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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红豆生民国-第63章

小说: 红豆生民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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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的活动地点。

    为了贺云钦的安全着想,她绝不敢随意冒险,倘若不能确定王彼得是敌是友,这消息究竟送还是不送。

    她关掉无线电:“王探长,你稍等片刻,我回房一趟。”

    王彼得按耐住满心焦躁,冲红豆点点头。

    红豆本已走到门口了,忽又回头道:“王探长,我记得勘查现场的时候,那几处脚印虽然都是39码,但从鞋印的形状看,有时是男性有时是女性,如果王探长怀疑凶手是向先生,向先生至少该有个女性同伙。”

    王彼得一愣:“昨晚查到向其晟头上后,我直到刚才都怀疑他的同伙是邱小姐,可是你也说了,邱小姐并非39码鞋,而且向先生在那家爱国组织中地位超然,尽可以在别处找女性同伙,何况我还在陈白蝶的寓所外找到震旦的金笔”

    总之种种线索都指向向其晟。

    红豆神色凝然:“如果照你所说,进口药品的邮寄地址都能成为怀疑向其晟的一个疑点,住在那所洋房里的理应个个都有嫌疑。”

    王彼得狐疑地看着红豆道:“除了你们虞家,楼里的人我统统都信不过,可是因为这洋房来历不明,我们之前摸排过每一个人的底细,查来查去,楼里的住户只有向其晟和邱小姐身份特殊,一楼的彭裁缝夫妇跟你们虞家一样,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不确定,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嘴张了张,突兀地停了下来。

    红豆心砰砰直跳,想也不想就拉开门出去,王彼得虽然随性散漫,并非毫无谋略之人,之所以宁肯怀疑向其晟也不肯怀疑彭裁缝夫妇,一定是这对夫妇的背景极其干净,贺云钦他们跟王彼得在同一个组织,对此想来有共识,难怪以往每回他去同福巷都对彭家人很客气,打招呼不说,还会拿糖给孩子们吃。

    想着想着,她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心越悬越高,不管是向其晟还是彭裁缝,都很难让人起戒心,就算贺云钦警惕性高,他身边还有别的同伴,万一戒心不够,被暗算或是偷袭是几乎可以预见的事。

    转过角,尚未回房,在走廊上听到贺宁铮和余管事说话,本意是想回避,然而因为正好撞见,不免听见了几句。

    就听贺宁铮问余管事:“大少奶奶什么时候出的门?”

    “刚出门没多久,说是因为打仗的缘故,非要回娘家亲眼看看亲家老爷和太太不可。”

    贺宁铮声音里既有不满又有担忧:“就算要去也该我陪她去。你赶快事备车,我去段家接她回来。”

第99章() 
贺宁铮和余管事说着话就下楼去了;红豆停了一停;接着往房中走。

    她并不奇怪段明漪回娘家之事;拂晓贺家大乱时见过一面;大家都被战事扰得心神不宁;段明漪身为家中长女;挂心娘家再正常不过。何况她眼下满心都是贺云钦的安危;根本无暇理会大房的事。

    回到房中,虞太太和虞崇毅都吓了一跳,出去一趟再回来;红豆的脸色差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虞太太快步迎了上去。

    虞崇毅昨晚就知道贺云钦不在家中,如今开战还不见贺云钦回来,再看红豆模样;愣了一愣;立刻心焦起来:“是不是云钦那边有什么事。”

    红豆径直走到保险柜前,掏出钥匙;又停了下来。

    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就算找到了活动场所又如何;为了成员的安全;组织绝不可能向外界透露身份消息,想要通过这一点来确认王彼得的立场;根本就不现实。

    时至今日,只有一件事或许可以拿来判断王彼得话的真伪。

    她转身对哥哥道:“哥;你陪我到楼下小会客室打个电话;那里有外线电话,我有话要问舅妈。”

    照之前贺云钦和王彼得的分析,护士的猝死、白海立的遇刺、舅妈的遭袭,可能系同一伙人所为。

    护士猝死是凶手为了空置洋房以便继续找寻黄金,白海立遇刺除了这个原因,应该还有他本身卷入到金条纷争的缘故。

    几桩事件里,唯有舅妈的遭袭显得突兀且草率。

    从舅妈的回忆来看,出事前几天她曾无意中撞见邱小姐跟南京的伍如海接头,基于此,他们一度怀疑追杀舅妈的人就是邱小姐。

    可邱小姐并非39码鞋,就算杀人案跟她有关,她也不会是现场作案的那一个。

    那么剩下的线索里,关于现场凶手,仅有两点较为清晰:

