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珠-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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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谟本要接管神策军,可偏偏有人在御前进言,说他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可揽权过多。天子便改了主意,让广陵王接管了那一半的神策军。
虞北玄又在馥园停留了会儿,才告辞出来。
舒王做主将长平郡主嫁给他,除了招安以外,也有束缚之意。长平是皇室中人,他以后就是皇室的女婿,如何公然与朝廷作对?只能臣服。而他却不甘于永远屈于人下。
他走下台阶,忽然有个人影从道旁的大树上跳下来,白晃晃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常山等人原本等在路边,一看有人行刺,大惊失色,纷纷跑过来。可跑近了才觉得不大对劲。
光天化日,那人没穿夜行衣,身量还很娇小,似个女子。
而且在舒王的地盘行刺,无异自寻死路,哪个刺客会这么傻?
虞北玄轻巧地将那人的手一折,反手按在背后,顺便打掉了她手中的刀。
“你放开我!快放开!”她挣扎叫到。
馥园里的侍卫也都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面面相觑。
还是有人认了出来,惊道:“长平郡主,您怎么在此?”
虞北玄眼睛微眯,手下松了力道。
长平挣脱出来,只觉得自己手都快断了,恶狠狠地盯着虞北玄。嬷嬷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男人就是个蛮汉!岂能与她相配!听说还是个杂胡,身份低贱。
虞北玄看着眼前面若芙蓉,眼神带着几分倔强高傲的少女,行礼道:“臣不知是郡主,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虞北玄你听好了,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我们走着瞧!”长平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虞北玄倒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让馥园的侍卫都散了。但长平郡主的话,莫名让他想起了那日在崇圣寺,另一个人所言。
听说她也在长安。
*
骊山别业里的晚膳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美酒。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山中日月长,暂时忘了凡尘俗事。席间李淳提议行酒令,抽签决定分组,除了席纠宣令外,两人一组,一个答令,一个喝酒。广陵王抽到了席纠,嘉柔跟顺娘分在一起,崔时照和崔雨容一组,李晔和木景清在一起。
李淳叹了口气:“木世子,你完了,李四可是滴酒不沾的。”
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发笑,木景清拍着胸脯道:“没关系的,我能喝。”
崔时照说:“两个姑娘一组,有些不公,不如换吧。”
“不用,既然是抽签决定的,换了就没意思了。”嘉柔对顺娘说道,“你尽管行令,我来喝。”
顺娘小声问道:“你会喝酒吗?”
“还行吧。”嘉柔知道广陵王藏的必然是好酒,至于能喝几杯她就不知道了。
崔时照便没再说什么。
李淳出的是律令,其实也很简单,以“月”字来咏物联句。顺娘小时候被柳氏悉心教过,才学尚可,但不是崔雨容和李晔的对手。世家大族的孩子,琴棋书画那些都是最基本的,自然不会落于下风。
这可苦了嘉柔。
这酒刚入口时甘甜,嘉柔便觉得没什么。可连喝了五大杯之后,她就有些天旋地转,勉强支撑。等喝下第六杯以后,终于趴在了案上。
崔时照一直在注意她,见状下意识地要起来。坐在他身边的李晔,抬手微微地挡了一下。
月凉如水,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崔时照能感觉到李晔虽然笑着,眼中却透着微冷之意。
他只能又坐了回去,有种被人看破的难堪。他能说服自己关心她只是出于本能,毕竟两人是表兄妹。可李晔的目光,却让他无所遁形。
那边木景清已经跑到嘉柔身边,摇了摇她,对李淳说道:“广陵王,我阿姐不行了,我先送她回去。”
李淳点了点头:“我以为郡主一口应下,想必酒量还不错,没想到这么浅。你快送她回去吧。”
木景清便架起嘉柔,扶她离开了酒席。其它人见天色不早,也各自散去。
李晔回到房中,觉得不放心,叫下人煮了醒酒汤,想想,还是自己送过去。
他走到嘉柔的房门前,先是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他以为她睡熟了,不方便进去打扰,正想离开,屋里忽然有重物落地的声响。他毫不犹豫地用手推门,直接进去了。
“使君稍候,小的去禀报大王一声。”下人抬手让虞北玄留在原地,虞北玄依言照做。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从另一头上桥,在李谟耳边说了几句。李谟神色一变,将装鱼食的瓷盘随手放在桥墩上,负手走下桥。
尽头的凉亭里似有个人在等着,虞北玄依稀听到李谟的训斥:“岂有此理,谁让你自作主张!凭你杀得了他吗!蠢货!”
