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高冷的忠犬是男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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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阿瓦的摩德不出月余便又要回来了,打算最后从孟德过一次道儿,您看是否要提前安排?”
甄朗云拆开信件,一封一封有条不紊的迅速翻阅着,一边说:“你去打探打探,摩德这次领人在大康境内情况如何,我听说汶水的邢家也掺了一手。”
飞扬诺诺应下,正预备退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爷,今日中午回府吗?”
甄朗云捏着信件的手一顿,声调比之方才扬起了些:“回去通告一声,我中午回府。”
飞扬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赶在甄朗云没发作之前飞快的跑了出去。
平日里即便是办公也能在府上,只是最近恰巧碰上季度底,故而忙了些。很多时候甄朗云并不爱在府内,若是遇上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更是不会回去,只是想到府里从此多了她,心就像在温水里浸泡着一般,时刻都感觉得到温暖,只恨不得时时待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她就好。
心里这么想着,眼前这些平时看着也没那么令人厌烦的事情突然变得令人烦躁起来,他手上动作不由得又加快了些。
待他终于回了甄府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他大步走进去,却听不到斓风院里面有一点儿声响,更不见她出来迎接,只她的两个婢女怜年和入画恭敬的候在门口。
“她呢?”他忽的有些不悦。
入画本就有些害怕甄朗云,只觉自家找的这个姑爷冷冰冰的,仿若高山冰雪,人少的时候更是不苟言笑,便是对着姑娘也鲜有别的表情,实在叫人害怕。
此时她有些惴惴的答道:“孟姨娘遣人来送礼,姑娘”意识到自己喊得不对,她立马住口又换了称呼:“姨娘便跟着去回礼了。”
甄朗云听后是真的不高兴了,眉间一沉,提步又返了出去。
飞泉跟上来,问道:“爷,这是要去海陵阁?”甄朗云没有回话,他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准没错,不由暗叹了口气,又说:“二爷,海陵阁总归不是什么狼窝虎穴,过不了一会儿自会放夫人回来。”
他心思转得快,知道自家爷的痛处在哪里,见他此时心情不甚好的样子,也不敢在这时候上去堵刀子,叫柳觅初柳姨娘?开玩笑,那真是寻死!
只是心里暗自抱怨,这二爷把人家看的也太紧了些,孟姨娘就算再过放肆,总还是有点脑子的,怎会在这时候为难柳觅初,只是他太过关心则乱了。
谁知甄朗云压根不搭理这茬儿,薄唇紧抿,一路向着海陵阁走去。不出几丈远的距离外,赫然是柳觅初娉娉婷婷的身影,她身着冰蓝色翡翠撒花洋绉裙,掐了一副极好的身段,云鬓堆鸦衬的肤色赛雪,只简单绾了个同心髻,肩若削成,雅致非常,樱色的唇瓣别样吸睛,娥眉淡扫眼含春,那双灵动的琥珀色双眼仿佛一汪春水,波光闪烁着发亮。
飞泉一时看的愣了神,甄朗云斜眼睨了他一眼,锐利的目光直将他拉了回来,他毫不怀疑二爷此刻手里若是有把刀,定会毫不犹豫的剜下自己的双眼,飞泉为方才的失态愧疚不已,恨不得赶忙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当真是发了疯了,竟什么人都敢看了。
这一番谈话实则柳觅初没讲几句,多半是孟姨娘在一边自说自话,她偶尔跟着应一声,权当自己在听着。
絮絮叨叨的说了也不知多久,孟姨娘方才住了口,只说要回去看看三姑娘如何了,便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若是甄妙竹果真病了,她少不得要去看看,然现今不过是个幌子,自然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谁知正将她送出了门口,却在不出几步远的地方看到了甄朗云。
那人长身玉立英挺高大,周身的气质冰霜般冷傲,宝蓝色直裰纤尘不染全无半分散漫,深邃的眼眸平静的古井无波,他直立于此,正定定的凝望着她,眼里只有她。
她倏地扬起笑,看向他的方向,孟姨娘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狠狠吃了一惊,险些没有站稳。见他步履平稳的走过去,竟没来由的升起一丝心虚。
本就有五分惧他,此刻也只是强撑个笑,自以为风趣的打趣道:“瞧瞧,我就说你是个好福气的,我们二少爷竟是一刻也离不得你呢,寻来了我这里。”
飞泉鄙夷的看了孟姨娘一眼,一个姨娘罢了,无半点规矩,说出的话口无遮拦,市井出身也就罢了,在甄家耳濡目染了这么些年,却仍旧上不得台面,全无半点礼仪可言,见了二爷不行礼便罢,还摆起架子说笑开了,什么东西!
