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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孽-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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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富贵,又值少年,陆白景处事算是半个人精,于情却是一个痴材。又遇见一个冤家陆明月,两下里稀里糊涂,各自有十分情意,都恨不得倾出十二分来。哪里知道什么叫保留,什么叫适度,以至于日后所谓的发乎情止乎礼,礼贤圣教通却抛掷,走上一条惊世骇俗的风雨之途。

    李德驶来马车,陆白景命我在家周旋应变,果然不管不顾带了陆明月出门。

    我只得往老太太处报了姑娘不适在房中休息。

    谁知二人此事因有前例,陆白景的马车一出门,保安门处早有人去支会了陆守正。陆白景前脚才去,陆守正后脚就前来。我措手不及,容哲大姐姐已领陆守正坐在堂上。

    我连忙使丫头去倒茶,陆守正黑着脸问:“姑娘呢!”

    我说:“姑娘姑娘在”我心乱如麻,说谎不是不说也不是。全身的热血一时都涌上头顶,只感头重脚轻,一整个人飘飘浮浮我不禁捏紧了衣摆支支吾吾。

    金樱正捧上茶,陆守正发怒握杯猛朝我一砸,连茶带杯呯地在我身旁摔了个四分五裂,水花溅湿了我的裤脚,烫地我想缩又不敢。急忙跪下道:“老爷息怒!”

    陆守正怒斥道:“我说过什么!你胆子渐长了!”

    我连连磕头说:“姑娘在房里,在房里”

    陆守正冷笑说:“在房里?!请出来。”

    我一心只想编造一个理由搪塞眼前,偏偏越急越乱,满脑念头搅熬成一锅粥,我说:“姑娘正在在”

    后面噌噌蹭走来一名丫头拜道:“回老爷的话,姑娘今日在冰池嬉戏不意伤了旧患,所以请孙大夫给开了一剂栀子红花酒,交代说是先泡热汤再合烧酒同用才能起活血之功,消肿散淤”

    我不敢转头,更不敢看陆守正,瞪瞪望着金泥地砖上一滩水渍,仿佛一只阴森森的手指,缓缓地朝我接近过来。陆守正沉沉慢慢地说:“容哲,你去,看看姑娘。”

    容哲大姐姐称了一声是,便慢慢走开。

    我这才微微斜过望了那丫头一眼,圆圆的脸儿上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翘鼻头,十二三的年纪。我看着面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就是丝兰的妹妹甘菊。

    我见她神情泰然,心中思量不知谁打点了个中关节,正在忽上忽下犯嘀咕,容哲姐姐走回来笑道:“是的。脚踝又肿了。”

    我全身一松,思维方才一点一点清明起来。

    陆守正问:“泡药便泡药,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容哲姐姐睿智一笑,道:“这丫头今儿不知怎么开罪了她家姑娘,她姑娘这会子正和她闹别扭呢。平日管都是她服侍的,今日要小丫头也不要她。”

    陆守正冷哼一声道:“一个下人,怎么还敢左拗着主子?”

    我拜道:“原是婢子不懂体贴主子的意思,奶奶说要带姑娘明儿去姨妈家玩儿,我说:‘明儿就出门儿了,姑娘需多带些衣裳’姑娘说我蠢,我心里过不去所以,老爷来时候,婢子正在房里做针线,不知道姑娘的行踪,又怕说了出来老爷生气”

    陆守正听罢,白了我一眼笑了。道:“罢了,你家姑娘小性儿,你原不该和她计较。你也算是半个老人儿了,怎么还没点容忍?”

    我伏首道:“婢子知道了,再不会了。”

    陆守正又道:“旧患犯了,家里事儿也多,还去什么?不必收拾了。”

    因着此话,又有陆白华的婚喜,年关将近等事,陆明月与傅鸾飞的事便就此被搁置了下来。

    及至晚间,陆白景和陆明月二人才从外面赶回。陆明月捧着五包药与了白景四包,自己留下一包道:“明儿早些过来这儿我给你洗。别人我不放心”

    陆白景道:“我明天一早过来送你,你和妈说,去两天就好回来,别紧在傅家住个没了。”又伸手去拿陆明月手里那包道:“怪脏的,你又见不得这些我让丫头子弄了便罢。”

    陆明月将药抱紧了说:“我哪里做的什么主呢,况这次也不知去好久了”

    陆白景闷闷想了半刻,终于说:“我去和爹说——”

    陆明月拉住低声道:“别去了。一会又招打。”

    我说:“两位祖宗,就当可怜我们当下人的,别闹了!你们不知道今日我差些赔了性命!”便将陆守正一事原本说了。

    陆白景想着问:“这其中是谁打点的?”

    我说:“我也问了甘菊,甘菊只说是一个婆子交代的,不知是哪个。说她原本怯上不敢去,那婆子道:‘你若不去,姑娘受过,你们下面的能有一个漏网?轻些扣了年例,重些统统撵了!还要用鞭子打烂了!你去打听打听,往日是不是有这个前例?’她怕了,这才壮着胆儿来说。”

    陆白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改日问问容哲大姐姐吧。”对陆明月道:“既不必去了,你就早些睡,明儿我们一起用早!”