    第一凶手知道舅妈有如厕频繁的隐秘老毛病,为此提前就藏身在盥洗室,可见凶手要么认识舅妈,要么就是有渠道打听到这件事。

    第二,王彼得查出谋害护士进口药品的邮寄地址是同福巷。

    凭着这两点,的确有理由怀疑凶手就是同福巷的住户。

    第一条和39码鞋印是已经经过验证的客观信息。第二条则只是王彼得的片面之词。

    到了这个地步,可笑她连王彼得都信不过,只能通过第一条来验证第二条究竟是否捏造。

    而验证的法子,自然是逼唯一的幸存者舅妈重新回忆遭袭前几日的事。

    虞崇毅几乎想都没想就道:“好。”

    虞太太追上几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舅妈兴许还在瑞德的诊所,突然打起仗来,也不知道她回没回潘公馆。”

    这话倒提醒了红豆,到了楼下,她先给瑞德诊所打电话,别说瑞德,诊所里就连平日负责接电话的护士都不在,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一无回音,无奈只得挂断。

    潘公馆的电话安在舅舅舅妈的卧室,打到潘公馆,同样响了许久才有人听,透过电话可以听见那边吵吵闹闹,显然因为打仗家里正乱着。

    好不容易下人才找来玉沅接电话,红豆道:“玉沅,舅妈恢复得如何了,方不方便请她来接电话,我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问她。”

    玉沅尚未回答,就听远远有人喊:“玉沅,电话谁打来的?是不是红豆,快、快扶我过去接电话。”

    一听就是舅妈的声音。

    红豆跟哥哥诧异地对视一眼,莫非舅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们说?

    潘太太似是因为牵动伤口先是“嘶”了一声,接着便强忍着痛道:“红豆,舅舅舅妈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刚才你舅舅去轮船公司抢票子,抢来抢去只抢到几张三等船票,你也知道舅妈身上还有伤,怎么能坐三等舱?”

    红豆嘴张了张,还未答话,潘太太又连珠带炮似的往下说:“贺家是不是马上要动身前往重庆,舅妈跟你商量件事,要是贺家的飞机没有位置了,能不能给我们弄几张头等舱的船票?这仗打得人心慌,谁也不知道上海接下来到底怎么样,我们都打算先到重庆去避一避。你玉淇表姐和袁箬笠马上要起程去香港,只剩我们一家三口,所以票不在多,只需三张即可。”

    红豆惊讶道:“玉淇表姐要去香港?”

    “对。没时间操办了,两家人打算这两天先登个报,等仗打完再回沪好好办婚礼,袁箬笠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两张二等舱的票,说来委屈玉淇了。”

    红豆心中五味杂陈,仗一打,亲友们为了生计各自奔前程,玉淇表姐的离开也许仅仅是个开头,接下来还会面临一连串的分离。譬如顾筠,到现在她没来得及确认顾家是走是留。

    她勉强打起精神道:“这是大喜事,舅妈先替我给玉淇表姐和袁先生道个喜,我这就让余管事送贺礼去潘公馆,票子的话,我问问有没有,有的话一并让余管事送过去。”

    潘太太松了口气:“不是舅妈要矫情,三等舱我以前没少住过,我这伤口真要在三等舱里颠簸十几天,一定是会恶化的呀。对了,之前我在瑞德医师的诊所,有不少人在诊所外头看守,昨天半夜因为打仗我们搬回潘公馆,这些人又跟着过来了,你帮舅妈跟云钦说一声,现在世道这么乱,凶手未必能想得起我,请这些朋友都回去吧,不用再守在公馆外头了。”

    红豆道:“这件事太复杂了,不能说撤就撤,因为不止牵涉到您一个人的安危,还有方方面面的顾虑。现在我想问您一件事,在茶话会的头几天,您就没遇到过不寻常的事吗?”

    潘太太愕然了好一会道:“这件事不是早跟你们说了,我撞见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警察厅的车上说话,那女人的声音很像你们楼里的邱小姐。”

    “除了邱小姐,前几日您还有没有遇到过我们楼里的其他邻居?”

    潘太太愣了愣:“其他邻居?”

    这一年来,她因为不想让玉沅跟虞崇毅扯上关系,宁肯冒着跟大姑子交恶的风险,也不肯去同福巷,近来最多红豆成亲去过几回,何以经常碰见其他邻居。

    到了这个地步,潘太太也知此事重大,沉住气尽全力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因想得太入神,老半天没接话。

    隔了许久才道:“上回我就说了,那天我去给玉沅到糕点铺买糕点才路过了那辆警察厅的车,在店里结账的时候,我前面有位客人落下了一包糕点,我本来想提醒店里头的伙计,因为人太多我也没顾上,只拿了自己的糕点走了——”

    说到这她忽然停了一下:“等一等,我记得当时店里有个矮个子的男人一直盯着我瞧,可等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又猫到后头去了。”

    矮个子的男人?红豆暗暗思忖,向其晟虽然瘦削却并不矮小,整个楼里的男人,只有彭裁缝身型矮小。

    “您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

    “没有。”潘太太声音透着迟疑,“这人在后头做事,一见我就闪身进去了,就这么一错眼的工夫,没机会看到那人头脸。”

    “一见到你就走了?”红豆凝眉,“那人认识你?”

