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紫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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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听这话。让丁夫人当家的确有点悬。
“老夫人,火已经浇灭了,原因一时也查不到,不管是不是天火,这些婆子有疏忽的责任,扣一月薪水让她们记过就罢了。”丁夫人一搅和,郭夫人准备从长计议长乐去水月庵之事。
“老夫人,这火只怕不是天火,而是**啊。”丁夫人一言既出,四座的人都望向她。
其实老夫人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北院靠近池塘,旁边还有一口井,若是有人故意纵火,只是想宣传吉星煞星,点燃那里最放心。纵火人无非是想让长乐留下来。起初老夫人睁只眼闭只眼,留下长乐也就罢了,谁想丁夫人拖着病身来过来追查,她丧子老夫人依她,要给她一个交代,也好警醒郭夫人有所忌惮。
老夫人淡淡道:“丁夫人说说为何是**?”
丁夫人手抱着暖炉,却依然温暖不了她寒冷潮湿的心,缓缓道:“石婆子,我问你,你寅时挑水,既然是挑水,看见天火,为何不扑灭,等到火势蔓延才呼救?”
石婆子道:“婢女胆小,看见了邪火自然害怕,一时吓呆了忘记扑火。”
丁夫人冷笑一声:“这么说,那火是自燃,除了你,没有别人在旁边?”
“是的。就婢妇一个人。”石婆子心里甚是得意,丁夫人虚张声势罢了,咬死了就她一个人,看她还能问出什么。
丁夫人和宜安对视一眼,转而笑道:“乐亭主,你可曾见天火?”
朱璧堤防着丁夫人,一副心虚的模样道:“我没见过,但石婆子见过。”
“既然只有石婆子一个见过,证据呢?”丁夫人笑道。
朱璧道:“刚刚北院因为天火走水。”
丁夫人笑了,道:“石婆子不小心火烛,引起北院走水,罪责深重,怎么听她糊言乱语,就一笔勾销罪过?”
朱璧驳道:“丁夫人此言差矣。没有证据又怎能证明是石婆子所为?”
丁夫人笑道:“石婆子自己也承认当时就她一个人在现场,李子媳妇也作证,只石婆子一人,人证、口供一致,走水的原因再清楚不过了,是石婆子所为。李子媳妇说的我信,石婆子找不出第二个人在现场的证据,当然可以随意编造借口,难不成我们还要被一个婆子耍弄?”
朱璧说不出话来,眼望着郭夫人。
“丁夫人所说也不过是推测。”郭夫人淡淡道。
丁夫人听了笑道:“我说的是不是推测不重要,重要的是石婆子在说谎,没有人证物证,她说的是一派湖言,在这里装神弄鬼,糊弄老夫人,分明是没把主子放在眼里。”
石婆子哆嗦着道:“老夫人,婢女说的句句属实啊。”
“石婆子你口口声声说是天火却又无人能够证明,唯一能解释的是你做贼心虚,分明就是你失责不小心落了火烛。”丁夫人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吓得石婆子方寸大乱。
“奴婢没有说谎啊,奴婢是冤枉的。”石婆子重复道。(。)
080 入庵()
“既然冤枉,人证物证呢?”丁夫人追问道。
郭夫人冷笑:“天火,哪有什么物证?丁夫人不要为难婆子了。”
“分明是这石婆子在刁难主子,此次若开了口子,难不保婆子们疏于看守,下一次走水,都有样学样,找天火的借口,老夫人想想,饶了这次,下次还怎么管底下人呢?”
郭夫人脸色变了,听着丁夫人巧舌如簧的继续道:“老夫人,石婆子犯了错推卸责任罪加一等,否则底下人岂不都被她带坏了。”
老夫人听到走水已心惊胆颤。
丁夫人的提醒不无道理,这次管理松懈了,下次如果再走水了怎么办?
不管石婆子有没有做这件事,老夫人决定杀鸡儆猴。
石婆子心里大惊不好,忙求道:“郭夫人,郭夫人,您是知道的呀,救我一命啊。”
“石婆子,你叫郭夫人又有何用?难道是郭夫人叫你走水的不成?”丁夫人耻笑着。
郭夫人脸色铁青,看着地上的石婆子,张口结舌说不也话。
“郭夫人救我呀。”石婆子抱着一线生机求道。
丁夫人冷笑道:“石婆子,你失职走水,这次饶了你的命,但是,你既然说了谎,就要履行诺言了,割下舌头。”
石婆子吓得晕过去。
老夫人看得有点烦,对李步道:“石婆子拉下去先关着,旁人扣一月薪水。”
郭夫人待要说什么,老夫人转向她道:“你也是糊涂的,听一个婆子疯言疯语,都这么说,还怎么管理事务?”
