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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帝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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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指斥傅太后专权揽政,女主天下。

    皇帝方看了顾北亭的论疏,已觉其才思敏捷,见解独到,更有一颗匡世济民之心,一时怜才之心大起。如今又听余良甫如此盛赞孟钟,更迫不及待地要往下看了,读下来却令她百味陈杂。

    孟钟其文气势磅礴,大开大阖,一口气读下来竟觉得行云流水般畅快,文采不可谓不好,博古通今,引经据典,文理不可谓不通达。可他却明里暗里以古讽今,斥责傅家得势,暗骂朝廷昏庸,阉宦当道。关键是这些话直戳皇帝心底,尤其那句“邓梁之祸殷鉴不远,五侯之乱犹未可迩。至汉献之时,董贼在前,曹阉在后,王相虽忠,国势已颓。噫!孤臣孽子,山河零落,岂不悲哉。”

    思及当下处境,外有强蕃,内有权臣,就算在这宫帷之中还有个李德成处处为难,从中作梗,皇帝甚至觉得自己连汉献帝都不如,一时胸中有股闷气上涌。

    余良甫见皇帝半晌无语,知她有苦难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亦悲从中来,叹道:“世道如此,这些话竟说不得,孟钟能言他人所不能言者,只可惜”

    既有胆子说这些话,那么傅太后及傅家能饶得过他?皇帝虽不至于如孟钟所言怨恨傅后,只是怜他一片忠心,不想他枉送了性命,遂沉声说:“余老,能不能设法保住他?”

    余良甫也是爱才之人,不然不会拿这些给皇帝看,只是内阁中惟他一人效忠皇帝,实在孤掌难鸣,且主考官赵原乃太后亲信,他难做得了主,叹道:“此疏若被皇太后见着了,这事倒是难办了。”

    皇帝听了亦觉可惜,两人皆默然不语,这时侍立在皇帝身旁的玉溪则讳莫如深地沉思道:“也不算太难。”

    两人听罢一愣,同时看向玉溪,静待下文,只见玉溪又微微一笑:“皇上可以来招以退为进。皇太后在意的不会是一介书生,而是皇上对此事的态度,更是皇上的孝心。”

    玉溪只将话说了半截,却已道出了其中要领,两人心领神会,不禁赞叹玉溪好手段,好心计。

    余良甫笑着继续道:“既然皇太后此次将科举一事交由皇上决断,皇上见了孟钟论疏可佯装大发雷霆,下令将孟钟革除功名,逐出京城。皇太后闻言,必会欣慰,反而会放过孟钟。太后也是惜才之人,届时,咱们退可以保住他的性命,消除太后猜忌,进则有可能为他谋个一官半职。”

    玉溪点点头,道:“正是此意。”

    余良甫笑着指了指玉溪,叹道:“你这丫头,可真是个机灵鬼!”

    皇帝在旁却不出一言,见二人笑闹,此时也揶揄地瞄了一眼玉溪,打趣道:“她呀,朕该封她个女诸葛才是呢。”

    只是一眼,玉溪却微红了脸,微低着头不再说话,余良甫见此情形,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也有意玉成其好。皇帝已满十五了,若不是傅太后拦着再该到取妻纳妃的年纪了,纵使纳妃可稍等,也该早有个通房丫头。玉溪不仅聪明伶俐,长相可人,而且颇有见识,若跟在皇帝身边伺候也未尝不可。

    他暗自思量一番,更认定了撮合的心思,在一旁帮腔着笑道:“不是女诸葛,该是贤内助了。”

    玉溪听此更不好意思了,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见她也脸色微红,讷讷无语,心里更怦怦直跳。她对着余良甫羞愤地一跺脚,故意嗔骂道:“余大人,您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说完转过身子就跑了。

    余良甫见玉溪娇憨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皇帝坐在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故意干咳了一声。

    至于孟钟的那道策论,既然皇帝能看到,傅太后自然也早看到了,她按兵不动,不过是想看皇帝会怎么做。

    主考官赵原见了这等狂悖不堪大逆不道的考卷吓得坐立不安,本想忙奉着考卷来到养心殿禀告,却被人挡了回来,说是全凭皇帝作主。他巴巴地又跑去乾清宫面圣,皇帝见了大发雷霆,气得连带将赵原都骂了一顿,说他怎能让这种大逆不道的人混进贡院,并下令革除孟钟功名,贬为庶人,永不叙用。

    赵原被皇帝的怒气震得双腿打颤,汗流浃背,虽皇帝下了令,可没皇太后许可,他怎可作主,只得唯唯诺诺不吭声。

    皇帝早料到会这样,却故作生气,骂道:“若是其他事自然得事事请示母后,只是身为人子,绝不能忍这等不宵之人,你且先办了他,若母后怪罪下来,由朕一力承担。”

    赵原被皇帝逼得没法子只能应下来,皇帝这才放过他,他战战兢兢地磕头跪安,又忙去养心殿请旨。赵原马不停蹄的前往养心殿呈上此文,傅后却早已知晓了内容,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一狂生耳,不必理会,不过想以此博名,我若处置了他倒如了他的意。”

    赵原心里直泛苦,两边意见不合,该让他如何是好!

