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小姐的七色堇-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爱、也没把支票撕碎砸到江以萝脸上骂她亵渎自己的初恋、更没和小说里的白莲花那样呜咽着去找季泊均告状,所以江以萝准备好的完美应对方式统统没用上。
她目瞪口呆地接过未宛填好的支票,数了三遍才数清上面的零:“你要八千万?”
“是八亿。”未宛靠到椅背上,用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燃了根烟,隔着袅袅的烟雾冲江以萝的身后妖娆一笑,“泊均,你的小女朋友觉得你连这个数都不值呢。”
季泊均走到两人跟前,面无表情地摁灭未宛指间的烟,拉起江以萝,说:“你别吓她,她年纪小。”
江以萝早就料到季泊均会来,却万万没想到他选择保护的会是自己,可是她并不感到欣喜,只觉得丢脸,三十岁的未宛让她颠覆了过去对“老女人”印象,那种无处不在而又毫不矫揉做作的风情让她之前因自己年轻七岁而生出的暗喜瞬间烟消云散。
她顺从地跟着季泊均走出酒店,内心无比挫败。
坐进车里,季泊均才皱眉问:“你怎么把脸涂成这样?”
江以萝拉下副驾驶的遮光板,扬起脸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不好看么?”
“找个地方把脸洗干净,我带你去吃饭。”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江以萝灰心丧气地破罐破摔。
季泊均侧头看她,半晌才反问:“你觉得呢?”
江以萝听到这句,又燃起了希望,搓着衣角问:“听说你们最近经常一起吃饭。”
“那是为了工作。”
“你真的不喜欢她?”
“嗯。”
“以后也不会喜欢她?”
“嗯。”
她过去一直坚信,季泊均虽然对自己没什么耐心,许诺自己的事情却从不会落空,然而季泊均通过报纸宣布退婚的后一天清晨,她去找他追问原因,却看到他亲昵地揽着未宛从公寓出来。
此刻江以萝望着近在咫尺的未宛,换了几个姿势都没能凑足正室藐视第三者的气势。
反倒是未宛一脸坦然:“那天早晨我是拿文件给季泊均签,顺道配合他演戏。”
“演戏?”
未宛笑而不语。
“你是说他故意让我误会你们?为什么?”
“你觉得呢?我的确追过季泊均,但现在已经对他没兴趣了。我说这些是不想继续背黑锅,无故被仇视。”
江以萝看过的那一百本言情小说里,有三十个男主故意让女主误会自己和女配有染是为了激起女主的妒忌心,三十个了绝症,十个被人追债,十五个和女主有杀父之仇,十个是女主同父异母的哥哥,五个受家庭所迫……
尽管原因各不相同,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深爱着女主——一想到冷峻寡言的季泊均竟深深爱着自己,江以萝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粉红泡泡。
莫名其妙的是,作为不被爱的失败者的未宛,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同情:“听说你是学大提琴的?我同学有家高端礼仪公司,客户都是名流,报酬应该不错,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沦落到被情敌同情的江以萝为自己默哀了两秒后微笑着拒绝了未宛的好意,为了讨饭吃去婚礼上演奏,简直对不起被她放弃掉的著名交响乐团演奏员位子和她那把百万级的大提琴。
然而,当江以萝闯进季泊均的办公室,才终于明白未宛同情的并非是她有个破产的爹,而是她愚蠢的理解力。
“领针不是我的。昨晚是陈帆送你回去的。”
季泊均的助理陈帆闻言立刻点头:“你摔倒后拉着黎先生的袖子不放,黎先生和我一起送你到酒店,领针应该是他的。”
“黎先生是谁?”
季泊均却显然不想回答她,见她赖着不走,眉头微皱。
“我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让你助理和陌生男人送我到酒店!”
“为什么不能?”
季泊均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江以萝再自恋,也无法继续幻想他爱慕自己。
“你既然不关心我,干吗每个月打生活费给我?”
