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意阑珊-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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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乔弥对别人的情感不甚在意,他就是在意了,也不容易察觉的出一个老爱在绿微居的冬夜里来掀了他被子,还开窗不关的小丫头竟会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说白了乔二公子至今都不怎么反应的过来。
绿微居位处于钟山之巅,那里的冬天何其冷?夜里没冬被那是要死人的。乔二公子得有多大的自信才会觉得叶娃娃这不是仇而是爱?
“说啊,喜不喜欢?”公主十分恶意的看着眼前抿紧了唇的人笑道:“我特别想知道你是不是要比我贞烈高贵些?”
叶娃娃一双眸子黑如墨玉,里面怒气激涌:“我能接受清荷。可我不能接受你!”
公主皱了皱眉,笑得无比讥诮:“本公主需要你来接受?你谁啊?”
叶娃娃胸间梗住,几许起伏,说不出话来。
叶娃娃此生对于情感一事不曾参过,她只知世间万物都分先来后到,恩义为重,她比清荷迟了,恩情也比不上清荷,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退让。她接受清荷,却并不妨碍她讨厌清荷。
如今清荷退下,换上来的却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女人,这个女人周身布满荆刺,倘若大意,稍不注意便是鲜血淋漓,她将乔弥牵扯进来成为她荆刺外的一层防盾,以血肉相护,以性命为誓,叶娃娃接受不了,于私心于常理她都接受不了。
她定定看了公主许久,眸子愈来愈冷。一字一句重逾千斤:“你真的会后悔的!”
公主笑不出来了,叶娃娃的神情是染血的认真,瞳孔微红。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叶娃娃居然勾了勾唇:“你真的想知道么?”
公主冷笑:“你说啊。免得你今后失望,不如让你现在就失望了来的好。”
叶娃娃死死盯着她,哑声开口:“南莫与北祁百年争端。互相都想吞了对方,而你皇……”
“公主,宋世子求见。”内监站在石阶之下,禀告声细细的传过来。
公主头也没回:“不见!”
“可……”
“磬瑶公主好生无情啊。”青石长阶之下,一道慵懒嗓音轻轻佻佻的拂入耳畔,公主眉心一跳,站起身来回头,宋冠言描金扇轻轻挥动,缓缓从青石阶下漫步上来,吊儿郎当的笑意,偏偏风流俊美的桃花生艳。
玉锦缎鎏金冠,领口绣着回字纹,袍角镶金线,翩翩然陌上公子人如玉,映亮长天一色的风景,眉目含情。
公主脸一青:“谁允许门房放的人?”
内监小心翼翼:“宋世子说,他前几日已递过拜帖,公主未曾回拒,那便是默许,而他有急事,等不及通禀……”
公主险些一脚给他踹过去:“下次没得本宫明令,谁也不许放这个人进来!”
内监吓得忙应:“是是是……”
宋冠言施施然行了一礼:“公主金安。”
而后直身,黯然神伤地站在一旁挥着扇子:“本世子已求上了门来,可公主居然当着我的面还想着要拒吾于千里之外,本世子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你直说,你来干嘛?”公主铁着脸懒得看他。
宋冠言描金扇一收瞄瞄四下,“公主是要我,在这儿说?”
第145章 不许再入公主府()
这四周的人,地上跪着一个不认识的白衣女子,不远处和就近处还有内监和宫女,要宋世子在这儿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公主一脸隐忍,宋冠言此番求见走的是正常程序,反是她未将拜帖一事放在心上作出回应,才让他占了理。若是就这么赶人的话,公主府于情面上说不过去,而平阳王府的面子也不能驳的太彻底,不管怎么样,宋冠言背后代表的始终是平阳王。
况且这宋冠言说话没规没矩,不管是私事还是公事,这厮纨绔不堪的那些姿态语气,让人听见了传出去那都是在找事情。
公主脸色黑了黑:“荷菱。请宋世子到双温庭去。”
宋世子描金扇刷的又一展,一脸“公主你真上道”的表情,桃花眼微眯含笑,潋滟的勾人夺魄。
双温庭在安延池畔,锦绣丝帘揭开挽于庭柱,三面通路,正面浮桥通往安延池中心小亭,两侧垂帘。挡了里面景象,只观得了湖光山色。
庭中一方楠木小案,两侧围席,瑞兽铜炉不燃香。显然不怎么有待客诚意。
宋世子哀怨:“茶也不来一盏?”
公主没好气:“宋世子有话就快说,本公主还忙着。”
“急什么,好事总要细琢慢研嘛——”宋冠言拖长了嗓音,走近去俯身凑近她,下巴几乎靠在她肩上,“阿瑶啊阿瑶,我可是想你的紧呐。”
公主猛回头远离他:“放肆!”
