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谁主沉浮命浮萍-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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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神色一僵,料是没想到这发小竟蹦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所犯下的那些事大的确实足以论罪惩处,可欺君之罪那是什么,说重了是得诛九族的!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但见那胖得没边的太监从地上爬起来,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书籍,恭敬上呈,嘴里还说道:“陛下看过以后,便知。”
央还没从刚才的语出惊人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接过那几本看似崭新的书,拨开只一看,上头的字迹竟是那个人的!
他心中疑云重重,却不急着发问,且先看看书写的是什么,看了片刻,眉宇便皱了起来。
这是一本有权有势的臣子广集录,里头精简却明了,记录了各臣子的弱点种种,说它是这些人的把柄也不足为过。
央连忙合上,再捡了第二本翻阅,看了片刻,与上一本有异曲同工之妙,有点像是补充,可说是上一本的副本。
他心中疑云更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自幼陪他成长的太监,东西从哪来的,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开口,一边又摊开最后一本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都懵了。
上面书写的尽数是特别自己的日常,所谓日常,并非是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恰恰是记录了自己收受贿赂、陷害他人之类比较重大的日常!
匆匆看了几眼,纵使是他最亲近之人,一瞬间那怒气便也横生起来,将书籍冲底下那人砸去,怒斥:“好你个了不得的太监!”
底下跪地的却不卑不亢,将书籍捡起再度恭敬奉上,并说道:“陛下罚奴才应当,却不该是现下,容奴才将欺君之罪如实到来。”
央手指紧握,骨节分明,却不再言语,也不接过,只好似想要将这儿时玩伴看个清楚透彻似的。
十四也不慌,保持着那个姿势,说道:“当年奴才与陛下处境堪忧,如履薄冰,可谓小心翼翼至极。奴才是主子的奴才,活着便要为主子尽职尽责,可奴才不过是区区一介小阉人,除了脑袋里有点小聪明,却再无是处了。可若是奴才一开始就将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摆出来,莫说帮不了主子,奴才死不足以,却忧心如此主子该如何渡日。这些年奴才装傻充楞,演得人人皆以为奴才本就是个蠢的,既蠢亦贪,也正是这样的小人才叫旁人容得下奴才借着兴风作浪来暗度成仓。”
央紧握的骨节稍稍松了松,却依旧不语。
只听十四继续说道:“主子兴许不知,当年即便是与主子独处,那耳目亦能妄入,故而奴才自始自终都瞒着主子,将戏演足了。此三件便是奴才这些年暗地里借蠢样集来的证据,前两则为各官员要录,奴才捧着的这本则是奴才这些年欺君的罪证。所贪之物,虽说非奴才本意,实乃迫不得已,却是有不少为奴才所耗,毕竟探查官员,网罗信息是需要钱的。”
央不知该不该信他,说不信吧,那是理智,说信吧,那是情谊。
他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挤出几个音节来:“这是你写的?”
“回陛下,正是奴才所书写。当年不方便告知,亦曾故弄玄虚书信与陛下,奴才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护主周全,却也是真真犯下了欺君之罪。”说道这,十四将手中书籍往桌上一放,直视央续道:“陛下今日问奴才,可知为何召见,想来定是各官员纷纷递上了折子要问罪奴才,问奴才个贪赃枉法的罪名。陛下待奴才好,若奴才未曾猜错,陛下本打算将事压下,随便敲打一下奴才,就此揭过。奴才见这契机倒也刚好,便负荆请罪来了,请的却不是贪赃枉法之罪,而是这些年来奴才瞒着陛下偷偷行事一罪。”
沉默,良久的沉默。
十四规规整整的站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一会,央蜷起的指节展开,才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叹道:“你做了这么多,我却不知道,甚至…私下还曾厌弃于你。”
“陛下,奴才是主子的奴才,奴才生的意义,便是为了主子,此乃天经地义。虽说奴才是不得已而为之,却过不了心坎这一关,欺瞒主子便是大罪,还请陛下降罪于奴才。”
此话一出,央哭笑不得。
说实话,他也觉得今日所知确实到此刻他都难以消化接受,当年书写这字迹的神秘人帮衬过他不少,他曾日思夜想却不知这人竟会是深藏不露的太监特别,那个越长大越惹人厌恶的俗人!
若非有这个人,他岂能顺利当上太子?
原来,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曾与他同吃同睡的发小在为他谋略。
看着那风骨绝然的字迹,又看看那膘肥得眼都挤成一条缝却不卑不亢站直了腰杆的奴才,瞧着他面上脖上隐隐地汗珠,听着他字字铿锵地请罪之词,一时间,央着实哭笑不得了。
这画面兴许是冲击感太违和,又或许是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顺着对方的意思,略施小惩:“朕便罚你服素三月罢!这三月,荤肉不许沾半点。”
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再胖下去,只怕连路都走不动!
