,觉着还是得慢慢来,一点一点地对她好方是正道。想了想,他满脸殷切道:“听你说你是来寻本君帮忙的,究竟是何事?只要在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必定竭尽全力。”
终于说到了正题,黑心如释重负,赶忙起身拱手道:“属下需借君使的仙界令牌一用。”
阎流光闻言一怔,“你要令牌何用?令牌上是本君的名号,你就算拿了但无本君引领也进不得南天门。”
黑心倒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只道:“那劳烦君使随我走一趟。”
“这只是小事,本君应你了。”莫说她要他上天了,即便现在让他上刀山也得去啊,一把折扇敲在椅案之上,腾地站起身朝外走,边走边问:“你还没说你上仙界是要做什么呢。”
黑心赶忙狗腿地跟在他身后,回答说:“属下是要去找昭华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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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巧遇()
折扇‘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弹了两下方没了动静。
阎流光顿时止住脚步,黑心一个没留神撞了上去,疼得鼻子直冒酸水,还没来及抱怨便见眼前之人倏地转身,目光嗖嗖如冷箭直飞她的眼底,“你说找谁?”
“昭华上神啊。”
阎流光一把踢开脚下的折扇,转身回椅子上端坐着,面无表情说:“不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诶?这人怎么前后态度迥异得如此厉害!言行举止无常到令人发指!她就知道此人不该以常理度之。但为了陆清奇和朱砂,她还是憋着一口气,笑问道:“君使方才已答应卑职只要在你力所能及范围之事都会尽力相助,怎么一个转眼便又说不去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歇息一会再去?”
阎流光端起茶杯啜了口茶,看也不看她:“本君说不去就不去,再歇个十天十夜也不去,你要是想去另找他人罢。”
往日即便她脾气再好也无法容忍这样赤裸裸的戏弄,不由三两步窜了上去,想掀了他的茶杯,但一想到这茶水如此难得定是贵的很,终究是没下手,只握紧拳头怒道:“你身为堂堂仙界君使,怎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呢?但凡是能找到其他人帮忙,我也不会找你。”
这话说得极为打脸,阎流光一听脸色更冷,只冷笑道:“是啊,我在你心里也只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既然我们俩的交情浅到这份上,你又何须勉强自己呢。昭华上神心中若是有你,凭他神通广大的能力,即便你埋在土里他也能把你挖出来,何必巴巴来求我。”
黑心算是明白了,再求他怕是也无用。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好,君使既然不答应,属下只好向阎君禀明君使擅用禁术私藏亡魂一事了。告退!”
她一甩袖,转身就朝外走。还未走两步便觉后脑勺一阵强风刮过,眼前殿室的大门倏地应声合上,尚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有一只手从后边一把拉过她抵在墙根前,阎流光的脸已瞬间贴至眼前,近得只有一指的距离。
她唬得心砰砰跳,只听他声音干涩,似怒似叹:“你为了见一面昭华上神敢来威胁我?你就那么喜欢他?你就那么讨厌我?”
按捺住心跳声,她被迫挤在他的怀中,张了张嘴想解释,可话到嘴巴只化作一句:“属下也是被逼无奈。”
他目光灼灼,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当年为青娥所拒时都未有今日这般绞人心肠。突地想起她的名字。
黑心。
真是一副黑心肠。
右手扯过她一缕肩发缠绕在指尖,然后倏地放开退后一步,似笑非笑道:“好一个被逼无奈。本君如你所愿尔。”
两人终是骑着坐骑飞上仙庭。只是他骑着烈火飞快在前,踏光本就不是飞禽,勉强才能跟得上。黑心默默跟在他后头,知道他这是气狠了,只是明明是他出尔反尔在先,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何必心虚怕他。可不知为何,就是觉着底气不足,隐隐愧疚。
待她到达南天门时,阎流光已等候少时,正含笑同守卫天兵说着什么。她急忙跃下鹿背赶过去,守卫一见是她,立刻卸下笑容没什么好气道:“怎么又是你,不是同你说了没有令牌不得入内么!”