    陆明月说:“那你过来我给你洗”

    陆白景笑着和她对视道:“只一样,你洗了一次,以后可就都是你洗,脱赖可要打!”说完便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把。

    陆明月竖眉待要去打他,又见他手上有伤,忍下来道:“留着等你好了再和你算账!”

    陆白景笑道:“债多不愁。”

    别过此事,一转眼过了半月。隆隆重重到了陆白华的婚期前一日。

    因是庶支,所以祭祀之仪在别祠另行。陆白华几乎睡觉都没了功夫。陆府上下更是张灯结彩、醒炮备席日夜颠忙。送陪嫁的长队一批又一批将陆白华的紫薇苑大堂摆的满实满载。

    陆白景和陆明月乐地站在紫薇苑南门口看热闹,陆明月说:“新娘子不知是怎么样呢?”

    陆白景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傅如月!”

    陆明月撅嘴说:“谁说这个呢我听人家说,新娘子打扮的可好看了”

    陆白景笑望着陆明月,眼睛闪亮亮的,陆明月脸就红了。

    我见后面抬箱笼的进不得门,说:“两位祖宗,快别堵这儿吧,你瞧后面”

    陆明月掩着嘴笑着退步就要让,正踩在后面一个小厮脚上,那小厮嗷地叫了一声奶奶哟,手上捧着的鲜果咕噜咕噜滚了一地。果子冲进人堆,抬镜的左右趔趄,担柜的跳脚跨避,搬架地斜了架子勾脱了前面人的瓜皮帽,抱被地一头撞上前面端银盆的,捧盒挡着眼睛看不见地,噗通栽了一跤,盒子里的书册子、手帕、袜儿、鞋儿、倾地到处都是。

    人群乱乱哄哄,你怨我我怪你,陆白景急忙携着陆明月嘻嘻哈哈地逃了。

    谁知到夜里,生出一件惹大祸的小事来。

第五十二章 闺画() 
那夜陆白景和陆明月用过晚膳正在雕榻上玩双陆;陆白景手气欠佳;三只子接连被陆明月砸下去;若再不连住保不准又要被砸;抱拳握了骰子嘴里连祷道:“来个四、来个六!”

    陆明月捏着一颗水晶枣咬着笑道:“你就认输了吧;你输了我请你吃果子。”

    陆白景说:“我赢了呢?”

    陆明月为他赢面不大;笑道:“凭你要什么。”

    陆白景摇罢骰子;团着掌心说:“你来看。”

    陆明月闻言,大眼咕噜一转,倾身凑过来说:“什么?”

    陆白景头一低;就着陆明月的手将水晶枣一口吃了道:“恩,就要这个。”

    我忙低了头当没看见,陆明月脸蒸螃蟹一般;蚊呐道:“你赢了么你!”

    陆白景道:“我赢定了;你瞧着。”

    正摆着棋,外面甘菊捧着一双鞋进来道:“姐姐;姑娘的鞋。”

    我接过一瞧;却是那双梅花步步春绣鞋;问道:“谁教你拿来了?”

    甘菊道:“不是我要拿来了;是内务的秦妈妈叫我拿给姐姐;叫我问姐姐还有什么丢没有?”

    我愈发糊涂;问道:“丢什么?姑娘的鞋怎么在秦妈妈那儿?”

    甘菊道:“今天南边儿院子抓了一个贼,人赃并获!身上还揣着姑娘的鞋,嘴里死活都不认;正绑在那院儿打了个半死!”

    陆明月听见;转过脸说道:“我这西面院儿平时耗子都不来,她偷东西不往东北面儿去,往我这里来就够稀奇的,不偷珠玉,却偷鞋子就更稀奇了。拿来,我瞧瞧。”

    甘菊皱着眉面露不忍喃喃道:“她倒不承认是偷来,只说是捡的打的鲜血淋漓,嚎着说是家里弟弟病了,没钱看大夫,才生了贪念”

    我将鞋子递上去,陆明月左右看了看,说:“像是我的也不太像”

    陆白景接过说:“我看看”翻过看见鞋底,道:“这不是那步步春绣鞋么?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又打开鞋口,翻出里面的鞋样子道:“是新鞋,鞋样子纸还在呢”

    陆明月也偎过去瞧,拿在手里照灯一看,脸陡地红了。撒手丢给了陆白景嘤咛道:“该死!”

    陆白景坐起身,迎着灯看了半晌,又去睃陆明月。陆明月使纱巾子捂了半边脸道:“这是什么脏眼睛的东西!”说着就要走,陆白景拉住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今天在紫微苑的时候”

    我听至此便理解了。想是今日捧盒子的送嫁妆的小厮跌撒了嫁娘助兴的趣物儿。此类物品都是艳趣闺画,或印在扇上、碗盘杯碟、被套鞋袜、也有册子等物估惙是傅如月在老太太寿宴见过陆明月穿着,觉得好,也使人定了一套。不料阴错阳差。

    陆明月回想了片刻,道:“那真不是她偷的了”

    陆白景道:“就是捡的。”

    陆明月道:“那怎么办,一个穷丫头也可怜”

    陆白景笑道:“你想发慈悲,就要看你愿不愿牺牲了”

    陆明月道:“什么意思?”

