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掩于齿寒-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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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时开始收拾东西,这几年来美国,实话说的真的很累,不常回国,总在做兼职。
程橙呆不下去,她怕自己哭出来,经常是一个人在图书馆一呆就是半天。
藜芦还是老样子,咖啡店的服务员已经记得她,不用再点单,默契的把美式咖啡递给她。
如今已经是第四个年头,回国次数不多,多半是穿梭在波士顿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
林锦时走的前一天,给她们又做了一顿火锅,三个人一去买菜,买食材。
火锅锅底滚烫,雾气沸腾,熏红了各自的眼睛。
程橙心里不好受,哭了出来,林锦时因为她一哭心里不好受,几度哽咽。
即使早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可是真正到来的这一天,才是最磨人心志。
藜芦站在窗前点了支烟,低头吸了一口,半张脸被窗外的光打在脸上,看上去异常憔悴。
这是美国的晚上,中国的白天。
强迫自己不再关注顾泽漆的消息,突然想到大概四年前,她只身一人来到美国,如今已经是四年后,送好友回中国。
程橙抱完了她,跑过来一把抱住藜芦。
“你也是,我去了斯坦福自己照顾好自己,”程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知道啦,”藜芦笑笑,伸出空闲的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
“别抽烟,对身体不好!”程橙皱着眉教训她。
藜芦轻笑,摇了摇头,“我知道啦!”
林锦时和藜芦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第166章 166。又温柔又撩人()
第二天一早,藜芦还在睡觉,昨晚做了恶梦,半睡半醒。
一阵大力的敲门声将她吵醒,她有起床气,忍着脾气开的门。
“锦时,走了。”程橙轻声说。
藜芦楞了楞,反应过来,了无睡意。
过了两天,她收到林锦时的邮件,告诉她,她已经回了国,准备在上海找工作,稳定下来。
藜芦打了一排字,最后一个一个删掉,打了一个好字,发送。
万言千语,一句都没有用,各自的世界各自安好,她只愿她身边的人都比她好一点,幸福一些。
三个人的公寓变成两个人,最后变成一个人。
程橙让她有时间一定要去斯坦福看她,她答应得好好好的。
公寓干脆被她一个人租了下来,这几年和她们同住,时而不那么寂寞,很多时候她是寂寞的,突然间一个人并没有多大不适应。
程橙和林锦时随时保持和她发邮件,有时候三个人也会约好开视屏。
她是最惬意的那个,喝咖啡,画画,林锦时加班赶工作,程橙忙着做课题,做数据。
研一的第一个学期,周『色』堇来看过她一次。
从教室出来,在教学楼下看到一个眉眼相熟的人,他站在满地的落叶下看着她笑。
藜芦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见他,已经是七年前,他和顾泽漆站在一起,同样耀眼的两个少年,一个白衣,一个黑衣。
也是同现在一样,似笑非笑得看着她,又温柔又撩人,周围有同学频频望去,周『色』堇只顾耍帅,一双眼睛骗了很多人。
一件暗『色』系的夹克,休闲款的裤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匆匆那年,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周『色』堇,你怎么会来!”藜芦抬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学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
“藜小妹,好久不见。”他轻轻一笑,一双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藜芦不再排斥她的动作,他们都知道已经不是当时,如今也不怕有人会误会什么。
“是啊,好久了。”藜芦轻轻一笑。
“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男朋友。”周『色』堇调笑道。
藜芦挑了挑眉,“当然,一直都很漂亮。”
“男朋友也有?那我没机会了。”他戏谑一笑。
“是啊,各国的男朋友都有,你问那个?”她嘻嘻一笑。
周『色』堇笑着摇了摇头,“走吧,请你吃大餐。”
环境优雅的的西餐厅靠窗的位置,周『色』堇一副土豪的模样点了餐,开了瓶红酒。
