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如意-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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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耿直的厉煞,她对老大的迷之择偶观无法苟同,违心的话到了嘴边舌头就打结了。只好十分鸡贼的保留了自己对小缺的看法,把金全贴在了老大的一张俊脸上。
李承乾:“……”
愣了片刻,李承乾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吃晚饭的时候,江曾突然请小缺娘和他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就问她娘,能不能让小缺给他做媳妇,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是正房,不娶妾。”
李承乾又是一阵无语,不用说也知道小缺她娘的态度了。
“那她……怎么说的?”
李承乾故作轻松的问。
落落夸张的摇了摇头说:“没听到,不知道她娘跟她说了没。”
说完她觉得自己其实比想象中要善良。
小缺她娘当然欢天喜地的将提亲的事告诉了小缺,絮絮叨叨了半宿,小缺坐在她娘身旁,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半宿的头。
落落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这丫头也太没心没肺了……
老大煮熟的鸭子就这样被别人给端走了。
落落见李承乾明明已是头痛心悸四肢乏力需要扶墙了,却仍笔挺的站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突然心头一动,正色道:“我能让他今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样,要不要?”
李承乾克制住了点头的冲动,嘴角僵硬的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爱嫁不嫁……”
他说完,转身傲骨十足的走了。
第二日李承乾一早饭也没吃就溜达进江曾的院子里,正赶上小缺娘带着小缺在灶房里做早饭,小缺蹲在地上往炉灶里扔柴禾,小缺娘满面红光的往锅里下米,又抓了几把红枣花生桂圆瓜子之类的干果扔进锅里,抄起勺子搅了搅。
李承乾看到这四样干果,脑子里仿佛浮现出什么晦气的联想,微微皱了皱眉头,在母女俩身后干咳了两声。
母女俩闻声转过头来,李承乾有意无意扫了小缺一眼,压抑住想要把她浸猪笼的冲动,默默在心头数到三……
然后他看向小缺一旁的妇人……
张嘴叫了声……娘……
叫完便在心头默念,我欠她的,我欠她的,我欠她的……
不远处树梢上的落落笑得摔到墙外,把树梢上一对卿卿我我的花尾巴喜鹊惊得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小缺娘显然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儿子砸懵了,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圈,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承乾再次干咳,红晕悄悄爬上了耳朵,他心一横,对着妇人又叫了一声娘。
妇人像遭了雷劈,声音都止不住打颤,战战兢兢问道:“十公子啊,您认错人了吧……”
李承乾奸情满满的看了一眼小缺,欲言又止。
妇人虽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但怎么说也是个过来人,男女之事自然是懂的。在李承乾循循善诱的眼神指引下,妇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蹲在灶前的烧火丫头,愣了片刻,而后悲愤交加的抄起地上的笤帚疙瘩朝小缺身上砸去。
小缺正在努力消化她那行事诡异的老大今早这一声娘唱的又是哪一出,没防备娘突然暴起,笤帚疙瘩狂风暴雨般的劈头盖脸而来,她虽然不怕疼,但也本能的抬起胳膊抱着头,尽量缩成个球以提升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李承乾见状忙三两步抢到小缺身边,单膝跪地,伸出两只修长的胳膊将她护在怀里,替她挡了好几下笤帚疙瘩的暴击,一边挨打一边喊,“要怪您就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持住自己……”
场面混乱而狗血,很有市井小民们喜闻乐见的捉奸在床之风,热闹引来了隔壁房里端坐晨醒的江曾,他寻着打骂声悄然走到了灶房门口,一语不发的看着房里三人闹的鸡飞狗跳。
小缺娘年纪大了,抡圆胳膊打了十几下子,便觉胸闷气短,扶着墙喘开始喘气。李承乾见状忙将她扶在一块原木墩子上坐了下来,小缺娘红着眼圈,一把甩开他的手,开始无声的啜泣起来。
