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高冷的忠犬是男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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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她喜欢的人啊最终还是要与别人在一起了
第22章()
孟德镇远郊,一处宅子内。
阿雁身着秋香色荔枝纹褙子,梳了妇人发髻,髻上缀了金镶珠宝蝴蝶簪,耳着双鱼宝环,左手上以前常戴的玉镯也换了样式,色泽极好。身后站了两个丫鬟,毕恭毕敬的垂着头听候吩咐。
刘员外斜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嚼着果脯,语气敷衍:“再过些日子再说吧。”
阿雁一听这话,急的差点哭出来,一个没忍住反驳道:“过些时候过些时候!每次问你总是过些时候,你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娶我做夫人的!那黄脸婆左右熬不了几日了,你还怕她做什么!”
身后的两位婢女闻言,身子抖了一抖,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刘员外原也不是什么正经官员,祖辈经商,直至到了父辈这一代才一夜暴富。后来他父亲花了不少银子,捐了个官做。上行下效,刘员外在家中老爷子去世后,也捐了个官做。
可想而知,并不是什么有底蕴的人家了,便是镇上有些名气的书生都暗地里瞧不起这姓刘的。
刘员外年轻的时候便不服家中老父管教,没念过几天书,大字不识几个,本是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的。况这刘老爷也是个大老粗,儿子不听话,永远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上棍子打啊!如此这般,把个刘员外养的是越来越来歪,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到了十四岁头上便想花钱买个官做做了,若不是家中老父拦着,如何能等到今日?
不得不说刘家老爷是个有远见的,预料到自己百年之后,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必定要做出什么幺蛾子来,便亲自选了一女做儿媳。此女百里八街都很有名声,自小就是个泼辣的,想着娶回家多少能治治这逆子。
不出所料,效果好的很。自打这泼妇张氏嫁入刘家以后,把刘员外是管的服服帖帖的,从前那些个堆满院子得姬妾丫鬟,该发买的发卖,该打杀的打杀,最后没留下几个。原本乌烟瘴气的刘府登时比那庙里还干净。
但是所谓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移。刘员外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又岂是区区一个张氏能抑制住的?表面上是不再纳妾了,然而外面不知道养了多少外室。
刘家老爷被懵逼在鼓里不自知,见取了此贤妇,儿子果然收敛了许多,便放心的去了。
要说这刘员外也不是个孝顺的,辖制自己的人又没了一个,更放肆了。飞速的买了官,从此之后也敢与张氏对着干了。在外养下的那些庶子庶女一溜烟的往家中带,更有甚者,比方那宠妾生的,他便嚷嚷着要把她记在嫡母名下。
然那张氏又岂是省油的灯?市井出身,泼辣习性学了十成十。哪里有寻常闺阁贵妇见到丈夫别有二心之后的伤感与无力反击?当下便一个一个的杀到外置的妾室哪里,一个一个的收拾过去。又把家中钱财全握在自己手中,那府里的下人都是被张氏出来的,是知道张氏厉害的,每一个站在刘员外这边。
刘员外气愤不已,又没有旁的法子,也不能休了这悍妇,没法子,最后还是逼不得已老实了一阵。
近几年来张氏得了病,没那么些心思与精力去管教刘员外,他便又放肆了些,这阿雁也不是第一个了。亏得她却把男人无心说的话放在眼里,还如此念念不忘。
因着张氏的这一层缘故,刘员外偏喜温柔似水的。他本不去凝欢馆的,凝欢馆在他这等粗人看来实在没什么乐子,女人再美,只能看不能摸有什么用?不够偶然一次,跟着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附庸风雅了一次,见到了阿雁。
他见多了风情万种的青楼红倌人,头一次见这种娇羞温柔的,自然多留意了两眼。阿雁呢,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她有意勾引,刘员外哪有放在嘴边的肉不吃的道理?
于是一切便顺风顺水的发生了。
因着还没有娶到手,又存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心思,阿雁也多少有些手段,半吊不吊着他,故而刘员外对阿雁一直保持着新鲜感。
约莫半年了,直到阿雁被撵出了凝欢馆才正式喝了酒,面前算是入了门。
这两日刚娶到手,还热乎着,阿雁又会哄人,是以刘员外听到阿雁这样质问,暂且忍了下来。
他捏了捏胖手指上的玉扳指,说,“这么久都等了?就这几日便等不得?”
