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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高后别纪-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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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雉没想到,竟在咸阳街上遇见了师父夏黄公崔广。夏黄公见到她,更是无比惊讶。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回家成亲吗?”

    吕雉道:“关中大索,我被困在这里,暂时回不去。”

    夏黄公端看她良久,神情肃穆:“大索结束,你便赶紧地回家完婚吧,否则,厄运临头,悔之晚矣。”

    “这是什么意思”,吕雉惊慌不解。

    夏黄公摇头:“有些事强逆着来,是会得到反结果的。雉儿,刚过则易折,你不是不懂。我观你命里当是六月大婚,若强行改命,后果不可估量。”

    闹市人杂,夏黄公也不便与她细谈,重重交待几句就走了。吕雉闻言心中大慌,不由看了看远处的刘季,她知道师父绝不会说谎话骗她。

    她对韩信说道:“把刘季请过来,我有事问他。”

    韩信把刘季请到吕雉面前,吕雉望着他,幽幽问道:“你说我们的婚期原定是什么时候?”

    刘季道:“六月十六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不记得?”

    六月十六,吕雉一算,今天已是六月初十,无论如何是赶不回去了。而且就算能赶回去,她也不会愿意就这么跟刘季成亲。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后果吧。

第56章 056 家书() 
这时街道前方忽然冲出两排卫兵,把行人统统赶到路的最两侧,吕雉和刘季也被拦在了街边。

    空空的道路上,慢慢驶过一辆四马拉的华丽大车,车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色』朝服的大官。路两边的黔首们纷纷跪地,听他们的跪拜声,吕雉才知道,原来这位竟是丞相李斯,她不禁抬头多瞧了几眼。

    李斯的才能和功绩,无可厚非,可他为了一己私欲诬害韩非子,又在始皇帝驾崩后与赵高同流合污,矫诏杀扶苏,立胡亥,最后自己却落得个腰斩,夷三族的凄惨下场。这样的人,吕雉不佩服。

    “竟要我拜他,真是便宜了他!”卫兵大车都走后,吕雉不甘心地小声说道。

    旁边的刘季听她这话,立马赞同附和道:“就是,一个丞相算什么,要拜就拜皇上,旁的人不配!”

    吕雉听刘季这口气,又忽然想起他那一句“大丈夫当如是”,不免再一次深深看着他。

    刘季望见她眼里的神『色』,深受鼓舞,豪气道:“大丈夫要当就当王,当真正的天下之主。”

    说完,他目视秦宫方向,充满向往。

    吕雉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远处秦宫连绵,巍峨奇丽,望之令人生威。

    “你想当王?”吕雉问。

    刘季兴冲冲道:“我当王,你就是我的王后,我们一起接受天下人跪拜。”

    吕雉又问身边的韩信:“你呢,你想当王吗?”

    韩信顿了顿回道:“我想当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横踏敌营。”

    刘季立时鄙夷道:“你这臭小子,有当将军的本事吗?”

    韩信一脸漠然:“有没有又不是你说了算。”

    刘季手一挥,豪言道:“好好好,那等我当了王,我就让你当将军,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带兵打仗的本事。”

    吕雉望着他,认真问道:“刘季,你这话算话?”

    刘季信誓旦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无反悔!”

    吕雉转头笑望着韩信:“记着刘季的话,等他当了王,你就找他要个大将军当当。”

    刘季笑道:“说说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呢。”

    三日后,城门贴出布告,大索结束,全城解禁,恢复正常出入。当日便有运粮车不断地从城外运进来,各大粮铺的米价竞相大跌。到第二日闭市,粮价就已经跌出大索之前的价格水平了。

    刘季再次感叹吕雉的神测,佩服她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行动力。

    刘季去骊山重新签了复命文书,这次他终于顺利地带着吕雉一起上路了。

    倒不是吕雉回心转意,愿意跟他回沛完婚,而是因为前一日,城门一开,吕释之就连收到两封紧急家书。吕泽在信中说吕太公病重难医,让吕释之和吕雉速度回沛。

    接到家书,吕雉想起夏黄公的话,一时急『乱』,当即便答应同刘季一同回沛。吕释之要留下来安排好铺子里的事,须迟几日再快马赶回去。

    这回轮到吕雉归心似箭,坐卧不宁了。一路上,刘季见她心神大『乱』,忧思难眠,不时出言安慰她。

    “我来之前去看了岳丈大人,他身体好得很。我想这回他只是不小心染上时疾,过了暑夏自然会好起来的。”

