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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东宫·2017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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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琐事,更要紧的是太皇太后偶染风寒,她这一病不要紧,阖宫上下都紧紧揪着一颗心,毕竟是七十岁的老人了。原先我用不着每日晨昏定省,现在规矩也立下来了,每天都要到寿宁宫侍奉汤『药』。再比如李承鄞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脖子,虽然走路并不碍事,可是他因为伤愈不久,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大怒,把他召去狠骂了一顿,结果回来之后赵良娣又不知道为什么触怒了他,他竟然打了赵良娣一巴掌,这下子可闹得不可开交了,赵良娣当下气得哭闹不已。众人好说歹说劝住了,李承鄞那脾气岂是好相与的,立时就拂袖而去,一连好几日都独宿在正殿中。

    永娘再三劝我去看李承鄞,我晓得她的意思,只是不理不睬。

    没想到我没去看李承鄞,他倒跑来我这里了。

    那天晚上下了一点儿小雪,天气太冷,殿里笼了熏笼,蒸得人昏昏欲睡。所以我早早就睡了,李承鄞突然就来了。

    他只带了名内官,要不是阿渡警醒,没准儿他上了床我都不知道。阿渡把我摇醒的时候,我正睡得香,我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李承鄞,只觉得奇怪:“你来干什么?”

    “睡觉!”他没好气,坐下来脚一伸,那内官替他脱了靴子,又要替他宽衣,他挥挥手,那内官就垂着手退出去了。阿渡一摇醒我,也早就不晓得溜到哪里去了。

    我又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又睡死过去,要不是李承鄞拉被子,我都醒不过来。

    我『迷』『迷』糊糊把被子让了一半给他,他却贴上来,也不知道最后谁替他脱的衣服,他只穿了件薄绸的中衣。男人身上真热,暖和极了,跟火盆似的。尤其他把胳膊一伸,正好垫在我颈窝里,然后反手搂住我,顺手就把我扒拉到他怀里。这样虽然很暖和,可是我觉得很不舒服,尤其睡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别在我后脖子出气……”

    他没说话,继续亲我的后脖子,还像小狗一样咬我,我被咬得又痛又痒,忍不住推他:“别咬了,再咬我睡不着了。”他还是没说话,然后咬我耳朵,我最怕耳朵根痒痒了,一笑就笑得全身发软,他趁机把我衣带都拉开了,我一急就彻底醒过来了,“你干什么?”

    李承鄞狠狠啃了我一口,我突然明白他要干吗了,猛然一脚就踹开他:“啊!”

    这一下踹得他差点儿没仰面跌下床去,帐子全绞在他脸上,他半天才掀开裹在脸上的帐子,又气又急地瞪着我:“你怎么回事?”

    “你要……那个……那个……去找赵良娣!”

    我才不要当赵良娣的替身呢,虽然我喜欢李承鄞,可不喜欢他对我做这种事情。

    李承鄞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来你是吃醋。”

    “谁吃醋了?”我翻了个白眼,“你少在那里自作自受!”

    李承鄞终于忍不住纠正我:“是自作多情!”

    我说成语总是出错,不过他一纠正我就乐了:“你知道是自作多情就好!去找你的赵良娣,或者绪宝林,反正她们都巴望着你呢!”

    “你呢?你就不巴望我?”

    “我有喜欢的人啦!”我突然心里有点儿发酸,不过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而且我还偏要在他面前嘴硬,“我才不巴望你呢,你愿意找谁找谁去,哪怕再娶十个八个什么良娣、宝林,我也不在乎。”

    李承鄞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以前我总在他面前说赵良娣,他的脸『色』也没有这般难看。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就是裴照!”

    我张口结舌地瞧着他。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有夫之『妇』。哦,我知道了,反正你们西凉民风败坏,不怕丢脸,成日溜出宫跟裴照混在一起,竟然没有半分羞耻之心!”

    我可没想到他会知道我出宫的事,我更没想到他会知道我跟裴照一起吃酒的事,我恼羞成怒了:“你自己娶了一个女人又娶一个女人,我出宫逛逛,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而且我和裴将军清清白白……”

    李承鄞反倒笑了笑:“那是,借裴照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跟你不清白。再说他马上要娶珞熙了,我们天朝的公主,可不像你们西凉的女人,真是……天『性』轻狂!”