季泊均看了眼陈帆,陈帆为难地冲江以萝笑了笑:“这是季先生母亲的意思。”
“你和你妈妈给我救济金是为了减轻退婚的负疚感?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
季泊均先是沉默,感受到江以萝不问清楚坚决不走的执着后,才缓缓开口:“我以为你明白我们的婚约和喜不喜欢无关。”
“和喜不喜欢无关,那和什么有关?”在季泊均的追求者中,她并不是最有钱的一个,既然与喜欢无关,那么他当初选择自己贪图的难道是……美色?可是他们迄今为止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蜻蜓点水般地亲一亲嘴巴。
尽管江以萝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知欲,季泊均却没有再回答。
陈帆收到季泊均的示意,做出送客的姿态。
望着季泊均脸上疏离冷淡的表情,江以萝唯一的念头便是果然都是女*丝们yy出来的。
为了讨好季泊均,江以萝过去一直待陈帆不薄,因此,陈帆坚持将她送出了写字楼。
“其实,季先生对你还是不错的,江先生害季先生的父亲损失了那么多钱,他们也没跟着那些人一起起诉他,而且和你订婚退婚都是他父母的意思,商业联姻么,本来就是……”
“以萝。”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了陈帆的话。
江以萝回头望去,看到了拎着保温桶款款而来的李薇儿。
“陈帆,季泊均在么?”
陈帆摆出公事公办的微笑:“季先生在开会。”
李薇儿将保温桶递给陈帆,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那我就不上去了,我给他煲了汤,记得提醒他喝,让他忙完了打电话给我。”
陈帆向江以萝道过别,拎上保温桶,转身上了楼。
李薇儿见陈帆走远了,立即恢复了原本的嗓音,她理了理头发,冲江以萝敷衍地笑了笑:“你最近怎么样呀?这么公然走在外面没有危险吧?听我爸爸说,你爸的那些债主一个个正咬牙切齿呢!你可小心着点儿,我本来想去看看你,但最近乐团正准备去纽约演出,实在抽不出时间。”
李薇儿的语调令江以萝感到十分陌生,在过去的十年间,李薇儿一直是她忠实的跟班,在所谓的上流圈里,更看重的并不是谁更有钱。对于那些富n代来说,她和李薇儿只是暴发户的女儿。
她好歹还有父亲的宠爱和大把大把的钱,而李家的财力本就有限,李父又结了三次婚,李薇儿从小便不被父母重视,因为怕被家境优渥的同学轻视,中学时代还叫李双喜的李薇儿为了在学校里找存在感,做了许多充满了中二气息的蠢事,只有深深地理解并同情她的江以萝肯与她为伍。
看着前“闺蜜”戴着自己送的钻石手表、背着自己送的限量版包包、顶着自己让出的乐团大提琴手身份殷勤地追着自己的前未婚夫,江以萝直想痛揍她一顿。
可惜刚刚一时冲动,离开季泊均的办公室前把他给的□□拍到了他脸上,万一打坏了李薇儿花大价钱隆的胸,她实在赔不起。
“得了吧李双喜,就你那半吊子水平,还是别现眼现到国外了。”江以萝懒得同她废话,抛了个轻蔑的眼神,转身就走。
第3章 三()
打开公寓的大门,江以萝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楼层。
周圆圆以及那群叫不上名字的小学同学倒是离开了,却留下了满室狼藉。
没了季泊均的救济金,全身上下连一百块都凑不够的江以萝舍不得再叫保洁,唯有戴上塑胶手套自己清理垃圾。
打扫了三个多钟头,把换下来的枕巾被套统统丢进洗衣机,江以萝才抽出空揉着后背打开微信大骂周圆圆不靠谱。
听完她上午的悲惨遭遇,周圆圆立刻打了通电话过来反骂了她一刻钟,中心大意是里子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没有季泊均的援助,靠什么撑过毕业前的这几个月。
放下电话,江以萝沦为朝不保夕的穷人后第一次考虑生存问题。
误会季泊均对自己深怀愧疚、念念不忘的时候,她心安理得地大刷他的卡,专注于悲春伤秋和等他求自己原谅,完全没为日后的生活担忧。
而如今想想,季家对她其实已经仁至义尽——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钱却没和其他人一起起诉爸爸,再三帮她挡下追不到债、要抓住她泄愤的债主,还寄钱给她,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季泊均从未承诺过爱她,谈不上有负于她,所以即使明明白白地听到他说对
自己毫无男女之情,她也并没有想象中难过。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这打击甚至比不上得知李薇儿对自己的真实看法深重。
江以萝数了数仅有的五十元现金,直后悔早晨不该拒绝未宛,去婚礼上拉“不得不爱”总好过饿死在这间小公寓中。
她找不到未宛的联系方式,苦思冥想之后,决定回一趟江家旧宅。
江家的别墅被查封前一直高居本城最奢侈私宅榜首。江家虽然有钱,但财力更加雄厚的大有人在,十几年前江东咬牙花费重金把这块临近cbd、宽阔到足够建豪华小区的地王整个用来建私宅,就是为了向外界证明自己的实力。
越没底气就越在乎面子,一回忆起前些年自己和父亲在社交圈里的种种浮夸作风,江以萝便羞愧无比。
