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掩于齿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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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太多表情,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看起来坦坦荡荡,就好像刚刚是王木犀眼花了,什么都没发生。
工作还是要谈,藜芦的表现让王木犀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认识她。
明明三个人谈工作,她是最闲适的那个,开口损顾泽漆,尽情表示她的不屑。一点都不像平时安安静静的人,倒真像扎人的玫瑰。
因为突然的大雨,她们两都被滞留在这,顺理成章被留下来吃晚餐。
顾泽漆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忍着咳嗽。
聊了个大概,他上楼去吃药,客厅里只有王木犀和藜芦,“你怎么没说是他。”藜芦转过头来问她。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点的,毕竟他是名人,我们杂志也有前期宣传的。”王木犀扶着额头看她。
藜芦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疲惫,“我没看。”
王木犀没说什么,也没有要八卦的欲望。
“我去外面抽烟。”她丢下一句往外走。
藜芦站在门口的屋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她啪嗒啪嗒打了两次打火机,泪状的火光印在她的眼里,熏得她眼睛发涨。
“啪嗒”一声,她点了支烟,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细长的香烟融合在一起。
顾泽漆下楼刚好透过窗看到她站在门外,看到她娴熟吸烟的动作,他眉头紧蹙。
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第14章 14。不幼稚?()
三个人的餐桌,最尴尬的就是王木犀。另外两个人,一个人没有自己是主人的自觉,一个人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觉悟。
王木犀苦啊,简直是苦不堪言!
藜芦低着头吃饭,王木犀看她整张脸要埋在碗里,看不出表情。
碗里只剩下可怜的大白饭,她拿了公筷伸手替她夹了一筷子。
西红柿还没夹到藜芦碗里,一个声音在她头顶想起,“她过敏。”
王木犀抬看了眼说话人顾泽漆,一脸古怪,看了看自说完这句话淡定吃饭的人,“西红柿还会过敏。”
“我吃了西红柿晒过太阳会有皮炎。”藜芦解释道。
王木犀点了点头,嘴巴快于脑子,“顾先生怎么知道。”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
谁也没接话,空气突然的安静。
王木犀在长久的沉寂中才明白自己实在太蠢了,这两人摆明了是旧识。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若无其事的安静吃饭。
她其实没注意到,当顾泽漆说她会过敏时,藜芦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不像两个人之前的剑拔弩张,藜芦心里隐约动了一下,在坚硬无比的地方。
三个人吃了饭,雨已经停了。耽误的时间太久王木犀没再好意思多作打扰。
顾泽漆说送她们,天晚,路湿。
一直低头沉闷的藜芦倏的抬头,口气强硬,“不用。”
“非得这样,不幼稚?”顾泽漆看着她,一双黑眸里带着一丝怒气。
“你理解错了。”藜芦不卑不亢的迎着他的眼睛。
“走吧。”顾泽漆看了她一眼对着旁边的王木犀说。
王木犀没想到问题突然被抛到自己的身上,她是纠结体啊。
藜芦明显不想和他呆在一起,另一方面人家的好意怎么好拒绝?
“谢谢您,顾先生,我们约了一起去看场晚间电影就不麻烦了吧。”王木犀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乱扯。
“噗嗤”一声,藜芦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木犀一眼,竟然主动的攀上她的手臂,对着顾泽漆说,“听到没,我们有约。”
她在示威。
王木犀看着她孩子气的样,突然想到刚刚顾泽漆问,幼不幼稚?
