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男妃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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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再骗我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轻轻捧起眼前满脸通红的少年的脸颊,手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小范看见他过来,就想往后退,可还是没能逃脱。他感到一阵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就像是穿越过竹林间的丝丝凉爽晨风那样好闻。这个人的味道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抵挡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矛盾。
“我真的没有骗您。”小范跪了下来,让自己光滑的脸蛋从那双长了薄茧的手上离开。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但我怎么也无法容忍,到了这步田地,身边陪着我的还是个异心人。”
跪着的人愣住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你乖乖听话的,但你告诉我实话也不会怎样,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有任何改变。我知道我没有任何筹码可言,但我能保证的是,如果有朝一日我能走出这里,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可是您怎么出得去呢?”小范的眼睛红了。
“总会有那一天的。我不会甘心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听到这话,小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您和‘他’口中描述的不一样了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你被别人整,我从没见过你主动去害人”
“你说的‘他’是谁?”
“是是戚太皇侍。他让我看着您,将您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怪不得戚太皇侍给他下达了任务,却再也没有单独召见过他,原来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
“你当真没有骗我?”
小范点头如捣蒜。
“好,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到了午时,小范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两碗白饭和一盘土豆炒肉丝。
两人默默地用完不甚可口的午膳,刚放下筷子,便听到门外开始传来嘈杂的人语声,而后便是清脆的敲门声。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小范一见来人就气得不轻,也不管什么高低礼数了,作势就要将门重新关上。
“让吴妃侍进来吧。”徐意山忍着心里的恨,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已经不再是妃侍了,现在是御侍。”吴启坤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他最喜爱的贴身小太监“化雨”,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进了屋子。
见没人请他落座,吴启坤也没发什么脾气,只是下命令让小范出去了。
“那个思书啊,圣上特许了我来看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干净的被褥,还有,这是皇上给你准备的佛经和佛像,让你将这佛像挂在墙上,每天”
“多谢吴御侍,东西收到了,您请回吧。”
“别,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要害你都是司秋的主意,是他用化雨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会伤害化雨,所以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知道的,我恨司秋恨得要死,你又不愿意和我联手扳倒他,现在这种情况,咱们都只能任他摆布了”
“那毒是如何下的?”
“是我下在烟嘴上的,毒粉也是司秋给我的。我知道你派人去换了烟叶,但其实不是那人害了你。别看司秋平日里疯疯癫癫,真整起人来还是有一套的。”
听到不是房诚害了他,徐意山心里的阴霾一下子去了大半。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是最令他难过的,因此他之前恨房诚甚至超过了恨吴启坤。至于司秋,他早就决定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还以颜色。但他不明白的是,就是他知道司秋的一些秘密,但那人何必要三番五次地害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而且还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送走不断跟他道歉的吴启坤之后,徐意山依循圣旨将佛像挂到了墙上。画中的佛祖宝相庄严,一脸淡漠地俯瞰着世间众人。他却不敢再像儿时那样与佛像对视,反而觉得屋里的空气变得沉重不已,只能匆匆离开了房间。
午后的院子里没什么人,只有夏御侍一个人在日头下蹲着逗耗子玩。
徐意山知道这紫葭宫的侍卫盯人盯得很紧,他又是刚来的,不敢偷偷溜出去,只能到处溜达溜达,同时暗自观察着这已经疯了的夏氏。
他注意到,夏氏每逗一会儿老鼠,便要走到天井中央的枯井那儿呆站很久,一动不动的。等到“罚站”完毕,他又要回到原先的位置蹲下,徐意山数了数,居然每次都是刚好走七步,每次的步点都一模一样,十分之精准。
徐意山十分好奇他是如何做到完美无缺地控制自己的步伐的,便开始有心地观察起了这人。可是日复一日,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他都没能从中得到答案。
他时常觉得自己费尽心力观察一个疯子,本身也是快疯了的前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另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寂静午后。就在徐意山准备放弃了的时候,夏氏终于有了异常。这一天,他不仅没有和耗子玩耍,还有更诡异的事情发生:
徐意山看得很清楚,夏御侍从井边走回到他经常蹲着的地方,居然只用了六步半!