郭夫人讪讪的,道:“媳妇一向宽厚待下人,听信了石婆子话。是媳妇的疏忽。”
“这事到底此止,再不要提!”
事已至此,朱璧猛地惊觉计划失败了,一时情急:“老夫人,长乐留下来陪着老夫人吧。”
老夫人看看丁夫人,老夫人道:“长乐,水月庵你还是要去,多替丁夫人的孩子祈福吧。”
“老夫人——”朱璧还要说被打断了。
“好了!都出去吧,吵得头疼。”老夫人厌烦地下着逐客令。
众人告退。
当天朱璧被送到水月庵。水月庵是沛王家庙,位于西郊青王山阳面山脚下。
郭夫人不得已,吩咐李步和水月庵的师太打点,好好照顾长乐亭主。
师太向来与郭夫人交情笃厚,岂有不从的。
朱璧搬入水月庵后,师太命人打扫了最好的客房给朱璧住,另又派了一个尼姑专门服侍朱璧的饮食起居。
师太最会巴结,还写了封写托李步带给郭夫人,让郭夫人一切放心。
朱璧起初十分反感水月庵,没想到这庵里师太见识广,对她照顾有加,这里反而成了她的天下,住在里面慢慢的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毛病,比先前更加刁蛮。
郭夫人打点上下,瞒得天衣无缝,老夫人她们都不知道。
月中时,郭夫人借口斋戒,趁着空档悄悄去了水月庵探望嫡女。
朱璧刚刚打破了一只瓷碗,堵气骂着小尼姑滚出去。
这时郭夫人突然进来。
“母亲,你终于来了!”朱璧转怒为喜,“母亲是接我回去吗?”
郭夫人看着地上碎掉的瓷碗,蹙眉道:“我的长乐,是不是这里饭菜不合胃口?”
朱璧道:“小尼姑做的饭菜太清淡了,长乐实在咽不下,这里的师太好是好,只是事事都无味,长乐在这里快闷出病了。求母亲早点带我回去吧。”
这时,水月庵的师太走进来。
师太是前朝宫里的老人,俗家姓李,人称李太,改朝换代后,在水月庵谋了尼姑一缺。
因为人善于奉承钻营,很快就从原师太手里接管了水月庵。
当然这一切都离不郭夫人的襄助。
可以说师太是郭夫人的左膀右臂。
“郭夫人,乐亭主在这里,我尽力照顾周到,只是这里毕竟素朴了些,乐亭主头一次来,住不习惯是有的。还望郭夫人见谅。”李太带着请罪的口气道。
郭夫人笑道:“李太听小孩子糊说。我看这里是庵里最好的客房,长乐在这里有劳你照料。”
李太更为客气道:“这是应当的。只怕还怠慢了乐亭主。乐亭主每日要抄的经文,我已经着下面的小尼抄好,夫人要时随时吩咐。”
郭夫人甚为满意,递了眼色给吴大娘,吴大娘会意取出一张银票给李太。
李太笑纳道:“夫人若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说着识趣地退下。
朱璧看了半晌道:“母亲,这次来是不是接长乐回家?”
郭夫人叹气道:“我和你父亲提过,无奈你父亲非要让你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母亲这次看看你,缺什么需要什么跟母亲说,长乐,你忍着点,再过半个月,母亲一定风风光光接你家去。”
朱璧一听还不能回去,顿时像霜打了似的,不甘心道:“长乐实在受不了这种鬼地方,我什么都不需要,只求母亲接我回家。”
“哎。”郭夫人探口气,“长乐,现在府里的事,母亲也有心无力,做不得主了,老夫人把管事权慢慢的交给丁夫人,现在我们只能想办法,先挽回在老夫人和你父亲面前的印象。”
朱璧哭了起来,郭夫人安慰不了。
这时吴大娘走过来道:“乐亭主,这一切都是那个庶女陷害的,小不忍乱大谋,乐亭一定要忍耐,日后总有机会以牙还牙,百倍偿还给那个庶女!”
“母亲,那个庶女有老夫人护着,我们还能动得了她吗?”朱璧抹干眼泪痛恨道。
郭夫人神秘一笑:“长乐,她同你一样是母亲的孩子呀!”