她在心里笑笑,还真是挺幼稚的。
顾泽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显然有些不想搭理她,“既然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他这话还是对王木犀说的。
两个人终于走出了顾泽漆的别墅,高级小区,灯火很亮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下过雨的路湿漉漉的,在灯光下泛出的光很耀眼。
藜芦还保持两个人一同出来的姿势,手挽手,乍一看还以为是两个极好的朋友。
王木犀知道她在想别的事情,所有没注意到两个人像闺蜜一样的动作。
藜芦确实是心不在焉,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漂浮的浮萍一样,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看到顾泽漆的时候吧。
世界真的太小,越想逃离,越被遇到。
她觉得自己的心有一点痛,脑子里像电影片段一样闪过一些画面。
这些画面和美好扯不上半毛钱关系,都是针锋相对,冷言冷语和冷嘲热讽。
第15章 15。回头已经是千重万重山()
王木犀静静地把自己放在一个完全没有的空间,不去打扰和纠结她的所有痛苦来源。
也是,王木犀人生的三分之一除去一些生理性,病理性的的离别和一些痛一久会结疤的伤口是没有这样的时刻。
她所看到的藜芦,严格意义上此时此刻的藜芦是一朵长在顽疾土地的玫瑰花,正在盛开的。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松动。
她有挣扎和不安,依然立起她的刺身,还是露出她的所有骨结。
在路口打到车,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车厢里太暗了,是个可以掩饰自己的地方,即使你示弱也没人察觉。
王木犀没有刻意去关注她,她突然觉得自己真不够厚道。明明已经知道这两人可以有些关系还要这样做,还特别假的打着设计师人手不够的幌子。
黑暗中,藜芦坐的直直的,没再一丝倦怠,她好像发了狠在和谁比赛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门,藜芦先进来的。
她没开灯,还好外面还有些灯光照进来,勉强不至于会撞到什么东西。
她没有微微躬着身子以防被撞,而且直直的往前走,如同在灯火溢满的房间一般自如。
王木犀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了暗夜,习惯了这样的黑暗。
“我见过你,在墓园。”王木犀对着她的背影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在那个时候脱口而出。
没有突兀和吃惊,谁都没有。
藜芦停下继续往前走,只是背对着没有回头。
“在墓园,我看到你的照片,顾泽漆在祭拜。”她说,声音刻意放低,免得吵到任何人。
“呵,他吗?”一声嗤笑尤其突兀,夹杂着不满和嘲讽。
王木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着为了自己的心虚,还有就是她的态度。
不知道今天临走时候是谁没有把窗户关好,有一小片手渍晕了开来,涓涓细流顺着几个方向在走。
风落在空气中,打在窗帘,落在她们的衣服上,带着潮湿和湿润。
细微的风声被放大了几个倍加上没人说话,有些鬼魅。
“你们是认识吗?”王木犀受不了这种视觉,感觉,听觉的突袭,主动问她。
“他是我哥哥。”她说,说完自己先笑了。
她想起十几岁的时候,顾叔叔脸上的震惊,扬起的手,“天底下还有觊觎自己哥哥的妹妹。”妈妈在干什么,是哭,还有失望。他的“哥哥”又是什么样的神情,冷着眼站在楼梯尽头看着她像个小丑。
藜芦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因着这样的一个“哥哥”被一个不是亲生父亲的人重重打了一巴掌,以及让从来以她为傲的妈妈彻底失望。
脸上红辣辣疼的感觉好像还在,养父是用了重力的,也是因为气愤。
很奇怪,时至今日,藜芦还是觉得她不后悔,所有的代价都不算高。
她是枝玫瑰就有玫瑰的骄气和傲骨,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后来他们经历过太多事,两个骨子里骄傲的人谁愿意低下头。一场有没有预谋的远走,改变了很多东西。
一句老生常谈的话,敬往事一杯,再爱也不回头。一个人若是要先转身,回头已经是千重万重山。
第16章 16。天时地利人和()
“我去听过他的一次公益演凑活动,他说起她有个妹妹,之所以投身公益是为了能让她在危难时得到帮助。”王木犀说,他那时候说这句话时眼底黯淡,很失落。
“幼稚。”藜芦说,声音轻轻的。
这两人都说幼稚,是啊,有时候我们真不懂表达,只能用一些自以为是的方法笨拙的表现自认为的所有好给她。
那晚两个人一搭一搭的说了很久,王木犀后来多是在听她说。
藜芦最后掉下一句,“困了”先一步把自己锁死在房间里。
王木犀站在门口的地方,轻轻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为着她那一点点好奇心。为着她那冷眼看好事的心态,为着自己让她难堪。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无法原谅的那种。并且始终没有勇气向她说句抱歉,也许她已经洞察一切,只是不介意给她难堪。
第二天一早,王木犀特意多在家呆了几分钟,等藜芦起床。