她是个命苦的女人,记忆中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当姑娘的时候家里穷,当媳妇的时候家里更穷。后来逃荒死了丈夫和儿子,还把自己的女儿给扔了,她曾经以为自己后半生就要这么孤苦伶仃的过下去了,直到她的大丫做梦一般的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从来没有贪心的想多要一点什么,吃饱穿暖已是她这辈子最崇高的人生理想,当江曾把一个金光灿灿的未来向她和盘托出时,她第一反应是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疼得她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可希望就是这么个东西,经年累月的缺失下,会让人慢慢习惯它的吝啬与缥缈,连企及的念头都不敢再有,人活得反而更踏实些。可一旦它出现在人面前,哪怕只如昙花一现般短暂,便似神奇的佛光普度众生,不会吹灰之力便会让人的心再次变得虔诚起来,虔诚的相信它的存在,然后变得浮躁和脆弱……
小缺娘一夜之间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从云端摔到泥潭,她身上最后一丝挣扎向上的力气都没抽走了,整个人颓然了下去,像棵被烈日抽干了水分的大白菜,叶子干枯卷曲一层层耷拉了下来。
第79章 教训()
眼看着和豪门地主老财丈母娘的身份马上要失之交臂,小缺娘颓然到连骂女儿的力气都没了。
身后的江曾却突然冷冷开口了,“没关系,我不在乎。”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小缺娘猛的抬起头来,回光返照一般,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不像蔫白菜重逢甘露,而像是被天雷给劈了。
“少……少爷,这是什么话,快别说了……”小缺娘脸都挂不住了,三少爷这脑子是病抽筋了吧,别人糟蹋过身子的丫头他也要,虽然这丫头是她的亲闺女,但坑害别人的事她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李承乾冷笑着扫了江曾一眼,一把扶起小缺,十分娴熟自然的把她揽进臂弯,“对不起,好意我替内人心领了,只可惜你晚了一步,我和她一个月前刚成的亲,只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时半刻也不知道如何该向丈母娘解释,故而拖到今日才说。”
小缺娘听闻成亲二字,表情瞬间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看李承乾的眼色竟有了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亲热。要说这个十公子,虽然没有江少爷家大业大,可看上去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大丫跟了他,日子过的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无论是跟了谁,都是大运砸到头上,把她们家祖坟砸出青烟的那种。大丫与她刚刚团圆那两日,她也仔仔细细问过大丫这十公子的来历,可这孩子素来缺心少肺,脑子也记不住事,问来问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孤男寡女行走在路上,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小缺娘起初不是没起过这方面的疑心,但那疑心只如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无踪了,因为这十公子实在太出挑,小缺娘觉得他就算眼瞎了,用鼻子闻也闻不上她这个傻姑娘。
小缺娘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被男人拐上了床,说起来也有她的错。若她当时没有将这孩子扔在荒郊野岭,她也遇不到这十公子,两人便也发生不了这些丢人现眼的事。好在这十公子也算是个厚道人,做了也没有不认账,不管开头怎么不堪,这个结果还算是说得过去,只是白白辜负了江少爷的一番美意,怪只怪她女儿没这个福分。
“你俩一边去,别在这儿给我添堵……”
小缺娘一把将小缺扒拉到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勺子,舀了瓢水冲干净沾在勺子上的灰土,走到炉灶前掀起锅盖搅了搅锅里已经煮沸了的粥,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承乾闻言像是得了大赦,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粥,嘴甜的对妇人说道:“那娘您消消气,留碗枣生桂子粥给丫头喝。”
说完拉着一清早就无辜挨了顿揍,又无辜被人玷污了名声的懵懂丫头向外走去。
“死丫头……”
小缺娘突然叫住了女儿,小两口已行至灶房门口,双双回过头来看向妇人。
妇人一张饱经风霜的粗糙面孔浮上一丝略显浮夸的嗔怒,怒意中又掺着丝藏掖不住的淡淡笑意,“都是当媳妇的人了,还梳着当姑娘的头,像什么样子……”
小缺闻言茫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愈发觉得娘今天是吃错药了,横竖看她哪都不顺眼了。
李承乾却春风得意的笑道:“没关系,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声音饱含喜悦,语气宛转悠扬,宠溺之情溢于言表,每个字都刻意拖长了尾音,保证能铿锵有力砸进一侧江曾的耳朵里。
李承乾说完拉着小缺与江曾擦肩而过,眼尾淡淡一挑,抛给江曾一道气死人不偿命的挑衅目光,拉着傻姑娘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走回别院的房中,关上门,李承乾方才想起要把这个险些红杏出墙的丫头片子浸猪笼的事来。他转回身逼近两步,高挑的身影将小缺笼罩在一扇门板上,道貌岸然的问:“你昨晚答应给江曾当媳妇了?”
