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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行医在唐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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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铭还想再吓一吓他,吴议已暗暗对他一摇头,转身对王卷客客气气地说:“有劳公公了。”

    王卷见他待人接物不似严铭那样凶狠傲慢,倒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账,脸上照旧笑眼弯弯:“吴公子请随我来吧。”

    吴议和严铭简单别过,便随着他一路徐行到了太极殿。

    太极殿是皇子公主住所,侈靡中别添一种风雅。

    一路行去,风绕幽竹,光摇花树,竹是蜀地移植来的潇湘竹,迎风而动,簌然有声;花树前后种了四重,自前往后分别是杏、槐、桂、梅,对应四时节气,一花开过便露出后面下一季的花,别有一种雅趣。

    如今时值隆冬,前三种树都已凋零殆尽,正托出后面数丛梅花冷艳如霜,洁白胜雪。

    殿门左右各盘了一座石雕龙凤,龙口吐珠,凤喙衔花,寓意龙凤呈祥。

    在往里探看,宫门极宽,左右对开,深得不见尽头。

    大明宫在现代早就成为一座残垣断壁的废墟,吴议这个现代人即便见惯了宏伟繁华的高楼大厦,也不由为这座贵而不俗的宫殿感到惊艳。

    很快,王卷便住了脚步。

    吴议没注意脚下,差点撞到他的背上,刚稳住脚步,就被一个飞过来的大团子撞进心口。

    “太医哥哥!”

    吴议给她扑得半坐在地上,几乎没回过神:“公主?”

    一身宫装的小太平袖珍可爱,红润的小脸骄傲地扬起来:“叫我毛毛!”

    吴议嘴角一抽,极小声地喊了句“毛毛”。

    开玩笑,要让第三个人听到他在宫里对尊贵无双的太平公主如此不敬,那他就是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太平满意地从他的怀里挣出来,欢脱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鼓着脸颊神气地向后面说:“沈太医!沈太医!你快看太医哥哥!”

    小孩子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吴议才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衣襟上的灰尘,就已经瞧见沈寒山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他有什么好看的?”

    “他长得好看!”

    “有我好看吗?”

    太平居然犹豫了一下,看看吴议,又看看沈寒山,坚定地说:“还是太医哥哥好看!”

    “哎呀,不好不好。”沈寒山面色一黯,仿佛天都塌了下来,“我要去禀告皇后娘娘,咱们公主殿下眼睛可不大好了!”

    太平给他逗得咯咯直笑。

    吴议冷眼瞧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逗趣耍宝,半响,才插进一句话:“学生吴议见过沈博士”

    “你见到我了?”沈寒山笑嘻嘻地看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你见到了些什么?”

    吴议又是一愣,他知道这个沈太医一贯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也不全是装疯卖傻,却不知道他今天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太平也不管是不是问她,兴奋地跳着说话:“我看到沈太医的眉毛、眼睛、鼻子、耳朵,还有嘴巴!还有还有,我还看到了沈太医的手、脚和腰带鞋子!”

    沈寒山摸了摸她的头顶,无比赞许地说:“公主真是聪明啊,你看太医哥哥都不知道呢,好羞人!”

    这话无疑是嘲讽吴议比小孩还不如。

    吴议不徐不缓道:“学生看到沈博士印堂发黑、眼底青紫、鼻尖糟红、嘴角苍白、下巴青荏,症状太多,所以一时有些难以分辨。”

    这话是反讽他宿醉未醒、不修边幅。

    沈寒山还真没想到这个态度恭敬的学生居然还有点脾气,倒也不全是那种把书读死了的呆子,反而觉得有趣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医术尔尔,相面倒专精,所谓术业有专攻,趁着年轻改行算了!”

    吴议反唇相讥:“望诊乃是望闻问切之首,连面相都看不了,那不如回家种田!”

    两人夹枪带棒地一来一回,换了别的师徒早就掀桌子翻脸赶人了,沈寒山却喜上眉梢:“有趣有趣,你这种有趣人竟然没憋死在太学里!”

    吴议只不过一时气盛和他争锋两句,心里也有些暗自后悔,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又不像怒极而笑,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太平小小年纪,哪里听得懂这些话,只摇着沈寒山的腿不住问他:“什么是种田啊?为什么宫里没有人种田?”

    沈寒山一本正经道:“种田是天下第一快活事,这宫里的人除了你我,再算上个他,都是不懂好玩的活死人,所以他们不种田。”

    太平眨巴眨巴眼睛,眸中如有星辰闪落:“太医哥哥,你种田吗?”

    吴议弯下腰,认真地说:“公主,我不种田,不过我家里就是种田的,等公主长大了,可以亲自去长安城外看看种田的人。”

    这话不是撒谎,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谁家往上数三代还没个贫农了?

