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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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股瞧着吃好穿好的人马,要说真已成气候,人数又偏少了些,反倒更像是哪家富豪所养的部曲。
这个猜测刚冒出头,就被燕清自己推翻了:不是常战之兵,就没这身悍匪锐气。
纵使他们人数要多出一半有余,身为统帅兼总指挥的吕布亦未到场,可敢在平地跟身经百战的骑兵硬刚正面,还不显多大劣势的步卒,怎么说也当得起一个凶悍罕有了。
也从侧面证明他们非是当地山匪。否则占山为王,又瞧他们衣食饱足,自有逍遥快意,无事集结大部队下山,还挑个如此差劲的场合作战,而不趁快逃回山上?
那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燕清一时间琢磨不透,吕布却不想这么多,只见自己的部下跟一伙无名之辈竟打了个旗鼓相当,心里气往两头生,一是不悦他手下的兵如此无能,二是恼自个儿部下被外人给欺了。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倒有几分本事。”
乍一听是夸奖的话,被吕布那饱含不屑的笑一带,就成了满满的嘲讽。
他提戟勒缰,将马身半侧,面冲燕清,傲然仰首,叫燕清抬起头来都只瞅得到他颀长健实的脖颈,傲然道:“劳重光先在此候着,布去会会就回。”
燕清心不在焉:“好——”
一个被稍稍拖长的好还没完,吕布刚叫赤兔跑出几步,就猛然想起什么,调头回来,对燕清神容严肃地加了一句:“布不在此,重光切莫乱呼甚么乱七八糟的旁人为夫君。”
燕清:“……”
吕布意犹未尽地补充道:“重光貌美,此话浪荡,有伤风化,易乱军心。”
那黑历史还得被记多久?
燕清面上淡定,耳尖却臊红了一点儿,有气无力地催道:“主公说笑了,快去罢!”
吕布挑了挑眉,隐约感觉得出军师祭酒的羞恼恰恰证明他把这话听了进去,遂不再赘言,而是嘚瑟地先甩了记头,再意气风发地背转身去。
有爱驹赤兔身随意动,身穿重铠、手持重兵,高大健壮的主人将狭长凤目微微一眯,凛冽的杀气就从眸底渗透,迅速自浑身透了出来。
他先厉啸一声,旋即任着嗜血和痛快而咆哮一句,此声浑厚如地滚,又洪亮胜钟鸣,竟是凭一人之力,就压过了震耳欲聋的战鼓擂擂,与兵马嘶啸,枪械相击。
“吾大汉骠骑将军,五原吕奉先在此——哈!何方宵小,也敢如此放肆?!”
腾腾杀意在猿臂高起,寒光雪亮的方天画戟高高上挥的那一瞬抵达了巅峰,那赤红的缨盔与马身一起,就如熊熊飞蔓的烈焰般直冲阵内,几个挡在他冲杀路径中的倒霉蛋一时反应不及,就被闪电般迅猛的戟锋给削得身首分离。
燕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骄骄杀入,如战神附体,随心所欲地挥动着沉重的锐器,疯狂而无情地收割敌兵性命。
时而雷霆万钧,时而轻若游鸿,一身银盔转瞬就叫敌血染得通红,宛若炼狱修罗临世,让己方士气大增,敌方晕头晕脑,亦叫燕清难以自抑地生出深深的迷恋来,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妄想上他。
三国第一武将的绝代风采,岂是史书那寥寥几行就能描绘得出的?
——简直帅惨了。
本还僵持的战局被吕布狂烈地嘶出一条豁口,燕清微敛心神,转问亲随道:“去请郭别驾来。”
他一人想不清楚,要换作郭嘉在的话,大约能看出些什么来。
结果这话已出口,就见那亲随愕然看他。
燕清不解:“怎么了?还不快去?”
亲随赶紧抱拳,低头歉然道:“先生恕罪,只是您怕是忘了,郭别驾已奉您之秘命,领三十人先离队去了?”
燕清:“……………………”
哈?
他何时何地给郭嘉下了这鬼命令?郭嘉梦里吗?
他强忍着怒气,重新将目光放回战场上,淡然道:“也是,清竟忘了。”
既怒郭嘉不把自己命当回事儿,又怒他罔顾军纪,拿不存在的私命做借口,闹出自作主张于军中先跑的一出闹剧来。
要不是已与郭嘉交心,又得了那承诺,燕清怕是下意识要以为他不愿在吕布麾下效力,特瞄着这借口逃跑的。
他想干点什么,在施行计划前,难道就不能先与自己商量一番,通个气儿,而不是先斩后奏吗?