宋冠言描金扇不正经的一摇:“反正又不是头一次。”
公主看看他,清泠泠冷笑:“听闻宋世子素爱龙阳?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本公主可是女儿身。”
“不。”宋冠言吊儿郎当的叹了一口气:“阿瑶有所不知,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本世子的心中就只有阿瑶你一个,不管你是男是女……”他摇扇子一笑:“本世子都喜欢。”
公主气的牙一龇:“不要脸,老子已经成亲了!”
宋世子满不在乎:“成亲有什么打紧的,不是还可以和离的吗?”
公主青着脸撂摊子:“你要是来了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本宫就不陪你了,宋世子你请便。”
“别这样啊阿瑶。”宋冠言伸手就去拦:“我今日。其实是来讨债的。”
“讨什么债?谁欠你债?”
“你说呢?”宋世子折扇半遮了脸,笑得轻佻暧昧。
公主翻脸不认人:“阿瑶这个名字是你叫的么?宋世子还识不识得君臣之礼为何?”
宋世子“啧”一声:“现在才来这么见外,本世子都习惯了啊。”
公主拂袖正色:“本宫敬你是平阳王府世子,所以给你几分面子。可宋世子若再如此不成体统,休怪本宫轰了你出府!”
宋冠言放下扇子,恢复几分正经:“那这样罢公主,你让我亲一下,我们就两清了。”
公主暴怒。
宋冠言忙道:“那要不我亲你也行。”
“滚!”公主青筋猛跳:“荷菱,送客!”
“公主,听闻驸马爷最近身子欠恙,那你说你这亲成了和没成有什么区别啊?”宋冠言紧几步拿扇子挡着在她耳边低语。
公主停下,缓缓回头看他,然后又慢慢的看向安延池面,不知在想什么,逐渐发笑。“宋冠言,我突然发现你这人天生有一种欠打的脾性。”
宋冠言惊了一下,谦逊的拱手:“同是纨绔,过奖,过奖,公主谬赞了。”
公主扭头看着他笑:“宋世子会不会水?”
宋世子含蓄:“本世子什么都会一点,所谓的文武全才,大概就是这样的。”
公主镇定。亲亲切切地道:“看来宋世子今日也是没什么能说的出口的正事的,若是实在闲得慌的话,不如沐浴之后,去与我家驸马爷喝杯茶叙旧如何啊?”
宋冠言眼皮子抽了抽。
荷菱揭了帘子进来,“宋世子,请。”
宋世子眉梢一扬,正要说话,公主眯眼一笑,忽然伸手去推他,他身边便是安延池,这明显想要将他推进安延池去的举动,宋世子叹息。揉腰便是一闪,没推到。
“调皮。”他正准备展开扇子风流倜傥的嘲笑一番,哪想腰后突然被人重重一踹,身子猛地失重,骤然跌了下去,“哗啦”一声巨响。
公主掩面就开始哭起来,荷菱踹完一脚后连忙去扶着自家公主安抚,顺带惊慌失措的惊叫:“堂堂平阳王府世子。竟敢擅闯公主府前来觊觎我家公主美色,真是好生丧心病狂,吓煞了奴婢,好可怕,世风日下,人心如此不古,快来人啊……”
宋冠言从水底下冒出头来,初秋的池水早已有了些凉意,他看了看她俩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出声来,这主仆二人真是……行事怎么能比他还流氓啊。
一列侍卫赶紧奔了过来。
荷菱吓得脸色煞白,尽职尽责的唱白脸:“还不快将这淫贼押入地牢?”
“罢了。”公主抹了把泪:“平阳王两朝功臣。值得敬重,他老人家丢不起这个人,将宋世子请出去罢,从今往后。望宋世子你安分守己,莫再仗着祖上庇荫为非作歹,好歹给平阳王留三分脸面,此事便就此作罢。只是宋世子你,今后莫再踏进我公主府!”
宋冠言从安延池中爬上来,顺带坐在池子边上拧着衣袖上的水,不知该气还是笑,一抬头,公主倒是对着他笑得十分愉悦,然而仅这一瞬,她又抬袖子一遮脸。抽抽噎噎的转过身,在荷菱的搀扶下走远了。
宋冠言埋头,胸腔一抖,又笑了一声,湿淋淋的被公主府的侍卫请出了府去。
站在公主府大门的石阶前,他还在拧衣服上的水,甩甩袖子正要回斜江路去,一转身。却见街角处有人对着他笑,清质玉骨,布衣蓝袍,见他视线过来,拱袖对他做了一揖,端端正正含笑:“世子爷,相请不如偶遇,不如随鄙人,去抚江楼喝一杯?”
宋冠言看他须臾,不甚正经的调笑:“言先生,本世子眼下这番狼狈模样,喝花酒人家也不定让我进去。何况抚江楼那般高雅的地儿?”