    只不过,这个家,并不是如今这个也不知道有没有他一席之地的家,也不是虽然落魄,但仍贵为皇亲的郡王府。

    太平高兴坏了。

    她又学会了一个新的词,叫做“种田”,这个词禾儿肯定不知道,等过了元宵,禾儿回宫里陪她玩的时候,她就可以教禾儿什么是“种田”了。

    韦禾在她心里是最有学问的,她知道母后的好看是“雍容华贵”的好看,弘哥哥的好看是“温润俊朗”的好看,沈太医的好看是“颓荡不羁”的好看。

    她以前常跟着弘哥哥一起上学听课,那些胡子长到胸口的老师们可从来没教过她好看也可以有这么多种形容词,可见他们的学问都不如禾儿。

    太平的小脑袋全没领会到吴议希望她将来能够体察民情、了解民生的意思,心思已经翻出了宫墙,想着在韦府过年的陪读禾儿了。

    王卷见状就知道这怕是又心血来潮要闯祸了,也怕她在外头呆久了吹出病来,赶紧对沈寒山、吴议道:“二位有话还是进门再说吧,公主也该睡午觉了。”

    这时,公主的乳母嬷嬷也从殿里寻来,连骗带哄地抱着小家伙去睡觉去了。

    于是庭院里只剩下沈寒山和吴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走。”沈寒山先开了口,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恶趣味,“跟为师来。”

    ————————————

    韦府。

    被太平一日三惦记的韦禾正挺直了背杆,一动不动地跪在母亲床前,瘦削小巧的肩膀偶尔抽搐一下,带出一声细弱的哭声。

    “哭什么”床上的妇人形容枯槁,宛如一具风干的尸首,干涸的眼里没有一点生气,“娘这病啊,拖了三年,若不是你在太医署周旋着替娘拿来些药,只怕咳咳只怕娘早就入土了,哪里还等得到你长大成人的日子。”

    她一下说了这许多话,早就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硬是憋住一口气,生生把命儿吊着:“禾儿,娘是入不得宗庙的嬖妾,我不怪谁,只怪我自己下贱,非要嫁给你父亲”

    韦禾身子一抽,却不敢打断她。

    “你的那个嫡娘——她何曾把我娘俩当人看娘没本事,斗不过她,才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她惨瘦如竹节的手指揪紧了床单,三寸长的指甲生生磕进掌心。

    “你要不想为娘报仇,娘不怪你,只要你挑个好人嫁了,不得为人妾室。如果你要为娘报仇咳咳”

    她突然开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把所有剩下的力气和生命都攒在这一声声的咳嗽里,没咳一声,都像是被人掏开肺腑狠狠地挖了一口气出来,直到把她的命也掠取一空。

    韦禾只是远远地跪在床帘外,用掌心狠狠磨砺着地面,她要让自己记住今时今日心头的剧痛。

    等她娘咳完了,她才伏在地面,低声道:“我一定会为您报仇。”

    妇人虚弱地转了下眼珠子,代替点头:“好女儿,娘知道你是这世上唯一和娘贴心的人你要为娘报仇,就要嫁为人上人,扶持你的兄长扶持你的兄长,然后杀了她的儿子!你让她也尝尝丧亲之痛”

    韦禾重重地一磕头:“禾儿记住了!”

    “眼下,你是太平公主的伴读”妇人喘了口气,歇了歇,强撑道,“公主最得圣宠,你讨好她,也连带会被重视,只有一条你要记住,如果圣上和皇后意见相左”

    “女儿记得!娘说过许多次,不可轻易表明态度,不得已时,也要站在皇后那边。”

    “是啊”妇人目光空洞地盯着灰白的床帐,“皇后才是真正睿智的女人,铲除王皇后,摒除萧淑妃,数逐皇子,独大后宫,你既然身在大明宫中,就要成为她那样的女人,不要学娘,娘娘保不住自己,也苦了你”

    她声音极轻,极颤,如秋蝶在风中最后的振翅。

    韦禾拼命地磕着头,砰砰的声音填满了着整个房间空落落的寂寞。

    她的母亲没有阻拦她——她也瞧不见,也听不见了。

    许久,韦禾才抬起头,撞得稀烂的额头滚下许多触目惊心的血珠,糊在睫毛上,把视野都染得鲜红。

    她狠狠咬住唇角,不许自己掉下一滴泪。

第34章() 
太极宫外的夜空宽得一望无垠;最高处挂着一轮明月,就像被匠人精心雕琢出的一片规整的白玉;生冷地贴在寂黑的天顶上。

    月明如旧。

    但对于吴议而言;这个“旧”意味着过去,也意味着一千多年后的未来。

    “再来!”