半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爸爸只说出去躲一躲风头,她全然没有料到后来的事儿,一时兴起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搭船去日本看枫叶,直到账、户被冻结才察觉不妙。待从日本回来,家已经被查封了,连条底裤都没能拿出来。
爸爸的律师说被法院查封的只是别墅和古董字画,私人物品仍旧归她所有,需要拿回随时可以申请。
即将断粮、急于拿回珠宝和包包换钱的江以萝等不及申请,趁天黑拨开花丛,从后门右边的宽栅栏钻进了院子。
这院落极大,从后门进,需要穿过一片树林和一弯湖才能到主楼。
隔了半年重回旧宅,江以萝倒没多大感概,脑子里只冒出了一句话——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江家没破产的时候,这里几乎夜夜笙歌,眼下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出乎她的意料,门上并无封条,锁的密码倒是换了。她绕到西侧,找到唯一一处可以打开的防盗网,从窗子跳进了屋内。
从小在这栋楼里长大,不开灯江以萝也能轻松走到自己的房间。她怕被人发现,不敢直接开灯,先走到窗边,拉上厚重的窗帘后,还没摸到壁灯的开关,就听到了房门外的声响。
回过头和立在黑暗中的白衣人影对视了五秒,愣在原地的江以萝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是不是人?”
对方没开口,却一步步走近,江以萝被他逼到退无可退,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轮廓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怕到站不稳,脚一软跌进了窗帘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救命”。
才叫了两声,卧室的顶灯就被打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气喘嘘嘘地问:“黎先生,出什么事儿了?”
江以萝大着胆子看了看,见面前的两个都“有脚”,稍稍放下心,扶着墙站了起来,声音仍旧发颤:“你们是谁?”
“这话该我们问你。”胖男人瞪了一眼江以萝。
“这儿不是被法院查封了么,你们怎么进来的?”江以萝忘记了自己摸黑潜进来同样也不合法。
“这处房产现在归黎先生所有。”胖男人底气十足,“这位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直没出声的“黎先生”打断了胖男人:“吴叔,那幅宋徽宗是真的吗?”
吴叔立刻换上恭敬的语气:“是真迹。”
“你回书房请两位专家继续鉴定,无用的东西让工人搬到库房去。”
吴叔看了眼江以萝:“要不要……”
被称作黎先生的年轻男人摇了下头,得到指示后,吴叔很快出去了。
“黎先生”不再开口,从容地坐到了沙发。
他的目光令江以萝无所适从,唯有傻笑两声,说:“原来住在这儿的姓江的奸商也欠你的钱?”
“也?”
“我被他坑苦了!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我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存够钱买了一套他开发的房子,谁知道房子建了一半他就被抓了,新房成了烂尾楼,贷款还得月月还银行……”
尽管这男人比季泊均更高更帅,江以萝却无暇欣赏,她挤不出眼泪,只能苦着脸声情并茂地继续编:“我妈得了急病,没钱去医院,听说这个奸商的家里还有点值钱东西,我就想进来看看,拿点能拿的卖了给我妈看病。”
法院既然将房子给了这位黎先生,他很可能是父亲的债主之一,江家虽然还有些资产,却根本抵不了十分之一,面对损失巨大的债主,江以萝当然不敢承认自己就是江东的女儿。
“我不知道这儿换了主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江以萝唯恐再不离开,对方会报警,正盘算着等他们走了再来,竟听到“黎先生”说:“这间屋子和库房里的东西我都准备丢掉,如果有你需要的,可以带走。”
江以萝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李先生,这怎么好呢……”
“我姓黎,黎铮。”
注意力全在先拿什么好的江以萝敷衍地哦了一声,谄媚地笑了笑,却没动。
黎铮读懂了她的潜台词,说了句“自便”,走了出去。
江以萝如释重负地挨个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她的珠宝居然一件没少的都还在。
叫了声“万岁”后她拖出衣帽间的旅行箱,把抽屉里的东西一股脑全丢了进去。
珠宝手表和部分包包装满了两只最大的箱子后,她又舍不得丢下衣服鞋子,如果不打包带走,这些东西以后也是要拿钱买的。卖掉珠宝和包包,等爸爸出狱后,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用这些钱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做点小生意。
“这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恐怕换三套江东开发的公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