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王座-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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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织将报告递给他，忍不住提醒：“明天就是你的第一次排位战……”
“恩。”嵘玄翻看着报告，并不在意。
纪云织看了眼杜伦特，对方『露』出“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他不再说话。
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寂寞。
他曾经羡慕崇拜陶一冉，最终还是被抛弃了。
他以为自己默默地喜欢着嵘玄，最终还是证明，那个人鱼的眼里，永远不会有自己。
在别人看来并肩而立的三个人中，自己从来没有可以伸手拉住的对象。
排位战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拉开序幕。
跟积分赛不同的是，排位战被随机指定一个地方，范围约莫在一万平方米。
嵘玄被排在了第三场，却是最受瞩目的一场。那天罗伦斯家族的战士在占据上风时突然被逆转，漂亮的人鱼少年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勇猛，最后竟变得有些残暴，战斗就如同暴风一般结束了。
而获胜的少年立刻就离开了现场，似乎完全不把胜利放在眼里。
据说威尔罗伦斯因此消沉了好几天。
嵘玄今天的对手是另一个经验丰富的人鱼战士。这是个典型靠自己努力才爬到如今地位的励志型人物，即使面对一个夺冠呼声极大的少年时，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在酒店里看比赛的杜伦特突然说了句“这场比赛不好打”，同样留守酒店的陶一冉微皱眉头。
杜伦特曾说过在成年前，这已经是嵘玄能成长的最大极限，再强化下去，只怕会影响他的成年。
“成年”这两个字如今在陶一冉听来，总是有些别扭。
如果真的去正视，那些亲吻就再也不能当做小孩的玩笑。
比赛果真出现了胶着的情况。
嵘玄再怎样聪明，到底还是在作战经验上缺了些，再加上排位赛的人鱼跟积分赛中遇见的人鱼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有的人鱼甚至超过了杜伦特巅峰时期的状态，这些顶尖的人鱼代表着人鱼族目前最强的战斗力，仍未成年的小人鱼不可能再像积分赛那样轻松获胜。
眼看着向来游刃有余的少年居然遭受了对方几次重击，陶一冉不小心折断了自己好不容易磨好的箭头。
现场的欢呼瞬间变成了一面倒的加油。未成年的人鱼如果获得王座，本身就是个耸人听闻的新闻，而这个成年战士再次向这些人鱼们证明，只有经过淬炼过的强者才有资格问鼎王者。
嵘玄微微喘着气，手握成拳。
他感觉到一种无法控制的燥热在身体里窜动——就像无数次他拥抱着陶一冉时感觉到的热度。
可现在，他在战场中，那个他应该保护的人类正坐在屏幕前，观看着自己今天糟糕透了的表现。
少年咬紧牙关。
如果他连发情期都不能控制，还有什么资格去保护那个人类？
杜伦特嘴里的鲨鱼骨掉了下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小人鱼居然在比赛中就出现了发情的迹象。那双黑『色』的眸子隐隐发红，虽然不明显，但对于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家伙来说，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嘿……嘿……有救了。”丢掉鲨鱼骨，杜伦特戴上面具，抓着陶一冉就朝门外冲：“走，跟我去现场。”
“做什么？”陶一冉临走前不忘带上□□和暗器——任何时候都不能成为拖后腿那个。
“帮你的小情人。”
对战还在继续，可嵘玄已经明显处于下风，这回不同上次，对方显然吸收了威尔罗伦斯的教训，一点都不让他接触自己超过十秒，这样嵘玄就无法使用近距离的精神压作弊。
眼看逆转就要落空，身体已经开始发热的少年视线突然落到了场外。
即使隔着重重人群，我都能立刻找到你。
然后，不管多么困难的境地，我都会保护你。
突然发作的少年以诡异的速度『逼』近，一拳击中对手的太阳『穴』，在他化作半人鱼准备潜入水中时，狠狠地掐住了对方比他大腿还要粗的脖子。
纤细的手指像是钢铸的，勒得死紧，少年站在他上方，右手再次连续猛击他的太阳『穴』。被打得头晕目眩的人鱼还在挣扎，巨大的鱼尾击中少年的后背，少年被击飞出去后，只是翻滚了一下，再次掐上脖子。
眼看第三拳就要打上他的太阳『穴』，两人的手腕同时响起巨大的警报。
那是比赛结束的声音。
嵘玄获胜。
所有人鱼不可思议地看着戏剧化的逆转再次上演，那个获胜的少年抬起头看向人群，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没有表情，却泛着微红。
“……哎哟喂，你赶紧走！”杜伦特完成任务后，连忙驱赶陶一冉。
“又干嘛……”莫名其妙的陶一冉一步三回头地朝酒店走，却发现获胜的小人鱼已经朝自己跑来。