40。第三十九章()
徐意山不由得走向一直蹲着发呆的夏氏,也蹲下身,问道:“你的那只老鼠哪儿去了?”
夏氏似乎根本没看见他,目光呆滞地平视前方:“死了都死了死得好,死得妙,妙得呱呱叫!要数宫里谁最蠢”
徐意山赶紧打断他:“知道是你最蠢。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死得好”夏氏只知道魔怔般地不断重复自嘲的打油诗,终令徐意山耐心全无。他抓着夏氏的肩膀低声道:“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肯定有问题”
夏氏被他大力抓着,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却又突然一头撞到他身上,手指也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大声吼道:“坏人!你是大坏人!”
徐意山被这一下撞得有些懵了,当然不仅是疼得懵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夏氏居然趁这个机会从领口塞了东西给他!
他怕被人发现衣服里的东西,和夏氏又纠缠了几下之后便匆匆回房了。正巧小范不在屋里,他便躲在门后将那物取出——原来是一枚传信用的乌黑小丸。将丸子砸碎之后,叠得极细小的信纸终于出现在了眼前。只见那薄薄的信纸上有一排端正的蝇头小楷,上面写道:
丑时末,院子西南角。
心知这是夏氏要约他见面了,徐意山虽怀有不少疑问和警惕,但更多的却是紧张和兴奋。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用过了晚膳,早早地躺床上闭目养神,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点了小范睡穴,再小心翼翼地披衣出门。
院子西南角的确是个好地方,有棵老树遮挡着,阴影下黑漆漆的一团,很难看清楚下面到底有些什么。在这里待了近一个月,徐意山早就摸清了侍卫和暗卫的数量和习惯待的地方,他也因此判断出此时树下的人息并不是侍卫或者暗卫的,便屏息凝神,想要躲过暗卫的监视,一鼓作气地潜行到老树下边。
没想到他刚走了一小段,胳膊就被人捉住了,定睛一看,正是夏氏!夏氏的小脸在黑暗中散发着莹白或者说是惨白的光芒,桃眼里精光闪闪,有些吓人的同时又有些唬人,让徐意山无意间就跟着他走了。
“现在树下站着的那人不是我,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原来你一直都是装疯的?”
“我是疯了”
言语之间,两人已经到了院子最东边,这里虽然没什么遮挡物,但同时也没有暗卫,暂时还算安全。夏氏将他放开,再开口时,声音却一下子变了:“我是淮王派来救你的。”
“你不是夏氏!”听到这陌生的声音,徐意山浑身紧绷,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我当然不是夏氏。这冷宫里戒备森严,装谁都不容易,相比之下还是装个疯子最不容易被发现。你看,这是信物。”
接过哨笛,徐意山心中讶异更甚,“你怎么会有淮王的信物的?你到底是谁?真正的夏氏在哪里?”
“我是淮王的亲信之一,排行第十五,你叫我十五即可。真正的夏氏的确疯了,我昨天易容成了他,将他藏在别处,等到我们离开了,他便能回到这里。”
“十五,你说你要带我走?为什么?”
“殿下说你自从进了冷宫之后想要刺探消息和传递信息便十分困难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你没进冷宫之前起到的作用也不大,可见你并不适合在宫里当细作,让我接你回淮水郡去做别的事情。”
“那我回去之后能做些什么”
“就是给我们打下手,嗯后勤之类的。”
“不,我不走。”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徐意山又往后退了几步,“我还没有亲手杀了这宫里的仇人。拜托你传话给殿下,请他无论如何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如果我能再见到洛帝,重新做君侍的话,我绝对不会再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了”
“没用的,殿下早料到你会这样说了,他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将你带走。”
“这事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的了吗?”