好歹是没有直接拒绝,阿雁也觉得方才确实有些冲动了。伺候他这么久,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气。现在想来适才自己的态度,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刘员外不曾计较。
她软了语调,心下虽然还是不舒服,到底没有再声张,反而亲自端了果脯软软凑上前去喂。
阿雁瞧着刘员外的肥头大耳,脸上油腻腻的,胡子拉碴丝毫不讲究,与她往日在凝欢馆接待的客人迥然不同,想那凝欢馆的客人,哪个不是温文儒雅文质彬彬?便是再不济,多少也会讲究些形象,偏这刘员外不同。
她不由得有点后悔自己过早作出选择了,若是再等等,说不定会有更好的还有那柳欢心和紫桃,当初多忍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端了,竟害的她被孙妈妈赶了出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再看一眼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的刘员外,因着体重的缘故,压得榻板咯吱作响,当真叫人厌恶。她强忍恶心,端着茶盏喂到他跟前,故意有些委屈的撒娇道:“我这也是为了您着想啊,若不是心疼那悍妇整日找您的麻烦,我也不必这么着急的。左右我已经是您的人了,这里什么都不缺,怎还会去想那么多。”
刘员外被这番话奉承的浑身舒坦,眯着眼嘬了一口茶,又在阿雁身上狠狠揉了两把,这才卖关子似的说道:“看在你表现的不错的份上,过两日爷就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阿雁被捏的疼,又不敢口开说,强忍着皱眉,强颜欢笑道:“去哪儿啊?出孟德镇吗?”
刘员外嗤笑,“出孟德镇算什么?若你喜欢,改日我们便是去京城也不是不可,我带你见的,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爷果然厉害,是我妇人眼小了。”
刘员外放声大笑,伸手拍了拍阿雁的手背,说:“爷就喜欢你这幅样子!”说罢从榻上翻身下来,背着手走了两步,继续说:“既如此,便叫你出出主意吧。”
阿雁也很是配合:“能为您解忧,阿雁再高兴不过了。”
“上面有消息,说这位大人物啊,有个特殊癖好,专喜那弹琴好的女子,不过私事上十分不检点,听说轻则往后便同废人无疑,重则直接没了性命。所谓投其所好,若要想巴结这位大人,自然要送他喜欢的。琴技好的女子么,我府里不是没有,不过养了很久,送去给人糟蹋多少有些舍不得,你说,我要不要换个礼送?”
阿雁本没什么想法,一听刘员外说琴技好,当下便有了主意。又听说此人凶残,更是觉得简直天助我也,心里的毒水源源不断的往外冒,她狠狠掐了下指甲,轻轻开口:“这有何难?琴技好的女子,我便认识一位。”
第23章()
柳觅初今日陪着紫桃去了盼冬阁,谁说孩子们就没有感知呢?人孰好孰坏,她们心里最清楚了。经过上次的事之后,孩子们都非常喜欢柳觅初,柳觅初无事可做,也乐得来这里陪她们玩玩。
紫桃的性子本是很不错的,就算现在变了嬷嬷也不会对孩子们多严厉,反而像个温和的长辈,孩子们同样喜爱这个新的教导嬷嬷。
今日正谈着闲话,从前院来了一个小丫头,喘着粗气,一副急忙赶来的样子,见到柳觅初仿佛见到了救星一样,叉着腰对着她说:“欢心姑娘,可算找到您了。”
柳欢心当时心下便有些不太舒服,也不知是怎么了,她忽略过去,问道:“何事?”
小丫头摇头,说:“奴婢也不知是何事呢,不过孙妈妈方才去接待贵客了,回来便肃着脸遣奴婢来找您。”说罢又念叨:“奴婢找了好一阵,芳华居也没有您,怜年姐姐和入画姐姐都不在,好不容易遇到个小丫头,才说在这里见了您。”
柳觅初没什么心思听她继续降下去,咬了咬唇,思忖一阵,便让丫鬟带路,跟着去找孙妈妈了。
孙妈妈彼时正在厅堂内坐着,桌上放了热茶,也不知在思考什么,连柳觅初进来都没有发现。
醉儿在一旁轻轻扇着扇子,见柳觅初来了,俯下身来低声提醒她:“妈妈,柳姑娘来了。”
孙妈妈一下回过神来,本随意放在一旁的双手突然紧紧握在一起,抬起头来招呼她:“来了,快坐下吧。”
柳觅初猜不透到底是何事,又一想方才那小丫头说见了贵客才来的莫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需要接待不成?