甄朗云干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孟姨娘,仿佛此人是空气,只牵了柳觅初的手,道:“饿了?”
孟姨娘讪讪的,有些尴尬,不好再接茬。
柳觅初本就不耐烦招呼孟姨娘,见撑腰的来了底气便不自觉的足了几分,也没有搭理她的话,只简单的做了最后道别,便笑眯眯的回他:“我本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牵了她的手往回走,伸手轻轻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不回来还能去哪儿,你是不是净盼着我中午不在啊。”
这样亲昵自然的举动叫她晃了一下神,别样的感觉在心底里氲开,压下心头的一丝丝喜悦,她故意唉声叹气道:“您回来我必得伺候着用膳,到底不如自己吃来的舒坦。”
他一挑眉,道:“这才过门第二日,就嫌伺候我麻烦了?”
柳觅初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声音带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撒娇意味:“可惜了,二爷即便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甄朗云微微叹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收紧了些,“你若不愿伺候我,我也没法子,少不得要换我伺候你,堵堵你这怨气。”
二人还在一来一回说笑着,却不见早已被她们撇在身后的孟姨娘并没有立马回海陵阁,而是目光幽深的望着前头越走越远的一对璧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顷,人不见了踪影,她才对身边扶着她的柔云说道:“柔云啊这次许是我们猜错了”
柔云一低头,不敢多说什么,只接了一句:“后头的日子还长着呢。”
柳觅初发誓她以为适才在路上他只是随便说说,故而她也只是随便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传了膳摒退了下人,才知他说的伺候是真的伺候
照旧是满桌子她爱的菜式,柳觅初照例等着他先动筷,谁知他夹了一筷子煨软的鹿筋,随后那色泽温润的象牙筷就停在了自己嘴边,她怔愣了一瞬,同近在唇边的鹿筋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口。”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乖乖张嘴,一口将它含了进去,沾染了些褐色的汁水在嘴边,甄朗云看的眼神一暗,拿起一旁的手巾为她轻轻擦拭。
待看她咀嚼的差不多了,又夹起另一道菜,如此反复,吃了几口后柳觅初实在受不住了,心里压力巨大,美味经他之手送入她口中,好像就变了味道。
所以当他再次抬起手的时候,柳觅初制止了他的行为。
她非常诚恳的开口:“二爷,方才是我不会说话,我非常愿意伺候您用膳,你一天用八次都不成问题。”
甄朗云没有理会她,另盛了一小碗口味清淡的龙井竹荪,瓷勺轻巧一舀,转眼又到了她嘴边。
柳觅初已经是满心无奈了,这是喂猪的吃法呢
她开口:“二爷我用好了。”
“真的用好了?”
“真的”比屋子里头挂着的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还真。
“现在可愿意伺候我了?”
“愿意愿意。”
甄朗云终于放下了筷子,随后微微一笑看向她,“那开始吧。”
她轻轻叹了一下,捡着菜布在他碗里,谁知他却一动也不动,她疑惑的看向他,他也看她。
柳觅初灵光一闪,不是吧他说的伺候,难不成是让她用同样的方式喂他?
没辙,只得重新提起筷子,柳觅初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伺候人的经历,如今突然要她喂饭,也没有丝毫不快。果然换了方式之后甄朗云十分配合,只是她发现他今日胃口似乎出奇的好,她的手都举酸了也不见他有停下的意思。
一顿饭硬是吃了半个时辰,吃到最后饭菜都凉了,寻双在门口探了几次头,他这才握住她的手,让她放下。
正当柳觅初松了一口气,暗自猜测是否以后都要这样用膳时,听到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有磁性,又冷清宛若玉器相撞。
“以后不必见她们。”
“谁?”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孟姨娘,亦或是其它任何人。”
她正准备说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又听他补了一句:“你嫁的人是我,只需见我就够,何须讨他人欢心?”
深邃冷沉的眸子此刻牢牢盯着她,她慢慢对上那双眼,脸色的绯红轰就涌了上来。
思绪因着他这一句话直接被打的混乱,几乎要抑制不住快的发狂的心跳。
“听话。”
“嗯。”
第80章()
凝欢馆,席玉堂。
这席玉堂名字听着好听,实则位置偏僻,处在凝欢馆的西北角,最里头的地方,因着平时鲜少人烟,这处就归置了旧物废物之类的东西。
如今陆羽纱就被安置在了这里。
半月的时光过去了,主仆几人仍旧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满屋潮气破败不堪,家具一应俱也只是能用,不过是那时为了挪地方临时为她拼凑起的,甚至不成套。这架势如何能同从前在钱塘阁的日子比?