郭夫人从水月庵回来后,就感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原先准备请刘太医,谁知那刘太医自从上次来过来,消失不见了,连皇太后都没找到他的影子。
华太医又老又钝,为沛王爷府看病几十年一直刚正不阿,这次郭夫人没办法,装病也得装像样点,吃了一点相冲的食物,果然肚子疼了起来,华太医开了药,又对老夫人说了细细照料饮食之类的话才离开。
“老夫人,自从乐亭主去了水月庵后,郭夫人一直茶饭不思,这次又卧病在床,身边若有个孩子服侍药汤,病会好得更好。”吴大娘心疼道。(。)
081 暗救()
杜老夫人何尝不知道,不过长乐在水月庵思过,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
朱纬常常在不府里,剩下的孩子就只有宜安了。
可是宜安毕竟不是郭夫人所出,郭夫人也见不得宜安,叫宜安服侍,怕她心里更不好过,也不好说什么。
吴大娘又道:“老夫人,郭夫人生病了才觉得子女不在身边的凄苦,奴婢们照顾夫人,夫人心里始终郁郁寡欢,对病也没有好处,不如叫七姑娘孝顺服侍她母亲,母慈女孝,这也是老夫人的心愿啊。”
老夫人本以为郭夫人是想让朱璧早点回来,没想到吴大娘提出这个要求。
老夫人自然是愿意的,也希望宜安好好孝顺母亲。
这样一来,培养双方的感情,往后这对母女关系才会好起来。
只是因平日郭夫人的态度,老夫人只怕她不愿意宜安服侍,故而没提,现在吴大娘提出了,何乐不为?
老夫人道:“母亲生病了,作子女的服侍在病榻前,是人伦常理。就让宜安去荣椒院服侍吧。”
北灵院
宜安正在作画,结香看了道:“姑娘这又是学了哪个画派?”
宜安笑而不答。
朗月领了新茶回来,瞧见了道:“还能是谁?自然是天下名士明公子的画法。”
“就你这丫头聪明。”宜安笑道。
朗月笑而不语,将新茶放回房间。
结香看了半晌叹道:“呀,姑娘,你这画的是连香吗?连香发髻上喜欢戴这支钗。”
一语既出,房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宜安叹道:“连香与我们姐妹一场,我想着替她画一幅,烧给她。”
众人不语。
朗月从房间里走出来淡淡道:“依我说,连香丫头卖主求荣,死不足惜。”
宜安没有说话,继续作她的画。
结香缓缓道:“朗月说的在理。只是人相处久了总有感情的,姑娘又是个极善良的,自然会不得连香。当初我和连香一起在老夫人屋子里共处十多年,竟没料到连香会是这个下场。”
朗月瞧姑娘面色不善,笑道:“别说了罢,姑娘看谁都是好人。”
就在这时,老夫人的陪房赵大娘走进了院子,结香忙命人端了几子给赵大娘坐,又叫朗月将新茶奉上,道:“这是刚领的雨后毛峰,还没开封呢,赵大娘尝尝。”
赵大娘笑着接过茶盅吃口茶,才道:“姑娘多费心了。我来是奉老夫人之命,传话给姑娘。”
宜安道:“赵大娘有话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老夫人说,你母亲生病在床,丫头们服侍虽然周到,但毕竟不是子女,现在,长乐亭主在庵里一时回不来,你大哥朱纬又不在家,七姑娘若有时间,去荣椒院服侍你母亲饮食起居,这对你们母女感情培养都有好处。”
宜安笑道:“老夫人替孙女想得很周到。赵大娘,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宜安很愿意服侍母亲,一会就过去。”
赵大娘放下茶盅,起身笑道:“如此甚好,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中午用膳时间,宜安来到荣椒院,正值郭夫人的婢女打碎了一个杯子,郭夫人又气又急地躺在床上骂着没用。
宜安叫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走至榻前,安抚道:“母亲,生病了该好好养着身体才是,何必大动肝火,对病没好处。”
“宜安呀,你怎么来了?”郭夫人貌似吃惊道,有一种危难时见到亲人的惊喜感。
“我听说母亲亲生病了,特意来看看。”
宜安正说着,吴大娘端了药走进来,笑道:“夫人,药好了,趁热喝好,身子才好得快。”
吴大娘刚走进来,看到宜安也似乎不敢相信,道:“呀,七姑娘,你在啊,有七姑娘,夫人一定会喝这碗药的。”
那意思是让宜安来喂药。
“姑娘,你帮着喂吧,这药苦的很,郭夫人一般没咽下去。”吴大娘走过一类道。
宜安接了药笑道:“我来。母亲忍一忍,喝了身体才会好起来。”
郭夫人貌似十分感激,眼里泪水都打转了,在宜安的服侍下,一口一口,将那苦苦的药喝得干干净净。
“瞧,有孩子在身边,夫人精神也好些了。七姑娘这几日不如住在这里,好好照顾你母亲。”吴大娘笑道。
郭夫人打断道:“我以前冤枉了宜安,只怕宜安心里介意,不愿意看服侍母亲了。”
“母亲,孩儿怎么会往心里去。母亲若觉得好,宜安这几日愿意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服侍母亲,只希望母亲早日康复。”宜安拿了帕子替郭夫人擦擦嘴角,也不知这老怪物打的什么主意,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郭夫人听了感动得泪水打转:“宜安果然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觉得羞愧,病了时才知道宜安的好。”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