黑心瞅了瞅阎流光,对方睨了她一眼,转头朝着两名守卫道:“二位误会了,她是我父君的下属,此番来仙庭亦是有要事要办,这是本君的令牌,可以此作保。”
两名守卫一听慌忙道:“原来是同君使一道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无须令牌作保,还是快快入内办正事要紧。”
两人顺利进得南天门,黑心一刻也不耽误地指挥着踏光向苍山梦泽的位置行进。阎流光冷眼旁观,哼了哼就低头嘱咐烈火往相反的方向走。黑心急忙喝住踏光,回头唤他:“君使这是要去哪里?我记得苍山梦泽应是这个方向。”
阎流光冷笑道:“你要去见你的情郎,本君跟着杵在你们眼前岂不碍眼。何况本君亦有自己的事要办,难不成被你胁迫着帮了忙还要义务做的你跟班不成。”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驾着烈火一溜烟就飞走了。
黑心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终是折身朝着苍山梦泽而去。
苍山梦泽依旧是往昔的模样,不显山不露水已是一副上等的丹青水墨,妙极美哉。只是此时也不是观赏的时候,穿过水泊深处便一路疾驰赶至上神的居所处。门口无人看守,她也顾不上礼仪了,直接推门入内。
在里头院子洒扫的绿萝仙子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她惊得嘴都要合不拢了,好不容易合上后朝着里头大喊:“白鹤!白鹤!你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里头一阵锅碗瓢盆的剧烈响动声后,脚步声由远至近蹬蹬传来,白鹤顶着一头白烟钻了出来,一见是她立马喜笑颜开,三两步奔至眼前,咧着嘴道:“黑姐姐!你这是想通了要回苍山梦泽了?”
绿萝一把推开他,拉过黑心的手道:“姐姐别同他说话,最近炼丹炼疯了,整天守着那堆瓶瓶罐罐跟呆子似的。姐姐今日来此是要寻我们上神么?”黑心还没来得及点头便听她继续道,“只可惜你来得不巧,上神前些日子受了些伤,如今已去他处闭关休养,并不在此处。”
“受伤?”她怔了怔,“怎好端端受伤了?”
见她着急,绿萝忙道:“你别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脸色略有些不大好。至于如何受的伤我不大清楚,想三界之内能伤到上神的怕不是等闲,他不允许我们过问。”
不严重就好,只是如今正有急事找他,怎么连个去处也未留下。绿萝见她似有急事,安慰道:“既然伤势不重,想必不会休养的太久,估摸着三五日便会回来了,要不黑姐姐你住这等上两日,定不会等太久。”
黑心略一思索,反正那魔界使者也未对她规定时间,多耗些时日也好,正好再想想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免得拖累了胥离。只是她出来之时也未同吴鬼头请假,这番在外留宿怕又不妥。两厢斟酌之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一道女声自屋内传来,严厉呵斥:“绿萝,是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
院内三人一道闻声转过头去。白芷手执拂尘站在廊下,目光不善地紧盯着黑心。
绿萝脸一红,讷讷道:“白芷姑姑,黑心姐姐又不是外人,住上两日又何妨。”
白鹤听了也直点头。
白芷自廊下走来,目不斜视径自走至院中,语气淡淡的:“上次趁着上神不在家中擅自收留她住了一次,难不成就成了自己人?你们入仙籍已有段时间,怎么连是非曲直都分辨不出来。”
这话已说得极为不客气。明着像是在骂绿萝,但黑心不是傻子,一听便知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厚脸皮不知好歹呢。只是上次相见便是这般不假辞色,这次分明又变本加厉了,一时也不知自己是何处得罪了她。然如今身在他人的地盘,她又是个惯会忍的,这种局面还招架的住,只道:“白芷仙姑莫要动气,他们也是一番好意,我此番来苍山梦泽是有要事求上神相助,他若不在,我改日再登门就是。”
她虽客客气气的,可白芷扫了她一眼,已经冷道:“本仙姑虽不大理会仙界杂事,但也未听说过哪个冥府拘魂使会有什么事同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