“妈妈,究竟是何事如此着急?”
孙妈妈定定的望着柳觅初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本想着,你只管走甄府这条路就好,甄家少爷是个靠谱的,也是正人君子,你去教教琴,过上两三年,无论如何也会给你这个人情。然而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柳觅初心里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盛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又觉得实在不应该。
“妈妈直说便是。”
“也不知是谁人传出去的,说你琴技高超,长相也美若天仙。那方巡使听了,便指名要你去方才便是知府派人来通传的。”
方巡使三个字刚一出口,柳觅初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目下听孙妈妈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这件事,更是直接懵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样呢陆羽纱的名声明明比她要大上许多,若说琴技好相貌佳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头上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安排的很好,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岔子。
一瞬间她头脑有些混乱,许多问题堆积在一起向她砸来。她慌乱的应下孙妈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回去芳华居,怜年见自家姑娘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问道:“姑娘,明日便要去知府府上了,现在可要准备准备?”
柳觅初一惊,“明日便要去了?!”
“是啊。”怜年这下更担心了,姑娘向来是心细的,怎么能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听清呢?也不知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事,若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啊。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总是这般,把所有事都自己掖着,永远报喜不报忧,殊不知这样更令人担心。
柳觅初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就同甄家约好了,明日就去府上。却正好赶上了这件事,若她推脱说不去,会不会让甄府的人以为自己是在摆架子?头一回请她,她就犹犹豫豫,紧接着,这第一次上门就又出了幺蛾子
一想到甄家少爷那个古怪的脾气,柳觅初更头疼了。
她不可能不去知府府上的,更不可能投机倒把找人代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抱上大腿走了,孙妈妈还在这里呢。就算知府再清廉,那也是官,得罪了没有好处。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放任孙妈妈被她连累。
她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甄府那里,只能想法子好好赔罪了。
*
柳觅初这边头大如斗,殊不知甄朗云那边已经全部知晓了。
飞扬把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甄朗云听,本以为他多少会夸赞自己两句,哪怕就像上次那样简单的关心也算。谁知越说他脸色就越沉,这让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他也越说越小声,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甄朗云捏着瓷杯的手越握越紧,飞扬看着心惊胆战。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哪句说的不如意了,竟这般生气。他一边暗自叫苦,一边开口替柳觅初解释:
“咳咳爷,我看这柳姑娘也不是故意如此的,一来她上头有孙妈妈,孙妈妈说的话她哪敢不从?二来确实是那边当紧些,本来您不是也要去赴这方巡使的宴吗——”
“出去。”甄朗云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开口。
飞扬一愣,还想再说些什么:“爷”
“听不懂吗?”
他显然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没有耐心再讲一遍。
飞扬有些委屈,但也知道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转身退下去了。
柳觅初为这件事心烦不已,甄朗云何曾不是?
这辈子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为什么还是叫方赫显抢了先?他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接触她,就又要让她对那人一见钟情了吗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
越忍越觉得忍无可忍,脸侧的线条崩紧,手中握着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生生碎成了一块又一块跌落在书案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飞扬一直守在门口,二爷这副样子实在不多见,万一出事怎么办?听到声音的那一瞬他差点就要破门而入,终于还是按捺下来,扬着声音问道:“爷?需要飞扬帮忙吗?”
屋里没有回应,自那几声过后又陷入了沉寂,仿佛没有人一样,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沉的回道:“无碍。”
第24章()
小道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比如这柳觅初要代替头牌陆羽纱去知府接待贵客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在凝欢馆就传了个遍。
柳觅初走在石径上,感受的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联想目前的情况来看,不难猜出为什么。她心里只觉可笑,人这种爱看热闹的心里啊,当真是根深蒂固的紧。
不过她现在也没闲工夫去搞清楚到底是谁传了闲话出去,这样也好,三番两次拆陆羽纱的台,别人就是再傻,也猜得出她柳觅初不是好惹得主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能解决掉问题就是好的。
谁知待她回到芳华居后,却见入画一脸不高兴的守在大门处。
“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人欠你钱了?”她故意轻松地打趣她。
谁知入画见了她,反而脸色垮的更厉害了,一甩手帕疾步向她走来:“姑娘,你怎的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见入画这副样子,反而放松了下来,不甚在意的开口:“不开玩笑难不成我还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