这里的人都是惯会看眼色行事的,眼瞅着她落了宠,孙妈妈不理不睬,一朝之间从那样的待遇沦落到此等地步,就知她铁定是犯了事,虽无人知晓陆羽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但并不妨碍满府的下人捧高踩低。
更不要说陆羽纱素日在凝欢馆的做派,骄横跋扈只恨不得自己当了凝欢馆的主子,看谁也不顺眼,对待下人更是颐指气使毫不留情面,曾在她院子里当过差的下人哪个不是怨声载道?哪个不曾受过她的气?
且不说凡世尘土之中,俗人大多是这样不良善的性子,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她自作孽积下的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陆羽纱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子,想来也不必多说了。
饭食之类的自是不必说,每日里缺斤短两就罢了,时间也总是不准点,从来都是凉的,最近天气眼见着热了起来好好说些,若到了冬日,真不知这日子要怎么熬
书琴忿忿不平,自打来了席玉堂,比陆羽纱这个正主还气的厉害,就差整日以泪洗面了。此刻眼睛红肿着,半跪在陆羽纱跟前,道:“姑娘,我苦命的姑娘,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陆羽纱近日里话比从前更少了,大多数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半日,两个婢女谁也猜不出她在沉思些什么。
此时她一手搭在桌子上,阴沉着脸,抬眼狠狠扫了一眼书琴,斥道:“哭什么哭?你家姑娘还没死!不过换了个地方住,哭哭啼啼没完没了了?!”
书琴道:“奴婢心里难过,眼看着您沦落至此却束手无策,我的姑娘啊,您是什么样的娇女,怎能由着她们这样糟蹋人?您想想办法啊。”
画棋也是满面愁容,她们虽说是下人,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即便被抄了家,跟着姑娘一路至此也鲜有吃苦的时候,慢要说她家姑娘,就连她们都一时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白眼儿几时才能遭尽?
虽说如此,画棋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下人,此刻还是得劝慰着:“书琴少说两句吧,姑娘本就伤心,你说这些岂不是火上浇油?”
书琴瞪她一眼,声音比之方才厉了几分:“我会不知姑娘伤心?眼看着半月过去了,情况可有好转的时候?莫非我们要一直这样坐以待毙?眼下你不说想法子,却可劲在这里和稀泥,这是什么道理!”
画棋一愣,怒火也被浇的上来了,正待回她,却听陆羽纱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
“行了!什么时候了还只顾拌嘴吵架!”
二人悻悻住了口,均是气鼓鼓的在一旁。
陆羽纱心下烦躁不已,自恨不得将这二人撵了出去!书琴能想到的事她岂会想不到?只不过忍气吞声等待时机罢了!
想到那一日与甄朗云的一番对话,她心里的怒意是忍也忍不住,三番两次下来,她对柳欢心的恨已经积累到了临界点,若不是眼下拿她没法子,将她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区区一个平民女子,一次又一次给她气受,胆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去勾引男人,当真是下贱!肖想不该肖想的东西,最后竟还敢威胁于她!陆羽纱气的肺都要炸掉,心里阵阵冷笑,不急,她要慢慢的等,等着看她花了脸在她面前跪地求饶,等着看她被男人抛弃,等着看她不得好死!
陆羽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压抑下快要冲破胸腔的怨恨,来日方长。
她脾性不好归不好,却无人能否认自打陆羽纱一曲走红之后凝欢馆的生意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因此她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更何况她是自由身,不过与孙妈妈签了契子,若是手中捏着银两,随时都可以走。
甄朗云是什么样的人她尚且不了解,只是他眼下一心都系在那贱人身上,虽说与自己达成了协议,备不住哪日就反悔了,帮着她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目下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任。
“你去筑玉堂,请孙妈妈将我的牌子挂出去。”
书琴吃了一惊,道:“姑娘”
“叫你去你就立马去!少废话!”
书琴只得诺诺应下,脸上尽是委屈。
*
柳觅初最近的日子悠闲地紧,不必管账,不必处理庶务,甄朗云事情忙,虽说尽可能的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白日里也还是她一人独处的时候多。
有关甄家的事她虽不必太过了解,却也不能摸瞎着走,照着那日甄朗云的态度,她又不好主动开口问他,故而就从寻双寻佩这里知道了些。
甄家是大族,子孙遍布整个大康,且主家也不在世人口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