也就是笃信自己会帮他遮掩,才这般有恃无恐吧。
燕清很生气……因为他的确被郭嘉料中,不得不捏着鼻子,替胡来的损友所丢下的烂摊子擦屁股。
没人可以陪他一块儿讨论,他只得强迫自己将精神集中在眼前的战场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吕布砍瓜切菜了,虽然这回纯粹是虐菜,却对心爱的偶像绽放光彩,威仪四射的表演秀百看不腻,也正是因有了对比,才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伙人的确不凡。
吕布单枪匹马,以寡敌众,且能杀得张济那几十号人毫无还手之力;又有于寿春喝破城门,让袁术部下肝胆俱裂,不战而降;更早一些,在郿坞清扫董卓余党的战斗中,皆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但这八百来号人,除了最初被吕布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下折损了十数号人后,非但没有一击而溃,而是愈战愈勇,且迅速听令变阵,从起初以血还血的拼杀,变成边打边有条不紊地撤退,这伤亡率一会儿就下来了,渐渐往……河边的方向去了?
因吕布带头的兵势锐不可挡,他们退缩是再正常不过的是,且在战阵冲杀之人很难察觉这微妙的方向变动,燕清身在局外,则立即意识到了这点。
莫不是河边有事先设下的伏兵?
他愈发感到蹊跷,虽不觉得在随后还有千余骑兵即将抵达的情况下,还能阴沟翻船,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史上孙坚不就是吃了这的大亏?
燕清宁愿保守一点,也要防这万一,便让亲随去提醒吕布这点,让他先派一小列人马去前头查看清楚,排查险情再追,免得贸入凶境。
就在这时,军阵再变,显出一衣铠颇为华丽的将领。
因对方身形很快就被其他兵卒阻挡,燕清未留意到他的具体样貌,却及时投去了从上到下地飞快一扫,捕捉到不少其他细节。
此人携弓带箭,不但穿得比其他兵卒要漂亮得多,脑袋上还骚包地插了根绚丽的鸟羽,衬得光彩斐然,更是于腰间配了个黄澄澄的、巴掌大小、圆溜溜的玩意儿,刚刚跟着他的动作厉害地晃了一下。
燕清不禁愣了一愣。
把这些特征和这八百来个分外难啃的土匪放在一起,他只能想到一个此时此刻应远在荆州刘表手下效力,被安排镇守南阳的人。
不会吧……
电光火石间,燕清脑海中已涌出无数猜测,看吕布杀得凶性兴起,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干脆勒马返身,去到城墙之上。
这下隔得老远,总算能看清那被兵卒挡得一干二净,一直发号施令,打扮骚气十足的匪首了。
事不宜迟,燕清不想吕布被诱入陷阱之中,只得丢出一张“闪”牌,旋即祭出那他不久前还发誓轻易不去动用的杀手锏,技能离间来。
为免出现之前那让他窘迫欲死的台词时有旁人在侧,燕清在发动这技能之前,先让亲随退出好几步远,又假意咳嗽,以袖掩唇,万幸只是他遇得最多的娇笑一声。
只见那翎羽定盔的将领霍然一定,却非是燕清所想象的跟董卓、李肃、张济等人一样,毫不犹豫地向吕布冲去,一脸找死地求单挑,而是跑也不跑,直接原地弯弓搭箭。
轮似满月,他仿佛听见倏地一声,一支劲道十足的箭矢就离弦而出,直射向在最前头肆意狂杀的吕布面门。
吕布虽在大杀特杀,却并未浑然忘我,当得是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尽管未看到射箭者是何人,可光听这声响势头,就知这下非同小觑。
他冲在阵前,根本腾不出手来,将眉一皱,干脆将身往后一倒,避开锋芒,却依然被那劲道凶猛的箭簇给擦破了右臂。
燕清的眼神顿时飘了一飘。
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坑吕布的,只是之前被坑的都是刚正面的近战武将,这次的换了个远程射手,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竟叫决斗的方式也连带着变得不一样了啊……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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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雄辈出的东汉末年,善于弯弓射箭的武将并不在少数,燕清都无需过脑,就能说出好些人的名号来:百发百中的黄忠,弦不虚发的太史慈,屡狙名将的马忠,百步穿杨的徐晃,射断蓬锁的赵云……吕布本人,也是个极长于骑射一道,史上曾有辕门射戟的著名事迹的神射手,其帐中八健将之一的曹性亦是一箭射穿过夏侯惇的眼睛。
只是这些射箭好手中,能同时吻合贼匪出身,行事高调,衣着华丽,头戴翎羽,腰配铃铛这些特征的人,据燕清所知,怕就只有甘宁甘兴霸了。
可按照历史的进程,他纵使改邪归正,起了建功立业之心,也该是先投刘表,再改去黄祖底下虚度些光阴,最后才顺利与相中的明主孙权会面,岂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燕清凝眉沉吟许久,只能归到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头上了。
而此时他派去的传令兵终于排除万阻,去到被那箭伤激起狂性、下手愈发狠绝暴戾,满眼通红的吕布身边,大声汇报了几句,就见吕布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打出手势,命同样杀红了眼的部下穷寇不追,立即回去。
他如此痛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请求,说退就退,不光叫那些土匪愣了一愣,连燕清也不免感到万分意外。
驭着举蹄如风的赤兔,吕布眨眼间就回到了燕清身边,他自己一身分不清是敌还是友的猩红鲜血,盔甲亦有多个破损之处,却是先将燕清从头到尾来回打量了几遍,才笃定地下了结论:“重光无碍。”
燕清哪里顾得上配合他谈笑风生,尤其吕布身上还插着几支叫人触目惊心的箭羽,哪怕他自己宛若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行动半点不受阻碍,依旧活蹦乱跳得很,燕清也面色难看得厉害。
片刻都不肯耽误,直将自己亲随派出去,赶紧接了姗姗来迟的随军大夫,好帮着处理了伤口再说。
关羽刮骨疗伤,就是因中了毒箭的缘故。即便那疑似甘宁的土匪头子不耍手段,箭上并未涂毒,可万一就是看着没射到要害,其实伤了大血管、主神经、脏器等等,那能怎么办?