藜芦看到她没什么惊讶的,穿过她往卫生间走。
王木犀站在卫生间门口,“如果你不愿意,插画的事我可以找别人来跟进。”
藜芦刷牙的手一顿,又继续刷了起来,清理了满口的泡沫,她从镜子里看着她。
“因为昨天。”她说,用的是陈述句。
王木犀因为她的简单直白有些羞愧。
“如果不是能力问题,你就收回刚刚的话吧。”她说。
王木犀除了刚刚的一点点诧异,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消除了。
王木犀去上班,藜芦还是同往天一样。在家里画画,一画就是一个早上。
等她的肚子开始抗议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到午饭时间。
看了眼外面偷偷溜进来的阳光,拿了钱包忍不住追着光亮的地方走。
正值正午,小区里人不多。徒步走到小区外,也不是多让人费力的事。
每家小吃店都人满为患,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只有靠近门边的位置。
客人太多,熙熙攘攘的。看起来应该是在附近施工的民工。
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一脸破败。
要是放在从前,让藜小公主和这样一群人做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特别高傲的说,宁可饿死也不来。
后来在撒哈拉大沙漠,每天尘土飞扬的日子,她也像个乞丐。看过撒哈拉的女人几年洗一次澡,黑色的浊液混合在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流动,她已经能够淡定。尤其是在索马里多事之地,屠杀平民,土匪强盗。有过太多人在她眼前死去,他们眼神无辜,一脸不敢相信。
是啊,面对死亡谁不怯懦。他们何其无辜,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就得死去。
她藜芦和她们不都一样,如果没有顾家的光环,不过也是个社会底层的人。
藜芦无心听他们在一起大聊什么,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公路。
公交车经过,车身的大副海报惊动了她,是顾泽漆。
他优雅的看着众生,看着她。
藜芦想起来,这样的广告应该不少,她却一直活在人群外,不知道今天炙手可热,人人仰慕的音乐家是他顾泽漆。
第17章 17。礼物()
遇到顾泽漆她的生活没什么两样,他们谁也没再主动找过对方。或者应该说,顾泽漆没再找她的麻烦。也是,从前就弃之如敝履的人在他心里怎么激得起一点波浪。
她也是一样,玫瑰有玫瑰的张扬,也有玫瑰的高傲。少了他,她只是少了一份感情。
短短的一段时间,王木犀和藜芦两个人的关系又近了一些。
似乎是一种无法言语的默契,虽然两个人形式上还是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
王木犀和自己手底下的几个编辑商量过,这次的封面插图,一改从前的风格,,融入美术。
她们杂志之前都是多以照片为主,美术为辅。之前就提出做转型,总编的意思是说利用这次的机会,无论是顾泽漆的名气也好,这本杂志的本身商业效应也好。宣传力度也有,专业的文字编辑和专业的美术设计一定能让这本杂志达到预期项目。
总主编之前并不同意用藜芦,以他们整个公司的资质,请更好的设计师不是什么难事,是王木犀力保她,坚持用她。
她看过她的画,很专业。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的画有感情,有情绪。
她们是做文字的,文字打动读者不仅仅是文学功底和内在韵味,还有感情上的共鸣。退一步来说,就算是平铺直叙,很朴实的句子,词藻,赋予了神情,动态它也是极好的。
她的画就是这种感觉,好像她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她的画里,了解了她的画就了解了她这个人。
王木犀和藜芦讨论了她的想法,她没什么异议。
日子很平静,这个周的最后一天,她收了一个快递。
快递员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
王木犀周末休息,在家里写专栏。
门是她开的,她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是所谓的追求者送她的礼物。
“请问是藜芦小姐吗?”快递员拿着手里的单子问她。
王木犀摇了摇,随即快速说,“她住在这。”
快递员点点头,“那就没错,这是一位姓顾的先生送的。”
姓顾,而她所认识的和藜芦有关的就顾泽漆一人,除了他不会是别人。
本来不想趟他们的事,免得夹在中间为难。
快递员请她先签收,没办法她只能代她接过。
是一束玫瑰花,还有一盒巧克力。
包装精致的盒身印着一个英文单词godiva。
这款的冰淇淋她吃过,巧克力味很浓厚,牛奶味很清淡。都说是夏天的味道,除去冰淇淋的味道,她更在意夏天的味道。总是让她想起小时候的夏天,爷爷奶奶的味道,还有那个小女孩的味道。
把花和巧克力放在桌子上,藜芦打开门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果然藜芦一打开门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即使没有卡片和只言片语她也知道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