    最后四个字彻底激怒了我,我跳起来甩了他一巴掌,不过他避得太快,所以我这巴掌只打在了他下巴上。我气得全身发抖:“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成天搅在一块儿,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我和裴照不过喝过几次酒,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们西凉的女人怎么了……你就是仗着你们人多势众……要不是当初你父皇『逼』着我阿爹和亲,我阿爹舍得把我嫁到这么远来么?若不是你们仗势欺人,我会嫁给你么?我们西凉的男人,哪一个不比你强?你以为我很想嫁给你么?你以为我很稀罕这个太子妃么?我喜欢的人,比你强一千倍一万倍!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李承鄞真的气到了,他连外衣都没有穿,怒气冲冲地就下了床。他一直走到内殿的门口,才转身对我说:“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你就好好想着那个比我强一千倍一万倍的人吧!”

    他可真是气着了,连靴子都没穿,也不知道赤着脚是怎么回去的。

    我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心里十分难过。我把李承鄞气跑了,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的是赵良娣。我没有那么大方,明知道他心里没有我,还让他占我的便宜。我宁可他跟从前一样,对我不闻不问的。女人其实挺可怜,当时他不过推了我一把,让我避开刺客那一剑,我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如果他再对我温存一点儿,说不定我真的就离不开他了。那时候我就真的可怜了,天天巴望着他,希望他能施舍地看我一眼,然后就像永娘说过的那些女人一样,每天盼啊盼啊,望啊望啊……

    我才不要把自己落到那么可怜的地步去。

    我大半宿没睡着,早上就睡过头了,还是永娘把我叫醒,慌慌张张梳洗了进宫去。太皇太后这几日已经日渐康复,见到我很高兴,将她吃的粥赐给我一碗。

    那个粥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味道怪怪的,我吃了几口,实在忍不住,觉得胃里直翻腾。

    永娘看我脸『色』不好,连忙走上来,奉给我一盏茶。我胃里难受得要命,连茶也不敢喝,小声告诉永娘:“我想吐……”

    太皇太后都七十岁的人了,耳朵竟然特别灵,马上就听到了:“啊?想吐啊?”

    不待她吩咐,马上一堆宫女围上来,拿漱盂的拿漱盂,拿清水的拿清水,拿锦帕的拿锦帕,抚背的抚背,熏香的熏香。太皇太后这里用的熏香是龙涎香,我一直觉得它味道怪怪的,尤其现在熏香还举得离我这么近,那烟气往我鼻子里一冲,可忍不住了,但吐又吐不出来,只呕了些清水。永娘捧来花『露』给我漱口,这么一折腾,太皇太后都急了:“快传御医!”

    “不用……”肯定是昨天晚上睡凉了,李承鄞走后我大半宿没有睡着,坐在那里连被子都忘了盖,今天早上我就有点儿肚子疼,现在变成胃不舒服了,我说,“也许是吃坏了……”

    “传御医来看。”太皇太后眉开眼笑,“八成是喜事,你别害臊啊!开花结果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哎呀,还要传钦天监吧,你说这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才好……”

    我……我……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没想到太皇太后这样心热,以为我有娃娃了,问题是,我还没做过会有娃娃的事呢……

    御医诊视后的结果是我胃受了凉,又吃了鹿羹粥,所以才会反胃。太皇太后可失望了,问左右:“太子呢?”

    “马上就是元辰大典,今日殿下入斋宫……”

    太皇太后顿时拍着案几发起了脾气:“入什么斋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父皇像他这个年纪,都有三个儿子了!他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当上爹!那个赵良娣成日在他身边,连个蛋都不会下!还有那个绪宝林,好好一孩子,说没就没了!再这么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曾孙子?是想让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么?”

    太皇太后一发脾气,满大殿的人都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无一不道:“太皇太后息怒!”越是这样说,太皇太后越怒:“来人!把李承鄞给我叫来!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就不信我明年还抱不上曾孙子!”

    太皇太后同我一样,点名道姓叫李承鄞。不过太皇太后叫他来骂一顿,回头他又该以为是我说了什么,说不定又要和我吵架。

    吵就吵呗,反正我也不怕他。

    我没想到太皇太后那么心狠手辣,叫来李承鄞后根本没有骂他,而是和颜悦『色』地问他:“沐浴焚香啦?”

    沐浴焚香是入斋宫之前的准备,李承鄞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答:“是。”

    “那就好。”太皇太后说道,“便宜你了,这几日不用你清心寡欲吃斋,反正列祖列宗也不在乎这个。来人啊,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到清云殿中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开门!”

    我都傻了,宫人们拉的拉推的推,一窝蜂把我们俩攘进了清云殿,“哐啷”一声关上门。我摇了摇,那门竟然纹丝不动。

    李承鄞冷冷瞧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

    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我大怒:“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又骂我?”