那人似在拼命求饶,还有杯盘落地的声音,而后归于安静。
虞北玄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忽然想起那丫头说过荷花太素净了,她就喜欢牡丹,要开就要开得肆无忌惮,艳压群芳,而且不入俗流。他笑了下,真是个很任性的姑娘,性子里还有几分霸道。
不久,李谟重新走上桥,朗笑道:“靖安,我有些私事,叫你久等了!过来说话吧。”
虞北玄这才走过去:“是臣来得不是时候。”
李谟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平乱你立了大功,我特意帮你谋了一桩好婚事。长平嫁给你,你便是皇室中人,以后还有谁敢看不起你这个淮西节度使?你大可放开拳脚做事。”
虞北玄神情一凝,拜道:“大王,臣正要说此事。长平郡主年纪尚幼,臣是个粗人,恐怕”
李谟眼神一冷:“怎么,你不满意本王给你定的这门亲事?”
“臣不敢。”虞北玄立刻回道。他这个节度使,虽在淮水可以叱咤风云。可在舒王面前,大厦倾覆,也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李谟的神色缓和下来,带着笑意说道:“我看你二十好几了,还不娶妻生子,替你着急。长平那丫头性子是骄纵了点,但相貌可是一等一的好。至于娶回去之后如何,还不是你说了算?”
虞北玄知道此事已成定局,顺从道:“多谢大王好意。臣带了些礼物,已经命人送进王府,请您笑纳。”
李谟摆了摆手,严肃道:“哎,你这是干什么。”
“只是些小物件,并不值钱。臣能领兵平乱,全靠大王举荐。若不是韦伦最后杀出来分功,原本还能多孝敬您一些。”虞北玄遗憾地说道。
提起这件事,李谟便冷冷道:“你在信中说,有人拿着神策军的令牌出现在南诏?想来那韦伦是受了广陵王的指使不过让他掌了一半的神策军,就以为能跟我抗衡了?若不是顾忌白石山人,本王早就动手了。”
“大王可找到那位的下落了?”虞北玄问道。
李谟转身往凉亭里走,摇头道:“谈何容易。只要他在一日,圣人便不会轻易废储。再加上李淳身边的那个玉衡,神出鬼没,实在难对付。这不,本王一个不慎,就被他们谋走了半数神策军。”
神策军是北衙之首,原本掌管神策军的是天子身边的两位宦官,都与舒王私交甚笃。
可数月之前,谏官连番上书弹劾其中一位宦官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还将他在家乡娶妻收子,侵占百姓土地,建造豪华宅邸的事当众揭露出来。天子大怒,削那人官职,贬他出京。
李谟本要接管神策军,可偏偏有人在御前进言,说他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不可揽权过多。天子便改了主意,让广陵王接管了那一半的神策军。
虞北玄又在馥园停留了会儿,才告辞出来。
舒王做主将长平郡主嫁给他,除了招安以外,也有束缚之意。长平是皇室中人,他以后就是皇室的女婿,如何公然与朝廷作对?只能臣服。而他却不甘于永远屈于人下。
他走下台阶,忽然有个人影从道旁的大树上跳下来,白晃晃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常山等人原本等在路边,一看有人行刺,大惊失色,纷纷跑过来。可跑近了才觉得不大对劲。
光天化日,那人没穿夜行衣,身量还很娇小,似个女子。
而且在舒王的地盘行刺,无异自寻死路,哪个刺客会这么傻?
虞北玄轻巧地将那人的手一折,反手按在背后,顺便打掉了她手中的刀。
“你放开我!快放开!”她挣扎叫到。
馥园里的侍卫也都冲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面面相觑。
还是有人认了出来,惊道:“长平郡主,您怎么在此?”
虞北玄眼睛微眯,手下松了力道。
长平挣脱出来,只觉得自己手都快断了,恶狠狠地盯着虞北玄。嬷嬷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男人就是个蛮汉!岂能与她相配!听说还是个杂胡,身份低贱。
虞北玄看着眼前面若芙蓉,眼神带着几分倔强高傲的少女,行礼道:“臣不知是郡主,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虞北玄你听好了,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我们走着瞧!”长平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虞北玄倒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让馥园的侍卫都散了。但长平郡主的话,莫名让他想起了那日在崇圣寺,另一个人所言。
听说她也在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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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别业里的晚膳很丰盛,有鱼有肉,还有美酒。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山中日月长,暂时忘了凡尘俗事。席间李淳提议行酒令,抽签决定分组,除了席纠宣令外,两人一组,一个答令,一个喝酒。广陵王抽到了席纠,嘉柔跟顺娘分在一起,崔时照和崔雨容一组,李晔和木景清在一起。
李淳叹了口气:“木世子,你完了,李四可是滴酒不沾的。”
在座的人都忍不住发笑,木景清拍着胸脯道:“没关系的,我能喝。”
崔时照说:“两个姑娘一组,有些不公,不如换吧。”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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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将信放在妆台上,让屋中的婢女都退下去;对阿常说:“兄长在信中提到;李家四郎似乎身子不大好;这些年鲜少露面;只独居在骊山的别庄养病。”
阿常的手猛地停住:“那;那小娘子嫁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李家的大郎和二郎都在朝为官,他就一点功名都没有?”