    “我不知道,要不是红豆你一再追问,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不起眼了。哦对了,我听玉沅说,茶话会的点心就是那个糕点铺供应的,所以这人到底是铺子里的伙计还是客户,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

    红豆心里越发有数,茶话会需要邀请帖子才能进入,凶手能从后门来去自如,他身后的势力应该提前就替他做好了安排,若是以点心铺伙计的身份去送糕点,不失为一种极好的伪装。

    一个裁缝铺的裁缝突然变成了点心铺的伙计,也就舅妈这么心粗的人才会未起疑心。

    潘太太又道:“说实话,你们楼里的这些邻居,我也就对三楼的邱小姐有点印象,其他人就算站到我面前我也未必认得出。”

    挂掉电话,红豆跟虞崇毅回了房间,这件事事关几方势力的角逐,已经无法用普通的凶杀案来推理,虽说她至今不敢确定凶手的身份,然而零零碎碎的线索拼凑起来,由不得她不疑心这两位邻居。

    而这个怀疑,恰好跟王彼得的推论相符。

    她回到卧室,打开保险箱取出那叠资料。

    一页一页翻过去,到第七栋洋房时果然一片空白,贺云钦只在公共租界的地图上标记了一个范围,既没有建筑图也没有具体方位。可见究竟是洋房还是工厂,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

    她失望的同时,不免松了口气,第七栋洋房的位置成谜,如果王彼得是奔着金条去的,自然会对这份资料大感失望,是敌是友,一试便知。

    可是她又如何忍心王彼得为了送信独自一人穿越炮火,要提醒贺云钦,总会有个万全之策。

    忽然想起哥哥在公共租界当了许久的警察,她压住心中的焦躁,指了指地图上的那片范围,问哥哥道:“哥,你知道这片范围里有哪些工厂或者有几家洋房吗?”

    ***

    段明沣和段明波将车停在斯摩灯泡厂前面,昨天妹妹有句话说得对,段家风光了近百年,如今已是摇摇欲坠,要是彻底败落下来,他们身为家中主心骨何以面对老幼,家里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买卖上有心无力,建筑上有什么暗层他倒是一看便知,无论成与不成,总该试一试。

    他们拿出建筑图对着工厂看了看,眼看门口全是领救济粮的老百姓,略停了一停,正要将车开走,忽然有人道:“段大哥。”

第100章() 
段明沣往外一看;立刻认出是上海大学余校长的孙子余睿;因为父执辈相识的关系;以往曾在社交场合见过几面;算得点头之交。

    他忙收起手里的建筑图;冲余睿道:“公共租界这么乱;余老弟怎么到这里来了。”

    余睿指了指身后的大长龙;从容道:“昨晚听说打仗,我来帮忙发放救济粮和药品。”

    段明沣顺着指引往前一看,安抚难民的人群中;的确有不少爱国人士。他二人虽然跟余睿算不上相熟,但也知道余睿是出了名的热血青年,犹豫了一下;劝道:“这里临近交战区;随时可能会被攻陷,消息又全部封锁了;暂送不出去;若是救济粮发放得差不多了;余老弟还是就早些回安全区域吧;免得余校长他们担心。”

    余睿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眼看救济粮发完了,这就要回去了。此处太危险了;段大哥和段二哥也早些回法租界。”

    等他们走了,余睿先是混在人群里回到街区;接着又趁乱走到那片店铺;最后径直上了楼道:“车上只有段氏兄弟,但后面有辆车一直尾随他们,车上的人约有十来个,我看着像段家的家仆,段明沣手上的确有张建筑图,光凭这一点我也判断不出他们的来意。”

    瑞德露出头痛的表情道:“如今四帮人马在找金条,敌寇、南京伍如海、政府、还有各组织,无论哪一帮人都不会明晃晃将建筑图拿在手里,可若是没有依仗,段家绝不敢单枪匹马来找金条,我怀疑政府有人泄了密,不知为何此事传到了段氏兄弟耳里。他们如此没有成算,既不像给敌寇卖命,也不像伍如海手下的人马,照我看,会不会跟政府的人有什么关联?”

    贺云钦听到“政府泄密”这几个字,早蹙了蹙眉,老半天没接话。

    刚才已让余睿提醒段氏兄弟,此时撤走还来得及,硬要淌这滩浑水,任谁也拦不住。

    至于是谁泄密谁横生枝节,回家一查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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