他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再加一条,每日早晚都去御花园罚跑两圈。”
多锻炼锻炼!
十四听出来了,这相护之意,可惜这肉身的肥胖却不是锻炼吃素掉得下来的,但她也没挑明,只顺着央的意思继续请罪道:“陛下若有意让奴才锻炼锻炼身体,奴才愿再请旨去正殿擦地三月,必要当着那些大臣的面,好好领罚。”
“呵~就你这体型,还擦地?”说道这,央忽而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莫不是你在为朕找台阶下?”
“陛下垂爱奴才,可折子往上这么一递,陛下若是真压下去了,臣子们嘴上不说可不定心里怎么想,虽说陛下如今手中持有众人的隐秘,到底是新帝登基,许多事想必陛下也清楚,这皇位未曾坐稳,臣子的牵制还是有的,此物件也还不是舀出来的时候,既然奴才所为还不能教天下人知晓,那么在天下人眼中,奴才便一日是个贪赃枉法的狗奴才,去殿前擦地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众臣看一看,杖责亦是免不了的,最好是当着众人的面捡个地没擦干净亦或是冲撞了臣子的借口,拉下去打一打,这被揍得都几月下不了地,既办不了皇家事,总管一职自然得给了有心人拿去,奴才混的这般窝囊,这些臣子心底多少也舒坦,至于有心人自以为是掌控了全局,便就不急着要了奴才的狗命。奴才所需要做的,也就是再演那么一阵子戏,等陛下慢慢地稳固了皇权,奴才苦尽甘来,还有什么比这更合情合理。”
央表面虽没什么,心下去惊涛骇浪,虽说这奴才未把话完全挑明,但他自然也能想到。
良久,央起身来到十四面前,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握住了十四那胖得没边的双手,双目如濯,道:“朕,来日必不负卿。”
第64章 大宦官(又名公公特烦恼)【064】()
年关当口,农历腊月初五,也就是十二月五日时,大内总管触犯天威,着绑送了宗人府,去时,那太监已只剩下一口气吊着,被打得不成人形,被冷落了两季的公公特别奉旨二度领了大内总管之位。
与此同时,一旨奖赏书瞬间把这臭名昭著的宫人宦官给洗白了,这时天下人才知晓感情当年宫中情势所逼,这忠主的奴才迫不得已才背上这黑锅子,所谓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从前叫人鄙夷的阉人竟还铸就了一番传奇?
文人墨客间甚至于最广为流传的是那阉人文采绝艳,当日帝王将内监笔墨传与众臣翻阅下了朝这消息便散开了,只说是满朝文武无不赞赏其字风骨,其文采绝艳之处,无不私下惋惜倘若内监子孙根尚在,前途不可估量。
仔细,到底说的有几分真,只怕也就是当事人心下里清楚明白,三人成虎,再着流言又是有意扩散开的,一时间各种当年内监不得不为之的难处也应声势而来,有些细则在口才惊艳的传说下,竟还能骗得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煽人泪下。
再加上这半年时间,宿主肉身被人为药胖的身子缩了回来,总算是还原了一个人模人样的清秀太监,不熟的初见她时总觉得有股子浑然天成的儒雅清逸,压根就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奴才样,单单就印象而言,着实让人厌恶不起来。
故而,大内总管的洗白不可谓不成功,恰恰是用力过度,瞬时被口口相传至神化的地步了,其结果,能叫一只阴沟里的鼠摇身一变跃为圣贤也不足为过。
一时间,内监特别,也就是十四,成了全明星。
说这是好事,却也不全,就单单起到十四洗白没多久,年关还差三两日时,便有了帝王后宫殷勤的说亲剧情,一直持续到年三十。
这亲吧,给谁说都不足为奇,偏偏是给她说对食的,有后宫娘娘们八百杆子打不着边的沾亲带故说与她做对食的,也有自认为姿容绮丽毛遂自荐抱住她大腿便不放,嗷着要嫁给她的,总之,凭个怎么荒唐怎么来!
这狼狈相可没少让年轻帝王捧腹大笑。
三十那晚,央看了会歌舞,与众臣子同庆了那么一会子,便当着众人的面问着她,可要什么赏赐?