十五摊手,“完全没有。”
“那好吧,”徐意山咬咬牙,“我现在先跟你走,等我回去之后见到殿下,你得帮我说话,我想换个身份再回宫里。”
“没问题。”十五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已经易容成了你的模样的替身就藏在一个装夜香的桶里,你去替换他就行了。我们两个都藏进夜香桶里,天亮之后会有人送我们出宫。”
“可是我的贴身宫人小范对我十分熟悉,恐怕不好唬弄。”
“无妨。再熟悉的人也会有不了解的时候,况且你一向寡言少语,又是冷面隐忍之人,真要伪装起来其实并不难。”
“你好像很了解我。”徐意山皱起了眉头。
“略有耳闻罢了。”十五笑了,“我们走吧,再说下去就要被人发现了。”
徐意山跟着十五找到柴房后面停着的装夜香的推车,刚一打开桶盖,两个人就被臭气熏得说不出话了。虽然车上的四个桶里有两个都是已经洗干净了的,但是还是残留了不少曾经的“香气”。其中一个干净的桶里蹲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那张脸蛋活生生地就是徐意山现在的样子,也就是“顾思书”的脸!
十五将少年从桶里拉出来,帮助徐意山蹲了进去,嘱咐道:“我把桶盖盖上之后,你就不要再出来了,真要碰上意外我会出来找你的。”
徐意山点点头,蹲在臭桶里缩成一团的样子竟意外地让人觉得有些乖巧。
十五忍住了去摸他乌黑的发顶的冲动,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仔细地叠成三角形,覆在徐意山口鼻处,然后在他脑后打了个利落的结。
虽然徐意山不喜陌生人的触碰,也有着严重的洁癖,但他对这个简易的“口罩”还挺满意的,便由着十五弄了。他见即将扮演他的少年脸上也戴了一个差不多的口罩,以为也是十五做的,谁知道这少年看到十五叠方帕的时候却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两个圆眼珠子都像是要从眼眶里给瞪出来了。
十五见状轻咳了一声,对少年低声道:“十四,趁现在侍卫和暗卫都没在这边,你赶紧回房去吧。今后记得小心行事,不知则勿言。”
“好,也祝你们一路平安。”少年开口,声音竟然和徐意山的真有几分相似。
送走了替身十四,徐意山和十五都窝进了各自的夜香桶里,等待着日出的来临。似乎是等了好几年那么久,笨重的夜香车终于被人推动了。木制的老车走在冷宫通往其他宫的石板路上,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叹气声,好像一个老者在不断磨动自己已经老化的骨骼和关节,而且这个老人还时不时地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到,震得木桶里的人心惊胆战。
因为紫葭宫是收夜香的,所以每到一个宫殿,其他的桶中都会倒入新的夜香,四周的臭味也在不断地加重。与此同时,清晨的各宫各殿里都已有了宫人和太监活动的迹象,徐意山甚至能清醒地分辨出从井里打水的声音,宫人扫地的声音,还有往门外洒水的声音
他听着这种种最日常的干活声,想到自己也曾经起得那么早,也曾经辗转于各个宫殿,每天不断地做这些辛苦的活计,反而觉得蜷缩在夜香桶里的时光也没那么难熬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木车终于停止了增重,老车的行进也缓慢和平稳了许多,徐意山猜测他们已经到了快要出第一重宫门的大路上了。
“停车!车上装的是什么?”
“大人,李公公今日有些不适,所以托咱家帮忙运一下夜香出宫,这是通行信。”
“嗯,信我收下了,你把盖子都打开给我看看。”
听着桶外面的对话,徐意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同时也握紧了拳头,想着借盖子打开的瞬间跳出木桶。要是真同皇宫里的侍卫打起来,他和十五两个人一定是没戏的,只能说听天由命了。其实如果他的功夫能更好些,就能和十五一起偷偷潜出宫了,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还连累十五一同受罪。
“大人,您看。”
刚打开第一个木桶,里面的情形就可称得上是不堪入目:桶里的夜香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散发出的恶臭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惹得在场的众人纷纷后退。
“快把盖子盖上!继续开后面三个。”
第二个木桶里同样也是满盛的夜香,此时的宫门口已经满是“香味”,本来在红色高墙上驻足的麻雀都被熏得一飞而起,往蔚蓝的天空天四散而去了。
“继续!”
头顶上的桶盖微微动了一下,同时有一丝阳光进入了桶内。徐意山抬起了头,将双手都伸向了桶沿
41。第四十章()
然而就在桶盖即将要被打开的时候,变故骤生——
“报告大人,张侍卫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
“回大人,属下猜测张侍卫可能是被夜香的气味给熏晕的,在这位公公打开盖子之前,一切都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