    “若不是你在太皇太后面前告状,她怎么会把我们关起来?”

    我气得不理他,幸好殿中甚是暖和,我坐在桌边,无聊地掰手指玩儿,掰手指也比跟李承鄞吵架有趣。

    我们被关了半日,瞧着天『色』暗下来,宫人从窗中递了晚饭茶水进来,不待我说话,“咣”地将窗子又关上了。

    一定是太皇太后吩咐过,不许他们和我们说话。我愁眉苦脸,不过饭总是要吃的,无聊了这大半日,我早饿了。而且有两样菜我很喜欢,我给自己盛了碗饭,很高兴地吃了一顿。李承鄞本来坐在那里不动,后来可能也饿了,再说又有他最喜欢吃的汤饼,所以他也饱吃了一顿。

    饱暖思……思……无聊……

    我在殿里转来转去,终于从盆景里挖出几颗石子,开始自己跟自己打双陆。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殿里的火盆没有人添炭,一个接一个熄掉了。

    幸好内殿还有火盆,我移到床上去继续玩,捂在被子里挺舒服的,可惜玩了一会儿,蜡烛又熄了。

第15章 春容(5)() 
外殿还有蜡烛,我哆嗦着去拿蜡烛,结果刚走了两步就觉得太冷了,干脆拉起被子,就那样将被子披在身上走出去。看到李承鄞坐在那里,我顶着被子,自顾自端起烛台就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问他:“你坐这儿不冷么?”

    他连瞧都没瞧我一眼,只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冷!”

    咦!

    他的声音为什么在发抖?

    我一手抓着胸前的被子,一手擎着烛台,照了照他的脸『色』,这一照不打紧,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竟然有汗,而且脸『色』通红,似乎正在发烧。

    “你又发烧了?”

    “没有!”

    瞧他连身子都在哆嗦,我重新放下烛台,『摸』了『摸』他的额头,如果他真发烧倒也好了,只要他一病,太皇太后一定会放我们出去的。

    我一『摸』他,他竟然低哼了一声,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一下子就将我拽到他怀里去了。他的唇好烫啊,他一边发抖一边亲我,亲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他呼出来的热气全喷在我脸上,我觉得好奇怪,但马上我就不奇怪了,因为他突然又一把推开我,咬牙说:“汤里有『药』。”

    什么『药』?汤里有『药』?

    怎么可能!太皇太后最疼她这重孙子,绝不会『乱』给东西让他吃。

    而且吃剩的汤还搁在桌子上,我凑近汤碗闻了闻,闻不出来什么。李承鄞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吻着我的耳垂:“小枫……”

    我身子一软就瘫在他怀里,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吻我耳朵,还是因为他叫我名字。

    他还没叫过我名字呢,从前总是喂来喂去,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李承鄞把我的脸扳过去,就开始啃我的嘴巴,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急切,跟想把我一口吞下去似的,他整个人烫得像锅沸水,直往外头冒热气。

    我突然就明白汤里有什么『药』了。

    啊!

    啊!

    啊!

    太皇太后你太为老不尊了!

    竟然……竟然……竟然……

    我吐血了……我无语了……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李承鄞已经把我的衣服都扯开了,而且一边啃我的嘴巴,一边将我往床上推。

    我们两个打了一架,没一会儿我就落了下风,硬被他拖上了床。我真急了,明天李承鄞还不得后悔死,他的赵良娣要知道了,还不得闹腾死,而我呢,还不得可怜死……

    我连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是一件件不翼而飞,李承鄞不仅脱我的衣服,还脱他自己的衣服,我都不知道男人衣服怎么脱,他脱得飞快,一会儿就坦裎相见了……会不会长针眼?会不会长针眼?我还没见过李承鄞不穿衣服呢……

    看着我眼睛瞟来瞟去,李承鄞竟然嘴角上扬,『露』出个邪笑:“好看吗?”

    “臭流氓!”我指指点点,“有什么好看的!别以为我没见过!没吃过猪肉我见过猪跑!”

    李承鄞都不跟我吵架了,反倒跟哄我似的,柔声细语地在我耳朵边问:“那……要不要试试猪跑?”

    “啊!”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大义凛然断喝一声:“瑟瑟!”

    “什么瑟瑟!”

    “你的瑟瑟!”我摇着他的胳膊,“想想赵良娣,你不能对不起她!你不能辜负她!你最喜欢她!”

    “你是我的妻,你和我是正当的……不算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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