第146章 宋世子您要不要()
“世子爷哪儿的话,只要您愿意,这京城哪里去不得?”言喻之客气的笑了笑,话落一看他身后的公主府,又恍然:“哦,有一处是去不得了,不过无妨,以后。总还是能进的。”
宋冠言眼眸一深:“言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的过了头啊。”
言喻之笑道:“公主府与桓王府就在同一条街道,消息传的快些也在所难免。”
宋世子半冷不冷的一扬唇,“公主府与桓王府虽同在一条街道没错,可金巷西街何其绵长宽大九曲八绕,我这才被公主坑了一把言先生就知道了,逗我玩呢?”
言喻之略微沉吟,瞧瞧世子爷这态度,是显然没有再与他打机锋的兴趣了,言先生孤掌难鸣的很寂寞,他叹了一口气,单刀直入:“世子爷。聊聊呗?”
宋冠言倒也好说话,走近去似笑非笑看他:“言先生这般相貌,聊聊也不是不行,陪不陪睡?”
言喻之:“……”若非文人好气度,大风大浪都见过,言先生能用道德经骂宋冠言一百遍,沉了口气,抬眼他尽量扯着嘴角斯文的笑:“宋世子说笑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独饮,对于心中已有了人的世子爷来说,寝榻之侧,又哪容得他人安寝?”
“谁啊?”宋世子眼尾一勾:“本世子心中已有了人?本世子怎么不知道?”
言先生叹气:“迦叶寺墓中之人,若是听闻世子爷此言,泉下不知掉泪几许?”
宋冠言猛地一震,眸子微眯霎显狠厉,他音嗓一瞬轻柔如毒蛇绕骨:“言先生,你查我啊?”
“不敢不敢。”言先生该撇责任时绝不揽责任:“鄙人哪敢,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罢了。”
宋冠言盯他半晌,呵笑一声转身,手中描金扇朝后一扔:“抚江楼里温池沐浴,可还得给本世子备几身儿好衣裳啊。”
言喻之抬手将扇子一接:“自然。”
抚江楼是个高雅地儿,临涪陵江而建,后靠丘华山,引山上温水于楼中后庭建池。假山围绕中雾气氤氲,两柱香后,宋世子散着一头微湿长发,披着一袭松垮月袍。风流入骨,懒入东厢小阁。
言喻之沏茶以待,“听闻世子爷钟爱苍山云雾,这是抚江楼楼主听闻你来,特地送来的顶尖儿。”
宋冠言笑了几声儿:“是么?”捞过来一闻,“在言先生口中,这便是顶尖儿?”
“宋世子府上的茶都是讲究惯了的,鄙人这般粗人,自然是欠缺了些火候。”
宋冠言失笑:“这京城中若言先生说自己是粗人,那这文仕一条街,名贵百余门,谁称得上雅?”
“茶艺一事鄙人的确不怎么精通。不过公主府上,倒是有从宫中带出来的茶艺师,那等手艺,粗茶也能烹出另一番风味,宋世子若是不能一品,倒是可惜了……”言喻之感概一般:“毕竟那可不比世子爷你六年前喝的差。”
宋冠言笑意渐消,眼眸深深几许:“言先生,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言喻之笑得谦逊。为他斟一盏热茶:“面对世子爷,必然是得用心的。”
宋冠言低低笑一声:“言先生此番像是找到了筹码,为了让你们家翁贵妃坐上皇后之位,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非也。”言先生挽袖摆手:“皇后之位什么的,其实倒是其次,鄙人只是想,让世子爷回去后与平阳王相商一番,要不要换个立场?”
宋冠言指腹轻轻摩擦着青瓷杯盏的边沿:“凭什么?”
“自然是凭公主了。”
宋冠言看向他。缓缓往后一靠,身子斜斜倚在席榻边上,像是听了笑话一般:“王爷好气魄啊,亲侄女儿也舍得卖?”
言先生不赞同的“诶”了一声:“此事不在于王爷卖不卖,而是在于世子爷你,想不想要?”
宋冠言脸上看不出情绪,笑得几分轻佻:“一个公主,不值我赔整个宋家。”
言喻之便了然了,他略施一记候礼,离席下榻,从一旁梨木架上亲自取过两卷画轴来,左右各执。一并展开,金光从窗棂折射而进,一刹映于画上,仕女争艳,更添灵动栩然。
宋冠言耳边似有丝弦流水之声忽而淌过,刹那仿佛铮铮如昨日,他微直身而起,心间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多观两眼,却不过只是画中之人,睫颤掩眸,到底是启唇嗤笑。别眼饮茶。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南风吹酒玉虹翻,便忍听离弦声断。
言喻之将画送上前去,展于案上,笑道:“宋世子,你看,像不像?”
左边画上是公主,素绡长裙,裙摆逶迤织锦金花,云髻高挽。凤钗步瑶,修颈素腕,眸含笑神韵逼人,夺目焕然生彩。天生贵气。
右边画上不知是谁,素衣简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