    吕雉听了他的话,心里有了些安慰,但还是不敢放宽心。因为她知道,如果吕太公只是用疾病来骗她回家,那么大哥就不会在信里明确要求吕释之也一同回来。咸阳的生意才刚立住脚,才有了兴盛的势头,吕释之正准备大干一场,这个时候若非家中有急事,吕泽怎会轻易让吕释之丢下生意回家呢。

    一天夜里,他们赶路太晚太累,便宿在一间破庙歇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吕雉忽然从梦中惊醒,嘴里大叫了两声“父亲”。

    刘季赶紧过去,吕雉紧紧抓着他的手,神『色』惶惶:“怎么办?我刚刚梦到我父亲了,他责怪我,说我不听他的话。他说他在家替我们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我就是不回去。”

    刘季轻声劝慰:“没事,我们这不是正往回赶着吗?很快就到家了。”

    吕雉连连摇头,落泪道:“不不不,我父亲说他等不及我,只好先走了,他叫我好自为之,以后别再任『性』。”

    见韩信过来,她急忙问道:“韩信,你梦到我父亲了吗?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韩信轻声道:“姑姑,定是你心中太过焦急,所以才会梦到太公。这些天你一直自责,我想梦里太公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你自己在怪自己。”

    “是吗?”吕雉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这些天确实自责得厉害。

    刘季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正是这样,所以你别在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

    吕雉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靠着他的肩慢慢闭上双眼,她实在是太累了。

    等到吕雉再次沉沉睡去,刘季望着无眠的韩信,轻声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韩信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天:“应该已经过了子时,那就是七月初一。”

    刘季静默许久,又问道:“你能找到吕台吗?吕泽大哥信中说吕台全无音信,我想他一定还没回家。”

    韩信点头道:“我知道他在哪。”

    刘季郑重道:“那能不能请你明日就去找吕台,带他回沛?”

    韩信再次点头,然后默默闭上眼睛。其实,刚刚他也梦到了吕太公。

    第二日清晨,吕雉醒来时,韩信已经走了。刘季对她说,韩信先赶回去探消息。吕雉也不在意,只知道埋头赶路。五天后终于到达泗水河渡口,过了河再赶一天路就能到泗水亭。

    上了船,望着河对面隐隐出现的村庄,吕雉有些心悸。眼前忽然漆黑一片,她忙伸出手,在周围胡『乱』抓着,嘴里喊着刘季的名字。

    刘季刚握住她的手,就见她身子一软往下滑去,他急忙接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在河边一户农家,休息了两日,吕雉才好起来。请来赤脚医,说是她连日赶路,体力尽失,没得到及时补充,再加上心神憔悴,所以撑不住才一下病倒了。

    刘季想起,这么多天,吕雉一路上其实并没怎么进食。特别是这几天,她连水都想不起来喝,而且夜里也很少真正休息。看着吕雉满脸憔悴的样子,他心疼自责不已。在狱中的时候,他梦到她在狱中受煎熬,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像梦里那样受苦。

    现在,他才真正感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大。两天前,他已经让周勃快马赶回沛县,刚刚周勃赶回来,告诉他,吕太公已经去了。

    吕太公生前是如此地信任他,将自己最看重的女儿许配给他。如今,岳丈已去,他必须时刻陪在吕雉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吕雉醒来,刘季什么话也没说,但吕雉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到了家门口,看到屋前挂着的白布条和白灯笼,她怔怔地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家大门敞开着,刘季扶着她进屋,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仆人都没见到。穿过院子,进入二门,有两人穿着长长的孝服,全身披白。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在垂泪,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小声安慰她。

    “吕媭?”吕雉犹疑地轻唤一声。

    大着肚子的女人正是吕雉的妹妹吕媭,她身边是已经成为她夫君的屠夫樊哙。吕媭见到吕雉,先是一愣,继而抱着肚子小跑到她面前,哇地大声哭出来。

    “姐啊,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知不知道父亲等了你好久啊!”

    吕雉抓着她,问道:“父亲呢,快告诉我,父亲在哪?”

    吕媭埋怨地看着她,哭道:“你现在问有什么用,你来晚啦!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回来!”

    “哭什么哭!”吕雉低吼一声,急切问道:“你快告诉我父亲在哪?”

    吕媭委屈地看着她,转身抱住樊哙,再次大哭起来。樊哙连忙哄着她:“别哭了,再哭要伤着孩子了。”

    “娥姁,你回来了”,一个沙哑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吕雉看到了大哥吕泽,同样的一身白。

    吕雉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跑到吕泽跟前:“大哥,父亲在房里吗?我去看看他。”

    吕泽托住吕雉的双手,静静看着她,沉痛地说道:“娥姁,我们的父亲去了。”

    “你说什么?”吕雉不相信地问了一句,转而大声叫道:“什么叫去了?父亲去哪了?”