小缺一听媳妇二字,顿时头大如斗,昨天娘跟她絮絮叨叨嘟囔了半宿,张口闭口都是她给江曾当媳妇以后日子会有多好,硬是不让她睡觉,她支着困倦的眼皮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后睁着眼睡着了,只点头如捣蒜的配合了娘半宿的滔滔不绝。她忘了自己答应还是没答应了,不就是当个媳妇吗,为什么娘和老大都跟吃错药了一般,昨晚还好好的,一早就挨了娘一顿胖揍,还有老大这眉毛,挑得快跟铡刀一样了,这是想铡谁的脑袋呢……
“我记不得了……”小缺诚实的回答。
老大对这个回答显然不甚满意,闻言不但眉毛挑得像个铡刀,眼神也跟着磨刀霍霍,小缺一个激灵,脑子里灵光乍现,发觉自己好像就是这那头待宰的羔羊……
“你前几日答应给我做媳妇的事,自然也记不得了……”李承乾问的有一搭没一搭,眼神从小缺细长的脖颈缓缓游走到她微微隆起的胸前,停留的时间恰恰卡在风流和下流那点微妙的不上不下之间,目光忽而小人忽而君子,蜻蜓点水般飘忽不定,一看便是刚刚失足踏入调戏良家妇女的小混混行列,外强中干藏头露尾,离采花大盗的成熟老练没皮没脸还相去甚远。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小缺前襟的衣带轻轻一拉,罗裳轻解,露出女子光洁柔软的半个胸脯,只剩一件浅粉色丝质轻薄的里衣。说起来这衣服还是数月前他带小缺在宁南小镇最大的绸缎成衣铺子里买的,他猜想女孩子贴身都需穿类似这样的衣服,便红着耳朵随便指了两套,掌柜笑呵呵的包好了递给他,他胡乱塞起来便落荒而逃……
他君子谦谦躺在和衣而卧的小缺身旁时,漫漫长夜能入梦的时刻寥寥无几,和一地月光相看两厌,也不是没想过这丫头只穿那件里衣时会是什么样子。只是他们阴阳两隔前,他说了那么一句绝情的混账话,他实在不确定这丫头一朝大梦初醒后,会不会原谅他。若现在一时把持不住与她成了好事,怎么想都有些趁人之危的下作滋味,万一她因此而更不原谅自己,岂不更是雪上加霜……
从帮她宽衣解带那一刻起,李承乾的目光便没有再离开小缺的面孔,他面颊微微发烫,敏感的耳朵红出一番别具一格的境界,他小心将目光锁在小缺脖子以上的部位,不越雷池半步。
“媳妇要怎么当,我先教教你……”
第80章 惊吓()
李承乾恐吓似的将手伸向小缺的裙带,贴在小缺耳畔轻声说道。
小缺固然是个缺心眼,但身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她还是本能的一把推开李承乾,裹起衣服紧紧护在自己裸露的胸前。
“这就怕了吗?”李承乾轻轻勾起嘴角,胳膊轻轻搭在门上,又逼近了些。
为了防止这丫头记吃不记打,李承乾继续醉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吟道:“这才哪跟哪,不脱光了,怎么教你……”
小缺嗷的一嗓子,从李承乾搭在门板上的那只胳膊下面钻了出来,慌不择路的跳到了床上。
李承乾:“……”
还真是个一点就通的好苗子。
他收起嘴角乍现的小虎牙,转身踱到桌边,背对着小缺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到唇边喝了一小口,“以后还敢胡乱答应给别人当媳妇吗?”
他悠悠问道。
小缺一边埋头系前襟的带子,一边斩钉截铁的说:“不敢了。”
李承乾正忍着笑慢条斯理喝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义愤填膺的咒骂:“就这么着了吗,戏弄老子是不是……”
李承乾闻言猛的回头,见小缺已穿好衣服站在床前,史珍香从她裙边小褡裢的包里探出个小脑袋,气急败坏的朝李承乾挥着拳头破口大骂,“你是男人吗?”
李承乾:“……”
他好不容易收起来的小虎牙,再一次春光乍泄。
“小屎官儿,你一肚子圣贤都读到哪去了?”他笑着凑到小泥人面前。
史珍香眼巴巴等着看的活春宫一下子化为泡影,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一时间丧失了理智,早把平日里满口的仁义礼智信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一肚子的熊熊怒火。听李承乾这么一挖苦,小屎官顿觉自己方才失态了,忙尴尬的咳了两嗓子,掉转矛头指向了小缺。
“悯农背得怎么样了?”他阴仄仄的看向小缺。
小姑娘刚出狼口又入虎穴,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一首五言律诗二十个字,情急之下只想起来最能表达她此刻心情的一个字:“日……”
李承乾听不下去了,倒了杯水递给小缺,堵住了她往外喷脏话的嘴,低下头悠悠对小泥人说:“不然你教她背首别的吧。”
史珍香十分爱好为人师表,闻言来了精神,积极向李承乾讨教该让她背个什么好。
李承乾沉吟片刻,随口说了一句:“诗经,邶风。”
小泥人立刻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承乾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