    傅后悠闲地喝着茶,过了半晌方不怒不喜地问道:“你从皇帝那边来的,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傅太后问了,赵原好一番诉苦,将皇帝如何发怒的事儿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傅后听罢,本喜怒不明的脸却浮现笑意,嗔道:“皇上倒是意气用事了。”

    俄尔又听她叹道:“士子一路考过来也不容易,这人又有几分才气,功名倒不必革除,赏他一个闲差吧。”

    一切皆如先前所料,傅后果放了孟钟,而对于皇帝钦定的状元、榜眼、探花也不曾有异议。皇帝也是猜着傅后的心思定的前三甲,只有顾北亭一人是她自个儿中意的,傅后见顾北亭确有才华,兼此事皇帝办得令她满意便没有多说什么。

    由此事发端,傅后渐渐放手让皇帝着手处理朝政。李德成见了心里更加着急,他不好在傅太后跟前儿明说,只能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害怕皇帝亲政的大有人在,傅后临朝称制,自然有许多人不服,她少不得利用些手段,任用那些奸诈酷烈之辈,这两厢一合,就不怕成不了事。

    一日凉州来了急报,西北有寇犯边,攻破城池,急需朝廷调兵增援。公文呈给了内阁,内阁票拟过后,须得傅后同意方能从兵部取得印玺,加盖只好才能调兵遣将。李德成偷偷令人将内阁递来的折子呈到了皇帝这里,皇帝见了,心知自己做不了主,便急忙去养心殿请旨。

    奈何,去了养心殿却被人给挡了下来,说是傅后休息,不见任何人。内阁那边正等着旨意,军情紧急,皇帝想了想便亲自跑了一趟兵部将此事办了下来。皇帝本以为兵部的人必得为难一番,不料,他们竟不闻不问,态度恭顺地盖了印。皇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以国事为重,也没多想就将折子明发内阁,让底下人办去了。

    事后傅后得知兵部私自调兵一事,气得大发雷霆,兵权历来最为当权者看重,今日可不经她的同意调兵,明日就可谋反夺/权,她下令严查。这一查自然就查到皇帝头上,那些人早等着了,装作惶恐不安,趁机向傅后告状,说皇帝态度蛮横,欲要调兵,他们不许,皇帝就强行夺走印玺。

    傅后听罢脸色越来越阴沉,却又没有发作,当着大臣的面并无半分责怪皇帝,只是下了严令,以后若没有她的手谕或印玺任何人都不得调兵,包括皇帝。她不免怀疑身边有人教唆,遂令人盯着乾清宫,看何人与皇帝来往密切,又将怒火撒在了与皇帝最为密切的玉溪头上。

    皇帝下了朝,一回宫,却不见玉溪前来为她更衣,以为她忙着其它的事,起初没怎么在意,便自个儿先去看会书。可左等右等都不见玉溪来,一时便觉得有点不对劲,若是平日,她一下朝玉溪便迎上来了,即使有事儿也会遣人来知会一声,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就不来。

    她烦躁的起身,对着在旁伺候地宫女问道:“玉溪呢,怎么半天都不见人?”

    小宫女见皇帝脸色不好,又加上玉溪临走前交待过了不许告知皇帝,便畏畏缩缩地不敢回话,皇帝见了脸色愈发地阴沉,几个小宫女吓得立马跪下,支支吾吾地说:“玉溪姐姐早上被李公公给带走了。”

    皇帝一听不免着急,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可那个李德成历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事。皇帝焦躁得欲要出门寻人,才走几步,还未出大殿就见玉溪跨过门槛进来了,她笑着嗔怪:“这么慌慌张张地是去作什么?”

    玉溪虽是笑着,可脸色却不太好,左脸也微微红肿,皇帝心里一沉,并不回答她的话,只问:“是不是李德成为难你了?”

    玉溪倒是面色沉静,为难地说:“没有的事,进去吧,您这一身衣服还没换,奴婢伺候您更衣。”

    皇帝眼尖地瞧见玉溪手背上有伤痕,气得一把抓起她的手,阴沉沉地道:“告诉朕,是不是母后的旨意?”

    玉溪吓得连忙上前堵住皇帝的嘴,再也装不了平静,红着眼圈道:“皇上,是奴婢犯了错,不关旁人的事。”

    皇帝一时气怒不已,掰开玉溪的手,狠狠道:“那个阉人,朕今日饶不了他!”