    沈寒山笑吟吟地给吴议斟上一杯埋了三秋的“蓬莱春”;自己却把酒壶一转;壶口对准嗓眼;痛快淋漓地一饮而下。

    “好酒!”

    吴议趁着脑子还算清醒,颤着摇了摇手。

    他本来很天真地以为古代的酒度数都不高,就和醪糟差不多,没想到这个沈寒山是个酒中行家,不知哪里寻来了绍兴名酒“蓬莱春”,他和沈寒山对饮十数杯,突然觉得全身上下如烈火焚烧,滚烫不已。

    “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烫、如临地狱?”沈寒山啧啧品味着;“人都道蓬莱春是一口蓬莱一口春,却不知道乐到极处始为悲,一旦贪图多饮;就会从仙境坠落地狱,饱受这业火焚身之苦!这才是一等一的名酒啊!”

    吴议酒气上头,哪里还记得礼乐仪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想走:“多谢沈博士赐教;嗝学生;学生告退了。”

    他想走;那当然是两个字——没门。

    沈寒山一勾脚,把房门踢上:“你是我的学生,不会饮酒,岂不是丢了我的脸!”

    吴议强撑着倚在在门板上,难免有些怨诽:“您肯执鞭论教,学生内心感激不尽。只不过学生与博士此前素不相识,也实在没料到有这个福气。”

    言外之意,您大爷非要收我为徒,难道还指望我三跪九叩地感谢吗?

    酒后吐真言,吴议也是人,是年轻人。

    年轻人总不愿意吃口头的亏,却容易因口舌而吃亏,他也不例外。

    但沈寒山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爽朗一笑:“你是个有趣人,也出乎我的意料,这宫里有趣的人太少了,所以你格外讨人喜欢。”

    丝丝入骨的东风漏过门缝,从身侧掠过,吴议满头的酒意在冷意中打了个寒战。

    沈寒山的话显然别有深意。

    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生徒,拉拢他,或者打压他都实在显得有些大题小做,所以他之前才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和自己有些过节的徐子文从中作梗。

    仔细想来,张起仁如今是太医署一等一的红人,更是太子集团所委赖的要员,徐子文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小生徒,怎么有本事违逆他的意思?

    “酒的美意往往很醉人,就如同这蓬莱春,而人的爱意也一样。”

    沈寒山点到为止地提醒他,颇有些惋惜地瞧着吴议那杯没喝下的酒:“对于爱酒的人,这就是极品,对于不爱的人,这就形同迫害但酒本身是无功无过的。”

    吴议几乎不知道是该好气还是好笑:“公主?”

    沈寒山还是眼巴巴地望着那杯飘出淡香的酒,眼珠子都没朝吴议转一下:“你也忒看得起你自己了。”

    吴议闻言,脑海里闪过一个瘦削的人影,几乎是脱口而出:“张博士?”

    沈寒山这才哈哈一笑:“他自己扮白脸,让我唱/红脸,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他掰着手指头跟他一笔一笔算清楚账目:“他说我可以赚一个天资聪颖的学生,可我左看右看,你这分明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嘛!亏了亏了枉做坏人了啊!”

    吴议不禁有些赧然:“沈博士精通医书,融会贯通,学生实在很佩服,只是事出突然,所以难免有些惊讶”

    这话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客气话,总不能真把心里的牢骚发出来。

    沈寒山却是颇有兴味地一挑眉:“我听说你在袁州城就用砒/霜治好了自己的血症,连沛王殿下的事情你也占了头一份功劳,身怀那种天下无二的本事,觉得跟着我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博士太掉身价,倒也算人之常情。”

    吴议刚想反驳,沈寒山已搁下酒杯,难得换上一副认真的神色。

    “不如让我猜猜看,你在袁州用的是什么方子?”

    不待吴议作答,他便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君砒/霜,臣蟾酥,辅轻粉,绿豆缓和,硫黄解毒,如此半至一月,等病人血色好转,再辅以生血补气益元养神之药,静养,短则半年,迟则三载,可得无虞。”

    他几句话将吴议几个月的功夫都包囊在内,竟然是一味药材都没有差,饶是吴议自己也听得一愣,顿时生出一股敬畏。

    “老师所言,一字不差。”

    沈寒山含笑道:“当日我出题考你,并不是为了设计刁难,而是为了送你一个见面礼——你能接着,也是你的本事。”

    吴议一身酒意早被沈寒山一席话敲散了三分,这才明白当日张起仁、沈寒山二位师长的良苦用心。

    太医署早就收到举告信,生徒之中早有买题透题的勾当,当初徐子文、严铭一心想要设计陷害他,若如常时,别的太医博士提出别的篇章的问题,他未必就能答得上来。

    沈寒山这个见面礼,可不仅仅是送他一个上等的名次。

    正思虑间,肩上已贴上一双熨烫的手掌,沈寒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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