“你变了,总觉得不像以前的你了。”周『色』堇淡淡一说。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她轻轻晃动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周『色』堇想了想,“以前啊,活泼,有活力……”
藜芦看着盘子中精致可口的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怔怔发了呆。
周『色』堇看了她片刻,突然无声的笑了笑,他又是何苦,要说这样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
谁没有改变,他不是也是,再也不是从前的追风少年,身份转变,已经变成商界的新秀。
第167章 167。真心当妹妹()
他这几年不常回国,很多人的联系说断就断。
他们之间也有联系,不多,她的生活动向她已经不在参与。
在来波士顿之前,他在耶鲁见过一次顾泽漆。
二十几年的老友,熟稔的和从前一般,他们吃个一顿饭,喝了大半个晚上的酒。
他身边亦是一个人,有时候常常说旁观者清,他不敢刻意去想他们之间的事。
有时候知道是一种苦恼,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界限。
说起小时候的事来,打架,逃课,受伤,周『色』堇如何高调的早恋,如何和他爸爸对着做。
那晚喝了酒,在酒店房间里,周『色』堇还是忍不住替藜芦问他。
他轻声说,“你对藜芦真的很残忍。”
在半醉半醒间,顾泽漆冷冷一笑,满脸胡渣,“残忍,对我不是残忍。”
周『色』堇一怔,小心翼翼问他,“什么意思。”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原以为他不会回答,突然间听到的他说,“她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周『色』堇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眉头紧蹙,经久不散。
他坐在一边轻轻一笑,心里不免为这么几年的兜兜转转感叹。
顾泽漆宿醉一夜,头痛欲裂,满脸胡渣,看起来很有野『性』还透着小『性』感。
周『色』堇神清气爽的靠在卫生间门口问他,“你昨晚和我说,她在你心里,挥之不去。”
顾泽漆刷牙的动作顿了一秒,最后恢复之前的动作。
“她知道吗?”
顾泽漆刷完牙,关了卫生间不理会他。
周『色』堇耸了耸肩膀,在外面一边看股票走向,一边等他出来。
顾泽漆收拾好自己,神清气爽的走出来。
“喂,问你话呢,她知道吗?”周『色』堇头都没抬看着电脑屏幕问他。
“你都说是喝醉了,那就是醉话,当不了真。”顾泽漆淡淡的说。
周『色』堇鼠标一丢,抬头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以为我是白痴,这种话都能相信。”
顾泽漆没说一句话,自然也没有反驳他。
这个话题始终要不到任何答案,他告诉顾泽漆他下午的飞机,回国。
临了改变主意,改了方向去了一趟波士顿,看一看他一直叫做妹妹的女孩。
一顿晚饭的时间在两个人交谈中很快就结束,藜芦提出一起走一走,她住的地方本来就在市区内,不是太远的距离。
藜芦穿一件暗灰『色』的长款大衣,下身穿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两个人同步走在街上。
这是在美国的街头,身影在灯下被拉得很长,落在地上不再萧条。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终是走到她住的楼下。
周『色』堇订了酒店,明天下午回国,他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研究生课程,按照家里的要求学金融,回公司帮哥哥的忙。
以后还会按照家里的要求和某姓的富家小姐相亲,结婚吧。
藜芦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周『色』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和他想的一样柔软。
如今倒是真心把她当作妹妹,懂她的所有感情,对她有痛惜。
“芦芦,你放弃了吗?”他轻声问她。
第168章 168。小樽()
藜芦慢慢把视线从自己脚上移到他的脸上,沉默了很久,哑着嗓子说,“放弃是什么,坚持又是什么?”
周『色』堇看了一眼她平静的面容,忍不住还是想要帮她。
“泽漆他在耶鲁,”他说。
“我知道,”她语气平常。
“来见你之前,我见过他一次,过得不比你好。”
藜芦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是在安慰我吗?”
周『色』堇一头黑笑,嘴角忍不住一抽,“你是笨蛋吗?”