吕布享受着久违的军师祭酒为他忙得团团转,满怀关切的模样,再不惦记那放出手掌心的几百走匪了。
且说甘宁遭了这场无妄之灾,心里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
虽不知为何那穷凶极恶的红马大将怎追了没几步就猛然间调头回去了,他也来不及去思考这么多,抓紧时间逃出生天才是紧要。
等到了河川边上,纵使目前手中无船可用,他们经年累月在江上横行,各个是泅水的好手,脱身堪称易如反掌,定不会再沦落到任人宰割,被打得无力还手的悲惨境地。
“这究竟是他娘的咋回事儿?”
甘宁郁闷地开始回想了起来。
起初他们不过是途径此地,进城后仗着人多和天高路远,并未因自己是别处遭当地官府通缉的水匪而避讳什么,大摇大摆地在集市上采买了些干粮衣物,银钱上亦不少给。
似乎就是一个嘴花花的弟兄瞅着个卖饼的姑娘貌美,忍不住握着她手,调戏几句,不巧就被另一伙儿看着凶恶的异地兵卒给发现了,对他进行了言辞激烈的教训。
干这营生的,除自个儿老大外,能有几个脾气好肯听外人话的?况且如今干戈纷扰,四处战乱,哪儿有因调戏个出来抛头露面的姑娘就大发雷霆的军汉,他们理所当然地就把这义正辞严的家伙当做刻意来找茬的混球。
而与双方同行的几言不合便推搡起来,不一会儿就拔刀相向,二话不说打成一团。
等嘴里还叼着个香饼的甘宁踩着铃铛的声音闻讯赶到,那伙缺心眼的傻子已忘了这既不是熟悉的江河,自己还是身下无舟的步卒,愣是凭着一股血气,不管不顾地跟那些马匹健而高硕,盔甲齐整的骑兵打起来了!
手下惹事,老大背锅。甘宁认命地将香饼揣进怀里,目光毒辣地扫了一眼场上局势。
因对方的头头不在,又也是气血上涌才爆发的冲突,他估摸着有自己在,还是颇有胜算的,但不宜拖延,谁知道背后有多少援兵呢?
便决定先速战速决,打退一波对方锐气,再赶紧撤退才是正道。
不想锐气还没打退,就来了一樽天大的杀神。
带出来的八百来号血性好汉,一晃神就剩五百多了,这还是对方无端放弃追击的缘故,否则全军覆没非是说笑,最后他能带着一小队人逃掉就不错了。
别说这些都是相识已久,用起来也得心应手的弟兄,不久后他就能抵达寿春,去投那骠骑将军吕奉先,手头上有五百残兵伤将的底气,跟有八百来健儿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
完美计划被破坏了个彻底,甘宁一想到就心痛得很,将只啃了一口的饼取下,狠狠地砸到惹出这事的罪魁祸首脸上,对方被那力道打得鼻血都涌了出来,却是继续一动不动地低头认错,半点也不敢避的。
“那帮凶人定是黄祖那奸诈老儿派来的追兵。”甘宁气得牙痒痒,咬定:“否则怎会无端出现在此地,又莫名其妙地吐了到嘴边的肉?”
不就是在吕布的地盘里,不好做得太过吗?
他们千里迢迢从益州赶来扬州,就是甘宁在读书后知道这明面上看着呼风唤雨,进出威风炫赫的水匪活计,随时危如累卵,不是个长久营生,身为有悍勇在身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没建功立业的雄心?
他踌躇满志,便极用心地在诸侯中物色起合适的主公人选来。
离得最近的刘景升是最初考虑的人选,然细细打听后,甘宁便觉得此人不过是个瞧着光鲜,其实空有声望,喜好座谈高论,夸