    陆白景道:“这鞋要是你的,就好办,不是你的,就难办。”

    陆明月瞄过那鞋,嗔道:“你拿走。”

    陆白景颔首微笑,对甘菊道:“你去,看看那丫头情况。和秦妈妈说,是姑娘这屋丫头没拿好丢了的,不关她什么,让放了她,再与她二两银子,找个大夫给看看。”

    甘菊听了,笑着应哎急急去了。

    陆明月悄声道:“叫小子偷偷地给还回去吧拿在手里成什么了。”

    陆白景把骰子放在陆明月手里笑道:“我还没赢呢,赢了再说别的话。”

    因又玩了许会儿,陆明月红脸支腮望着棋盘一阵阵地发怔,果然不多时,子被陆白景砸去七八。

    陆白景轻轻笑说:“我说我赢定了。”

    陆明月撤回神,惊怯地扫了陆白景一眼,说:“算我输了。你快回去吧。”

    陆白景也不答应,问她:“你喝葡萄酒么?我哪儿有瓶番域的葡萄酒,味道绵绵的。”

    陆明月摇摇头,突然问道:“怎么要送那些东西呢?都这样么?”

    陆白景深深地笑,道:“到你了”

    陆明月接过,随手掷了一个一、一个六,遂移了一枚新子,又将另一子走了六步。

    陆白景微笑着,拇指食指拈起一粒骰子,中指一下下地剔着它转。我见盘上一子只差七步就活,陆明月偏偏将七点分作两步,道:“姑娘,困了吧,水早好了,洗了睡吧。”

    陆明月无精打采应了一声,转而对陆白景娇嗔道:“走吧明儿你还有席呢”

    陆白景将骰子放进她手心,道:“你等我回去取了酒来给你,这酒据说睡前或膳时喝着尤其有益,味道也合你的喜欢。”

    陆明月摊着掌笑说:“葡萄酒老祖宗喝到如今,怎么从外域传来的就好像香贵了些?”

    陆白景道:“喝个新趣罢了。这酒还有个别名儿,叫二月桃。为是颜色如新桃,口味清甜得名。酿造时候,特意缩短其浸泡时间再发酵才得出。拿回来只有三支,用水晶瓶装着,一份去了宋府、一份在傅家、还有一瓶放在我那儿。我早时尝了半杯,只觉是你的口味。”

    他一边说,一边就指翻搅陆明月掌心的骰子。指尖有意无意地扫在陆明月掌心。

    陆明月转开脸,道:“改日让小子丫头送来就是,倒巴巴地自个儿去取,外面又冷。”

    陆白景道:“我动过的随便送也罢了,只是给你,断不能将就。”

    我深知这是二人因情生意,日渐养成了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癖好。尤爱彼此共用一杯一碗,同吃一果。以此求缱绻缠绵相近之意。因此,但凡陆明月用过的,陆白景都视若珍宝。况陆白景素日不挨延到陆明月疲乏难支,哪里舍得就这般和她分离,因道:“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陆明月说:“我不等,我困了,洗了澡就睡。管你跑成一个雪人也是不醒来的。”

    二人昔日吵闹有功,陆白景这会儿早把陆明月的脾性摸透了。直管笑道:“那我去了。”

    陆明月又拉回来,亲自给罩了银鼠领羽缎斗篷,为他戴了兜帽,绑着带子悄声道:“你就听我一次,回去了就别过来了。那些上夜的婆子小子也不会隔夜地扫雪清道的,不慎滑跌了,白白受疼。”又红着脸儿,把那鞋子交到陆白景手里道:“带着莫让人瞧见了。”

    陆白景俯低了身柔声道:“这叫做礼,天下无礼不成事。”

    便正是答了陆明月方才问他,为什么要送那些东西的话。陆明月定定,眉心攒蹙嗔道:“歪话。歪理!”

    陆白景含笑,掀门而去。

    陆白景一去,陆明月就犯了乏,懒着不愿动。素日只在漱玉房洗澡,今日却让人盆放在屋里。丫头们铺了隔水毡子,冷热兑好了水,我道:“不去漱玉房就不放蜜乳了,没得沾在哪里你又叫唤。”

    陆明月答应着,又叫:“不让她们伺候!只要姐姐。”

    我笑道:“是,是,是。”

    陆明月又说:“把外面那花梨八扇屏搬来!”

    我说:“那玩意儿好沉的,几个丫头子搬不动。把暖阁那扇水烟香纱屏搬来就足了。”

    好容易折腾进了水,也不似往日唧唧喳喳许多话说,只是静静地入神。我慢慢地擦着背,她片刻突然道:“姐姐”然后又没下文了。

    泡了一会儿,我问:“好了吧,出来了。你瞧,全身都红了”

    她翻开掌心,纤白的指头上布着密密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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