被他说是笨蛋,藜芦不高兴的反驳他,“你才是笨蛋。”
周『色』堇看着她此时此刻张牙舞爪的模样,觉得好笑,他还说她变了,这哪里变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吃了不了半点亏,容不得别人质疑,嘲笑她。
他错了,被磨平的是他,不是她。
要是没有这段感情,她该是更加肆意妄为的活着,远比现在精彩。
“人生苦短,爱就爱了,我支持你。”他说。
藜芦看着他刹是认真的模样,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第二天她有课,去不了机场送周『色』堇,早上匆匆在他酒店大厅见过一面,临走时他伸手抱了抱她,算是给她加油鼓劲。
藜芦回以他一笑。
生活恢复了平静,春节的假期她一个人去了一趟日本,去了小樽。
樽在日文中是“木桶”的意思,感觉像是盛酒的意思,其实小樽啤酒不敌札幌的名气。
这不是她关注的点,想来小樽,如今人已经在小樽,来这是因为突发奇想,想看看整个城市都被雪覆盖的模样。
自从中秋那天的事,她再也没有回国,一次都没有。
藜歆硬着一口气,不再管她,但是金钱上从来少不了她的。
小樽的雪如同小女子般的纯洁,如同树,如同一段若有似无的初恋。
来之前在网上查过资料,说是小樽在每年冬天会举行冬季项目小樽灯之市。
她来得巧,第三天果然有活动。运河附近的商家联合,在附近街道挂上各式各样的灯饰,尤其突然下起了雪来,如同在经历一场童话一般。
她绕了一会,避开人流,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整个小城突然又静谧下来,很安静,适合漫步。
在小樽几天,她在玻璃工艺品商店给程橙和林锦时分别买了礼物。
程橙的是一个玻璃吊坠,圆形的,几种颜『色』,一条条的,看起来明媚又阳光,很适合程橙的『性』格。
林锦时的是一个眼泪状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奇幻的星球,充满了神秘感,像是结晶的水滴集在里面,肉眼看去像一大片蓝『色』,同林锦时给她的感觉,淡如蓝,沉如蓝。
这个城市是个温情、浪漫的城市,漫步于街道,不论大街小巷,还是人行道两旁,都种满花草,商家门店前的座椅、垃圾桶也都颇具匠心。
饶是她这样的人,对玻璃工坊也忍不住喜欢。
她喜欢极了这个城市,就单单是玻璃工坊就足够眼花缭『乱』。
在小樽接到国内的电话,今年春节来得晚,刚好是今天。
站在小樽童话十字路口,打电话来的人是她妈妈,没有问她怎么不回来,轻轻叹气,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
第169章 169。对弈()
藜芦抬头看了一眼小樽的天空,轻轻一笑,“妈妈,新年快乐。”
藜歆声音有些哽,亦是对她说,“新年快乐。”
旁边有一家三口,不像是本地人,应该也是来这玩的人吧,高大的男人身边是温柔的妻子还有活泼讨人喜欢的孩子。
小女孩伸手要爸爸抱,男人两只大手稳稳的抱起了小孩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逗得小姑娘咯咯的笑。
藜芦不禁被感染,嘴角一抹笑在无限扩大。
电话还没挂断,意识到电话那边的妈妈还在等她说话,她沉『吟』了片刻说,“妈妈,对不起,我……”
藜歆抬了抬下巴没让眼泪就这样流下来,欣慰的一笑,“妈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母女两哪里有多大的仇恨,藜歆从她拿着行李走出顾家时就开始心疼,但她却不敢心软。
挂了电话,顾乔轻轻揽着妻子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藜歆伸手『摸』了『摸』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勉强一笑,“我没难受。”
顾乔点点头,“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们是为了他们好。”
“但愿吧。”
此时的顾家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泽漆回了联城,却没有回顾家,和她妈妈在他外公家过年。
白微的身体每况遇下,虽然很少受到刺激却因为长时间抑郁,精神方面问题很大。
白家家大,过年时间,大年初一一早就门庭若市,政界商界的人都一一来拜访。
白老爷子年纪大了,不管这些事,全都交给他大伯,二伯,还有两个表哥。
他和顾泽漆只管躲在书房里下棋,爷孙两对弈了小半天,顾泽漆一点都不示弱。
他步步为营,见招拆招,堵得白老爷心里有苦。
他的棋艺还是在他小时候外公手把手交的。
黑子一下,把白老爷子的棋堵得死死的,已然已经是一盘死棋。
白老爷子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楼上楼下都能听得见。
顾泽漆眼睛不眨一下,不急不缓,从容淡定,眉宇间皆是平静和淡漠。
“好小子,外公没教错。”白老爷子一双经历几段沉浮的眼睛止不住对他的夸奖。
“外公,你输了。”顾泽漆淡淡的说。
“是,是,是,外公输了。”白老爷子哈哈一笑,完全没有被拂了面子的不悦。
吵吵闹闹了一天,即使是白家也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一大家子一起吃饭,白老爷子做首位,大大小小坐齐也是热闹无比。
白家这些年越来越有旧式的做派,无论是在后辈品行教育上还是平时礼仪上都是。
遵行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安静极了,除了白老爷子发话,没有人敢轻易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