    她扯着吕泽的孝衣,激动起来:“这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披麻戴孝?父母亲都好好的,你们披什么麻带什么孝!还有这梁上挂这些白布条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扯下来!”

    吕媭抬起头,不平叱道:“你在这冲大哥发什么脾气?大哥写了那么多封信,叫你回来,你就是不回来。现在又这样闹,你有意思吗?”

    “我不跟你们说,我找父亲去,我找父亲给我们评评理。”

第57章 057 遗物() 
刘季不方便直接进去,便守在廊下等候。少倾,就见吕雉失魂落魄地出来,他赶紧上前。

    “我父亲,他不在家里”,见到刘季,吕雉再克制不住,闷声哭起来。

    她哭得克制而压抑,但她的表情是那么伤心痛苦,整个人看上去格外脆弱。刘季小心翼翼抱住她,用手轻抚她的背部,希望能减轻压在她心里的悲痛。

    她低下头拉着刘季,哽咽道:“我母亲在里面,好不容易才睡着,不能吵她。”

    刘季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们去找大哥和小妹,他们在外面。”

    吕雉默默点头,跟着刘季往外走去。见到吕泽,刘季把吕雉心里想问的话代为问出来。吕泽和吕媭相互答着,将吕太公从生病到去世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一件件说出来。吕雉在一旁垂泪听着,听到伤心处,便忍不住抱着吕媭闷头嚎哭。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个妹妹,吕泽也忍不住几番落泪,兄妹三人一起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

    旁边的樊哙和刘季,也是双眼通红,泪珠滚滚。尤其是刘季,一想起吕太公对他的好,而他自己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回报,便心酸难忍。

    吕太公是七月初一凌晨去世的,因天气酷热,灵柩在家停了三天,请巫师连做三天三夜的法事,便送上山安葬了。下葬的时候,四个子女里只有长子和次女在身边,他最疼爱的长女吕雉和次子吕释之,还有孙辈里他最看重的长孙吕台统统不在。直到昨日头七,吕台才和韩信一起回来,刚好赶上祭礼。

    吕雉换好孝衣,吕泽便陪着她和刘季动身去往墓茔。大肚子的吕媭哭喊着要一同去,但被樊哙哄着劝着拦住了。

    吕太公的长眠地选在吕家大宅后的高山上,从吕宅后门出去,穿过小溪,沿着新砍出来的小路往山上走。一路上不停有人担着土挑着石块上下山,这些正是吕家的奴仆护卫还有附近的乡邻。吕太公猝然病逝,生前并未来得及修墓,仓促下葬后,吕泽只好让人先围着墓修一道简单的坟冢,然后再慢慢往旁边扩建祭祀台和墓阶。

    “媭儿出嫁那日,晚上我陪着父亲在后院散心。父亲突然就指着这片山,说他死后就睡在这里。他后来又跟母亲说这里背山面水,既高阔又幽静,是个好去处。而且这边正对着家里的大宅,他可以时时看护着我们,陪着我们。”

    吕泽一面在前面走,一面慢慢说。吕雉静静听着,只觉得心里有刀狠狠划过,痛到不能呼吸。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身体都在晃动,刘季紧紧跟在她后面,不时用手扶住她。

    经过一个池塘,再往上走,在松树林中间,有一大片空阔地。那里有许多人正在埋头干活,看上去忙碌又热闹。很显然,这片新辟出来的空地就是吕太公坟冢所在,中间新土堆起来的高高的土包,让人不敢认真去望去想。

    两个年轻人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吕雉面前,“姑姑”,他们齐声喊道。

    吕雉一看竟是好久不见的吕台和先她而回的韩信,见韩信同吕台穿着一样的孝衣,吕雉愣了一下。

    “祖父就在那边,台儿陪姑姑过去”,吕台轻轻扶过吕雉的手臂。

    在吕台的搀扶下,吕雉拖着无力的双腿一步步走到墓前。

    “故显考吕公讳文老大人之墓”见到墓碑上篆刻的几个大字,吕雉扑上去,整个人瘫软在地。

    “父亲,不孝女娥姁回来了,您快睁眼看看我啊!”

    “娥姁错了,娥姁应该留在家里陪着父亲。父亲,您应一声,别再生娥姁的气了,娥姁真的知道错了···”

    她抱着碑石,仿佛那块冰冷坚硬的大石头就是自己敬爱的老父亲。她一声声哭诉着,周围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听她说着那些吕太公再也听不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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