    可玉溪却一把拉住皇帝,跪下苦苦劝道:“皇上不可,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奴婢受苦事小,可伤了皇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和气事大。”

    玉溪说得对,若因此事又令傅后心生不满,皇帝的日子更难过了。可她心里怎么能甘心,身边亲近的人她都保护不了,还算得了什么皇帝。皇帝不顾玉溪苦劝,用力挣开她,玉溪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便匆匆出门。

    带上几个侍卫,去了李德成住处,一进院门,不管三七二十一令人将其捉住。李德成的亲信小内侍见来人是皇帝也不敢乱动,眼巴巴的看着那些侍卫上前狠狠揍他。那边李德成还闹不明白状况,破口大骂道:“是谁这么大狗胆,敢动咱家!”

    皇帝恨恨看了他一眼,只淡漠地道了句“狠狠地打!”

    李德成这才晓得来人是皇帝,大叫太后娘娘救命,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道:“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于是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棍棒,李德成疼得在地上四处打滚,最后见情况不妙,就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道:“皇上饶命!饶命!奴才知错了。”

第七回 惊起疑傅后试人心 暗结亲宁完攀附势() 
守在乾清宫里的玉溪又是急又是忧,一想着方才皇帝不管不顾地扔下她走了,就忍不住一阵伤心。与皇帝相处,玉溪一直恪守礼法,即使她多有亲近之意,玉溪也尽量不着痕迹的避让。皇帝也多顾着她,从不曾对她恼过,凶过,更别说动手了。如今这么一推,竟让玉溪心里再委屈不过了,独自一人坐在炕上垂泪。

    皇帝一回来就见玉溪坐在炕上,背着身子抹泪儿,玉溪感到有人走进来,便慌忙止了泪,转过身,见来人是皇帝,又连忙屈膝行礼。

    皇帝看着眼睛红肿的玉溪,心疼不已,也暗自恼恨,忙扶着她坐下,从怀里掏出手帕为她擦干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愧疚地问道:“方才一时情急,身上的伤疼不疼,朕去唤太医?”

    玉溪闪过身子,不让皇帝靠近,见她态度诚恳勉强收住了心里的委屈,又担心起那人来了。李德成遭了打必不会就此罢休,从今日拿问自己来看,傅太后必已对皇帝不满,这样下去只会加深了母子的间隙,玉溪忧心忡忡的又劝谏道:“奴婢并无大碍,只是以后皇上行事不可这般鲁莽,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玉溪躲闪,皇帝本已有些不快,如今又旧事重提,心里不免恼火。不再管玉溪,转身坐了下来,红着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恨恨道:“朕何尝不知你的心思,只是一个阉人就可随意出入乾清宫,不经许可,擅自拿问朕身边的人,若传出去,朕还有何颜面?”

    说到底帝王的尊严扎在皇帝心里,她如何忍得别人轻辱,这般小施惩戒打一顿了事已难为她克制了,玉溪微微叹息,也不再劝。

    那边李德成自不会甘心,令人将他抬着前往慈宁宫哭诉,他一到慈宁宫便拖着残躯外头哭哭啼啼地求见,一进门就扑到在地,哭着大呼冤枉。

    傅后一听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再看他浑身是伤,鼻青脸肿的,准没好事,也不在意,懒洋洋地问:“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李德成跪爬在地上,哭噎道:“奴才冤枉啊,请太后主子为奴才做主。”

    傅后正看着折子,听了不免吵闹,有些不耐烦地说:“有话直说,别哭哭啼啼地了。”

    李德成忙收了泪,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道:“早上皇上带人到了奴才的住处,二话不说就招呼家伙上来,令人将奴才毒打了一顿。奴才不敢道冤,左思右想哪里做得不对惹恼了皇上,过后才想明白,皇上八成是为了那个玉溪来找奴才的不痛快了。”

    傅后闻言这才放下折子,变了脸色,站了起来,景萱忙上前扶住她。傅后走下台阶,沉思了片刻,才道:“我只让你好好问她,没叫你动她,若你做得过火了,皇上难免不乐意。”

    李德成忙磕头,哭道:“没主子的吩咐,奴才哪敢为难乾清宫里的人,只不过请玉溪姑娘来问了几句,哪里知道皇上发这么大的火。”

    打狗也得看主人,皇帝明知是傅后的主意,还令人将李德成毒打了一顿,这不是杀鸡儆猴?傅后心里一沉,越发地不痛快了,如今连教训她身边个奴才都不许了,皇帝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她强自安慰了几句李德成,道:“行了,你受委屈了,这个月的俸禄加倍。”

    李德成家财万贯哪里在乎这点俸禄,只是傅后这份优宠让他喜极,忙又狗腿地道:“为主子办事,奴才受这点委屈算什么。”

    傅后知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罢罢手让他退下,然后穿过门帘,走近内室,坐在榻上,待四周无人了,招了招手,让景萱坐下。

    景萱坐在了旁边,只见傅后把玩着一只蟋蟀粉彩珐琅鼻烟壶,俄尔才幽幽叹道:“刚以为她有点能耐就开始耍威风了,如今动了我边上的人,以后啊,就敢动到我头上了。”

    傅太后面上虽未动怒,可心里已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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