手腕被对方狠狠抓住，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小人鱼狠狠地亲吻上了这个人鱼奴隶。
“陶一冉……我……”嵘玄喘着气，似乎努力压抑着什么。
青年瞪大着眼，有些呆。
结果小人鱼没再说下去，甩开他的手，竟自己跑了。
“……干。”陶一冉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上去。
第67章（）
嵘玄十八年的生命里，跟陶一冉的相遇是他最不可思议的转折。
说不出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将这个人类纳入自己的生命中，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喜欢上了这个人类。
喜欢到不知所措。
人鱼的本能是彻底的占有，陶一冉又偏偏是世上最自由自在的那种人，当自由和占有对抗，一切都变得更加无解。
他并不抗拒自己的亲吻，但彻底的占有呢？
他多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不要再跟过来了！我控制不了自己……”嵘玄红着眼眶，朝一直追在后面的青年吼。他已经站在了水中，不停冲上来的海浪稍微安抚了他的躁动，但心地最深处仍然有一个野兽，在嘶吼着，挣扎着，妄图冲破最后的牢笼。
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抱着这个人的时候自己都能平复下所有的情绪，偏偏今天就像所有的欲望都积蓄成了一个可怕的恶魔，只是看他一眼，就能躁动得无法自拔。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和喜欢的人度过第一个成年期是多么的幸运。可现在，在这个人类喜欢上自己之前，这样的一厢情愿又让他不得不跟自己的本能作对。
陶一冉是不同的。
他喜欢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的夺取，可陶一冉不是一件物品，他不愿意伤害一个把所有信任都留给了自己的人，一点都不愿意。
他可以耍花招去引诱人类，可以跟他耗更多的时间去两厢情愿。
他想要这个人喜欢自己。而不是被该死的本能毁了一切。
“你怎么了？”陶一冉干脆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冷静地问。
我想要你。嵘玄有些委屈，抿着嘴，就是不说话。他又后退了几步，让海水淹没过自己的大腿。
“喂，逃到海里能解决问题么？”青年干脆坐在礁石上，看着又开始不自觉撒娇的少年，“你都快成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成熟？”
说到成年两个字，嵘玄愣了愣，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今天……刚好十八岁。”
陶一冉茫然了。他很少过生日，自从失去家人后，过生日这档子事就像祭日一样，因而他再也没有过生日的念头。
但小人鱼的生日显然有不同的意义。今天，他在年龄上成人了，但生理仍是一个孩子。
他需要一个成年礼。
嵘玄立刻明白了今天自己的反常。过了十八岁，还没配种的人鱼将会迎来更猛烈的反弹，这是人鱼为了促进幼崽尽快蜕变而形成的种族进化，只有成年后的人鱼才能承受得了更艰险的挑战。
陶一冉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方面的问题，干笑着扯开话题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人鱼的眼睛变得亮亮的。
“什么……都可以吗？”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想要试探这个人的底线。
用最直接，最无法回避的方式。
“你先说想要什么，我一个穷鬼，能做什么。”陶一冉撇撇嘴，“我连自己生日都不过了。”
“你给我什么，我就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更多的。”小人鱼说。
“……算了，你赶紧去解决更重要的问题。”感觉到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的青年迅速站起来，想要逃离自己挖的坑。
“我想要你。”不等他逃避，小人鱼就丢出了最直截了当的答案。他直直地看着陶一冉，黑『色』的眼眸里流动着显而易见的情绪。
看着青年呆愣的表情，他涌出了恶劣的快感。
这个人类，能对自己纵容到什么地步？
他的信任和容忍，可以到达什么程度？
我想要知道所有的你，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占有你。
“……干，”从耳根涌起的红晕很快渲染了整张脸，冲击力强劲的告白让这个对感情相当笨拙的青年连一句更难听的话都说不出来，“做梦！滚！”
他加快逃离的脚步，但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那个还在海水里站着的少年。