崔氏摇了摇头:“那两名郎君的生母是郭氏,出身何等显赫,郭家自然会为他们筹谋。李四郎的母亲只是续弦;身份远不如原配夫人,他自己又体弱多病,如何能有功名?”
“这可委屈我们小娘子了呀。”阿常皱眉,压低声音,“都说李家显赫;没想到也有个不争气的。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小娘子跟那个虞北玄走。”
崔氏看了她一眼,从地上起身:“你说的是气话。虞北玄别有所图;昭昭若跟他在一起,日子会好过吗?如今朝中局势变幻莫测,人人都想着明哲保身。我倒觉得有无功名不要紧;关键看人品家世。”
阿常扶着崔氏坐在床边;放下帐子:“倒也是。李家是棵大树;朝中再怎么变,都是不容易倒的。老夫人不是过寿吗?不如咱们回趟长安。李家若是故意欺瞒,这桩婚事顺便退了也罢。”
崔氏沉声道:“此事容我再想想。柳氏那边,可还算安分?”
“她那样的身份,怎么敢放肆?每日就带着小娘子在住处做做针线。不过大王在的那几日,也没睡在她那里。只去看过小郎君两次,都是独宿书房。”阿常小心地看崔氏的神色。
崔氏躺在床上:“明日你给她们送些绢帛过去,再叫绣娘给她们做几身新衣裳。等柳氏出了月子,还要带她们去崇圣寺的家庙上香,得穿得体面些。”
阿常急道:“娘子,别宅妾和妾生女,哪里值得那些好东西?您还要带她们去家庙?若不是柳氏趁您怀世子的时候,趁机勾搭了大王,您跟大王也不至于闹成如今这样”
崔氏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那件事,是我跟大王之前的问题。何况她到底给大王生了儿子,现在也搬进王府认作姨娘,她的儿子女儿上族谱是早晚的事。我好生待她们,她们若不知感恩,到时再赶出去也不迟。”
阿常原以为娘子独掌王府多年,骤然冒出来一个妾,不知道怎么应付。没想到娘子心里清楚着呢。
崔氏似是知道她所想,淡淡地笑了一下:“父亲当年也是妻妾成群,我在母亲那里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放心吧。”
长安城里,大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些崔氏从小都看惯了。可真到了自己身上,还是无法释怀。
等柳氏出了月子,王府浩浩荡荡一行人,出发前往崇圣寺。
崇圣寺东临洱水,西靠苍山。有三阁九殿,房屋八百多间,佛一万余尊,是闻名天下的宝刹。寺中高耸三塔,可览苍山洱水之胜景。寺内的建极大钟,钟声可传八十余里,有声震佛国一说。
王府的队伍绵延于道路上,百姓避让于道旁,议论纷纷。
在丝绸与黄金等价的南诏,寻常百姓,皆穿着粗布麻衣。而王府出行皆是美婢,且衣饰华美,宝马香车,自成一道风景。
大队府兵在前面开路,崔氏穿对襟绘花襦,红绸暗纹长裙,头戴帷帽,骑在马上,由一名昆仑奴在前面牵马。
嘉柔也骑马,穿着圆领缺骻炮,头戴胡帽,腰间束着蹀躞带,垂挂革囊和小刀等物,脚上穿一双软底镂空锦靴,整个人显得硬朗英气。
数十仆妇和侍女紧随其后,接着是一辆双轮马车。
马车内坐着柳氏和顺娘,泥土路颠簸得厉害,柳氏实在受不住,又一次叫停,伏在窗边向外呕吐。
“阿娘,您没事吧?”顺娘抬手给柳氏拍背。她们住在别宅的时候,很少出门,又不会骑马。城中到寺里大概是一个时辰,坐不惯马车,的确受罪。
嘉柔受崔氏吩咐,过来查看:“阿娘要我来问问,你们需要休息一下么?”
柳氏一边用帕子擦嘴,一边摆手微笑:“不用了,不敢耽搁王妃和郡主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