说白了就是打算给她放恩典了。
十四可不敢真弄个对食宫女,便也巧妙的含混过去,对食一事似就此不了了之。
夜里央与她唠唠家常,开了小炉与她一边吃一边唠嗑,也直言不讳的说起了对食一事,十四拒了几回,央借说乏了放她去休息,便开始着思日后为她过继香火一事了。
不得不说这帝王对这小发小实在亲蔼。
初五的时候,历上是吉日,大批待选的秀女浩浩荡荡进宫,皇后善妒这事,给皇后管总是不妥,于是帝王的意思此事就由她全权督办,故而她这年过得纷外忙碌,从秀女入选前到秀女入宫,送礼的都快踏破门槛了。
礼仪习习,初选斟拣,唯有皇帝时不时便总要招她过去近身伺候显得格外轻松以外,两厢明显的比对之下,于是这短短一月管秀女们这些事竟也能像累过了三两月这般难熬了。
“陛下,不妥当。这是您的后宫!”
初选斟定这事交给她全权办理她尚可理解,毕竟一国之君公务繁忙,可复选那可是挑选自己顺眼的妾进门,这事还扔给她来全权办理那她就真不理解了。
“你代朕办了就是,最近是越发的絮叨了。”似是瞧出十四的固执,他似笑非笑补充道:“朕不妨实话告诉你,朕选妃的目的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这些秀女们未得临幸,三年便也能放出宫去自选婚嫁,至于册封的人选,你比朕看得远,由你敲定朕自是信得过。”
“可是…”
央瞅十四似欲言又止,便忽而说道:“特别啊!朕这一辈子只怕再也…”他眉头一拧,后半句话被他生生掐熄,那一瞬似有心绪万千,一双眸子晦涩难辨地看着她,才怅然道:“罢了,说了交由你全权办理,你领旨去便是。”
他意已决,容不得十四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便要她退下。
直到人走远,直到手中茶盏已然温凉,俊逸的面上那眉头方才紧紧的聚在了一块,低语道:“只怕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春末,外族来犯,战火即刻点燃,韩贵妃的父亲自请领兵,帝不愿贵妃忧心便婉拒了韩大将军,着旨遣了个将中新星小儿赴战。
十四知道,央自打削弱了韩大将军的实权后,便再无打算让他翻身了,这一点上她倒也是赞同的,毕竟韩大将军这人吧,着实用起来太棘手,弄不好,就要威胁到央的皇权也不无可能。
宫中在十四的圈点下册了名的新晋嫔妃们,盼星星盼月亮,一季里也就雨露均沾的盼到了那么一回和衣而睡,相对于某一位艺高胆大的秀女色·诱不成惹恼帝王,这几位新晋过得倒也显得是‘幸福美满’了。
十四却觉得央明显对自家后院的事太过敷衍,央之所以会这么做,她不是没私下里琢磨分析过,只找出来的理由都颇为牵强。
除了当年因着皇子妃寒了一颗少年心留下了阴影以外,她左右是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如今帝王皇权虽说已步稳固之境,可帝王膝下焉能无子嗣?
时间久了就怕这位年轻帝王还是这般我行我素,久而久之抵触心理越养越肥,到时候,不会真变成一个不近女色的‘孤家寡人’,那还做个鬼的皇帝,干脆去当和尚还来得痛快些。
这事也逐渐成了十四的一块心病,她一面因着央未有宠幸的女子而欣喜,可一面却也因着央未有宠幸的女子而忧虑。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过一辈子,着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倘若是出家人,可说这是极好的,因着出家人不沾惹尘俗,在他们心中孑然一身那才是真正美好的应当的,可央不是,他不仅仅是世俗中人,更是一国之君。
下了朝,刚送走了前来说情而不成的韩贵妃,心下却瞧着央如今不论是什么样的绝色都好似老僧入定般的态度,她总是没忍住,开口提及。
“陛下,水莲苑的悦嫔,名副其实的帝都第一美人儿,她父亲早有这份心思,将她留阁至十七,多番打点才把这美人儿给送进了宫里来,这个悦字还是陛下当日里亲口册封的,陛下当时说,‘此美人之美,令人悦兮’,如此美人,陛下就在水莲苑和衣而睡了一宿,也就是前几日忽而想起,去那看了一天的歌舞,末了竟未留宿?”
不待十四说完,央眉梢微微一挑,出声打断:“朕的大内总管是怜惜那美人独守空房了?”倒是从声音里听出丝许不悦。
“奴才想说的不是这个。陛下,奴才想说的是,这宫里的美人,胖得、瘦的、高的、矮的、静柔的、好动的,这不说都全了,却也是各色各样大多占尽了,可是陛下却谁都看不上眼,奴才愚钝…”
“特别。”央忽然开口打断,冲她招招手,似是忽然来了什么兴致,抽出一沓宣纸来,冲十四说道:“朕近日想给母妃重新绘制一幅画像,当中缺了一首聊表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