那双宛如黑珍珠一般漂亮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似乎坚信他一定会回应自己的感情。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我说了不行！想点别的！”陶一冉羞恼地朝他吼。
“没有别的，”嵘玄很坚决地拒绝，“我只有这个愿望。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吗？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我喜欢你，我想要跟你成为对偶，想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这一生，除了复仇，只剩下一个愿望。如果我十八岁这一年实现不了，我可以用剩下的人生继续去实现它！陶一冉，你就逃避吧，你会一直看着我忍受痛苦，因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即使始终无法成人，我也不会和其他人鱼完成这个仪式。”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倔强，随便找一个漂亮的姑娘完成这种事情，有什么难的？以后找到更喜欢的人……”
“你要我去喜欢别的家伙么？”嵘玄咬牙切齿。
“……”陶一冉一时词穷。
他要不要？
他居然也不知道。
嵘玄死死盯着他，捕捉陶一冉每一丝表情，包括这一瞬间的犹豫和羞恼。
他等了这么久，要的无非就是这一丝的动摇。他终于从海里走到岸边，伸出手，在青年犹豫着要退后之前，死死抱住了他。
“是你最先开始『摸』我的屁股，跟我……”他委屈地说。
“我哪里知道！”
“你真的要我憋到几十岁都不能做么？”
“关我屁事！”
“是关你的屁股的事。”
“……干！不要『摸』！”青年用力拍开他『摸』到后面的手。
“陶一冉，你真啰嗦……”小人鱼低喃着，亲吻上那张还打算反驳的嘴。
也许是对方的体温实在太高，也许是追赶过程中太耗费体力，又或许，是因为沙滩实在太过柔软。陶一冉莫名地就被压倒在了沙滩上。
跪坐在他上方的人鱼少年双手撑在他的腰侧，柔软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脸上，那张看多少次都会让人心跳的脸蛋『露』出开心的笑容，就好像得到了一份最满意的礼物。
“陶一冉……我爱你。”他无数次地重复着，并不问对方是否也带着同样的情意。
他深信，自己的付出绝不是毫无回馈的。
从身下这个人涨红的脸上就可以看出分毫。
“喂……”气氛微妙的姿势让陶一冉产生了危机感，可无论怎么抗拒，身上的人鱼都没有动弹。
海水已经涨到他的脚踝，跟人鱼对海洋的依恋不同，不断冲刷的海水对陶一冉来说，此刻更像是人鱼的抚『摸』。
带着令人难为情的冷凉触感。
他的不安和羞恼就要引爆前，小人鱼终于结束了又一次深吻，松开他，慢慢坐起来。
“陶一冉，我不会『逼』你。”小人鱼笑得温柔，眼底有着浓重得就要漫溢出来的□□，即使压抑得身子微微颤抖，仍旧站了起身：“我会等你，等到你同意为止。”
说完，居然就再次潜入海里，消失了踪影。
第68章（）
“喂，人鱼的发//情期到底是怎么回事？”衣服湿透的青年回到酒店，第一件事就去找杜伦特。
正在训练器上倒吊的男人似乎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笑得格外□□：“他做了什么？”
“……干你屁事。”陶一冉瞪他。
“发情期就是需要交//配，不分雌雄，只要发生了交//配行为，达到了某个精神值，就会成人。因此，任何非自愿的行为都不能完成成人仪式。”杜伦特从训练器上跳下来，上下打量陶一冉：“以你的水平，还是让小人鱼来主导比较合适。”
陶一冉黑着脸问：“如果一直不做，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他会一直维持这种体型和容貌，始终不能成人。并且，持续发作的高热将会损坏他的身体，不交//配的人鱼往往活不过二十二岁。”杜伦特说得云淡风轻，眼睛却始终盯着陶一冉的表情。
这种又羞恼又挣扎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
有趣得他又忍不住多撒了一把盐：“如果你真的不甘心被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他吃□□，让他与其他人鱼交//配，虽然会对身体有一点点损害，但总好过持续高热下去。”
陶一冉的脸『色』更加难看，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知道该怎么做是一回事，让他坦然接受一个被自己当做弟弟的少年压在身上是另一回事。这种画面对他来说，光是想象就全身难受。
只是他没想到，逃跑的嵘玄直到第二天天『色』微亮的时候才回到酒店。
等了一夜的人才刚刚睡着，半张脸都埋入了枕头中。
自己在海中为了压抑情//欲而苦熬了半天，始作俑者却睡得香甜，嵘玄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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